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4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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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觉得自己是擅长战斗的类型?还是不擅长的类型?”好像真的来了兴致, 五条悟提问着,再用手指着自己,“顺便一提我当然是擅长的类型哦。”

    “……我觉得应该算擅长。”

    “那是喜欢战斗的类型?还是不喜欢战斗的类型?”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头, “我是喜欢的啦, 虽然大部份人对我来说都很弱, 但是和对手交锋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不知道, ”诺德有些不在状况地回答, “为什么我非要和悟打一架不可。”

    “——毕竟是我被别人关起来了这件事不好?所以我得重新向你证明我还是‘最强’嘛。”五条悟十分理所当然地说。

    那是什么跳脱的逻辑,他需要的并不是五条悟是最强……

    不,也没错吗。

    如果悟真的强到不会被任何人伤害的话, 那的确很让人安心。

    “啊,对对。”一直盯着他的五条悟很快就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了信息,好像想了什么,又说, “还是说我输给你会更好一点?容易控制的对象更让人有安全感?”

    “……就算是这样也不该问?”诺德无奈地说。

    “所以是哪边?”五条悟摆着手指向他要求回答。

    诺德看向他。

    “向我证明——悟是最强。”魔法师说。

    苍蓝色的眼睛亮起来, 五条悟笑了一下——悟在被挑衅之后的反应总是很特别。

    “那你要认真一点哦, 上次对那个我放水了。”五条悟一下子离开他, 远离的体温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我也会认真的。”

    手指搭在一起, 白发的青年嘴角还带着弧度。

    “茈——”五条悟开口。

    像是要把大地和空气一同吞噬殆尽,狂乱的气流将一切都一并卷入——

    深紫色的虚空迎面扑来。

    仿佛世界退去了声音和色彩,瞳孔骤然扩大,下一刻诺德闪现在空中,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存在感。

    “姑且说明一下, 如果你没躲开我会拉开你的, ”悟在他耳后亲昵地说, 给了他一点适应的时间,“我有比十年前的我强一点吗?”

    ——很快、!

    诺德再次拉开距离。

    立场完全反转了,和在狱门疆里的那一次比起来。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对手,不出意料地在下一刻看到五条悟消失在原地。

    “但是茈近距离用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会对你动手哦,”身侧的声音。

    ——还有破空的风声。

    ……太近了!

    攻击、能够意识到那是一次近身的攻击,而试图去接是他今天到现在为止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出于盲目的自信,出于对付咒灵的经验,出于魔力可以与咒力相抵的单纯的“认知”。

    的确是接到了,徒手作出的攻击徒手去阻挡,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更像是被重武器击打了,被巨石砸中了,被列车碾过了,正面对上的是连存在的质量都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异兽。苍蓝色的眼睛在视野里一闪而过,像是巨龙带着好奇注视人类。

    “……Eksplodi、!!”

    几乎以为会被就此碾碎的心悸让他想也没想用爆炸拉开距离。

    连视线都短暂地一片模糊。

    也有过那样的记忆,对上自己完全对付不了,一击就将致命的敌人,仓惶地用上所有想得到的魔法,迫切地想要远离黑洞一般的危险来源。

    虽然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但也是深深刻在反射神经里的事情。

    几乎是本能地逃离,下一次闪现已经准备好了快速施法,手臂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如果仔细去想的话能知道那是疼痛,但是冲进肾上腺素掩盖了所有的疼痛。

    被触动了战斗神经的魔法师下意识回身,看到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挥散了燃烧的空气——无限保护了这个人,而且毫发无损。接着,远远地,悟对他做起口型。

    ——不,要……生,气?

    ……就像他对十八岁的悟说过的话。

    割裂的错乱感让他愣神了一瞬间。

    这算什么,记仇?但悟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露出笑意,看起来反而很高兴,所以应该不是那样。

    然而过于强烈的危机感让诺德没有余裕继续思考这些。

    魔法师皱着眉,和眼前的对手保持着距离。

    也很好理解,悟说过他可以看到魔力,那么当然也能确定他的位置——对于六眼的咒术师而言,确定位置所需要的时间,还有确定之后来到他身边的时间,都是,瞬间。

    也会在下一刻欺近,像只猎豹一样,像要咬断猎物的喉咙那样给出攻击。

    也许会死。

    如果不小心的话,如果没有躲开的话,如果真的是敌对的对手,连茈一起用上的话——也许会死。

    ……那会很糟糕。

    相较之下,明明不可能伤到悟,还顾忌着这件事情而束手束脚就变得可笑起来。

    像被触发了开关,魔法师像一台机器一样评估着眼前的对手。

    他可以拉开到悟无法辨认的距离,但那样就没有胜负的意义了。

    他们正在高专的后山。已经烧成平地的山地也无所谓再被怎样毁坏,因此阻碍对手行动的大规模施法是可行的。悟可能同样会暂退——不,不会,逃掉的最强还是最强吗?

    说起来,他们是为什么会对峙起来的?

    不,不重要。先赢,然后再说。

    但是这么做可以吗?

