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七章 (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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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郗言,而今日叫大家来这的目的,想必各位在路上也有耳闻。”    白曦言微顿了顿,再次开口,“我郗言要求不多,目的也仅有一个,便是从今以后,无论是你们在这庆春楼听到了,还是看到的,皆要统统上报。    你们都是芳华姐信得过的人,想必在庆春楼呆了这么久也都通透,知道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而这一切,芳华姐闺监管着你们。    而只要是芳华信的人,我郗言便信,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后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余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只希望从今以后大家能荣辱与共,将庆春楼做大做强。如此要求你们可能达到?”    “奴家谨遵公子之命,愿与庆春楼荣辱与共。”    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白曦言满意的朝芳华点了点头。她早便知道,以庆春楼如此凝聚力,只要搞定了芳华,其他人便自然会归属她麾下,如此她也算是轻松解决一个大麻烦了。    “芳华姐,不好了…”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有一姑娘匆匆忙忙破门而入。    ☆、第 44 章    芳华见状眉头紧皱,“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姑娘被斥, 有些诺诺的低下头, 却仍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迎香楼的妈妈带人来闹事了。”    “哟,原来是她来了啊。”    芳华低讽一笑, 撑着手上的团扇, 摇曳着柔软的身子便出了门去, 白曦言见状招呼着众人也一并下了楼去。    前院, 因着庆春楼还未曾开业,平日里屋内都是靠着掌灯才能看清,结果今日倒好,芳华到时,便见前院一阵大亮,有阳光从门外射进来,将屋内场景都照得个通亮,而屋外黑压压的尽是些看热闹的人。    只见一四十来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 手亦是执一团扇, 颇为轻蔑的指示着手下的人在与庆春楼的打手扭打。    芳华见状当下便是讽刺一笑,“哟, 赵妈妈今日怎得空来我庆春楼啊,莫不是张丞相回来找您来了?”    那妇人轻蔑打量了她一眼亦是一笑,“芳华姑娘说笑了不是,如今我们迎香楼可是有比张丞相更硬的大主顾,劝你还是别撑了, 老老实实将庆春楼卖给我,还能保你楼中姑娘衣食无忧。”    “赵妈妈看我楼里这模样,是需要卖的吗?莫不是被您后院那腌臜之物糊了眼睛,这点眼力见都没了?”    芳华用扇子掩着嘴轻笑,当下那赵妈妈便是一怒,面容扭曲,“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砸!”    当下她身旁便有一群人动起了手来,庆春楼的打手见状亦是上前维护。而此时,门外却是进来了一人,只见他右手已然断了,却依旧流里流气的用左手撑着一把扇子。    那赵妈妈见状,眼睛立马便眯成了一条线,笑着便迎了上去,“三爷,您可算来了,快帮我教训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好歹的!”    赵妈妈指着芳华便斥道,薛老三见状,朝着身后手下便是一个招呼,芳华等人顿时如临大敌,若只是迎香楼带来的那几个人,她们楼里还能应付,可如今多了这么多不要命的混混。    一时之间,楼里跟上来的众姑娘皆是一脸的担忧,白曦言见状倒是眉梢一挑,看着那人断了的右手,再联想了一下三爷,顿时那日在药店之事便浮现了出来,当下便是一勾唇,原来是老熟人啊。    眼见那薛老三的手下拿着木棍便要上前敲打,白曦言立马站了出来,当下便是一喝,“住手!”    那薛老三倒是微抬眸打量了她一眼,“小子,你胆子挺大啊,敢阻挠三爷我办事!”    白曦言一笑,眼神却是幽深得像漩涡一样,没有温度,“薛老三,你莫不是这么快便将我忘了?”    “笑话,爷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当下他讽刺一笑,再次大手一挥,手下众人便直直上前,白曦言知道说好话没用,一个飞身上前,快速撂倒一片。    直到所有他带来的人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呼号,薛老三才脸色大变,白曦言不屑的拍了拍手,瞟了他一眼,“现在肯听我好好说了?既然不记得,我不介意帮你回想一下,药店,右手?”    白曦言说着,薛老三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合拢扇子指着白曦言“你,你,你…”了半天,才终是挪出了口,“你是那日与顾世子在一起的那个人?”    白曦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得意,她真的是很期待这人听到顾止名号时屁滚尿流的样子。    果然,在白曦言点头的瞬间,那人脸色便更难看了,当下招呼着手下便跑了出去,跑时还不忘讪讪朝白曦言一鞠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说完,便屁滚尿流的奔了出去,身后赵妈妈见状连忙“诶,诶…”了几声,终是颇为不服气的睨了芳华一眼,跺了跺脚亦是跟着走了出去。    当下有姑娘见状将大门嘭的一声便给关上了,白曦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子大堆脂粉味给团团围住了。    “言公子,你刚刚太威武了。”    “言公子,你也教教奴家武功好不好?”    “言公子,奴家真的是好喜欢你。”    “…”    白曦言一脸无奈的看着一旁的芳华讪笑,芳华却是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转身便不顾白曦言祈求的目光朝后院走了去。    徒留白曦言一阵欲哭无泪。    “言公子,言公子,没想到你还认识顾世子啊?”    白曦言挑眉,终于有一个值得回答的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颇为得意,她明明能打退那些人,却莫名想用他的名号,这是,骄傲吗?    “言公子,那你记得下次让顾世子常来哦,他好久都没来看奴家了呢。”    只见一姑娘一脸娇羞的卷着手帕,白曦言闻言,当下脸便黑了,手中的扇子被硬生生折断。    “咔嚓”一声响起,众姑娘似被吓了一跳,嘈杂的声音瞬间消散,顿时整个大堂都静悄悄的。    白曦言似回过神来,做无事般一笑,朝着刚刚那姑娘便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好!好!带!来!”    那姑娘闻言便更羞涩了,其他姑娘见状再次一窝蜂朝着白曦言挤啊挤。    而此时,估计只有千里之外的某人知道白曦言是多么的想要将他生吞活剥。    “云逸啊,我最近怎的总打喷嚏啊,你给小爷我瞅瞅,是不是病了?”    云逸看着院外正躺在长凳上吹风的云逸便凑了上去,云逸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相思病。”    当下顾止便咧嘴一笑,“我也觉得,要不,我们回上京?”    顾止肘了肘云逸,一脸殷勤。    云逸瞅了他良久才点了点头,他家爷这恐怕不仅仅是想白姑娘了,毕竟,轩辕绍如今也在上京呢,有什么人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的呢。    