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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十四岁的时候,在一个秋日的夜晚跳下了河流。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自/·杀。

    让我就在这腐朽的世界中死去。他这样想。

    河水很冷,顺着身体中的通道浸入了肺腑。

    入水的感觉很难受,这种滋味,想必失足落水的人能感同身受,就算没有落过水,想象一下污浊的河水涌入鼻腔,逐渐加深的窒息感,身体会受到河水的压迫,然后忍不住想要开口呼吸,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水呛入喉管,挣扎、挣扎、挣扎......

    十四岁的太宰治还没把握住自/杀的各种技巧,因此会挣扎也是很自然的事,他记忆里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灵魂一下飘荡去远处......很遗憾,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有个紫色眼睛还不修边幅的中年医生救了他,还给他做了心脏复苏,看见他醒了,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还对他笑了一下。

    什么嘛,明明是个冷血的家伙,装什么大好人。太宰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医生的本质,大概是那种能为了利益推无辜者去死的野心家。

    所以,这个不怀好意的野心家,也会因为恻隐之心救一个飘在河里的陌生人吗?

    “要是没有地方去的话,我的诊所还缺个人。”

    医生这样说。

    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倒映出黑暗昏沉的天空,他随意的回了句:“好啊。”

    他看出来医生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但谁管他后不后悔,太宰治就想给他添个堵。

    让你救我让你救我让你救我,我太宰治很快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农夫与蛇。

    “鄙人森鸥外。”

    “......太宰治。”

    “自己能站起来吗?”医生伸出手。

    “森医生,我浑身都没有力气。”这倒是真的,但多努力努力,太宰治还是可以晃晃荡荡的跟着森医生去他的诊所的。

    医生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太宰治都做好医生后悔了丢下他然后离开的准备,但医生蹲了下来,在太宰治茫然的目光中,把他背到背上,一步步往昏暗的小巷中走去。

    医生的背并不结实,还有些消瘦。太宰治的头靠在医生的肩上,他想说些什么来嘲笑一下这个医生,但直到到了诊所他都没有开口。

    医生苦恼的说自己这里并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穿的衣服,超级随意的把他搁在了一张充满了消毒水味的纯白病床上,扔来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让他暂时在病床上睡觉。

    太宰治嫌弃的看了眼衣服,身上粘腻腻的很不舒服,好想洗澡,他三两下把衣服换下来,拉过病床上的被子团团就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那个医生来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接下来好几天太宰治都是在昏昏沉沉中过去的。

    “林太郎,把他扔了。”

    “......啊。”烦恼的叹息声。

    当然最终太宰治还是在这个诊所留了下来。

    他每天都积极寻找新的作死方法,偶尔被医生压着读几本书,欢快的给诊所添堵。

    诊所本来就惨淡的生意,在太宰治加入后,更加惨淡了。

    “太宰君,升压药和降压药不要调在一起。”医生心累的说:“如果你不想被洗胃的话,就乖乖把它倒了。”

    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太宰治维持着了无生趣的表情,其中有几分真假他自己都不明白。

    太宰治十五岁的时候,医生成为了新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太宰治知道医生想要忽悠他加入港/黑,虽然此时的他早已半只脚踏入黑暗,但他还没有一定要加入港/黑的理由。

    已经成为首领的医生就差在脸上刻着‘野心’两个字。

    首领说:“我这里有个任务,再拜托太宰君帮我这个小忙啦!港/黑实在是抽不出人手,而这个任务也不适合给别人做,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之后,太宰君再决定加不加入。”

    变成首领的医生是来真的。

    太宰治分析了下,他才不相信首领能放弃他这么好用的‘刀’,所以这个任务有什么能留住他的地方?

    出于好奇之下,太宰治勉勉强强答应了。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脑子只有蛞蝓大小,被一群蠢货耍着玩儿的、所谓的羊的首领。

    这种过家家游戏......还是毁掉比较好。

    ——中原中也。

    这个家伙太耀眼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那么坚定的活着呢。

    太阳太过明亮会灼伤人的眼睛,太宰治伸手把中原中也拉进了黑暗里。

    可惜太阳在黑暗里依旧很亮眼。

    太宰治决定,自己除了讨厌狗之外,把中原中也加上了最讨厌的名单。

    很快就到了十五岁的冬日,翻个年太宰治就步入了十六岁。

    他如同幽魂一样,晃去了集装箱所在的地方,这一日,他捡到了【书】。

    他翻开了【书】。

    【书】与人间失格碰撞产生了特异点。

    ......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这里是由书的背面衍生而出的阴影世界,主世界存在着真正的书。

    主世界的太宰治才是真正的太宰治。

    我只不过是一道剪影而已。

    ......