    “悟。”诺德出声呼唤。

    “嗯?”五条悟停下来,没有半点勉强,连带声势浩大的茈也在他的指尖毫无抵抗地消失,他的男朋友就那样略微仰视着他等待下文。

    更像是目睹疾驰的列车骤然而止。

    “我可能会伤到自己。”诺德说。

    五条悟想了一下,“可以。”开口应允。

    诺德需要很久才能意识到那句对话的问题。现在他更多地想着对付眼前的对手,所以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

    总之他得到了允许。

    所以魔法师开始咏唱。

    “La fajro estas en la kos mo, dum mia sango brulas en mia vejnoj——”

    树木已经被烧尽了,连大地都被熔结成了块,这样的地方本来是不会燃起火的,但魔法师就是用魔力做到非自然之事的存在。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悟会等他念完咏唱。

    燃烧的烈焰显然不足以阻隔五条悟的视野,那双美得让人心悸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锁定了他的存在——即使没有看到也能感觉到,像是在深海中被大得几乎像是海洋本身一般的巨鲸盯上了,即使想要逃离也无从逃离。

    “十年前的我啊,对这些用得都还不是很熟练,无下限也好,嗯,领域也是——”五条悟一边悠闲地说着。

    ——Eksplodi,诺德在心里默念。

    轰、

    无论是大地上燃起的火焰也好,爆炸的火光也好,都不足以突破名为“无下限”的屏障,最多只是让五条悟咳了咳——微不足道的小麻烦,仅此而已。

    “无下限也是可以调整的,虽然咒力消耗得这么快也是少有的体验,但是只要用上更多——”五条悟说着。

    “悟有在认真吗?”他问。

    魔力从淌着血的伤口中凝结,然后在顷刻之间生长,再次闪现,是为了拉开距离,但只是躲开一次攻击而又再次出现,他将手中的结晶刺向那层无限之中。

    血。

    并不算是取得了多大的成果,因为下一刻便是回身的重击——

    堪堪能够躲开。

    只是让悟流血了,深色的制服被划开,露出染血的皮肤。伤口很快愈合了——那副景象不知道怎么让他觉得着迷,诺德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下。

    而悟在笑。

    好像那是什么绝无仅有的体验一样,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

    “再来一次?”五条悟轻快地说,看向他。

    像是劝诱,也像是挑衅。

    那好。

    魔力的结晶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强度,只是格外适合用于对付咒灵。他放开手中正在生长的泛着火彩的晶体,任由它在空中被分割,如同一杆杆尖枪将他的敌人毫无死角地围困其中——悟的术式移动仍然是点对点的直线路径。

    这样做会死吗?

    不会。

    不会就可以了。

    但退无可退的五条悟更像是傲立于世界中心。

    会用领域吗?

    很快魔法师就知道了答案。

    无论是无下限顺转反转还是虚式统统都无法对付单纯从本源上与咒力相悖魔力结晶,但当然可以抵消,五条悟需要的大概也只是这么一个空隙,突出重围来到施法者面前,直接使他丧失行动能力就能解决一切的空隙。

    至于身后紧追不舍的利刃则全然无视。

    他原本是躲了的,躲开茈的落点,但像是早就预判了他的目标一样,势不可当的攻击骤然呼啸而来。

    很难说那是痛,更像是眩晕,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踢击,诺德找不到方向地再次闪现——他很擅长忍耐疼痛,但疼痛永远不利于施法——毫不意外地,难以预判的攻击把他重重打在了地上。

    悟向他走过来。

    ——、!

    嗡鸣声。

    同样分不清是被怎样攻击了。

    所以悟会好好地让他的对手失去战斗能力——难以思考地大脑那样想着。

    他被拥着肩背翻过来,模模糊糊映入眼里的是深色的天空,还有五条悟——受伤了、微不足道地受伤了,看起来伤口在短短的十几秒就愈合了干净,只是还留着血痕。大概出了些汗,额发散乱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扩大了,嘴角还带着有些狂妄的笑意,确确实实地——因为战斗而兴奋。

    悟要杀掉他大概也很容易。

    “痛吗?”五条悟凑近了问他,毛毛躁躁地一边和他亲吻。

    有铁锈的味道。

    “……为什么,”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很艰难,诺德断断续续地开口,“会在这种时候兴奋起来啊。”

    悟大概又笑了,耳边还有些模糊所以听不太真切,但是笑意的颤动从胸口传来。

    “如果我用茈会更快哦,”最强咒术师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贴着他亲昵地说,“或者用领域,下次试试看?”

    他现在应该是浑身上下哪里都在疼,但本该升起的自我保护本能完全没在工作。亲昵像是另一种麻醉剂。

    ……悟还真是,对这种事热情高涨。

    他大概是含糊地应了声。

    那让五条悟很高兴。

    “你关心我是很好啦,但不要太担心了——我说过,我不是易碎品,”五条悟轻松地说着,懒洋洋地抱着他,和他一起躺在地上,“所以,狱门疆,你能收着吗?”

    “……好。”诺德声音沙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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