庆春楼不远处,匆匆追上薛老三的赵妈妈,一脸的不爽,“我说你跑什么跑,这点事都干不好,老娘我可是给足了你银子的。”    那薛老三将她拉到一旁无人的小巷便附在她耳畔低低的说了起来,“那顾世子的人谁敢明面惹,不过,既然不能来明的,我们就来暗的,妈妈你就且放宽心。”    薛老三说着嘴角还泛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赵妈妈闻言肘了肘他,正色道,“你可要说话算话,把事情给办好了,不然主子怪罪下来,你照样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    那薛老三连忙弯腰讨笑道,赵妈妈睨了他一眼,摇着肥颠颠的身子便走了出去。    而薛老三却是在她走后面色一变,对着一旁的手下便招了招手,眸中泛出一丝狠厉,顾止,他迟早会报了他的斩手之仇。    ☆、第 45 章    而那厢,白曦言在好不容易摆脱众姑娘后, 便沿着走廊回到了后院, 见芳华正站在修好的合影楼上,嘴角泛起一丝浅笑便也走了上去,但却去的是与芳华相对的那栋楼。    合影楼, 顾名思义合两楼之影与水上, 只消见得水中月, 听得帘后声, 却是空虚影。    “对面娘子,可否容小生上前一步?”    白曦言捏着京腔在帘后微弯下腰身,有影子落在中间的湖面上,随着风轻轻晃荡,泛起涟漪,芳华只消一眼便认出是何人,当下便是捂嘴轻笑了起来。    而白曦言却是掀开帘子,径直与她打了一个照面。芳华的眼中虽带笑意却扔掩不住眼角的愁丝, 白曦言微叹, “姐姐,你可是想他了?”    芳华不言, 良久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当年,我们便是在河上廊下相识,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既是如此, 当初为何又要让他去从军呢?”    虽然朝中有服军役的说法,但凡是有钱人家使些银子也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我怎可阻拦他的脚步?”    芳华的眼神悠远,似落在湖面上,缓缓荡起波澜。    “那小石头,他可知?”    芳华摇头,白曦言心中一紧,若没了小石头,芳华和挽娘的遭遇又有何异,就因为是女子,便需得承受这些吗?    白曦言不知何时已经缓缓下楼挪到了芳华身后,柔声道,“这些年,你苦吗?”    芳华鼻尖蓦地一下便酸了,这么多年,人人都道她独当一面,可谁曾知她一直是在心中筑起了一道高防。    “我不苦,只是苦了小石头那孩子,生下来便没见过父亲,我又因为忙不常有时间照顾他,以前我看着他被别人欺负,说是没爹的孩子,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芳华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白曦言从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怪不得小石头那么迫切的想学武功,怪不得那么的想保护芳华,原来是这般。她也曾为人母亲,这种痛,她明了。    芳华似用手绢沾了沾眼泪,转过身来看向白曦言重新笑出了声,“让你看笑话了,你来找我,定是有什么事?”    白曦言心中微叹气,却也是点了点头,谁都有自己的难处,除了自己,外人也帮不了什么。    “想来问问明日开业的事可都准备妥当了?第一步是让姑娘们穿新做出来的衣服在店外展示,第二步供进店客人品尝小吃。还有,请的方圆百里有名望的人也最好一一确认一遍,免得出什么差错。对了,差点还忘了一件事,为了以防今日的事在发生,去多雇一点打手,毕竟我也不是时时刻刻在楼里,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好歹有些防范。”    芳华点了点头,握上她的手郑重道,“放心,我待会就去挨着检查一遍,雇人的事我也会安排下去的,你今日想必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明日可有得忙。”    白曦言亦是朝着她点了点头,安慰了一句,“你且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便先回去了。”    她迟早有一天会帮她找到她的丈夫,完完整整的送到她的面前。    说完,白曦言在芳华的目送下便下了楼去,而白曦言一路却是打量着周遭一切,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便是她亲手创下的商业基底,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它成为真正的商业帝国,到时候她便和…    顾止。    一起游山玩水。    她,原来内心是这般想的呢,她是不是该去一趟定远侯府了?    白曦言轻摇头,却是没有回小院,反而径直去了自己在楼中常驻的小筑,她似乎该换身女儿装了。    定远侯府,白曦言没有如上次顾止带她那般翻墙而入,反而是径直去了大门口,只是怕以防万一覆了白色面纱在脸上,对着门外守门的家丁便是弯腰径直说道,“还望小哥通传一声,顾世子曾落了一样东西在我这,特来归还。”    家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气质出众也没多想,径直便进去通报了。    而正坐在书房的顾舜闻言却是眉梢一挑,“你是说一个姑娘?”    家丁点头。    “可瞅清楚什么模样了?”    家丁摇头,“那姑娘穿了身白衫,还带了面纱,不清楚模样。”    顾舜闻言却是摸了摸胡子,姑娘,又穿的是白色衣服,他想当然便联系到了那日顾止带走的女子,当下将手中书卷一甩,站起身便朝大厅走去。    “去,将人给带厅上来,本侯要好好问问,顾景行那小子落什么东西在人家姑娘那里了。”    家丁闻言立马跑了出去。    而白曦言在等了家丁许久后,才见他出来,还不待她多问什么,家丁便径直引了她进去。白曦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顾止那厮究竟打什么主意,若是不想见他,又何必让家丁请她进去,若是想见她,不是应该早早便自己出来了吗?    还是…    他仅想跟自己守君子本分了?    白曦言嘴角无端溢出一丝苦笑,自己如今这算什么?上赶着去吗?不是之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人家,如今却说什么别人有东西落在自己这了,他的心,当真还落在她这吗?    只是如今,她想清楚了,情爱,若谁也不进一步,便会落得挽娘那般下场,而既然是她欠他的,她进这一步又何妨?爱情本就是需要一方主动的,以前是他,那以后便换做她。    白曦言跟着家丁,一路上心思百转千回,本以为家丁会径直带她去见顾止,谁知却是到了大厅。    而白曦言打眼瞧去,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她,颇为威严。    还不待白曦言发问,便见领她进来的家丁快速退了下去,当下无奈,只得一服礼,“小女见过侯爷,冒昧打扰,叨扰了。”    顾舜闻言,心道还算是个知礼的姑娘,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便上下打量起了白曦言,只见白曦言已然将面纱取下,露出白洁莹润的脸颊,一双通透的眸子,瞅着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来找顾止?”    顾舜也没叫她坐下,径直开口询问,白曦言不知他何意,却是点头。    顾舜见她面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倒是颇为满意,倒是个知进退的姑娘,只是…    “姑娘这般径直找一个男子,恐怕不是大家闺秀所为?”    白曦言没想到顾舜会开口为难,不过想想也是,大家闺秀也怎会如她这般,不过既然是顾止的父亲,那她便迟早要过这么一关,当下便回道,“若因为大家闺秀的矜持,而耽误了良缘,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顾舜听闻面色一下便变了,白曦言瞅了一眼,当下心中一咯噔,饶是顾止平时再不讲礼数,但对于顾舜来说却是三朝重臣,她如此这般直白的表达心意,无父母之礼,又无媒妁之言,岂不是大大的失礼,更甚之会觉得她孟浪。    ☆、第 46 章    当下心中一悔,但却知道话已出口自无收回的道理, 但她字字真心, 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若是顾舜真当介意,怕是以后, 她情路坎坷啊。    正当白曦言心中暗自思量之际, 顾舜却是大笑出声, 如此不直接不做作的姑娘, 他倒是头一回见,他们家本就是没那么多礼数之人,若这姑娘刚刚真是故作矜持,他倒会想那日所见和今日所见,会不会是伪善之人,如此这般,倒是觉得这姑娘不拐弯抹角,颇有他们家风。    “可读过女戒?”    顾舜开口询问, 白曦言一愣, 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当下便诚实的摇了摇头, “未曾读过。”    顾舜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烈女传呢?”    白曦言依旧摇头,顾舜面色若是越来越满意,白曦言心中嘀咕, 感情这顾侯爷还真当和别家不一样,别人都要媳妇读女戒,读烈女传的他倒好,反而不要。    “那你会什么?”    这话可是问道点子上了,白曦言沉思,良久才道,“排兵布阵,武功兵法,商场经略,厨艺创作,医法要略。”    直到说完白曦言才想到,她这一溜溜,竟然没有一样是大家闺秀该做的,当下恨不得拿块砖头拍死自己。    顾舜倒是眉梢一挑,眼底明显大喜过望,这简直是个全能媳妇啊,这都能随丈夫出征了,不仅能上阵杀敌,还会医术,不错不错,虽然心中颇为满意,却仍是开口问道,“那琴棋书画,女红这些,可会?”    白曦言闻言微咳了一下,对着顾舜讪讪一笑,“勉强,书可观…”    顾舜点头,当下对着扶手一拍,“那就这般定了,你以后便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妃了。”    白曦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这就直接定了?可她…    顾舜见她迟疑,当下语气便深了下去,“你不愿意?”    白曦言连忙摇头,“小女暂时还没想到那般远,今日前来是想先见一下顾世子。”    顾舜当下了然,“没事,不急,顾止那小子有事出远门去了,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便告知于他。”    白曦言感激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这定远侯这般随意的吗?都没问过她是哪家姑娘,便草草决定?而且顾止,既然没在上京,为何也不派人给她说一声,还她白忐忑了这么久。    不过,他没告诉她…    白曦言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顾舜,朝他服了服礼,“那便多谢侯爷了,小女改日再正式登门拜访”    怕是她和顾止之间可能还不会这么轻易便如顾舜的愿,他既没告知于她,是不是还在怨她?既是如此,一月不见,他可会…    忘了她?    白曦言心中有些许慌,在接到顾舜点头后便转身夺门而去。顾止,一个流连花丛,从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她当真,就这样沦陷了吗?    而他,又当真只是一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吗?    白曦言懵了,从没有一刻,她这般迫切的想见到他,想问他,他对于她是不是仅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付诸百分之百的真心。    白曦言回到小院时,苏暮清正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外的天空似在沉思着什么,见到白曦言失魂落魄的回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面上却满是担忧。    “曦儿”    “曦儿?”    连唤了好几声,白曦言才回过神来,看见是苏暮清,连忙笑着将她扶回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阿娘今日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暮清摇头,看着白曦言真挚的眼神,却是握上了她的手,开口道,“你这般模样可是因为顾止那孩子?”    白曦言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咯噔,眼神微晃的便笑着道,“没有,是在想生意上的事”    苏暮清闻言半信半疑的拍了拍她的手,“为娘给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谨记,切莫让为娘失望啊”    白曦言看着苏暮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能重重的点头。她怎么忘了,连阿娘也不愿他们两人在一起,而这中间究竟有何缘由,为什么,为什么?    白曦言的眼中越发的彷徨,顾止的话,苏暮清的话,在她耳畔交相响起,她究竟该如何?    苏暮清只是一直拍着她的手,心中祈祷她能听进一句,否则,这便是孽缘啊…    而她,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去阻止,阻止这场不会有好果的姻缘。    皇宫,本正站在御花园池塘旁喂鱼的穆临渊,听着宁顺的来报,眼眸不经意间划过一丝惊喜,却又转瞬沉了下去,“你是说有一白衣姑娘进了定远侯府?”    宁顺点头,自从他家圣上让他派人监视定远侯府开始,这有姑娘上门也还是头一遭,本想当个趣事来说,却没想到穆临渊是这般反应。    “可知道长什么模样?”    穆临渊将手中剩下的鱼饲料递给了一旁的迎上来的宫女,对着宁顺便是正色道。    宁顺闻言,立马朝后挥了挥手,便有一小太监手捧一画卷迎了上来,宁顺一接过,便立马在穆临渊面前展了开来。    “这是让奴才让人凭着记忆所画,皇上,您瞅瞅?”    穆临渊手负身后,本是随意抬眸看去,却蓦地被画中人给吸引了挪不开眼去,待反应过来,一把就抓上宁顺,神情略急,“可知这姑娘现在在何处?”    宁顺摇头,他还从未见过他家圣上这般激动过,穆临渊却是将手一甩,厉声喝到,“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另外多派人手密切注意定远侯府,但凡再看见这姑娘,务必找到她的所在。”    宁顺一惊,连忙将画收好恭敬的弯了弯腰,“奴才遵命。”    说着,便欲要拿着画退下去,却被穆临渊一把将画卷从怀中抢过,有些讪讪的继续退了下去。    而穆临渊却是缓缓展开画卷,看着画上的白衣女子,眼神一阵眷恋。他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的曦言了,她,究竟在何处?    为何又会出现在定远侯府,难道…    多的他不敢去想,只想尽快找到她,让她重回他的身边。    入夜,白曦言躺在床榻上,正闭目浅眠,本就想着明日开业,辗转反侧都没能入睡,正欲起身到院中练练拳脚。    便听见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白曦言一惊,连忙穿好衣服下了床去,待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一张慌张异常的脸。    “流莹,出什么事了?”    “楼里,楼里出事了。”    流莹有些慌张,几乎喘不过气来,白曦言连忙顺了顺她的背,拉着她便往庆春楼走,“边走边说。”    身后春朝和袭香似也被吵醒,连忙跟了出来,白曦言扫了一眼二人,“袭香,你留下,照顾阿娘,春朝,你同我一起。”    ☆、第 47 章    二人领命,袭香退去, 春朝却是上前接过流萤。