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3章 “雁升你狗啊!狗都不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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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狗在卧室门外一通扒拉, 嗷嗷叫着还时不时打个细声细气儿的喷嚏,吱吱歪歪很烦人。

    贺中鹤的话被狗打断三次了,第四次的时候, 终于忍不住下床开门捞起来就给它往阳台一扔。

    飞狗滑翔落地, 被关禁闭在阳台, 老实了。

    雁升看着贺中鹤的身影在黑暗中回到卧室。

    躺下的时候,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觉得阿姨心理有问题?”雁升总结性发问。

    “对。”贺中鹤叹了口气, 被飞狗一只狗堪比一笼子狗的动静闹得头疼, “所以说, S大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儿, 能不能去上又是一回事儿。”

    “那更要慎重考虑了。”雁升闭上眼, 其实他之前能看出来杜兰珍对贺中鹤说溺爱就是很不恰当,那是种近乎病态的绝对掌控,强迫症一样。

    还有上次月考那回他在楼道里见到的杜兰珍, 看着的确跟平时不太一样。

    “咱俩这情况要是能匀一下就好了。”贺中鹤突然想起来什么,“你爸妈最近找过你吗?”

    “没有, 除了学校他们找不过来。”雁升说,“没找说明他们最近打得比较和谐, 没真出什么大事儿不会来管我。”

    打得比较和谐这个形容非常神奇,贺中鹤也神奇地听懂了:“万一找到学校来怎么办?”

    “门卫大爷又不是白吃饭的, 能随便让人进吗。”雁升笑笑,“就算堵他也只能想到堵学校正门, 咱都从家属院后门上下学。”

    “赶紧高考。”贺中鹤又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这边事儿多得不能再多了, 咱俩私奔得了,去他妈这一桩桩的。”

    “奔哪儿去?”雁升问。

    “奔……”贺中鹤想了想,“隐居, 也别高考了,就去咱深山树屋隐居。”

    “可行。”雁升说,“暑假带你去住两天。”

    高三学生间经常出现的一句话,让人绝望的同时也给人希望——高考完怎么怎么着。

    高考完咱去哪哪儿玩。

    高考完通宵打游戏。

    高考完先睡个三天三夜天塌了也不起。

    然而没人告诉这帮可怜巴巴的高三生,高考前攥着这些遥远的盼头,该怎么度过。

    周六上午第四节 是地理,一教室人又饿又困,强打精神听课。

    本来明天是元旦,而除了辉坛一中外本市所有学校昨天就放假了。

    前两天圣诞节过得没滋蜡味,学校超市挂出来的圣诞装饰高三人视若无睹,甚至看着高一高二的小孩儿戴着圣诞帽犯憨非常鄙视,虽然他们高一高二比这更憨。

    听着那些憨人在外头叽叽喳喳放假回家,嬉笑打闹声和拖行李箱的声音非常折磨人。

    “要是再中考一次我打死也不来一中。”连张飞驰狠狠地摘了眼镜,跟庄媛说,“人家实验都放两天半假。”

    “再撑两星期。”庄媛安慰他。

    现在整个高三级部的学生状态都不好。

    贺中鹤一边听着课一边在纸上胡乱划拉,有种在学校坐不住了的感觉,这半年几乎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滑板场都没再去过了,今年的最后一天依然过得很累很憋屈。

    “我在惦记明天看日出,”地理老师到靠墙那排给人解答问题的时候,贺中鹤小声跟雁升说,“现实吗?”

    “在教室看很现实。”雁升说,“看太阳九点多从致远楼顶升起来……”

    “操。”贺中鹤苦着脸,“我想看日出。”

    “想。”雁升往错题本上叠了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便利贴。

    “我想跟你一起看日出。”贺中鹤小声说。

    “那得等明……后年了。”雁升其实也挺累,上高中以来从没像这周这么累过,连上四个星期学真不是人类该经历的。

    “后年……”贺中鹤叹了口气,“但这是咱俩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啊,从这年到下一年,多有意思。”

    雁升几周前其实本来也打算跟他好好跨个年放松一下的,都没想到学校直接把假期给吞得一点儿不剩。

    “这是我今年做的最后一张地理卷子。”张飞驰还在后头愤愤然,“今年我不会再碰它了。”

