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7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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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 楚昕除去办事之外几乎闭门不?出,每天?不?是在瑞萱堂就是在览胜阁。

    楚恒越发黏他,寸步不?离跟前。

    秦老?夫人跟杨妧唠叨, “见明以前在家里可待不?住, 他一早起来练大?半个?时辰功夫, 吃过早饭跟夫子念文章, 夫子稍微不?注意, 人就没影了,小厮丫鬟们到处找。先是在桌子底下?、假山洞里还有?茅草堆里,哪儿都能藏身。再过几年, 就跑到护国寺跟那些?小和尚胡闹……从小皮到大?, 再没想到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杨妧正给?楚恪绣肚兜,弯起唇角道:“寺里几位小师父跟见明很?合得来,他还救过惠清师父的命。”

    秦老?夫人甚是骄傲,“见明皮是皮,为?人却厚道, 前后两世他没做过一件昧良心损阴德的事儿。早之前, 方丈给?见明批过八字, 说他性情顽劣,一生怕是难顺,十六岁或有?转机。可见,方丈确实?有?大?能,那年你不?正从济南府来?有?你帮着管束见明, 他也知道事理了。”

    “我?哪里能管束表哥?”杨妧想起乍乍见到楚昕时的情形,不?自主地用回先前的称呼,“是表哥大?人大?量,愿意忍让我?, 不?跟我?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只听?院子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却是楚恒扯着楚昕的手,蹦蹦跳跳地回来。

    楚昕穿件鸦青色细布道袍,发间?簪着桃木簪,腰间?系条青色腰带,看似闲适,却有?一股刚毅从他挺直的脊背中?散发出来。

    楚昕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轻笑,黑眸折射出金黄的阳光,让人感到温暖而安心。

    那道沐浴在夕阳下?颀长的身影与前世他拖着长剑的身影慢慢重合在一处,杨妧莫名有?些?怔忪。

    “娘,”楚恒稚嫩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我?射箭,伯父夸我?厉害。”

    楚昕跟着补充,“刚才带恒哥儿到演武场玩,顾老?三去站了会儿。”

    杨妧恍然,原来楚恒口里的“伯父”是顾常宝。

    秦老?夫人一边唤人拿帕子给?楚恒擦汗,随口问道:“顾家三爷有?事?”

    楚昕端起茶盅浅浅喝两口,视线落在杨妧脸上,眸中?含笑,“没什么大?事,他送荷包过来。”

    杨妧弯弯唇,没多问。

    吃过晚饭,杨妧回到览胜阁,瞧见笸箩里的荷包吓了一跳,“这么多?”

    有?大?的有?小的,有?缎面的有?细布的,约莫十几只。

    楚昕笑道:“都是进城那天?周延江抢到的,顾老?三不?知道哪个?是,一股脑全讨了来,让你认一认。”

    那天?杨妧匆忙一瞥,也没瞧清楚杨婵的荷包是什么样子,隐约记得像是浅紫色,个?头不?算大?。

    而眼前这些?要么是亮眼的大?红大?绿,要么针脚粗放不?细致,还有?两只绣得是金丝菊。

    杨婵最讨厌金丝菊。

    有?阵子关氏为?了给?她?治嗓子,时常用金丝菊煮茶喝。

    杨婵不?喜欢那股味,连带着也不?喜欢金丝菊,更不?可能绣在荷包上。

    杨妧逐件看过,摇头道:“都不?是。”

    此时的安郡王府,周延江跷着二郎腿,手里捏一把小小的紫砂茶壶,仰头把茶水灌进口中?,擦一把嘴角的水珠儿,问道:“打听?得可清楚?”

    旁边小厮点头哈腰地说:“大?爷放心,小的办事几时出过差错?”

