返回第42章 御/夫术(1)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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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天空中纷纷扬扬, 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儿。    福园儿内, 大红灯笼迎风高悬, 映在白皑皑的雪面上, 画出一圈又一圈朦胧的红光。    里屋。    “坐稳了!”见娇手持戒尺, 盘腿坐于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周守慎。    周守慎欲哭无泪!    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竟然找了一堆的鹅暖石, 罚他只穿了贴身寝衣盘腿坐在上面。    衣料单薄, 鹅暖石坚硬, 软乎乎的屁股坐在上面,其滋味儿酸爽无比!    “夫人……”周守慎哭丧着脸,颤巍巍伸出手想去够见娇, “你夫君我身子骨不好, 腿脚又不灵便,这罚伤了可怎么好!”    见娇嘴角微抬, 连耳廓都止不住抽了两下, 目光睥睨他而过,心道:谁叫你不老实, 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御夫术!    见娇优哉游哉地欣赏着自己新染的红指甲, 灯光下十指纤纤, 红指甲饱满。她果断将手伸到周守慎面前,笑眯眯道:“夫君,我指甲好看吗?”    周守慎屁股下火烧火燎地硌得正疼, 整个人坐立不安,没多久的功夫便浑身湿透,满头大汗,惨不忍睹。    “好看,我夫人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夫人亲我一下,我心暖!夫人舔我一口,我脚软!夫人抱我一下,我魂飞魄散!”周守慎讨好道。    见娇憋住笑,故作镇定,冷静呵斥:“不要撒娇,我不吃这一套!”    她将戒尺在手里掂了掂,身子前倾,用戒尺抬起他下巴,媚眼如毒药,“乖!大慎慎,老实交代你那两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说了我就放过你!”    周守慎抬眸,在她清澈如山泉的眼眸里,看到了个贼兮兮的自己。    他其实很享受这样的夜晚!长夜漫漫,小打小闹是情调!    “与曹不休一样,都是人傻钱多的主!”周守慎回答,好看的桃花眼上扬,眉入发梢,笑起来时明眸皓齿,像极了天空中高悬的炽阳。    他将下巴抵到见娇的戒尺上,仰头冲着俯视他的见娇乐呵呵笑了两声,眼睛一眨给她隔空飞了个亲吻。    “讨打!”见娇眉眼灵动打转,收回戒尺,抽过一个软枕顶到他头上,“不许手扶,也不许掉下来,若是掉下来……”    见娇沉吟片刻,“掉下来一次,你在地上睡一个月,掉两次睡两个月,以此类推!”    周守慎闻言,立马苦脸,“夫人不要,我怕你长夜寂寞……”    见娇给他一个警示的眼神,周守慎立马噤声,端端正正坐好。    “夫人啦,黄家兄弟是儒商,虽是做买卖的,但是平日里读书也多,腹有诗书气自华,所以你看他二人总会觉着他二人不像做生意的!”    见娇翻了翻自己的大杏眼,轻啐他一口,将手里的戒尺拍得啪啪作响,“我信你个鬼嘞!”    她端正了身子,“我不是梅夫人,没那么好糊弄!”    “你当然不是梅夫人,梅夫人心里眼里只有梅老一人,事事以梅老为先。梅老过得才是真幸福呢!”周守慎默默嘀咕。    “少与我打岔!”见娇瞧他倒打一耙,心底憋住闷气,“你少唬我,你见过多少生意人是用得起贡品的?今儿他们脚上的鞋面儿全是江宁织造出来的贡品,那织造和颜色没个个把月是造不出来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周守慎心底一阵叫苦,他知道静安王与敦亲王平日里行事已是极为低调,但是!唉……    皇家贵勋,举止投足里的超尘拔俗雍容华贵,那是刻在骨子里难以完全掩盖的。    “这都被夫人看出来了!”周守慎一手拍到大腿上,笑着打马虎眼儿,“我夫人就是见多识广,连贡品都认得出来!”    见娇挑挑眉,斜视他,目光凌厉。    周守慎下意识用手去扶头顶的软枕,见娇眼疾手快一戒尺打过去。周守慎嬉笑着躲开,勉勉强强将头顶的软枕稳住。    “夫人想要听实话?”周守慎勾勾手,示意见娇靠近。    见娇心下欢喜,想着藏了这么久的心事终于能够得解,也不作多想,瞪大了眼睛凑近。可谁知跟前人突然伸长了脖子,极轻极快地在她脸上“嗒”一口。    “你!”见娇抬手去打他。    “夫人先不要打我,我给夫人看一样东西,夫人看过之后再打我也不迟!”周守慎连连讨饶。    “什么东西?”    见娇瞧他说得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故意板着脸,只拿凌厉的目光去瞟他,却见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五尺长用漆黑绸布罩包好的细长包裹。    “夫人你再往床边儿坐坐!”周守慎将包裹搁到床上。    “莫要骗我!”见娇谨醒地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将包裹接过来,一点点褪去布罩,一卷极好的用绸布做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见娇疑惑地问一句。    周守慎挑眉,鼓励她打开。见娇将画卷一点点展开,这才发现竟是一张與图。山川、河流、城镇、村落,清晰可见。    