而此时流萤也已经缓过气来, 跟着二人便边走边说道,“今日夜里有贼人闯入楼里,他们好歹毒的心思, 竟然放火, 幸好发现得及时, 楼中其他无甚问题, 只是…明日巡展的衣服全没了。”    流萤说着便是一阵心痛,几人加紧了步伐,直到入了庆春楼,白曦言才知道,不单单是衣服没了那么简单。    “言儿,小石头,小石头…”    白曦言一进庆春楼,便被芳华急切的拉过了手去, 满脸的泪痕和忧心。    “慢慢说, 小石头怎么了?”    白曦言心头略微一紧,连忙安抚着她, 芳华掩面低泣,一旁有姑娘立马递了一信笺过来,白曦言接过一看,眸中却是溢满怒火,手中信笺瞬时便被捏成一团。    “春朝, 你回去将我给你和阿娘袭香制好的衣服全都拿来,先应付一下明日。”    “小姐…”    春朝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很明显的感觉到白曦言是在支开她。    “快去!”    白曦言又喝了一声,春朝才微弯腰退了下去,走时还不忘递了个眼神给芳华,让她务必要照顾好白曦言。    而待春朝走后,白曦言亦是要踏出门外,芳华心头一紧连忙拉住了她,“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要的人是我,你去了也没用,若明日之前我还没回来,记得庆春楼按照我所说的照常开业。”    “可是…”,芳华犹豫片刻,却终是在白曦言放心的目光下郑重的点了点头,“千万要小心,小石头…谢谢你。”    “放心,我一定将小石头安全带回来。”    白曦言拍了拍她的手,却是眼神示意一旁的流萤拿银票过来。    直到一切准备齐全,白曦言这才驾马朝城外东十里的破庙而去。    “若要小石头,让今日那男的亲自拿千两银票来赎,城外东十里破庙。”    白曦言回忆着笺上写的话,按了按怀中的银票,千两,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别说现在的她拿不出,就算有天能拿出了,那也不是拿给他的!    破庙外,有些冒着深寒的冷气,秋日夜晚的雾朦在暗淡的月光下,有些盈蓝,过于安静的破庙,反而显得有些阴深深。    白曦言缓身踏入,眼神微凝,密切注意着周遭的一切,但似乎,没有感受到一个人的存在,她心下不禁一疑,却仍是朝破庙内走去。    庙内有一支暗淡的烛光摇曳着,将佛像照得分明,却满是灰尘,四下枯草遍地,显然已经很久未曾有人来过。    白曦言眉梢微挑,却是看着前方一处枯草,嘴角划过轻蔑的笑容。    她一步步走上前去,周遭似乎有呼吸声,随着她一步步的走近,也都渐渐急促了起来,好似在等待什么时机。    而白曦言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如众所期待般一脚踏上了面前的枯草,果然下一秒,四周绳索一缩,一张大网便将白曦言死死吊上了梁上。    而就在她被吊上去的同时,周遭蓦地跳出几个人影,其中一人流里流气,扯着大黄板牙,不是薛老三,又是何人。    只见他上前用手推了推她,轻蔑一笑,“小子,总算让你落我手上了,银票呢?”    说着,他眉目一拧,白曦言看着他淡淡道,“薛老三,你胆子倒不小嘛,说,小石头在哪?”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势大开,深深镇住了薛老三,薛老三却是在一愣后便嗤笑,“你现在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来人,搜!”    说着,周边便有人快速上前,白曦言这算是明了了,看来这人是打算报了仇,拿了钱,就此离开上京呢。    而就在那几人上前的瞬间,白曦言却是勾了一抹笑,伸手从鞋旁摸出小刀,只消几下便将绳网割断,而就在众人还未能反应之时,她手上的刀已然附上了薛老三的脖颈,“说!小石头在哪?”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薛老三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待触及到白曦言狠厉的目光时,腿顿时就软了。本不想开口,脖颈处却蓦地一疼,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液顺着脖颈滑落的不适感,当下便心急了,连声朝着手下喝到,“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想爷死啊,还不快去将那兔崽子带上来!”    吼完,他便立马换了一副讪笑的讨饶表情斜眸看向白曦言,而白曦言却是没有搭理他,面色沉得如霜。    而她的眼神,却在看见被几人带进来的小石头后,越发的深幽,甚至接近暗沉。    当下手便是重重朝他脖颈一抵,咬牙切齿道,“你虐待他了?”    “没没,就是他不听话,咬人,教训了一下而已。”    那薛老三讨饶说道,白曦言却是看着小石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宰了,说是迟那时快,手上刀径直便欲一抹。    “我给你说,你只要敢动爷,那小兔崽子一样会死得很难看。”    那薛老三似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吼道,白曦言的手堪堪一停,才沉声道,“叫他们放人!”    “放人可以,但你必须先把我给放了。”    “你现在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吗?”    白曦言手中刀顺势又离他脖颈近了几分,冰凉的触感传来,那薛老三却是硬着头皮道,“那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    说着,眼神便示意一旁手下,那手下亦是用刀指着小石头。    白曦言眸中已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却仍是开口,“我数一二三,一起放人。”    那薛老三妥协的点了点头,白曦言却是径直开始沉声倒数。    “三”    “…”    “二”    “…”    “一”    话落瞬间,白曦言一把放开薛老三,快速移步上前便将小石头身旁两人踢开,将小石头稳稳的抱入了怀中。    “还撑得住吗?”    白曦言警惕的看着周遭的人沉声问向小石头,小石头立马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师父,你放心。”    白曦言点了点头,将他抱在了怀中站起身来,那薛老三见状目光越发发狠,大手一挥,周遭众人便朝白曦言扑了过去。    只见白曦言一手抱着小石头,几个闪过,顺势将手中小刀一收夺过其中一人的刀,便抵在了那人脖颈上。    其余众人见状停住了脚步,却在薛老三的示意下再次上前,白曦言却是一脚踢开面前的人。抱着小石头便往庙外跑去。    “追啊,还愣着干什么!”    身后薛老三的厉喝传来,白曦言却是找到来时骑来的马匹,将小石头推上马去,快速驾马而走。    而此时不远处,只见有三人慢搭搭的骑着马,刚见到前面有破庙,其中一人便是面色大喜。谁知还未曾开口说什么,便见一马匹疾驰而去。    顾止凝眉,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那身影为何那般像白曦言,可还不待他多想什么,便又见从破庙冲出一群人,这下顾止算是看清楚了,那不是薛老三是谁。    当下直直一个眼神便示意云逸将他们拦了下来。众人有些兢兢战战,尤其是在看见缓步踏来的顾止时,更是不知所措。    顾止用扇子微敲了敲脑袋,“薛老三,真巧啊!”    那薛老三连忙讪笑着点头,却是眼神示意众人退下,正欲转身遁逃,却被一把剑给架到了脖子上,当下便是转过身来,扑腾一下跪了下去,“世子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小的这就离开,马上离开。”    顾止却是蹲在了他的身前,看着他低头求饶的模样,眼波暗沉,“就仅是冲撞这么简单?”    那薛老三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抬眸瞅了他一眼,又立马低了下去。    “你们刚追的那人是谁?”    顾止厉声喝到,薛老三却是打起了哈哈,“没谁啊。”    