    “好有骨气。”贺中鹤转身给他噼里啪啦敷衍地鼓了个掌。

    “于是我决定今晚写数学跨年。”张飞驰看着快哭了,周围人一通乐。

    “那边讨论什么呢?”地理老师往这边看过来,几个人立即收了声。

    下课才是同学们真正怨气冲天的时候,越是元旦前一天,教室里越充斥着绝望拖沓抗拒学习的气氛。

    毛毛躁躁,电量过低什么都不想干,但卷子还是一张张往下发,作业还是一本本顺着布置。

    一群半死不活的同学中,有一个人拿着手机坐在后排,一脸神秘,像是有什么大计划。

    贺中鹤悄悄走到他身后,学着老郑的惯用手法在他桌子上敲了敲。

    石宇杰吓得手机飞出去砸到前桌桌洞里。

    “干什么呢?”贺中鹤拉凳子坐下来,发现他桌边书包上有个跟郭瑶送他那个很像的小恐龙,看来最近挺流行。他捏了捏恐龙,抠抠恐龙小眼珠子:“很反常啊,我以为你今天得带领全班人起义。”

    石宇杰很费劲地把手机拿出来:“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正搞事呢。”石宇杰把手机放进书立的一个小机关里,压低声音,“你猜我跟谁打电话了?”

    “谁?”贺中鹤纳闷地看着他,“至少把你通讯录给我一份照着猜?”

    “还能不能交流了。”石宇杰“啧”了一声,拍了下他手,“这欠的,给人家眼珠子抠下来了!”

    贺中鹤松开恐龙,无奈地举了下双手,然后抱起胳膊作认真倾听状看着他:“说。”

    石宇杰卖起关子,往后仰了仰:“诶,我不说了。”

    贺中鹤一秒没犹豫,直接起身。

    “回来回来回来!”石宇杰忙拽住他,压着声音,“我刚才给教育局打电话了!”

    “……我操。”贺中鹤瞪大眼睛,“干什么?手动取消高考报名资格?”

    “是真的不能愉快地交流了。”石宇杰很无力地松手,“回,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下午两三点是一天当中最困倦的时候,贺中鹤早就忘了石宇杰那个“等会儿就知道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了解一下高三学生过劳死谁担责。

    很疲惫很烦躁,尤其习题课隐约听见后排有人在吵架。

    屁大点儿事儿,旁边连吃瓜的都没有,就陈文龙他前桌雷博超往后传卷子的时候手上的笔在他袖子上划了一道,人家歉也道了,陈文龙不依不饶,硬是因为这点小事儿吵起来了。

    压力太大情绪都不好,一点就着。

    雷博超毕竟是全能纪律委员,除了整顿纪律、运动会当摄影师外还有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技能,比如一把揪住陈文龙校服领子,扯过头顶然后给他扎起来。

    周围有几个笑的,大多数都皱着眉头学习。

    陈文龙脱了校服往桌子上一摔,脸气得通红,抄起书朝雷博超砸。

    “哎别动手别动手……”前桌几个开始劝架。

    坐前边不怎么受影响,雁升学习专心耳朵自动屏蔽,贺中鹤戴着耳塞,又往耳朵里掖了掖。

    前排同学一心只读圣贤书,后排纷纷拉架的时候,窗外突然一阵穿透力极强的欢呼尖叫。

    是从北楼传出来的,非常惊人,隔这么远竟然能听到。

    打架的拉架的学习的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一刻后,又传来一阵跟刚才差不多的震声欢呼,这次仔细听还有砸敲桌子的声音。

    紧接着狂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北楼整个儿像个炸开了的大油锅,锅外的人很纳闷,不知道他们在沸腾什么。

    但一种强烈的预感在所有面面相觑的人的心中升起。

    教室瞬间躁动起来,这回不靠窗的不敢凑过来了,靠窗的几个拉开窗户,朝北楼那边喊。

    喊声淹没在沸腾声中,没人回应,只能听见他们那边传来的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狂吼。

    北楼那群人没一点儿学生命运共同体精神。

    教室里一阵窸窣,响起“怎么了”“发生啥了”“不知道哇”的嗡嗡声,气氛带着压抑着的好奇和兴奋。

    其实有几个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想,但不敢跟同学说,如果落空了就难受了。

    “安静!”班长和雷博超同时喊了一嗓子,雷博超都忘了要继续揍陈文龙。

    所有人强压躁动支着耳朵听北楼能把楼震塌的欢呼声,怀疑北楼人肺活量人均七千往上。

    不多一会儿,寂静的走廊突然也传来欢呼声,是南楼,可能是楼下或楼下的楼下,这次就直观多了,能感受到桌椅被他们又喊又砸震得发颤。

    声响由远及近,一阵盖过一阵,所有人都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隔壁二十三班也掀起尖叫长啸跺脚各种声音交杂的欢呼声。

    “砰”一声,教室前门被猛地撞开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向前门。

    吴昊几乎是飞着进来的,冲进来差点儿撞讲台上,他一脸惊喜未平,眼角几乎闪着泪花,声音颤抖:“级部刚才下通知,下了这节课放假,两天!”

