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临近出门前, 家里门铃忽然响起，没一会快递员送上来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偌大一束，大到双手抱着都费劲。

    快递员走后, 夏云云好奇的问：“好大好漂亮的花，谁送的？”

    苏瑶看着怀里的粉玫瑰，眉头直拧, 有种不好的预感。

    花里插着卡片，她取出, 打开。

    上面只有一个字：牧。

    夏云云凑近, 看了一眼卡片, 目光一亮：“居然是于总送的！哇, 于总这是要开始高调的追求你了吗？”

    “……”苏瑶本以为于牧昨晚说“他等得起”的话, 只是随口说说。

    也以为她回他“不要等”的话，拒绝的已经很明显。

    而现在, 于牧还给她送花是几个意思？

    苏瑶抱着花出门，夏云云知道她要去找谁。

    朝她背影喊道：“瑶瑶, 于总不在家，他出差了, 早上五点多就走了！”

    苏瑶脚步停下, 回头：“你怎么知道？”

    夏云云顿了两秒后，说：“我早上起床准备下楼晨跑, 正好碰到周程来接于总。”

    —

    这之后，连着好几天, 于牧都雷打不动的让人送花给苏瑶。

    苏瑶在家，花就送到公寓。苏瑶在公司，花就送去公司，高调招摇的全公司都知道有人在追苏瑶。偏偏送花的主人还去国外出差了。

    这天, 苏瑶拍完广告回公司，和许姐聊了会后，便回自己办公室了，看着桌上那束前台帮她签收的花，一脸头疼。

    夏云云在苏瑶对面坐下，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拍着桌子在那笑。

    “笑什么呢？”苏瑶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她。

    夏云云笑着指向桌上那花，说：“于总这是在模仿当年你追他的套路？”

    苏瑶：“？？”

    见她没吭声，夏云云以为苏瑶是没想起来，她当年追于总时的光辉事迹，提醒道：“你忘了你当年跟我说你追于总时，也拿鲜花攻略过他一段时间！你还说很有成效，于总每次收到你送的花，看你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你还说再难追的男人也是肤浅的视觉动物……”

    “……”苏瑶听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脸黑了又黑：“我记性没那么差，你不用特意提醒我！谢谢！”

    她掏出手机，直接给于牧发了条信息，让他不要再送花了。

    于牧似乎很忙，到了晚上才回了她一个字：【好。】

    然而第二天，公寓的门铃照样响起。

    快递小哥送来一份需要她亲自签收的快递，没有写寄件人，苏瑶签收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女士腕表。

    本来以为是姜可黎给她寄的，因为最近苏瑶有让她帮忙代购一款她心意许久的腕表，正是现在收到的这款。

    打电话询问，姜可黎说：“这款限量还缺货，我还没配到货呢！”

    苏瑶：“……”

    知道苏瑶家公寓地址的人并不多，所以一番排除，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于牧了。

    苏瑶给他发信息：【表是你寄的吗？】

    这次于牧倒回的快，他直接承认了，还问她：【喜欢吗？】

    指尖在编辑框敲敲减减，好几分钟后，苏瑶才发送出去——

    【等你回来还给你。】

    【以后不要再给我寄东西了。】

    于牧：【好。】

    次日清晨。

    夏云云下楼晨跑去了，苏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她跑步回来了，起身去开门，“你指纹是开不了门了吗？”

    看到屋外的人是谁时，苏瑶微怔，意外道：“周特助？”

    “苏小姐早。”周程站在门外，将手里拎着的一个某大牌的礼品袋递给她，“这是于总送给你的礼物。”

    “?？”苏瑶一脸懵逼。

    她没接，看向走廊那头的大门，问：“他回来了？”

    周程回：“没呢。于总很忙，今早飞机刚落地，就转乘去F市了。这礼物是于总在国外时亲自挑的，他交代我一定要亲手送到你……”

    “我不要，你还给他！”苏瑶直接拒绝。

    周程一脸为难。

    而他兜里的手机，也在这时急促的响起。

    他说：“苏小姐，我一会还要去外地出差，和于总不在一个城市，要不，你先收下？不喜欢的话等于总回来，你再还给他？”

    苏瑶：“……”

    周程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行动上已经把袋子塞到她手上，他拿出手机对苏瑶说，“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接通电话，周程对电话那头的人，又是一顿致歉，“李总抱歉，我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后机场见。好，合同我已经带上了，具体细节我们飞机上聊。”

    周程跟他的老板一样的忙，显然，这份礼物是在老板的嘱托下，特意绕道送来。

    苏瑶想着昨天快递寄来的那个腕表也要还给于牧，所以在周程按下电梯着急离开时，也就没再为难他。

    视频里姜可黎问：“这次于总又送什么来了？”

    苏瑶打开看过，是一条镶钻的项链，款式很别致，很有设计感，是她喜欢的风格。

    “既然喜欢，那就收下呗。”