    周延江将茶壶顿在桌面上,脚尖点了点,“滚下?去领赏。”

    待小厮离开,从袖袋里掏出只浅紫色潞绸绣着银白玉簪花的荷包晃了晃,紧紧攥在掌心。

    周延江长得粗犷,却不?傻。

    别的荷包都是空的,最多有?几枚铜钱或者?塞一方帕子,这只荷包里却有?一角散碎银子、两个?笔锭如意的银锞子和一只纤巧精美的铜顶针。

    很?显然都是姑娘家平常能用到的东西。

    本来周延江还没把荷包放在心上,可顾常宝眼巴巴地过来讨要,又说不?出什么布料什么颜色。如果?真是余新梅的东西,顾常宝怎可能不?知道?

    所以周延江打发小厮去查那天?跟顾常宝在同一个?雅间?里的女人。

    余新梅、楚映和杨妧都被排除掉,独独剩下?个?杨家六姑娘。

    周延江记得曾跟她?打过照面,印象里好像怯生生的,梳着个?小髽鬏,是个?爱哭包。

    好几年过去,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

    小厮打听?到杨六姑娘不?太会说话,平常难得出门,听?说小时候长得很?好看。

    杨妧长相就很?漂亮,杨六姑娘容貌应该也不?错,不?知道性情像不?像杨妧。杨妧太厉害,把楚昕管得老?老?实?实?,什么都听?她?的。

    看着手中?配色雅致大?方、针脚细密匀称的荷包,周延江一晃神,被自己莫名升起的念头吓了一跳,一把将荷包扔出去。

    不?过数息又捡起来,弹了弹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仍旧塞进袖袋。

    心不?知为?什么,跳得有?些?急切而忙乱。

    再过三五天?,楚钊再度北上,周延江与之同行,楚昕策马将他们送出城门,回来对杨妧道:“周延江问起六妹妹,问多大?了,名字是哪个?字。”

    杨妧面色一沉,“他打听?这些?干什么,姑娘家的名讳能随便问?哼,偷偷昧下?小婵荷包这笔账,还没跟他讨呢。”

    “别着急生气,”楚昕抬手轻拍她?面颊,“周延江没有?在众人面前问,我?们到旁边没人的地方说的。我?没告诉他,只说六妹妹年纪还轻,尚未开始议亲。荷包……原是顾老?三不?对,倒也不?能全算在周延江头上。这些?年周延江行事周全不?少,早不?像之前那般鲁莽放肆。”

    杨妧一边叠着炕边楚恪刚晾干的夹袄,一边摇头,“我?对周大?爷没意见,但跟小婵不?合适。齐大?非偶,周家是宗室,我?家只是一介平民,小婵又不?能言语,岂不?是白白被欺负?”

    楚昕唇角弯出一丝笑,“我?可曾欺负你?先前你也这样拒绝过我?。”

    “你不?同,”杨妧抬眸,对上楚昕黑亮的眼眸,眸底深处,闪着温暖的光。

    与前世的冷厉狠绝截然不?同。

    “怎么不?同?”楚昕垂首亲吻她?额角,呢喃低语,“你别这样看我?,我?会胡作非为?的。真的,你让我?觉得,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愿意纵容我?忍让我?。你对我?好,我?更要谨慎自己,加倍对你好才成。”

    杨妧莞尔。

    所以楚昕是不?同的。

    正因为?前世有?过几次交集,多少知道他的品行,杨妧才下?定决心与他相伴。

    否则,她?更愿意找个?门当户对的,或者?从杨溥同窗同僚家中?选个?适龄的公子嫁了。

    楚昕将叠好的衣物放回衣柜,笑道:“有?咱俩在呢,岳母和六妹妹相中?谁就嫁给?谁,不?管嫁到哪家都不?是高攀,我?这个?当姐夫的替她?撑腰出气。即便是宗室,周延江还敢不?听?我?的?反正妧妧不?必担心,六妹妹自有?她?的福分在,改天?我?找凡枝,请他多照拂怀宣,如果?能得几位翰林指点两句,那就更好了。”