    教室里静了一瞬,随后的声音比北楼哪一阵都恐怖,后黑板上的挂钟当场掉了下来。

    陈文龙和雷博超直接搂一起尖叫了。

    有人激动之情无法言表,掰开一个修正带拆了,拉开窗户猛地扔出去,跟礼花彩带似的吊外头。

    张飞驰边嚎边撕了手里的地理卷子:“啊——!!!”

    “这个明天要交——!”庄媛在沸腾声中边笑边大喊。

    “啊——!!!”张飞驰尾音立马带上哭腔。

    雁升看这一屋人,或者说一整个级部的人群魔乱舞掀天狂欢,也特想笑,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假期来得太突然,而且是以这种滑稽又特别煽动人情绪的方式传来的好消息,这种被巨大惊喜兴奋笼罩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爽。

    教育局电话打到校长办公室,要求立刻放假,临时下通知的时候高三楼广播正好坏了,只有北楼几个班听见了通知,两栋楼的学生奔走相告。

    最爽的是假期放得突然,学校来不及印作业老师也来不及布置作业,完全放飞,天降假期。

    一笼子真空环境下濒死的鸟,瞬间被开了笼门。

    后头传来撕纸的声音,估计放假回来好几科卷子要收不齐了。雁升碰了碰贺中鹤。

    “怎么回事儿?”他非常懵逼地摘下耳塞,一脸茫然地扶住桌子,“地震了?”

    “放假——!”雁升在他耳边喊了一句,指了指挂钟,“下课就放假,两天假期!”

    很不符合沉稳好学生心里只有学习的人设,但他现在确实被这些人感染了,非常兴奋。

    他趁着周围人都沉浸在惊喜各嚎各的喧闹声中,喊:“明天去看日出——!”

    放假,世界上最美好的两个字。

    一直到进家,贺中鹤脑瓜子还嗡嗡的,因为兴奋,也因为让那些人形喇叭精闹得。

    被巨大的惊喜砸得整个人有种上天入地的畅爽感,走路上都想翻几个跟斗。

    没出息高三生日常。

    “冷静点儿。”雁升按了按他肩。

    贺中鹤转过身,张开胳膊:“来!”

    雁升觉得自己肋骨差点儿被他勒断。

    今晚两人不可能在家蹲着学习了,怎么不得出去浪一浪庆祝一下。

    “火锅火锅。”进家后贺中鹤脱下校服换了自己衣服,“商场二楼那家火锅我好久没去了。”

    “换个。”雁升说,“想留疤是。”

    “点鸳鸯锅,我吃清汤。”贺中鹤穿好外套蹦跶到他面前,站得很近,鼻尖贴着他鼻尖,声音放得赖赖歪歪的,“行吗行吗行吗?”

    “还整个人都交给我控着呢,控你你听吗。”雁升很无奈,“先说好了,一点儿辣不许沾。”

    非常美好的元旦夜,俩人出去浪了,家里就飞狗自己,气得兔子耳朵都不吃了。

    家属院人行道是老式铺砖的路面,坑洼不平,刚出小区门贺中鹤就一扬胳膊把板儿扔地上,轻巧地踩上去一蹬。

    太久没滑有点儿生,但溜一段也差不多找到感觉了,贺中鹤出溜过来出溜过去,然后在雁升面前停了一下,姿势非常酷地踢了个大乱。

    滑板在空中翻转一圈,贺中鹤起跳的时候身上蹦着劲,下颔到脖子的线条是紧绷的,表情却随意放松,头发和外套衣摆迎风飞起很帅,稳稳落地,流畅地继续往前滑。

    “帅。”雁升看着他,这跟他打篮球俩蹄儿俩爪不知道往哪放的状态很不一样。

    眼前这个人的帅不是单纯的刷街耍花帅,而是在教室的时候能全神贯注学习,但出了学校依然恣意轻快,这就让人觉得他很潇洒了。

    贺中鹤自己可能没感觉到,他的状态其实是很游刃有余的。

    一个慢慢溜着板儿一个在人行道上走,上次这样是暑假那会儿了。

    “试试?”贺中鹤脚跟点了下板头刹住,正了正滑板方向,回头看着雁升,笑着说,“来,哥哥教你。”