    “我才不要呢！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苏瑶将丝绒盒关上，放回袋子里。有些无语的说，“黎黎，你说到底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于牧他听不懂人话呢？”

    姜可黎笑：“我发现于总还挺会。”

    苏瑶：“他哪会了？”

    “你让于总不要再给你送花，于总转头寄腕表给你。你让于总不要再给你寄东西了，他直接让人把礼送上门。每一次都满足了你提出的要求，还把礼物送到了你手上。多会啊！”

    “……”苏瑶愣住。

    于牧是中文系毕业的？

    所以说，是她拒绝的还不够清楚，才给了他钻文字空子的机会？

    苏瑶挂断视频后，气呼呼的再次给于牧发去消息：【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任、何、东、西了！！谢谢！！】

    于牧回的依旧爽快：【好。】

    然而接下来几天，还在外地出差的于牧，依旧陆续让人送礼物上门，苏瑶不收，他就让人直接送去公司了。

    随着他送的礼物越多，苏瑶的火也噌噌噌的往上冒，她真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每次答应好好的，都出尔反尔？

    他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奈何苏瑶一直见不着他本人，一肚子火，都快把她憋出内伤了。

    所以得知于牧回国，人已经在环影的第一时间，苏瑶就打包好所有东西，让司机直接送去他公司还给他。

    然而没多久，司机就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

    司机说他没见着于总本人。

    前台替他预约了，但于总叫人给他传了话，“要还就让苏瑶自己还给他。”

    于总的东西，于总不收，谁也不敢替他擅自收下。东西贵重，司机只好又拉回来交还给苏瑶。

    当晚，于牧刚到家，苏瑶就拎着一个大袋子找上了门。

    房门被拍的“砰砰”直响，彰显着来人的火气。

    于牧一开门，白色的大袋子直接落进他怀里，苏瑶含着火气的声音，也跟着落下来，“你不是答应我不送了吗？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于牧将袋子放下，看了会站在门口的苏瑶。苏瑶胸膛起伏，白皙的面颊因动怒而透着几分薄红，他不紧不慢开口：“还礼。”

    “？？”苏瑶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还哪门子礼？我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你了？”

    于牧神色认真：“你忘了，五年前你送过我很多东西。”

    苏瑶：“？？？”

    “当年你出国我没机会还，现在补上。”

    言下之意，那一大袋子礼物，不是送，而是在礼尚往来。

    “？？？”苏瑶被于牧这番说辞噎的好半响说不出话。

    不由深深感叹，狗男人这么会咬文嚼字，不去当文字工作者真是可惜了！！

    苏瑶深深的吁了口气，有些心累：“都过去了好吗？！我不需要你还礼！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再给我任何礼物了，我不喜欢，也不会要！我们就做普普通通的老板和打工人的关系不好吗？！”

    这次，于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反而勾唇笑了笑，“我记得当年我也说过，让你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你不也是照送不误？”

    苏瑶：“？！！！”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在学她当年的言行？

    于牧还在说：“当年你有喜欢我的权利，现在我应该也有喜欢你的权利？”

    苏瑶张嘴，正要说什么，于牧上身微倾，朝她凑近几分。

    那张痞气而招摇的脸，瞬间在瞳孔里放大，一个恍神间，于牧先她一步再次开口，嗓音低低磁磁：“瑶瑶，你不能对我这么双标。”

    苏瑶：“？！！！”

    那晚对话失败后。

    两人像是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于牧礼物每天照送不误，苏瑶照退不误。不过苏瑶让别人退回去的于牧一概拒收，唯有苏瑶亲自送上门，他才会收下。

    姐妹几个笑死了。

    这天晚上，几个开着视频。

    姜可黎发出灵魂质问：“你们俩这是在玩送礼和还礼的游戏吗？”

    林之樱也说：“于总知道瑶瑶不会收他礼物，还天天送，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姜可黎：“怎么说？”

    林之樱分析：“你看啊，瑶瑶让别人退回去的于总不收，瑶瑶自己去还的，他就爽快的收回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苏瑶也很想知道。

    林之樱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能多见见你呗！”

    苏瑶：“……”

    经林之樱提醒，姜可黎和夏云云纷纷“卧槽”。

    “见着见着，不就培养出感情来了！”

    “于总这么会！高手啊！”

    姜可黎不耻下问，“那如果瑶瑶不去还了呢？”

    林之樱：“那不也正好称了于总的心思。”

    姜可黎一细想，不由再次感叹于总以前隐藏的太深！没想到追起人来段位这么高！

    苏瑶要不把礼物还给他，不就等于收下了他的礼物。

    一旦收了礼，他们的关系不就暧昧不清了！

    姜可黎总结，“总之瑶瑶收或不收，对于总都没坏处！”

    苏瑶听她们分析完，惊呆了。

    没想到，于牧比她当年追他时的套路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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