他话落,脖颈上的剑便离他越近了几分。    顾止却是站起了身来,嘴角噙一抹狠厉的笑,“不说实话是?”    只见他眼神一凝间,那剑毫不犹豫划过他的耳朵,下一秒,薛老三便是一手捂住耳朵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身后众人见状更是退后一步,有些胆战心惊。    “都给老子上啊!”    那薛老三似忍着疼大喝一句,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顾止讽刺一笑,便见那些手下畏畏缩缩便上了前来,顾止示意身旁二人,只见他挑眉瞬间,二人身影一动,周遭众人便已然被全部撂倒。    顾止轻蔑的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现在,你们呢?有没有人说实话,小爷我兴许高兴还能饶他一命。”    有手下闻言,连忙抢声开口,“刚刚追的是那日与世子爷在一起的公子。”    “为何要追她?”    顾止眉头皱得更紧。    “因为我们受了迎香楼妈妈所托,抓了一个孩子,她是来救那个孩子的。”    迎香楼吗?顾止眉梢一挑,这轩辕绍还真能给他惹事。    “将他剁了,其余人断一手,以示惩戒。”    顾止扫了一眼薛老三,留下一句,转身便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而那厢白曦言良久都没听到后面有人追来的声音,心中虽有疑惑,却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将小石头紧紧护在怀中。    “疼吗?”    白曦言柔声问道,小石头摇头,“不疼。”    “师父,对不起,让你和阿娘担心了。”    小石头的声音有些歉意,白曦言却是温和一笑,“傻孩子,只要你没事便好。”    白曦言看着小石头,再想到薛老三,握着缰绳的手不禁捏紧了紧,迎香楼是吗?她定会要她们血债血偿!    黑暗中,一骑马蹄声飞驰而过,在宽阔安静的大道,留下一串清脆的响声,而这声音,落在白曦言耳中,却是越发的沉重。    ☆、第 48 章    庆春楼,此时灯火通明, 四处灯烛照得大亮, 紧闭的门扉偶有几抹斜影倒映而出,却是来来回回走动,颇为不安。    而白曦言甫一推开门, 便见芳华迎了上来, 在见到白曦言怀中的小石头后, 眼泪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一把将小石头接到怀中,便是紧紧的将他的头捂在了胸口,脑袋直蹭。    “对不起,对不起,是阿娘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芳华一直懊悔的喃喃,面上泪水越流越多,小石头却是懂事的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 糯糯道, “阿娘,不怪你, 是我自己不听话乱跑,还得你担心了,对不起。”    小石头说着,头越来越低,嘴唇懊恼的微翘, 芳华却是心疼的亲吻着他的额头,直到良久后,感觉怀中的人儿真实了,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芳华这才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白曦言感激的说道,“言儿,谢谢你了,小石头就是我的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白曦言看着越来越激动的芳华,连忙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是小石头的师父,自是该救他。”    说着白曦言便看向小石头,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以后莫要乱跑让你阿娘担心了,否则我都饶不了你。”    小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白曦言和芳华二人这才展颜笑了起来。    而此时,庆春楼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春朝和几个姑娘捧着衣服便走了进来,白曦言上前查看了一番,对着芳华道,“明日只能用这些先应下急了,但愿不会再出其他纰漏。”    芳华点了点头,一旁流萤却是不甘,“芳华姐,这件事定是与迎香楼脱不了干系,我们可不能就此罢休。”    “可是,如今我们又没有她们放火的证据…”    芳华迟疑,白曦言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放心,我有主意。从明天开始,你便高价撬走迎香楼姑娘,我就不信,她们迎香楼没了姑娘,还怎么嚣张。”    芳华面上一喜,却是转瞬又为难道,“可迎香楼向来亦是大手笔,怕是这钱财还不足以让她们…”    白曦言闻言却是笑了,提醒道,“姐姐莫不是忘了我们庆春楼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了?”    芳华似恍然大悟,一旁流萤亦是“哦,哦,哦”了半天,最后一口气给吐了出来,“公子您说的是我们庆春楼卖艺不卖身。”    白曦言点了点头,“哪个风月场有点才情的女子不是同样也有点傲气,只要有这傲气,便不怕她们不过来,只是这些还要靠芳华姐费点唇舌了”    芳华亦是点头,“放心,这事我最拿手,一般好点的姑娘,都不会甘于曲意承欢的,更何况如今的庆春楼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明日开业打响了招牌,便不怕她们不闻风而来,怕是到时候不用我上门,她们自己便来了。”    白曦言听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今晚大家都累了,都快去休息,明日可有得忙。”    众姑娘闻言皆是朝着她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白曦言朝着芳华点了点头,摸了摸她怀中小石头的小脑袋,便也带着春朝出了门去。    而那厢,一路追上前去的顾止却始终没有发现白曦言的身影,身后云逸二人跟来,见状直直说道,“白姑娘应当是回小院了,我们明日再去寻她。”    顾止摇头,对着云逸便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趟小院。”    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的。    云逸点头,云轻欲要说些什么,却被云逸给拉住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顾止,眼中尽是担忧,但愿他主子能和白姑娘和好如初。    只有他知道,回京的这段日子顾止是怎样过来的,本是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路上连换了好几匹马,整个人都消受了不少。而眼看这临近上京,整个人又彷徨了起来,竟慢搭搭的朝上京而去,只有他知道,他家主子是在害怕,怕再被拒绝,连靠近的勇气亦无。    云逸微叹了一口气,给了云轻一个眼神,二人便驾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怕是走了这么段日子,侯爷也当是担心了,早早报个平安亦是好的。    因着担心白曦言,顾止这次没有任何犹豫便打马快速朝小院而去。    院外静悄悄的,也未曾掌灯,有些黑洞洞的,顾止以为她们是睡下了,便悄声的翻身下马,按照以往的惯例翻墙而入。    而入眼处,不仅是漆黑一片,更是萧索,借着月光,一旁桂树上的花蕊已然完全跌落,掉进泥土里,泛着暗黄。    而一旁篱墙下,他亲手帮白曦言种植的药草也已然枯萎一片,有些陈旧发霉的气味遁入他的鼻中,让他心下没由来的一紧。    缓步上前,院里的青石板打着细碎的响声,然而却没有人闻声而出,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推开了白曦言的房门,入目处一切衣服凌乱,箱柜倾斜,显然是早已无人住了多时。    