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萧哥哥, 我给你倒酒!今儿咱们兄弟不醉不归!一定要喝一个痛快!”见娇一手搭上萧青胳膊, 一手帮他斟酒, 盈盈笑意间已然将酒杯送到了他嘴边。 见娇自小生长在苏州, 受着江南水乡的熏陶, 骨子里处处透着碧玉温婉,举止投足间带着别样的娇柔。萧青每瞧一眼, 便止不住的心魂荡漾, 泛起水花无数。 “你比他有趣儿!”萧青毫不将周守慎放在眼底, 一口咬住见娇递过来的酒杯,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见娇可人的笑脸,嘴角流了一滴酒出来也不在意,只抬手想要来握见娇的手。 “那是当然!”见娇眼疾手快,言笑晏晏间提袖帮他将嘴角的酒渍拭去, 又带了点嗔怪,“瞧你这酒喝的!” “好香!”萧青闭眼深嗅一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 “萧都督什么样的可人儿没见过, 就会拿人取笑,我不理你了!” 见娇收回手臂, 心底却暗暗骂了一句, “草包!想要沾老娘便宜, 门儿都没有!” “不用你理我,只要我心上有你便好!” 萧青扬起酒杯,又是一口, 目光片刻都没从见娇身上挪开过。 周守慎正与身边女子饮酒调笑,余光从萧青写满轻浮的脸上扫过,心下不愉。掐着指头数道:好,除了眼睛、右手、现在还有鼻子!以后定要一样样的给你剁了!剁成肉泥,给狗吃! 哼!敢觊觎我夫人,真是不自量力!周守慎心底不快,火爆脾气也在悄悄滋生。 他想了想,下了暗戳戳的决心,等静安王即位了,干脆阉了这王八蛋,让他得意,让他风骚,干脆直接将他变成不男不女的妖人,自己摸自己去! 周守慎暗暗想着,不禁为自己的恶毒想法激笑了! 萧青瞧着他笑,以为他是对见娇无所谓了,心道这个没骨气的窝囊废,心里对他的鄙夷更甚往常。 见娇也瞅见周守慎那贱兮兮的表情了,扭头直接又给萧青倒酒,心中欢喜无比! 让他醋,让他急,也让他知道她有多受欢迎! 以后怎么也得捧着她,好好待她!将她视若珍宝! 其实,前儿他和她说今儿要演这一出的时候,她就想好怎么给自己加戏了!这不,虽是一身男儿装,可她袖笼口可是装了秘密武器的! 男人们用刀枪,她用熏香!手腕处抹香,远远地闻不出来,可是这一贴近,举手间这香味儿就散出来了!怎能不撩人? 哈哈,见娇想,周守慎再多疼她一点,等他用软刀子帮静安王打下一片江山,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请封一个诰命夫人回来玩玩?毕竟她也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的。 见娇想的多,花独鹤没有儿子,作为家中长女,让她来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以嘛! 见娇这样想着,手里动作也愈加卖力,眉目低垂,娇滴滴道:“这一次多亏了萧都督,多谢萧都督大人大量帮了这混账的忙,抬举他,让他以后能谋个一官半职,不用赋闲在家。要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他一闲,就各处挑事找茬,我的日子也难过!” 见娇一语说罢,更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别有一番我见犹怜之感。 “这个好说,只要……”萧青想要伸手来摸见娇脸颊。 见娇假意拭泪,迅速躲闪,“知道都督军务繁忙,军中也不容易,多少银子我都是舍得的,这个都督放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只求都督将这混账收了,给我一个清静就好!也是帮了我大忙了,娇感激不尽!” “都好说!”萧青说罢又想往见娇身边凑。 “小心!这是在人前!”见娇微微躲闪,手指戳了一下他肩头,又向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萧都督威武,我心慕已久,但这会儿不适宜,别让人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欲擒故纵,打一掌,给一枣,在眼前,求不得,见娇想对付萧青这样的人就得如此! 她的便宜,只有周守慎能吃!这是她的原则! 想到这里,见娇又瞟了眼仍有着暗戳戳醋味的周守慎,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半分停留都没有给他! 见娇想,让他多吃点醋,说不定他就行了呢!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他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件事情呢! 吃醋,让他重振雄风!见娇觉着,这个主意棒极了!她已经无心恋战,只迫不及待想找周守慎验收成果了! 春日慵懒的午后,猫咪在屋顶打着哈欠,晒着太阳。 长生被左右两个美人儿拥着,湿了衣衫。 前一刻还在惦记着见娇的萧青,顷刻间就被花魅楼的美人儿放倒在了隔壁。 隔着一堵墙,男人冲锋陷阵,女人摇旗呐喊,活色生香! 齐恒磊大着舌头,仍在搂着周守慎喝酒,见娇自斟自酌,眯眼听着楼下咿咿呀呀的弹唱。 隔壁说书楼里,说书先生正在讲着淮阴侯十面埋伏,形如天网,大败楚军! 翌日,放榜,周守慎中会元,榜单前人山人海。 南山书院众学子铁青着脸,梅老颤颤巍巍气到手抖,脖子一歪,倒了下去,众学子大惊。再隔一日,京中传言,梅老病危,朝不保夕。 