    科考固然才学重要,可人脉和才名也不?可忽视。

    杨妧笑着点头,“你若是去梯子胡同就跟我?说一声,让厨房做些?点心给?宁姐儿,针线房还有?几件棉袄快做好了,也是给?宁姐儿的。阿映要管家理事,怕是没工夫做针线。”

    北风渐起,天?气逐日冷下?来,又到了边关形势紧张的时候,周延江那边并没有?动静,杨妧渐渐将他抛在脑后,开始替杨婵访听?合适的人家。

    关氏对门户家世并无要求,只希望家里长辈和蔼,兄弟姐妹和睦,男方性情好会体贴人。

    即便如此,可选择的范围依旧很?小。

    倒是有?几家家里揭不?开锅的愿意考虑,可媒人进门就问杨家能陪送多少嫁妆,这样的人家,关氏瞎了眼也不?可能答应。

    就这样一天?天?蹉跎下?来,转眼又是桃红绿柳,满湖莲花开。

    杨怀宣回山东祖籍轻轻松松考过了童生试,陆婉宁过了周岁,抓周时抓了一只金顶针,楚映高兴地说宁姐儿以后随舅母手巧。

    轮到楚恪抓周时,他左手攥支紫毫笔,右手抓本《论语》直往嘴里塞。

    秦老?夫人既稀奇又高兴,“咱们家的人向来习武有?天?赋,读书一般,这会儿菩萨开眼,要叫咱家出个?读书人了。”

    楚昕笑道:“岳母家的人会读书,阿恪随杨家。”

    这话倒是不?假,大?堂兄杨怀安在任上做得尽职尽责,连续三年考绩都是优等,今年调任河南陈留任知县。

    河南产粮,只要风调雨顺,百姓便能得以安康,是个?相当不?错的去处。

    杨溥有?个?同窗在开封府任同知,家里幺女尚未婚配,正好瞧中?了杨怀安的人才,两家已经定下?了冬月的婚期。

    二堂兄杨怀定也取中?了进士,去年在莱州府的掖县寻了个?职缺。

    一门三进士,说出去非常荣耀。

    杨怀定的亲事因而格外顺当,是鸿胪寺少卿顾常礼的嫡长女顾萍。

    杨妧跟着去相看过,顾萍相貌普通,可谈吐有?据仪态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赵氏不?太满意,但秦氏和杨溥都同意,她?也没办法,只能私下?里跟杨婉嘀咕。

    杨婉和离后,便把家里中?馈接下?了,这会儿有?了点积蓄,正想盘间?铺子挣点闲钱,可没工夫听?赵氏唠叨。

    杨怀定的亲事就拍了板,婚期定在来年五月。

    六月底,有?消息从宣府传来,周延江跟萧艮率兵横扫北漠,瓦剌人一败涂地溃不?成军,表示愿意臣服于万晋,成为?附属国。

    元煦帝龙心大?悦,不?但赏赐周延江跟萧艮万千珠宝,还将萧艮连升两级,从千户擢升为?指挥佥事。

    摆过得胜宴,萧艮直奔平凉侯府,世子吕文成已经迎在府门外,舅甥两人抱头痛哭。

    隔天?,萧艮和吕文成陪吕夫人前来镇国公府道谢。

    礼单很?厚,写了整整两页。

    秦老?夫人看着已经年满十七,长得鼻直口方的吕文成嗟叹不?已,“世子相貌真是周正,听?说这次要跟着萧佥事北上,侯爷有?后!”