    雁升走到滑板旁边有一秒的犹豫,不知道该怎么上板。

    “一只脚踩上去,哪只都行,往前踩,但别碰到那个弧。”贺中鹤伸出胳膊让他扶着。

    自行车道上这个点儿很空,大冬天的,傍晚没人骑车。

    雁升试着往上放了右脚。

    这滑板比想象中要灵活一些,稍微使点劲就前后乱跑。

    “左脚点地,稍微一点就行,找感觉。”贺中鹤抬着胳膊,带他颤颤悠悠往前挪动。

    “……有点儿不稳。”雁升觉得这重心挺难控制,一不小心就有后仰摔倒的趋势。

    “双翘,就是不太稳。”贺中鹤说,“其实也挺好玩的,就是废胳膊废腿……”

    贺中鹤扶着他慢慢溜了大概十来米,雁升松开他胳膊:“我自己试试。”

    呵。

    真狂。

    这是还没经历过双翘板鲨人的险恶。

    “慢……”贺中鹤“慢点儿”还没说完,雁升蹬着滑了一下,“嗖”下子瞬间远去。

    动作还挺标准,双脚都站上去之后是跟滑板是水平的,贺中鹤在心里赞叹了一秒。

    挺帅一男朋友,天色渐暗,周围高楼林立灯火通明中,他身上闪映着灯光,踩着滑板飞驰在假期的开头、今年的尾巴上。

    看着说不出的舒畅,贺中鹤眯起眼看着天际吹了声口哨。

    ……吹完后再看路上,挺帅的男朋友不见影了。

    “怎么停!”雁升的声音从前方的远处传来。

    贺中鹤很震惊他是怎么在自己走神的两三秒内瞬间窜出那么远的,这滑板硬生生被他玩儿成了火箭。

    “放下一条腿刹!”贺中鹤一边喊一边呼呼往前跑,跑的时候才发现这一段是个下坡,他刚才没注意到。

    “操。”前边有个十字路口,他喊,“把滑板踢出去,直接下来!”

    意识到可能真有点儿危险的时候,雁升再一次出乎他意料,竟然无师自通会拐弯。

    在冲上十字路口机动车道还剩几米时非常不稳当地拐了个弯,雁升还是停不下来。

    虽然有种迎风起飞的感觉,但也确实挺惊悚的。

    贺中鹤骂了一声,直接跳上花坛绿化带,抄直线跑过去。

    再一次横穿一个路口时,雁升有点儿绝望了,这东西续航实在恐怖。

    然后他就看见贺中鹤突然从旁边绿化带里钻出来。

    非常潇洒地从台子上跃下。

    跃下的一瞬间跟拍动作片似的,头发衣摆随风飞舞。

    上身瞬间钝痛。

    “我操。”贺中鹤惊魂未定,刚从绿化带穿过来跑得太快喘得很急,头发上还粘着几片枯叶,“吓死我了!”

    撞这一下|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好在终于停下来了。雁升从板上下来,胳膊还和他胳膊绞在一起。

    “你有事儿没事儿!”贺中鹤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我这要是截不住你是不是要环球一圈啊!”

    “没刹住。”雁升笑起来,飞驰这一会儿脸都被风吹麻了,“我还以为你这滑板上加了涡轮,太丝滑了。”

    一直到商场两人都没再滑滑板,路过滑板广场的时候贺中鹤把板放熟人那儿了。

    场子上熟人挺多,板仔板妹都有认识的,其中包括……高阳。

    “贺中鹤!”一堆半年没见的人里数他最激动,踩着他的标志性小鱼板滑过来,伸手就揽住他肩,一脸见到老熟人的惊喜,“多久没来了!哎你头发怎么染黑了?哎下巴这是怎么了?”

    “啊。”贺中鹤不尴不尬地应了一声,“有点儿小伤。”

    人家直男揽朋友肩膀都是搭着,他这个就非常暧|昧了,揽紧贺中鹤还把脑袋往他脸边凑,呵呵呵地笑。

    雁升本来是站贺中鹤身后几米等着他放板的,不然一起还得相互介绍,麻烦。

    但现在他不怕麻烦了,挑了下眉走过去。

    高阳有一双发现好看男性的眼,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而且看起来是跟贺中鹤一起的,问贺中鹤:“这小哥是……?”

    说话的时候嘴都快贴贺中鹤耳朵上了,身上香水味儿刺得他鼻子有点儿枯萎。

    贺中鹤熏得一时间没能开口说话,雁升已经站到旁边了,高阳立马咧嘴笑着摸了把自己的及肩长发:“哈喽。”

    “哈喽。”雁升朝他微微笑了笑,看了眼贺中鹤,“走?”