几乎是在迷茫那一瞬间,顾止夺门而出,翻身上马朝河边而去,直到看见那依旧一口口未曾动过的箱子,他心突的一疼。    箱子因着一直放在草丛里,又沿着河边,已然附上了一些青苔,顾止翻身下马,缓缓的打开一个又一个,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摸索,眼中尽是伤痛,她是走了吗?就因自己给她表明了心意,她便走了吗?这般决绝,连他送的东西也没带走半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终是他错了吗?错在不该逼她,不该让她选择,他明知道她才从壳中伸出一角,他怎么可以,又硬生生将她给吓了回去。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月光依旧明亮的照在一旁的河水上,哗啦哗啦的流动着响声,然后银白光辉荡着石头一层一层的晕开,而顾止就那般瘫软了下去,靠在木箱上,任由露水浸湿衣裤,他,该早点回来的,她为何就不等他呢。    当顾止牵着马回到定远侯府的时候已是深夜,府中还亮着灯光,云逸就那样守在大门口,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直到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的牵着马,仿佛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满脸的不知所措,云逸才立马迎了上去,二话不说牵过他手上的缰绳。想说什么,却见顾止好似没看见他一般失魂落魄的朝府中走去。    云逸动了动唇角,不知发生了何事,抚了抚身旁马儿的头,便将它牵了进去。    顾止本想着径直回屋去,谁知却看见顾舜的书房还亮着灯,云轻守在门外未曾退下,他的心微泛起一丝涟漪,依然的推门而入。    屋内闪着烛光,顾舜坐在桌后似在看着什么,顾止缓慢靠近,却没见顾舜有任何反应,似在走神。    直到他看到他手中的玉佩,心下没由来的泛起一丝柔软,当下醒了醒神便走到了顾舜身后给他捏起了肩来。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顾止的声音很柔,没有丝毫以往的调皮,顾舜拍了拍他的手,另一只手依旧在玉佩上摩挲着,“你阿娘走了许年,这转眼啊,我也老了,你也长大了,我也算不负你阿娘所托了。”    顾舜的眼中似有氤氲,微皱的眼角打着细颤,顾止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头,你别这样,阿娘看着呢。”    顾舜嘴角微微浮出一抹笑示意顾止去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口问道,“刚刚是去寻那姑娘了?”    顾止微挑眉,“云逸跟你说了?”    顾舜摇头,“没有,那姑娘,我见过了。”    “见过了?”    顾止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见她的?”    莫不是,把人家给吓跑了。    顾舜见顾止一阵担忧的模样,没由来的轻笑,“倒不曾见你这般急性子。放心,没把你那姑娘吓跑,人家是主动找上门的,说你有东西落在她那了,特来归还,你什么东西落人家姑娘那了?”    落在…她那的…东西吗?    他的心算吗?可来归还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要吗?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有留下什么?”    “来过几日了,没留下什么,只是说过些时日再来拜访。”    顾舜语气淡淡,顾止微有些紧张,“她说,还会来吗?不会只是客套?”    顾舜看着他的小心翼翼,倒是微不察的挑了挑眉,他这儿子从小天资过人,也比同龄孩子早熟,所以他看到的他永远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绝对不会被其他事所扰,更不会露出此刻这般神情,这般的小心翼翼。    “你是和那姑娘闹别扭了吗?前些日子她上门来找我,还直直说不想耽误了良缘,莫不是这短短几日便反悔了?”    顾舜此话一出,顾止灰暗的眸中陡然溢出一抹狂喜,只消一瞬便闪到了顾舜跟前,拉着他的衣袖不置信道,“你说,良缘?她真当这么说的?”    顾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顾止像是瞬间复活了一般,一把便激动的抱住了他,“爹啊,你可真是你儿子的救星,你等着,马上就把你儿媳妇给带出来。”    顾止说完,还不待顾舜反应便咻的冲出了房门,恰恰迎面撞上了刚过来的云逸,云逸一把扯住了他,“爷你干嘛去?”    “找你世子妃”    ☆、第 49 章    顾止的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云轻一直守在门口, 里面的对话自然是听得分明, 当下便道,“爷,您不是不知道白姑娘住哪里吗?如何去寻?”    此话一出, 顾止才是反应过来, 扶了扶脑袋, 他真的是晕了。    “你们先下去休息, 明日再说。”    顾止对着二人交代道,两人弯腰弓身便欲要走,却再次被顾止给叫住了,“对了,云逸,务必要查到白曦言的踪迹。”    云逸点头,跟着云轻便再次下去了。而顾止则笑得比花还灿烂似的,转身问候了顾舜两句, 便回了自己屋去。    顾舜看着他明显与来时完全不同的轻快步伐, 不经好笑的摇了摇头,抚着手中的玉佩脸上尽是爱怜, 他如此也算不负夫人了。    “诶,你们都听说了吗?那庆春楼开业当日可是上京所有的名嘴都去了,都对那里的新菜式赞不绝口呢。”    “那还说什么,我们也去看看呗。”    “你以为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吗?那庆春楼美食可是限量,早早就一堆人排那里了。”    “还不止如此呢, 我家夫人那日看中了庆春楼展出的新款衣服,还没喊价呢,就被一抢而空了。”    “这算什么,那庆春楼里面的装潢才是一绝,真真让人宛如遁入迷雾深林,最主要是,不分男女,皆可前去。”    一大早,顾止便摇曳着扇子走在大街上,听着来来往往街口茶肆的人七嘴八舌,不外乎全部都是那庆春楼之事,他这才回府歇息了个几日,出来感情上京都变天了呢。    “这可真是新奇。”    顾止啧啧道,一旁云逸亦是得意,“这下不用爷您搞破坏了,量迎香楼也开不出什么起色了,我还听说庆春楼在高价撬走迎香楼的姑娘,这几日下来,那轩辕绍都愁死了。”    顾止倒是将扇子一拢打在了他的头上,“小爷我是搞破坏的人吗?”    “哪能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云逸笑得讪讪一脸的狗腿,深怕他家爷一个不高兴就将他送回丰城了,“那爷,咱要去那庆春楼凑凑热闹不?”    “反正也无事,就走呗,对了,阿言有消息了吗?”    顾止边走边问向云逸,云逸摇头,这次还真是,他竟一点风声都没探到,倒是奇了怪了。    顾止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难道只有让白曦言来找他,他才能见到她吗?    “爷,云轻来了。”    身后云逸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顾止耳畔,顾止点头,将扇子一收,便朝一旁小巷而去,云逸见状连忙跟上。    巷口,没有什么人经过,顾止站在一个棚后,手负身后,等着云轻过来。    而云轻走近朝着顾止点了点头,便附上了他的耳畔,“爷,你让我监视的那几个长老有消息了。”    顾止微挑眉,云轻接着说道,“这几天五长老有异动,刚刚有人来报说他往庆春楼去了。”    庆春楼,又是庆春楼,顾止手上的扇子微不察的在后背上打着,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先回去,继续监视其他人,我跟云逸去庆春楼看看。”    顾止说完给了云逸一个眼神便压低了身子走出了巷口,云逸本欲跟上,却被云轻一把给抓住了,“云逸,你说为什么主子不带我去庆春楼?莫不是…”    不信任他?    