    吕夫人眼圈倏地红了,她?掏出帕子不?停地摁着眼窝,“本来不?舍得让他去,昨天?大?哥劝了我?一晚上,这些?年我?也看尽了人情冷暖……不?走这一趟,阿成没法在京城立住脚。”

    吕文成冲着秦老?夫人跪倒在地,“承蒙老?夫人多年照拂,成无以为?报,愿追随国公爷麾下?尽犬马之劳。”

    “好孩子,快起来。”秦老?夫人忙伸手虚扶一把,“世子可别这么说。侯爷跟国公虽非同袍,可两人都戍边打仗经年累月不?着家,侯爷比国公还小好几岁……”顿一顿续道:“你娘拉扯你们不?容易,到了宣府可得时时处处当心,经常写信,别让你娘记挂。”

    吕文成连声应着。

    戍边将士不?易,留京的家眷也不?易。

    秦老?夫人知道这份苦,就算没有?前世的情分,推己及人,老?夫人也愿意帮衬吕夫人一把。

    自从平凉侯过世,逢年过节,秦老?夫人总忘不?了给?吕家备一份礼,钱老?夫人疏朗广义,也慢慢与吕家走动起来。

    加之吕文成年岁渐长,虽然尚未领什么差事,可总算能够支应门户,此次北上,如果?能建功立业,便可顺理成章地承袭爵位。

    有?了萧艮和吕文成相助,再加上瓦剌归顺,一时半会儿掀不?起风浪。楚钊请旨让林佥事暂代总兵之职,又点了萧艮和窦参将辅佐,周延江从旁协助。

    而楚钊终于能够卸下?甲胄回京团聚。

    秦老?夫人欢喜得不?行,将人把楚映一家三口接来,亲自拟定了中?秋家宴的菜单,还兴头十足地从窖里取出两坛好酒,打算一醉方休。

    席面照旧摆在临波小筑,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奶娘丫鬟带着孩子们也单独开了一桌,各桌没用屏风遮挡,抬眼就能看到彼此。

    廊下?挂出六盏红灯笼,湖心的赏荷亭也点着六盏红灯笼,湖水映出喜庆的红色,又有?月光照着水面上,泛出点点银白色的涟漪,像是无数铜钱在跳动。

    秦老?夫人端着酒盅,眼眶发湿。

    这一年是元煦十九年。

    前世,就是这年的冬月底,瓦剌集结三十万大?军进犯雁门关,楚钊奉命率兵增援。

    那时候赵良延负责军需,运送过去的棉衣里面全是柳絮。

    士兵们冻得浑身僵硬,连马缰绳都攥不?住,又何?谈挥刀打仗?

    楚钊大?败,雁门关失守,楚家家败人亡。

    而今生,赵良延与瓦剌人勾结已被斩首,瓦剌臣服于万晋王朝,楚钊可以暂且歇息几年,不?必再夫妻两地,饱受风寒之苦。

    更重要的是,孙子孙女儿都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还有?了重孙子,和重外孙女。

    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秦老?夫人弯了眉眼,扬声道:“这酒酿得好,酸酸甜甜跟糖水儿似的,四丫头多喝两盅。大?姑娘也是,自己家里别拘着,喝少了我?不?应。”

    杨妧看到秦老?夫人眸中?浓浓的笑意,痛快地答应,“好,阿映,咱们陪祖母喝一口。”

    酒是桃花酿,色泽清澈微红,入口甜香馥郁。

    杨妧喝了一大?口,朝楚映使个?眼色。

    楚映心知肚明,掂起酒壶给?秦老?夫人浅浅续一点,将酒壶放在自己手边,“祖母一向偏心阿妧,今儿可不?行,我?要多喝几盅,不?能亏了去。”

    秦老?夫人乐呵呵地说:“行行行,都归你,怎么越活越跟小孩子似的。见明,你好好陪姑爷喝几盅,醉了也不?打紧,夜里就留在这儿,荔枝已经吩咐人把清韵阁收拾好了。”

    楚昕也连声应着。

    酒过三巡,杨妧见秦老?夫人已显出疲态,起身笑道:“时辰不?早了,这会儿夜风越发紧,孩子们怕受不?住。”

    秦老?夫人看着楚晖跟楚恒还有?精神,楚恪和宁姐儿却偎在奶娘怀里发蔫,忙道:“赶紧让孩子回去歇着,咱们也散了,往后乐呵的日子多得是,回头爷们都上衙了,咱们娘几个?在家整治酒菜乐呵。”

