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不见
“咚咚咚”
深沉的钟声在锦和苑里响起钟仪拿着自己的玉牌向琴楼走去
回头看了一眼傅三易正抱着花田尹子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便装他们都站在那里目送着他
傅三易大声喊道:“好好考试晚上我请客”
在他怀里打盹的花田惊醒瞪着圆圆的猫眼看着远处站着的钟仪
尹子重脸上依旧沒有什么表情
人來人往钟仪穿着一身素色的琴师袍背着桐木琴一头黑发垂落在了腰间面若冠玉清俊出尘
他微微笑了转身留给他们一个有些清瘦的背影
直到钟仪淹沒在了人海之中傅三易他们才转身向外走去
尹子重双手背在腰后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傅三易摸了摸花田有些稀疏的毛道:“怎么觉得小少爷越來越安静了平日也不像之前那么爱说爱笑了是不是因为考试的缘故”
尹子重淡淡道:“或许宫廷琴师不容易考”
傅三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北晋晋安(原休城所在)皇宫之中
自从朔玉称帝之后体制变革北晋的前景一片大好到处都是欣欣向荣之景
朔玉手中早就捏握着不少有作为的有志之士到此刻自然是他们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如今各个地方官员已经落实到位早朝上的大臣倒也是兴致勃勃递上來的奏章大多也是谈论发展民生的朔玉心中大悦一个上午都坐在了书案前午饭也只是随口吃了一些又坐回去拿笔批阅
过了一会儿腰间挂着金玉的苏然推门进來:“皇上范大人來了”
朔玉头也不抬:“哦请他进來”
范文子迈步一身深蓝色官服裁剪得当墨发一丝不苟地束着他面容俊秀嘴角含笑身姿挺拔又有一派从容的文士风度站在屋里的几个宫女都悄悄低下了头
范文子走到朔玉面前躬身道:“皇上臣有事禀报”
朔玉穿着绣着金丝的蓝边衣袍衣角的下方描绘着北晋的古老的狼图腾象征着统治者的身份
朔玉道:“说罢”
范文子抬头目光平静道:“亲王从西宋传來了消息西宋的王索阿图答应了条件”
朔玉放下了手中的笔:“哦索阿图这么快就答应了”朔玉略微有些诧异:“他不是一直固执的很怎么难不成加了什么条件”
范文子笑道:“皇上果真是聪明他的要求是战争之时不允许我们动用西宋的物资”
朔玉点了点头:“索阿图担心的是这个……无碍王兄早已在西宋设立了一条路线这条路线上都已经布置好了驿站往后物资便送到那里”朔玉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上锁的银质盒子打开递给范文子一张羊皮纸
范文子接过低头看了起來
图上画的简单只是点出了地点然后连上了线条但是仔细研究会发现这些地点大多是西宋官府管理较少的地区虽然路途延长了一些
范文子呢喃道:“真是有备无患细心的很呐”
“如此一來我们倒是有了理由派些军队过去”朔玉道:“索阿图的确是年纪大了也该是考虑考虑继承人了”
范文子微微一笑:“趁他还沒有让位不若多占些便宜”
随即君臣两人相视一笑
待到范文子探讨了一番后便将贺丞相的信传给了朔玉:“最近老师的身体一直不大好皇上若是得了空还是去看看他吧”
朔玉颦起了修长的眉:“朕上次送去的药难道不行”
范文子叹息:“恐怕是积劳成患还是让老师早日清闲为好”
朔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待范文子离开后苏然进门
苏然道:“皇上南楚那边亲王原先的事情是否还需打理”
朔玉道:“不是说他们早就发现了吗”
苏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边境传回來的贺丞相之前吩咐过所以微臣一直派人在边境那边注意着”
朔玉接过扫过信上的内容道:“这么快就有动静了看來南楚那边的人倒还是不容小觑”
朔玉的指尖敲打着桌面道:“不知他们打探到了哪一步……如若是打听到了王兄如今的身份那也无可厚非”
苏然微微有些讶异:“难不成……不去处理了”
朔玉又执笔看起了奏章挑眉道:“处理这个做什么他们要打听便让他们打听”
苏然看着朔玉又低下头处理着繁重的事务低声说:“微臣觉得如若是南楚之人将亲王之前的生活抖落了出去恐怕对王室不利”
朔玉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放心罢”
“可……”苏然道:“贺丞相吩咐过的要留心着”
朔玉道:“那便留意着吧”他随手又翻开了一张奏折认真地垂目批阅
苏然安静地退了出去
夜色渐渐黑了下來街道上亮起了灯火
钟仪无精打采地坐在亮堂堂的厢房里面前是一大桌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傅三易面色犹豫:“那么夫子让你继续弹奏下去了吗”
钟仪沮丧地摇了摇头
傅三易叹了口气
尹子重面色淡淡:“不过是一次考试宫廷琴师不是那么好考的既然如此就做好下一次的准备”
钟仪看着自己的手中指被纱布包裹了起來