云轻的话有一瞬间的迟疑,脸色都纠结在了一起,云逸倒是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想啥呢,主子可是把监视长老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你做了,那是看中你,你别看我经常跟主子出去,但都不是实事,游手好闲的,你就放心,别想太多哈。”    云轻有些迟疑的松开了手,云逸朝着他一笑便顺着顾止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小院,白曦言陪着苏暮清用完早膳便见春朝寻了来,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让袭香带着苏暮清下去休息了。    自己则是将春朝唤到了一旁,“如何?”    春朝点了点头,“昨日我给那人留了信了,说挽娘在我们手上,让他若要见挽娘,今日来楼中一聚。”    白曦言点头,赞赏的看了春朝一下,“不错。”    做事越来越老练了。    春朝听闻白曦言夸他,面上陡然一喜,“那小姐,你快去。”    “嗯,对了,你呆会去趟濛山,告诉宁尘,若穆临渊再去寻他便让他半推半就允了,这朝廷,也该换块天了。”    春朝闻言点了点头,白曦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回房间换了一身男装便出了门去,轩辕谷,朝廷,她都势在必得。    街上,出了巷口是个早市,有屠夫剁猪肉的声音咔嚓作响,渗着一股子肉腥味,一排排过来皆是如此,亦或是有妇人,补着大花补子,挽起袖口叫卖着鸡蛋,零零碎碎的有些错乱无章的感觉。    这里一般是没有人管的,都是下里巴人的地盘,而白曦言能选中这一处很大原因也是印证了那一句大隐隐于市,如此贴近生活的地方,也是极为热闹的,只是小院在巷子尽头,离这里稍远,倒也安静,平日个买个菜什么的也甚是方便。    一般像白曦言这般穿着华贵的人是很少踏足这西市的,白曦言倒是走得坦荡,一路顺着贫苦地区再越界到繁华地带,有时候她也会感慨人的两个极端。    分明都是叫卖声,东市的小贩显然更为殷勤,甚至透着一股子铜臭味。白曦言本也是随意的走着,却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总是感觉身后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她,回头看过去,却又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不过她向来是个谨慎的人,饶是什么也没发现,依旧压低了身子加快步伐朝庆春楼而去。而身后,不适的目光好似一直盯着她未曾挪过半分。    白曦言一进庆春楼,流萤眼尖便瞅见了她,正欲迎上来却被白曦言一个眼神给止住了。白曦言神色略微一紧,挤着人群便上了二楼去,身后那目光似依旧没有挪开半分,反而有欲跟欲紧的趋势,白曦言咬牙,加快步伐闪着人群便随着缩进了一间厢房。    甫一进去,二话不说还未待看清里面的人便将锦帽一脱,直直将那人捂住嘴,压在了榻上,而她的眼神去一直警惕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没有挪开半分。    “得罪了。”    白曦言的声音微沉,身下的人却在看见她面容那一刻,眼眸中划过惊喜,转瞬则是好笑的看着她,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妮子呆会怎么收场。    白曦言本想着究竟是何人再跟踪她,但良久却感觉身下的人也忒安静了一点竟半分未曾挣扎,白曦言略微一疑惑,鼻尖似有熟悉的竹叶香传来,正欲看去,谁知还不待她反应,便被身下人一个反扑给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白曦言的眸中陡然划过一喜,然后竟是氤氲,而顾止看着身下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也不知真是被勾了魂去,还是太过眷恋,唇直直便覆了上去,炙热得好似要融进骨血。白曦言有一瞬间的怔愣,却是一点点迷失,勾着他的脖子便炙烈的回应了起来。    顾止好似受到了身下人的鼓舞,更加卖力的亲吻,却又像是对待心爱的娃娃,轻柔得怕一个不小心便将她打碎。    突然,门似“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顾止听着动静,被人打断,蓦地一阵不爽,却仍是在白曦言唇上啄了一下,将她紧紧护在身下,然后厉声朝门外喝道,“滚!”    “抱歉。”    似有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曦言的身子猛的一紧,竟有些微不觉的战栗,顾止的眸光紧紧的锁住身下的人儿,然而白曦言的眸色却像是失了魂更本没有看他半分。    直到门“吱呀”一声再被关上,白曦言却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一把就将顾止推了开去,而自己整个人披头散发,踉踉跄跄便打开了门去。    走廊下,有一人顺着楼梯缓缓而下,一袭浅蓝袍子,镶着金丝玉,身姿伟岸,依旧是那般模样,那般的让白曦言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模样。    白曦言的眸光一直紧紧的锁着穆临渊,不知何时,顾止竟凑上了跟前来,从身后将她给揽住了,看着白曦言一直盯着的人,眼中尽是暗沉,但面色却是一阵委屈,“阿言刚刚还扑人家呢,这转瞬就盯着别的男人看了,你摸摸,小爷我这心是不是都快碎了”    白曦言转头睨了他一眼,谁知却迎上他如花的笑颜,还没待说什么,便再次被人覆住了唇,白曦言二话不说转身径直一把就将他推入了房去,脚一勾,门瞬时就啪嗒一声关了。    顾止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女子,微讪笑道,“阿言,虽然咱是一个多月没见了,但这般生猛不好?”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被某女再次一推,径直倒在了床榻上,白曦言瞬时袭身而上,抚上他的脸颊便道,“顾世子不是很想被扑吗?这样如何呢?”    白曦言的声音如羽翼般在顾止耳畔哈着气,顾止感觉着身上人儿的摩挲顿时一阵心痒,“阿言,这青天白日的,不好。”    谁知下一秒白曦言面色一变,一把掐向他的下巴便左扭右扭的查看了起来,良久才沉声道,“说,这些日子去哪了?”    “那个,出去散了散心”    顾止被突出起来的转变弄得有些讪讪,咳,他怎么有种偷腥的丈夫回到家被妻子质问的错觉感,不过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谁知还不待白曦言说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唤声,“顾世子,奴家来了,快开开门啊,奴家可是想您得紧呢。”    白曦言一听这话脸顿时便沉了下去,而顾止则是恨不得将外面那女的的嘴给堵上,连忙手头并用,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阿言,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吗?”    她记得她可是亲耳听到过楼中姑娘说想他的,她还承诺要将他好好带来不是吗?    “顾世子可真惬意啊,一回来就来找老相好,要不,我给您腾位置。”    白曦言说着便从他身上抽身而起,顾止一脸的欲哭无泪,门外的敲门声还一直在响,顾止坐起身来想也没想的朝屋外吼了一句,“云逸,快将她给我拉走。”    说完便再次欲哭无泪的看向白曦言,“阿言,我心里只有你,真的,我发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他这不是以前为了掩人耳目才叫几个姑娘吗?但他的的确确,千真万确从未做过任何越礼的事啊。可为什么他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的错觉感。    