    “祖母可别忘了我?,”楚映搀扶着秦老?夫人的胳膊撒娇,“如果?有?好酒,祖母一定记着接我?来。”

    “忘不?了,没好酒我?也打发人去接你。”

    杨妧和楚映送秦老?夫人回到瑞萱堂,荔枝得了信,早就把被褥铺好,用汤婆子暖着。

    秦老?夫人洗漱完,松散了头发斜靠在大?迎枕上,目光已有?些?呆滞,却仍拉着杨妧的手不?放,低声道:“我?是再没想过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贵妃娘娘身子康健,阿钊活得好端端的,昕哥儿也活生生的。”

    楚映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骇着,惊诧地扯一下?杨妧衣袖,“阿妧,祖母她?怎么了?”

    杨妧冲她?摇摇头,温声道:“是呀,祖母,咱们全家个?个?都平平安安的,父亲说他可以在家里赋闲一阵子,见明打算把铺子的账核算一下?。对了,恒哥儿该开始学描红了,祖母您可得看紧他,不?能让他耍懒。”

    秦老?夫人想起来了,眸光闪亮,绽出几分欢喜的笑,“前儿见明提过,让我?带着恒哥儿和阿恪,你们腾出工夫再生个?闺女。我?觉得这话在理儿,闺女懂事,跟娘贴心。大?姑娘小时候就乖巧,模样也生得好,一口一个?祖母叫得我?心都化了。”

    “祖母,”楚映笑着唤,“我?现在不?乖巧漂亮?”

    秦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楚映, “你是大?姑娘,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都孩儿娘了,刚才宁姐儿在席上不?是还哭闹来着?”

    “唉,人老?了,糊涂了。”秦老?夫人笑叹声,又盯住杨妧看,片刻低低道:“都怪我?,昕哥儿老?早跟我?说,相中?了杨家的四姑娘,我?存着心结,不?想到杨家门上提亲,所以没答应,害得昕哥儿受那么多苦,到最后都孤苦伶仃的……四丫头,你嫁了昕哥儿可后悔?”

    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杨妧替秦老?夫人掩好被子,把帐帘放下?来,吹灭灯烛,悄声叮嘱荔枝,“老?夫人睡下?了,我?看安神香不?多,就这么点着,别再进去免得惊醒了她?。”

    荔枝诺诺应好。

    走出瑞萱堂,楚映轻呼一口气问道:“好端端的,祖母说起什么生啊死啊,听?着骇人。”

    杨妧柔声宽慰道:“没事,平日里她?跟庄嬷嬷爱说些?闲话,有?时候神情一恍惚,就当成真事不?知道按在谁头上。她?再说起来,只顺着答应就是,不?用当真。”

    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

    “那我?经常回来陪祖母说说话儿,”楚映道,默了默,声音里忽然带了笑,“我?听?祖母好似问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哥,你悔吗?”

    杨妧抬头,瞧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清瘦些?的是陆凡枝,另一道健壮挺拔的正是楚昕。那张俊俏的脸被明亮的月光照着,不?减精致更添清雅。

    杨妧微笑,低声回答:“不?后悔,你呢?”

    楚映答得飞快,“他待我?极好。阿妧,咱们都要好好的。”

    杨妧重重点了点头,“嗯!”

    四人沿着小路走一段,在湖边分开两路各回各的住处。

    楚昕牵着杨妧的手,眸光比天?上明月更闪亮,“我?听?到你跟阿映说的话了。”

    杨妧挑眉,“那又怎么样?”

    “呃,”楚昕愣一下?,“没怎样,就是,就是我?也不?后悔,我?也会好好的,要对你更好。”

    杨妧忍俊不?禁,双唇弯成美好的弧度,莹白的肌肤在月光辉映下?,仿若美玉,散发出淡淡光华。

    楚昕捧起她?的脸,垂首吻在她?如花笑靥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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