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6章 “来和你私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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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中鹤终于在天桥停下来。

    雁升跟在他身后, 气喘吁吁地刚放慢步伐,贺中鹤转身扑过来搂住他脖子:“走,回家属院。”

    家属院好几个月没去了, 雁升那儿落了灰, 好在东西少, 稍微一打扫就行。

    “洗澡去。”贺中鹤把他往浴室推,“我妈刚才找你说什么了?”

    “就闲聊。”雁升说, “虽然她没那样说, 但我觉得她……有点儿松口了。”

    “赶紧洗。”贺中鹤砰一下给他把门关上, “洗白白床上等我。”

    雁升打开门眯眼看着他。

    贺中鹤把毛巾扔到他脸上。

    确认浴室传来水声了, 贺中鹤才跑到卧室打开背包, 把录取通知书抽出来,拿手机咔咔咔咔拍了一堆照片,然后溜回对门, 把通知书藏进门口抽屉。

    他给石宇杰发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图片

    -先别告诉雁升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宇杰很快回过来三条五行啊啊啊啊,看得贺中鹤都不认识啊这个字儿了。

    在家里又蹦又跳又高歌了一会儿, 贺中鹤悄悄溜回对门,雁升已经洗完了, 侧躺床上,手撑着脸。

    他掀了掀被子:“洗白白了。”

    贺中鹤冲进浴室, 光速洗完澡,出来身上擦了个半干就扑了过去。

    “上回占了便宜是, 告诉你,这次想也别想!”贺中鹤眯起眼, 伏他身上,捏腔捏调的在他耳边吹气儿,“给你狠狠办了。”

    雁升直接笑出了声。

    贺中鹤“嘶”了一声, 撑起上身:“笑什么!”

    雁升张开胳膊,摊开了:“办。”

    贺中鹤没客气,吻了下去。

    心情实在太好了,跟上次发泄似的画风完全不一样,贺中鹤现在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快乐,觉得自己能那啥着那啥着唱起歌来。

    就是这个亲,挺烦人的。

    亲时间越久身上越没劲,你说怪不怪,软了巴的。雁升一伸手就给他掀底下去了,贺中鹤没来得及反抗,吻再次袭过来。

    然后是睡衣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中鹤觉得自己有点儿缺氧想躲的时候,雁升松开他,在他耳边声音很低地说:“办啊。”

    办个屁,浑身除了某地儿都软不行就只能躺那儿了。

    贺中鹤不说话,雁升用鼻尖蹭蹭他耳朵:“嗯?”

    “别废话。”贺中鹤打了个激灵,挺不爽地啃了他一下,“……赶紧。”

    【拉灯:D】

    “白洗澡了。”贺中鹤艰难地挪着下地,在自己身上上下指着,“狗啊你,看看你给我啃的。”

    “我呢。”雁升掀开搭身上的空调被。

    “……”贺中鹤看着他身上的几个印子愣了愣,“我啃的吗?”

    雁升挺无奈地下床走过来:“这怎么还带失忆的。”

    “我真没印象啃那么狠……”贺中鹤往后退了一步,皱皱眉,“能穿件衣服吗,鸟很累,不要再遛它了。”

    “累了就让它洗个澡放松放松。”雁升走到他身后,搂住亲了一下,“走,让它俩都洗洗。”

    “我不跟你一块儿。”贺中鹤果断拒绝。

    最后还是被雁升推进了浴室。

    “我给你洗。”雁升把喷头拿下来,调试水温。

    “在我把你踹出去之前赶紧旁边老实待着。”贺中鹤很无语,“你小说看多了!我又没晕过去!也没发烧!可以自理!”

    雁升拿喷头朝他一呲:“不行,让我体验一下。”

    “想体验给人洗澡你可以去澡堂子当搓澡工!”贺中鹤往旁边躲,又被雁升逮回来按住。

    但感受到温热的水流和轻柔的擦拭后,他一下子没那么炸了。

    好像挺不错。

    ……就是有点儿容易走火。

    鸟好像不累了,再次支棱起来。

    雁升的手停在它旁边。

    没完了。

    几通折腾下来,已经后半夜了。

    这他妈不比跑什么一千五更锻炼身体啊。

    “你生日礼物,”贺中鹤问,“这会儿给你还是明天?”