    “一块儿来的同学?”高阳注意力迅速被转移,半年前天天在眼前晃悠的肉一直吃不着,这块儿看着也不错。虽然看风格是内敛稳重那挂的,他不太好这口,但好看才是挑选炮|友的宗旨,这脸长得,啧。

    “也是玩板儿的?”高阳揽着贺中鹤继续冲雁升笑,“我经常在这片儿,没事儿来找我玩。”

    雁升淡淡看了眼这个约莫二十来岁留小胡子大冬天穿紧身衣标准gay风的人:“不怎么玩。”

    “噢……”高阳点了点头,寻思了一秒,松开贺中鹤拿出手机,“咱加个微信行不?我这人就喜欢勾搭帅哥。”

    这话说得有意思,能懂的觉得非常直白,不懂的直男就以为这人单纯喜欢交朋友扩圈子。

    “有机会的。”雁升说,“手机没带。”

    “哦……”这年代谁出门不带手机啊。高阳把收了手机笑笑,听明白了,“你这同学挺个性……哎贺中鹤,我还没问你呢,什么意思啊,给你发消息一直不回?不看你朋友圈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贺中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语气装什么近乎:“把你免打扰了。”

    “啊?”高阳一脸惊讶看着他,笑着问,“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是啊。”贺中鹤也笑了笑。

    高阳见雁升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笑呵呵地指了指贺中鹤,不正经地解释:“我追贺中鹤呢,谁知道让人家嫌弃了。”

    贺中鹤看见雁升也挑了下眉,淡淡看人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

    然而高阳好像没注意到,在雁升犀利的目光下继续嬉皮笑脸地跟贺中鹤说话:“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呗,饭后一条龙也……”

    “停。”贺中鹤憋笑憋得肝疼,“晚上有约了,跟男朋友一起的。”

    高阳瞬间愣在风中,张大嘴。

    “你有男朋友了?!”

    贺中鹤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三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他突然看了看雁升,猛地有点儿反应过来。

    雁升走过来搂住贺中鹤的腰,又在高阳震惊的注视下转头用嘴唇碰了碰他头发:“下回别当贺中鹤面儿问别人要微信了,多没诚意啊,尤其要的还是人男朋友微信。”

    高阳又定定地看了他俩几秒钟,赶紧双手合十赔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这我真没想到,冒犯了冒犯了……”

    “没事儿,”雁升跟贺中鹤转身,回头跟高阳说,“勾搭帅哥也分分哪些能勾搭哪些不能勾搭,我家这个你最好别再寻思了。”

    “有数有数,必须有数,今儿是我眼瘸了。”高阳赶紧应了,尴尬得不行,站滑板场边看着他俩慢慢走远。

    拐到商场门口那条路上,北风能把人头发掀飞。

    天完全黑下来了,跨年夜的商场非常热闹,在外头大老远就能看见一楼正办什么现场电竞比赛,很多商家都在搞活动,周围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贺中鹤晃了晃身子,迎着风开口,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嘴风:“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啊。”

    “但是又不一样。”雁升憋不住笑出声来,“那回是假的,这次成真了。”

    “真他妈神奇。”贺中鹤往周围看了看,“手拿下去,人家都看咱。”

    “看就看,”雁升说完,又往他身边挨了挨,搂更紧了,“省得不知道从哪儿又突然冒出来一骚包。”

    贺中鹤靠他身上笑了半天,想想刚才高阳那样儿眼泪都笑飙出来了:“你刚是不就等着说那句呢,男朋友什么的。”

    “是啊,可给我爽着了。”雁升也笑了,转头朝他耳朵吹了口气,“下回给你脖子上挂个牌儿,雁升所属生人勿近。”

    贺中鹤往抬手领子里摸了摸转运珠:“我脖子这地儿直接租给你得了呗,珠子牌子啥都往上挂,你看看能不能在上边儿建个梦幻城堡啊?”

    “租给我也不是不行,能在上边儿种个地吗?”

    “什么地……我操!雁升你狗啊!狗都不带啃脖子的!”贺中鹤惊恐地推着他突然朝自己脖颈伸过来的脑袋。

    周围不断有人往这边看。

    雁升被他推开了,思索了一下,继而很愉快地说:“那等晚上回去。”

    “回去干什么?”贺中鹤警觉地瞪着他,寻摸着或许应该挂个雁升勿近的牌儿。

    “留个记号。”雁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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