见娇喜形于色,一点点将與图打开,五尺长的與图占据了大半个床铺。见娇迫不及待地趴到與图上,立马找到了自己的老家苏州。    “我父亲母亲在这里!”见娇两眼泛光,将苏州指给周守慎看,全然忘了要继续拷问他的事情。    “是啊!”周守慎瞧她高兴,自己心底也跟着乐呵呵的,看她坐在床边,也指着京城对她道,“我们在这里!”    见娇瞧着與图上的小小距离,不觉红了眼眶,“明明这么点距离,可是为什么回去却那么远呢?”    周守慎听罢见娇的话,顿时如临大敌,“夫人……想回娘家去?”    见娇一边拭泪一边道:“你都不能诚心待我,我还留在京城作什么?”    周守慎心中警铃大作,立马端正了坐姿,指着與图道:“夫人,这與图大有用途,来我指给你看!”    周守慎叫过见娇,二人双双凑到與图前,额头对额头。    “苏州在这里,扬州在这里,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将我们的布匹运出去,这是一条水道。再看京城,沿着官路走,一路往西,出了关去往甘肃,到南疆,这是陆路。不管水运还是陆路,我们都可以将我们的布匹运出去卖。这就是昨儿我们在梅舍商量的事情,既然我媳妇儿要干事业,咱就干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是不是?”    见娇听他说罢,呆呆地愣坐在周守慎面前,仿若重新认识他般紧紧地盯着他眼眸。    他眸光坚定,似无边苍穹,又似浩瀚星河。    这样子的他,不是那个被萧青踩在脚底下的窝囊废,更不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只知逗蛐蛐玩小鸟儿的纨绔子弟。    见娇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傻愣愣问道:“你到底是谁?”    周守慎“嗤”一声笑出来,“傻丫头!我是你夫君!”    他坐稳了身子,与见娇膝盖相抵,温柔地将见娇的手牵过来,掰着她的手一个个细数。    “夫人啦,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啦!从源头开始,开织布坊、染坊、绣坊。再到开绸布铺子卖布卖刺绣,还可以开裁缝铺子卖新衣。铺子不仅仅可以开在苏州、京城,还可以开在其他地方。我们的东西,可以卖往全国各地!”    周守慎每数一件事儿,便轻柔地掰过见娇的一根手指头。见娇只觉指尖酥酥麻麻,浑身无力,可心中却又激/情澎湃,豪情万丈!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可以做得这么好?”    这愿景实在是太美好了,比她父亲花独鹤的还要好,见娇不敢相信。    “怎么会假!”周守慎目光如炬,紧紧握住见娇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蜷起来勒成小拳头裹在自己的大拳头里。    窗外是呼啸而过的冷风,可他手心滚烫,湿漉漉的全是汗珠子!    他眼中有火,有朝阳!    “夫人,这不仅仅是挣钱的小事儿,做了你就会明白!”周守慎的话铿锵有力,落地生根。    见娇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两人,又定定地看周守慎一眼,她稍稍放下心来,她避开周守慎灼热的目光,又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视线落在與图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周守慎到底会多少东西?也不知道他在筹谋着什么?只是有一件事儿她敢肯定,那就是周守慎绝不是个窝囊废!    他目光远着啦!    见娇按下心头的千万个疑惑,嘴角微微动了动,将與图收起重新套好,利索地下床。    “这與图可是个宝贝,明儿我要找人复一张新的,也给我父亲送一份去!”    见娇如获至宝般将與图抱在怀里,“这个宝贝可不能让有心人看到,万一偷了去我可就没有了!”    见娇一边说,一边搬过来一张椅子,而后又搬过一张小方凳叠加到椅子上,干脆利落地踩上去,“我要将它藏得高高地,这样就没有人能偷到了……啊……”    周守慎听着见娇细细碎碎的唠叨,本低头筹谋着如何将刚刚的计划付诸行动的,突然听到屋内一声惊呼,这才看到见娇踩在小方凳上正摇摇欲坠!    他心下大惊,一手撑到床板上,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借力踩过橱壁,眨眼间就到了见娇跟前。    如自己意料中的一样,见娇只觉腰间一紧,双手缠过他脖子,长发四散,与他一道儿稳稳地落到了厚实的地毯上。    二人刚刚站定,小方凳也正好歪歪斜斜落了下来!    见娇的目光从他腿脚上扫过,心中明白了大半!    她眉目一转,不肯松手,纵身一跃,双手吊着他脖子,双腿盘到他腰间,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做出欣喜状,“夫君厉害,夫君真棒!我被吓到腿软,夫君送我去床上!”    “你这毛毛糙糙的样子,以后生了孩子可怎么办?哪里能做得了母亲!”    周守慎想到她差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心底就是一阵阵后怕,紧紧地抱着她细细抚慰,一步步往床铺走去。    见娇默默地数着他的步数,稳稳地,是大步流星地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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