    雁升把被子往他那边扯了扯,空调调高两度:“不会又是鸟啊噗联名?”

    “滚蛋。”贺中鹤想起来去年的小木屋,乐了半天。

    一晃眼自己脖上都戴上鸟啊噗亲手做的转运珠,住进鸟啊噗亲手造的树屋,出镜鸟啊噗直播视频,甚至……睡到鸟啊噗床上了。

    真是神奇啊。

    贺中鹤下了床,去门口衣架上拿裤子。

    雁升伸头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在那窸窸窣窣。

    贺中鹤没回头:“别偷看!”

    “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看。”雁升饶有兴趣。

    贺中鹤走到床边:“闭眼。”

    雁升虚虚地阖眼。

    被贺中鹤按住额头,往后推了推。

    随后他感觉到手指一凉。

    “睁。”贺中鹤说。

    雁升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银色素戒,愣了愣。

    环面不光滑,坑坑洼洼的也没做出来人家那种效果,接口没熔好,还能看出来一点儿参差的缝隙。

    “敢说丑明儿别想见着我了,好歹做了两个多小时呢。”贺中鹤说完,在雁升面前晃了晃手。

    他中指上有枚同样的素戒,就是……丑得不太一样,比雁升那个更坑洼一些。

    说实话他挺惊讶的,没想到贺中鹤能亲手给他弄个生日礼物,毕竟这么容易急躁这么没耐心一人。

    “在丽江民博馆做的,趁你在酒店午睡的时候。”贺中鹤说,“来店里做手打戒指的挺多,位儿不够,当时店里大姐在旁边都要急死了,好几回想夺过来小锤帮我弄。”

    “然后呢。”雁升转了转戒指,正正好,其实这么看看还是挺顺眼的。

    “然后我自己死磕着做,小锤砸了好几回手。”贺中鹤说,“当时准备不充分,人问我多大号的我也不知道,就估摸着做的。”

    他把戒指摘下来,给雁升看内环:“我这个凿了了个S,你有个H。”

    雁升看着他的S整个儿是斜的,还缺了个勾,又拿下来自己的看了看,H一腿儿长一腿儿短。

    “……凿歪了。”贺中鹤又给他戴回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雁升抬手举在眼前,转着手仔细端详。

    “摇花手呢?”贺中鹤坐到床边,小声问,“喜欢吗?”

    雁升戴戒指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特别喜欢。”

    贺中鹤嘿嘿笑了两声:“十九了。”

    “生日快乐大宝贝儿。”他搂住雁升,脸埋进他肩窝。

    “明年也做个戒指。”雁升说。

    “戴俩啊?”

    “重点在明年,不在戒指。”雁升在他脑门儿上亲了一下。

    “等你退休的时候,”贺中鹤笑着说,“将拥有一双钢铁侠一样的手,还有一个老银匠师傅男朋友。”

    剩下的不到一个月依旧过得轻松而颓废,临开学的时候贺中鹤回家陪杜兰珍住了几天。

    “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贺中鹤站摊开的行李箱跟前,身份证、平板、电脑、充电器、几件衣服、录取通知书,别的没什么可带的了,到学校都能买。

    杜兰珍在旁边看着他。

    收拾个行李箱从一周前收拾到现在,平均一天往里头放一样东西,绝大多数时候是摊开箱子在家里兴奋地瞎转悠。

    “在学校老实点儿。”杜兰珍说,“手机随身带着,别联系你的时候找不着人。”

    “知道。”贺中鹤凑到她旁边,“我甚至可以天天给你汇报吃了什么学了什么上了什么课……”