他呢喃道:“或许是近日不大顺心弹琴……也被道出了浮躁看來石夫子说得沒有错”钟仪扶额:“说起來石夫子那边唉”
看着中心人物都如此沮丧桌上的菜肴都变得暗淡无华了
三人围坐在一起钟仪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还是拿着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
傅三易道:“谁也不是一次都能成功的下一次你准行”傅三易不知道从哪儿拎出一小坛子酒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叫桃花酿不上头还特别绵柔你们试试”
尹子重二话沒说将酒碗递了过去
傅三易倒了一杯顿时厢房里酒香四溢更是一种甜甜的花香纠缠着甘醇的酒香色泽清洌香气萦绕在鼻间十分诱人
看着尹子重享受般地眯起了双眼傅三易笑道:“如何这可是正宗的桃花酿”
尹子重点了点头:“好很好”
又一抬手酒碗见了底
钟仪好奇地看着傅三易道:“这酒不醉人”
傅三易道:“也不一定只是第二天起來不头疼醉不醉人……还是要看你酒量如何了”
尹子重道:“钟仪喝吧”
钟仪看着尹子重递过來的酒碗散发着清甜香气的酒倒映出了天花板上的灯火
三个年轻人便都放开了自己聊着各自的趣事一开始钟仪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不敢多喝之后就是不管不顾地狂喝了起來
尹子重见了示意傅三易不要阻止
傅三易似乎可以读懂尹子重的意思:他心里苦让他放纵一次
于是尹子重沒有敢多喝生怕钟仪会喝多了闹事譬如已经开始倒背着古文的傅三易瞧他那双眼迷蒙的模样知道也是差不多了
尹子重认命地站在西荷居楼下看着左边这个走路像鸭子的傅三易便觉得头疼
他身上还背着钟仪手里却拎着那坛子桃花酿
好酒自当是不能浪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听完了傅三易的古文傅三易心满意足地拍拍尹子重的肩膀:“好哥们”
又伸出手摸了摸从房里面跑出來的花田他的酒气有些重花田却嗅到了桃花的甜味也甩甩尾巴哼着猫唱的调子摇摇晃晃地随着傅三易进门了
尹子重将钟仪放到了床上看着他双颊微红眼神迷茫的模样便知道他还沒有清醒去打了水來给他稍微擦拭了一番
花田从傅三易的房间里出來自己蹲在钟仪的枕畔看了一会儿张嘴打了个哈欠自己窝在猫窝睡了
尹子重自己洗漱一番吹了灯打算睡了
钟仪却道:“阿礼过來”
尹子重停下动作钟仪的声音很小他沒有听清楚道:“什么”
钟仪坐了起來一头长发垂在腰间乌黑发亮他侧过清秀的脸看着门口纤长的睫毛下是红润的唇他这个样子显得他多了几分柔软
尹子重轻声道:“怎么了想你哥哥了”
钟仪目光有些呆滞低下头來:“嗯想他”
尹子重坐到他身旁道:“他会回來的”
钟仪似乎沒有听见而是问:“老尹你上次问我男子是不是也会喜欢男子……”
尹子重心跳加速心里却在思索着他是何时说的这话
钟仪却自顾自地说道:“我想或许我是喜欢我哥哥的”
“”尹子重震惊地看着钟仪有些迷茫的双眼
钟仪低下头微微一笑:“或许是喜欢的”
尹子重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钟仪却又哭了起來泪珠像断了线一般:“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一去就那么久……真的不会回來了吗”
尹子重看着钟仪哭泣的模样觉得有些难受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
这个夜晚酒香唤起了钟仪的悲伤却又让他说出了心中的话同时又使他哭泣了很久很久
小段子:
一日花田叼了一张小纸条回來
练剑的钟礼率先收到坐在一旁的钟仪不满:“花田怎么不给我”
花田“喵呜”一声
钟礼不知道从哪儿喂给了花田几只小鱼干
花田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片刻钟礼看着纸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钟仪十分好奇
“给我看看”
“不给”
“切不看就不看”
又过了一会儿钟仪道:“给我看看”
“......有个要求”
钟仪道:“什么”
钟礼勾唇一笑凑过去脸颊:“亲我一下”
“......"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钟仪情不自禁地亲吻了钟礼
钟礼好心情地笑了大方的将纸条递给他转身走了
钟仪连忙打开纸条只见上面用楷体字书写着求收藏
”什么意思??????"钟仪不解“求收藏肖停云嗯这是谁”
一个神秘的声音传來:”带你寻找幸福的人"
钟仪:“......好吧我收藏了明天,明天让阿礼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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