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游乐园规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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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土见他没有反应,马上又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忽然觉得很困,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是看到你之后,我就很困……”    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呵欠,满是血丝的眼也迷蒙了起来,他顶着一头蓬松的白毛,慵懒得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猫,看不出任何危险。    他这个样子看来只是单纯地借一下肩膀而已,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念头。    裴原于是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肩膀一沉,刑土一头栽倒在他的肩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刑土似乎非常困倦,很快就打起了呼噜,而且一时半会没有醒来的迹象。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天边的日光越来越暗,太阳转为夕阳,裴原这才察觉到问题,要是刑土一直醒不来,他难道要一直坐在这里?被他当成枕头靠一个晚上?    就算真的能在这里坐一晚上,这个地方安全吗?    裴原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他推了推刑土,喊了他的名字,然而刑土和睡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裴原坐如针毡,靠在他身上的刑土却浑然不觉,打着呼睡得正香。裴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甚至用手戳了戳他的脸,他也还是没有醒来。    裴原有些受不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身体僵成了石块,而且他的胃里什么也没有,唱起了空城计。他的午餐还没有吃,现在这时候也差不多了。    干脆把他搬开,然后先回去一趟,吃完饭再过来。    裴原心里这么决定了,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刑土的脑袋,将重心转移到手臂上,接着身体从椅子上移开。    酸痛的肩膀总算是得到了解脱,裴原托着刑土,慢慢将他放倒在了长椅上。    睡梦中的刑土孩子气地皱了一下眉,哼唧了一声,接着又继续睡了。    裴原松了口气,他总算是从这尊睡神手中逃出来了,是时候回去吃饭了,等这边过了今晚再来。    裴原打定主意,正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使用安全词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你错过了杀死他的最好机会。”    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榕树后走出来,绿色的头发,以及标志性的笑容,是情报贩子勾木,也是偷偷给他武器的人。    裴原的警戒下降了不少,他看到勾木从榕树后走出来,手里也没有拿任何武器,暂且打消了逃跑的想法。    “小猫,又见面了。”    勾木笑容满脸地和他打招呼,好像他们是什么久别重逢的友人。    裴原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让他稍微觉得安心的是,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椅,还有沉睡不醒的刑土,这样即使是勾木想要做什么,他也有时间逃走。    “你说我错过了机会?”裴原望了望长椅上的刑土,“去杀死他?”    “哈,你还不知道啊,刑土一直无法入睡的原因,是因为他一旦睡过去,就完全丧失了防御力,这时候任何攻击都会致他于死地。简而言之,他一睡觉,就会死。”勾木笑嘻嘻地说,“不过现在还不晚哦,虽然他已经在脱离睡梦,但下手快一点的话,还是能赶上的,你要试试吗?”    勾木拿出了他的刀,打开来,刀柄的一头递向裴原。    “不用,我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杀死他。”而且这种单纯的杀戮也不见得能达到目的,死亡代码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你似乎很害怕我。”勾木说道。    当然,裴原没有忘记这里的人格都是危险的黑暗人格,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    “不过,你完全找错了对象,你该怕的人并不是我。”    勾木收回了刀,意有所指地望向裴原身后。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裴原瞬间察觉到,却来不及反应,接着就被勒住了喉咙。    裴原撞到了一个具有侵略气息的怀抱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绕过来,卡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来,他的双脚甚至离开了地面,氧气瞬间就被截断,很快便出现缺氧性头晕。    他叫不出声,只能用手脚踢打着对方,然而这些微弱的反抗只是让他看起来像没有长出爪牙的幼猫,根本毫无威胁。    眩晕中,尖锐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耳朵,随即他听到了那个恶魔般的声音。    “抓住你了,小猫咪。”    炎火!    裴原更用力地挣扎起来,然而这不过是徒劳,恶魔咬着他,舔食他的鲜血,他只看到刑土一动不动地躺在椅子上,而勾木站在他的面前,笑得像一只狐狸。    “不要用这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我也想让你成为我的私人收藏,但你身后那位无礼的绅士警告我,如果我再包藏你,他就要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毁掉。”勾木无辜地摊开手,“所以发现你在这里时,我只好通知了他。”    裴原隐约听到他说了这些话,但很快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大脑耗尽了氧分,终于让他昏了过去。    炎火顺手将他打横抱起,警告地看了一眼勾木,随即抱着裴原消失在了公园中。    勾木耸耸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夜色说道:“真是危险,那头狂躁的狮子只针对我呢,难道是因为我的举动太明显了?”    他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刑土,你觉得我分析得对吗?”    勾木不怀好意地看向长椅上的刑土,他仍然闭着眼躺在上面,一副睡得香甜的样子。    然而,这只不过是假象。    “好了,小鬼,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睡,我知道你醒了,炎火来的时候你就本能地醒了过来,只是你不敢睁开眼,这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让审判官如此担心?”    勾木一脸探究的神情,接着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因为你在害怕,你是个胆小鬼,不敢去追求,也不敢反抗那些比你强大的怪物。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哦,你把那张‘恋人’替换成了‘恶魔’。”    哗啦——    像是纸张切开了空气,一叠塔罗牌刹那铺开,形成一把柔韧的武器,切向勾木的太阳穴,这一切下去,至少要把他的脑袋掀去一块。    勾木早有准备似的往后一跳,同时手中的折刀弹开,挡住了堪堪要切到脸上的塔罗牌。    “好险好险,差点头盖骨就被切走了。”    勾木故意抱怨着,嘴边却是嬉皮笑脸。    刑土睁开了眼,那些塔罗牌正是从他的手中飞出,它们并不只是用用来占卜,也是杀人的凶器。    僵持间,他飞快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狠狠瞪着勾木:“你说谁在害怕?”    勾木故意望了望四周:“我没看见这里还有其他人,所以到底是谁在害怕?”    “你这只臭狐狸——”    刑土额上青筋暴起,他狠狠一扬手,塔罗牌形成的长阵瞬间改变了阵型,一些牌翻飞而起,从勾木的刀上绕了过去,接着再次形成长阵,刺向勾木的脖子。    勾木将刀转了一圈,同时往旁边一闪。    刑土冷笑了一声,只见塔罗牌的长阵猛然延伸,竟多出了一米不止。    这并非魔术,只是在刚才的塔罗牌改变阵型时,刑土暗中将其他塔罗牌加了进去,藏在每张塔罗牌下,表面上它的攻击范围没有改变,实则增加了一倍。    塔罗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过去,勾木猝不及防,被加长的塔罗牌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些牌除了在牌桌上耍耍帅之外,还是有些用嘛。”勾木虽然被困,脸上却仍是挂着不以为意的笑。    “哼,臭狐狸,你的死期到了。”    “这可不一定哦。”    勾木抬起手腕,只见他的手中夹着一张塔罗牌。    他翻过来,牌面对向了刑土。    这下刑土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来,那张牌是“战车”,意味着胜利。    “这是我刚才从你的牌中抽取的。”勾木有恃无恐地说,“你的牌已经预示了我的结局,我会是胜利者,向我挑战可是失策哦。”    刑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    “这你就误解我了,其实你刚才那招还挺出乎我的预料,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这种脑容量只有十分之一的低级动物也能想出这种暗招。我想大概是恋爱的缘故,在你身上产生了物极必反的效应,终于把你从一个傻子变回了正常人。”    “你、你给我去死——!”    捆在勾木身上的塔罗牌猛然松开,接着又瞬间收紧,似乎是要将他拦腰截断。    勾木从从容容地举起了手中那张塔罗牌,碰向袭来的牌,就在“战车”和其他塔罗牌接触的瞬间,“战车”忽然发出金光,袭来的牌瞬间被无效化,长阵解体,塔罗牌如死鸟一样纷纷坠落。    “真是遗憾,你的塔罗牌可从来不会挑战强者。”    勾木微笑着松开了手中的牌,这是塔罗牌的规则,塔罗牌只会攻击“失败者”,在战斗开始之前,胜负便已分。    勾木很清楚这一点,也很清楚刑土会怎么选择。    那张代表“胜利”的战车落到了地上,勾木一脚踩过,扬长而去。    他是胜利者,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失败者留在了原地,怒气冲冲地踹在长椅上。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他的塔罗牌宣布了他的失败,宣布他是他们之间最弱的一个,因为害怕他们会伤害自己,他甚至不敢入眠。    如果无法取胜,便没有理由开战。    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刑土的脑中盘旋着这些话,颓然地坐到长椅上,他的手碰到了旁边的书,他拿起来,借着最后一丝余晖看到了上面的诗行。    其二    白桦树悬挂的十字架上,    微笑的稻草人捧住了小鸟的心脏。    不要睁开眼,    那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你,    没有人在这里。    清晨的坟地只有死者行过的声音,    那并不是你所爱之人的哭泣。    那并不是你所爱之人的哭泣。    那并不是你所爱之人的哭泣。    他盯着这行字,忽然一把扯下这页纸,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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