梅老德高望重,又在城外连续施粥一月,更是得到了京中所有平民百姓的爱戴,他这一倒,又是在揭榜当日倒下去的,顿时在读书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放榜第三日,榜单前有人揭了榜,提着榜单在宫外大敲登闻鼓。 高呼春闱有失公允,萧青利用考试,大搜钱财,名额内定,买官卖官,一团混乱。清贫考生没了出路,朝中官场腐败,官官相护,结党营私,圣上蒙蔽视听,听信小人,使得人心尽失。 宫门外,来来往往行人众多,此言一出,闻者纷纷咋舌。 萧青闻言,提剑就要来抓人,敲鼓之人眼见他气势汹汹出现,抬脚就往宫墙上撞去,留下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纵是骄横如萧青,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却硬着头皮想要以暴制暴,将敲鼓者的尸身挂于登闻鼓一边,却引来了更大的暴动。 福园内。 周守慎站在窗户前,抬头看蔚蓝蓝一片的天空。天气晴好,日光灿烂。 见娇从里屋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沐浴在潋滟晴光下的自家夫君,莫名心头一颤。 周守慎极少在白天这样光明正大的站着,今儿这样反常让见娇很是紧张了起来。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安,静安王与他布棋布了十几年,现在是不是准备收线了? 见娇心慌,这样笔挺立着的自家夫君如即将出发征战的大将军,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将军出发,成败未知。她欢喜,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娇娇!”周守慎听到身后人的动静,微笑转身。 见娇心头一酸,双手从他腰间穿过,紧紧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他的胸膛结实有力,这样的稳妥可靠,与初见时一天一地。 “还在吃醋吗?”见娇问,想要将心底的不安抹去。 周守慎哑然失笑,双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点了点头。 见娇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在他心口转来转去画着圈圈,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周守慎问。 “没有!”见娇矢口否认。 “真的?”周守慎想,信她的话才怪!他的小娇妻啊,最会口是心非了! “真的!”见娇点头肯定。 “刑部刑具五花八门,种类众多,夹棍、拶指、枷、板、镣、锁,各式各样。而设置这些刑具的目的都无外乎一个,就是让人招供!”周守慎带了点儿坏笑道。 见娇听得毛骨悚然,她知道他这是在有意吓唬她,于是梗着脖子道:“我才不怕呢?你又不是刑部的人,你才拿不到那些刑具呢!” “是吗?” 周守慎略提高了些声音,见娇的“是”字还没能说出口,唇舌已然被堵住了逃路。 “啪!”一声,窗户合上,屋内稍稍暗了下来。 廊下鹦鹉惊得从木杆上掉下来,口里用滑稽的语调喊着:“臊得慌!羞羞!” 是羞羞! 见娇想,周守慎这醋是真的喝足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胃口大开!不顾“吃相”! 可不是,这人此刻的“吃相”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 嘴皮子打架,她凄惨落败,红唇上胭脂被吃个一干二净,底子还惨受重伤,被磕红了好几处。 他横冲直撞,她节节败退,险些岔气。 他狂风暴雨一扫而过,她却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幽幽转转间清醒空气重入唇舌,她大力呼吸一口,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他呼啸着席卷扫荡后,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吻功,见娇想,罢了!以后还是少刺激他好!再刺激他,她怕是以后会被他吃得连骨头渣儿都没有! “这刑罚怎么样?服不服?”饕餮大餐只闻了个味,周守慎觉着气儿很是不顺! 比较燥热! 越想越热! 非常热,恨不得可以痛痛快快,来一场畅快淋漓的! “服!很服!”见娇捂紧嘴巴,她还要给自己留点形象出去见人呀!总不能顶着香肠嘴出去? “哼!萧青那厮的眼睛和爪子也留不长了!” 周守慎冷哼一声,对萧青觊觎见娇美色这件事儿,还一直耿耿于怀了呀! “什么时候?”说到正经事儿,见娇立马从周守慎过分好看的皮相里回过神来。 “现在!”周守慎目光坚定! “这么快!”见娇搓了搓手,正面对抗,洗刷前辱就要来了,她既紧张又期待! “萧青看了你太多眼了……”周守慎自言自语道。 “我挺你啊,大醋坛子!”见娇抬手勾了勾他腰间束带,灵巧地解开,欢快地逃离,隔着门板与他调笑。 “早晚收了你!” 周守慎目光炯炯,他决定了,待大戏过后,他定要与她好好痛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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