白曦言睨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将他再次往榻上一推便戴上帽子夺门而出。她终究是太想他了,刚刚竟想就那样沉沦,可是阿娘,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 50 章    白曦言的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压得慌,本欲朝后院而去, 谁知竟心不在焉的撞上了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便道了一声对不起,低着头便欲踏步离去,谁知刚擦身而过手便被人给紧紧攥住了。    “站住!”    只听一声娇喝到女声传来, 白曦言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打量起了她, 本心里还想着这怕是第二次遇见如此骄纵的女子了。谁知正眼瞧去, 原来竟还真是故人。    只见来人身着一身粉色衣裙, 眉眼间透着一股洒脱之气,只是此时眉头紧皱,看着她一脸的不爽。    “姑娘,真当是缘分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再见面了。”    白曦言对她笑道,这女子不是那日在药店帮袭香的火爆女子又会是谁,果然,性格如常啊, 倒是不知道今日是逮着她干嘛, 莫非那么久远的事还记仇?    女子依旧拉着她,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更没有想要和她套近乎的意思,直直便道,“就是你将袭香要去了?”    今日她本在街上闲逛,谁知竟遇见了袭香那丫头,询问之下才知她被这人给收留了回去, 这好巧不巧,竟让她在迎香楼遇见了她,那她就必要救袭香于水火。    白曦言倒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事,开口便问她要袭香,不过她倒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女子见她承认,当下便甩开她,环着手臂颇为傲气的说道,“她,我要了!”    白曦言闻言竟无端一笑,这女子未免也太傲慢了些。女子见她发笑当下眸子便溢上一丝怒气,“不准笑!”    白曦言微无奈的摇头,还不待她说什么便听见一旁有空灵的声音传来,“这位姑娘都未曾问过那丫头本人的意见,便如此随意吗?”    白曦言下意识转过头去,却见到是宁尘,一袭白衣墨带飘飞,倒颇有些芝兰玉树的儒雅感,但周身又泛着些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仙骨之风。    那女子又一瞬看呆了去,但仍是开口辩驳,“袭香一个女孩呆在大男人身边怎会讨得好,我是为了她好。”    “姑娘话不要说得太过绝对,还先去问过本人再来,莫要做那狗拿耗子之事。”    宁尘微缓步上前来,说得极为轻松,那女子倒是被一激,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终是拂袖而去。    白曦言看得好笑,见那女子走了便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可知那人寻你去了?”    “庆春楼开业多日,还未曾来看看,索性糕点没了,便自己出来寻寻,半路上碰到了春朝那丫头,刚她见你麻烦,招呼了我前来,自己去后院了,让你别担心。而至于那人嘛,让他多等等又何妨,太过容易得到的,总归不会那般珍惜不是吗?”    宁尘依旧笑着淡淡开口,白曦言无奈摇头,恐怕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本让别人等。    而楼上,顾止刚跟着白曦言踏出房门,便又被迎面而来的如花女子给扑了回去,好不容易将人给支开了,看着一旁的云逸便一脸不爽的说道,“不是叫你把她带走吗?怎么还在这?”    云逸无奈的耸了耸肩,“爷,你要知道天下唯女子最难缠了,我也没辙啊。”    顾止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抬步便欲出门去,却在经过云逸时,听见云逸压低了声音道,“五长老进了后院密室。”    顾止点了点头,示意云逸跟过去看,自己则是去寻寻白曦言,结果刚一扶上走廊,便看见某女子在下方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最主要是那男的长得还不赖。    顾止当下就不爽了,这才斥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当下便一个闪身到了白曦言跟前,二话不说便将人拉到了怀中,也不管周遭人的眼光,颇为占有的瞅着跟前的人。    这不看还好,一看眉头便有一瞬的微颤,宁尘,这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从上一世拉拢到这一世,始终没能得手的人,竟和白曦言认识吗?    “这位公子,莫不是有特殊癖好?”    宁尘微挑眉,顾止闻言便知他没认出他,以往他每每见他都是带了面具,若真认不出,也倒是正常。只是,特殊癖好吗?    顾止嘴角抽了抽,放开白曦言便微咳道,“小爷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只是某人才应当看清现实,莫要误入歧途才对。”    白曦言白了他一眼,对着宁尘便径直道,“糕点改日会送去的,您今日先回。”    宁尘微勾唇,似乎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端倪,没有理会顾止,倒是径直对着白曦言道,“如今山花遍开,言儿可要亲自前来与我把酒话桑麻啊。”    宁尘说完这一句,眸子微带兴味,转身便走,徒留白曦言一脸懵逼,良久看着顾止越来越沉的目光才知道,自己似乎是被某人给坑了啊,腹黑,真他妈腹黑。原以为是云中鹤,倒没想到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不过她最擅长的便是驯狐了。    白曦言瞅了顾止一眼,同样摊了摊手,“误会。”    “我信吗?”    顾止眸子危险的看着她,一步步朝她逼近。白曦言倒是戳了戳他的肩膀,对着一旁随手一指,顾止不明所以,顺着她的手指处便看去,只见一姑娘颇为羞涩的用丝帕捂着嘴偷笑,便笑还边给他抛媚眼,白曦言见状当下脾气就软了,“那个阿言,咱这就算是扯平了哈。”    白曦言哼了一声,错身从他身旁走过,径直便出了庆春楼,既然春朝已经去了后院,她就不必去瞎掺和了,毕竟现在身边还有这么大一颗闪光灯。    宁尘回到竹屋的时候,穆临渊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宁尘眉眼也没抬,径直便朝楼上走去。    倒是身后一女子突然怒喝出声,“站住!你可知你这是大不敬。”    宁尘听着有些耳熟,才微侧过头看去,从竹梯中间打量而下,女子倨傲得近乎狂妄的眼神落入他的眸中,他不禁微挑了挑眉,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倒是女子看清楚他的面容后,神色更加恼怒了几分,“竟然是你!不知礼数!”    宁尘微挑眉,没有理会,落下一句便再次朝楼上而去,“乡野之人招待不起,三位请回。”    穆临渊示意一旁宁顺将穆云瑶给拉住了,对着宁尘便说道,“是舍妹不懂事,还望末公子见谅。”    宁尘挑眉,随意打量了他一眼,只见穆临渊笑得伪善。宁尘微一勾唇,若不是他看到了此人袖下微紧的拳头,恐怕他都信了他这番礼让了。果然,自古皇帝皆伪善,不过是在需要你的时候宠宠你,不需要你的时候便一脚踹开。    对于他来说,这种人他见多了,这也是他不屑助他的原因,只是如今似乎倒不得不放下这身段来。    “上来。”    宁尘落下一句,便进了屋去,依旧是那日的小桌,上面依旧摆了一壶茶。宁尘听着外面咚咚上楼的声音,自是知道是何人所谓。    倒竟不知这女子被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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