    “听见没。”杜兰珍板着脸拍了他一下。

    “听见了。”贺中鹤特乖巧地点点头,老妈最后做出报S大的决定有多不容易,他当然有数。

    当然,关于雁升和他的事儿老妈也不容易。

    “我开学之后你准备干什么?”贺中鹤揽着她。

    “出去旅游。”杜兰珍叹了口气,“医生让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听医生的。”贺中鹤拍拍老妈的胳膊,“最好邂逅佳缘给我领个叔回来……”

    他在老妈抽他之前跑开了。

    9月1号下午土木建筑学院报到,2号外国语学院报到。

    新生群里人家都二十几号就去学校各种打卡了,最晚的也31号到校,雁升订了1号早上的高铁,能多陪贺中鹤一会儿是一会儿。

    辉院5号全校报到,贺中鹤假装收拾东西准备在家门口上大学。

    雁升这两天贼粘人,还经常搂着他一言不发。

    贺中鹤看着这个男人眼里的无尽伤感和离愁别绪,强忍住不笑出声。

    “你明天别去送我。”雁升声音闷闷的,手上习惯性给贺中鹤搓呆毛。

    这头毛养了三个月终于养回原样了,昨天贺中鹤去漂了个八度,染了头不怎么扎眼但挺好看的灰毛。

    “为什么啊。”贺中鹤问。

    “难受。”雁升现在整个人明显低落得不行,话也少了。

    “别难受。”贺中鹤很戏精地吸了吸鼻子,“还一个月就十月一了,很快的。”

    “军训完我就去找你。”雁升说,“我们就军训一星期。”

    真狗啊,我们院训半个月。贺中鹤在心里啧啧。

    高铁站人山人海,大多数是学生,启程的人不多,但送行的特别多,平均一个学生有仨家长陪着。

    雁升看着手里车票,箭头尾的辉坛站三个字。

    要走了。

    无数次憧憬的,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刻,终于来了。

    很感慨,但并没有很爽很畅快。

    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离开的时候竟然会有牵挂。

    心里酸胀胀的,难受。

    检票,进站,候车。

    雁升掏出手机,给贺中鹤发了个哭的小表情。

    现在就想赶紧上车,放下行李安顿下来跟贺中鹤发消息聊会儿天。

    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吞天噬地的孤独,心像被人掏了个洞,空得发慌。

    进站了,雁升顺着人流茫然地上车,找自己的座位。

    他的位置靠窗,对面坐了一对中年夫妇。

    放好行李,雁升立马坐下来,在列车播报声中解锁手机。

    看见屏保和桌面的一瞬间心里更难受了,简直想嚎一嗓子。

    贺中鹤没回他消息,一个流泪小表情孤零零地挂着。

    难受,要把人淹窒息的那种难受,他现在甚至祈祷学校突然下通知,推迟报道时间。

    就像元旦的时候突然放假那样。

    元旦。

    那时候虽然每天都很累,但还在贺中鹤身边。

    要是能时间倒流回那时候就好了。

    雁升拿着手机消沉地愣着,邻座坐过来一个人。

    他一点儿也不关心旁边坐的是老头老太太还是年轻的帅哥美女,现在他整颗心都飞到屏幕那头了,等着贺中鹤的消息发过来。

    这要是真异地,那估计不出一周直接重度抑郁了。

    白色的对话框弹出来,雁升握紧手机。

    -亲亲/

    他飞快地打字:

    -上车了

    -想你了

    车厢里的乘客几乎都坐好了,周围的人也没有带孩子的,很安静。

    那边正在输入了一会儿:

    -我也想你亲亲/

    趁着车还没出站,雁升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响了没一秒,贺中鹤那边就接了起来。

    他那边镜头好像遮着,没说话。

    “看不见你。”雁升对着手机说。

    “往右看。”

    手机和旁边同时传来声音。

    雁升愣了一下,猛地朝右扭头。

    “hi~”贺中鹤咧嘴笑得特别灿烂,晃了晃手机,两个镜头里都出现了雁升的脸。

    准确的说,是雁升因为震惊而瞠目结舌静止画面一样的脸。

    “想你了。”贺中鹤看着他,“来和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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