    ......

    所以,是谁又让我在虚幻的世界中醒来。

    我又忘记了什么?

    心里冒出了以往不会出现的想法,行动上做出了以往不会做的行为,就好像过去与现在正在协调,真正的我在哪里?

    在这个世界之外吗?

    太宰治抬头看向天空。

    在人间失格没完全复苏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样,那时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但是......

    人间失格也会卡顿吗?难道是被封印了?有什么东西能封印人间失格?也许是【书】做了什么?

    阴影世界的【书】肯定不能封印人间失格,不然也不会发生特异点碰撞,从而让他看到了众多发展相同、但只有一个世界是正体世界的诸多平行世界,所以是主世界的【书】做了什么?

    太宰治在观测主世界的时候,可没发现那位主世界的自己拿到书的时候产生了什么特异点。

    如果书真的做了什么,说明他那时是真的死去了。

    书也有意识吗?它为什么要救我?为何......要唤醒我那长久的沉眠。

    ......

    总之,有了完整版的人间失格的加持,以及太宰治本身的经历,要分析出这个世界的真实很容易。

    虽然这个世界,完美的像真的一样,完全不像是幻术的造物,但假的就是假的。

    没有灵魂的造物取代不了真人,在一片宛如真人的虚构模板中,太宰治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另外四个模板成精的家伙,那真是隔着老远都能发现的灵魂光辉,和其余照着模板行动的家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四个人中有两个他有些眼熟,不过他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两个少年,所以是自己不记得的那份记忆里认识的人?

    太宰治心想。

    这两个他大概认识的少年,很明显是带有什么任务来的这里,是什么任务?成为合格的城主?不过他们看样子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假,只是他们掌握了离开这里的途径。

    另外两个太宰治没有近距离观察,那俩黑长炸和黑长直感官很敏锐,估计是误入了这里,很大可能性就是这个幻术世界对应的真实世界那边的人,但这两个家伙好蠢,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这个世界的假的。

    尤其其中一个家伙还是出身于以幻术为特色之一的宇智波,幻术水平不怎么样,移山填海的本领挺不错。

    太宰治想到这里,脑子里不禁回忆了下犬夜叉和椿的处事风格,那做事的手段和套路,虽然各有各的不同,但显然师出同门。

    太宰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风格......

    他忽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鸢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抗拒: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也不要离开这里!

    太可怕了,这种猜想。

    太宰治此刻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抬起头,幽幽的看向那片硝烟的战场。

    归藤弥夜、出羽椿、宇智波斑、千手柱间。

    望月城、灼日城、雾彩之都、北原。

    不管你们是有意来到这里,还是无意来到这里。

    我太宰治会教你们怎么重新人的:)

    ·

    森鸥外很少主动去回想从前。

    那个时候,有个孩子站在自己面前,但他却没能拯救他。

    最开始明明已经拉回来一点了,孩子就像小恶魔一样寻求着与旁人不同的快乐与恶作剧,但那孩子十六岁之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飘荡。

    森鸥外能看到风筝,却抓不到风筝。

    那时候港口黑手党刚稳定下来,森鸥外无法舍弃风筝的好用,也没法看风筝静悄悄的飞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于是将那片天空固定下来,不让风筝离开,也不让风筝坠落。

    但是没有线的风筝,终于还是在某一日坠落了。

    森鸥外没有亲眼看到风筝最后的模样,但是他的确感到了一丝后悔。

    后悔什么呢?

    森鸥外靠在初冬红梅的屏风旁,侧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一夜很快过去,橙红的暖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天色逐渐大亮,有稀薄的雾围绕在远山深林,鸟雀声此起彼伏。

    察觉到屋里已经有人醒了过来,森鸥外转头,看到阿治翻身坐了起来,平时充斥着稚嫩与活力的眼神此刻满是死寂。

    森鸥外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眼神。

    “森医生。”阿治轻声呼喊了句。

    森鸥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走过去,蹲下身/体回了句:“怎么了?”

    ......这个称呼。

    为什么这么快?!

    阿治沉默,他也许想要掩饰一下自己,但小孩子的身体是很不讲道理的,几乎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就蓄上泪水,眼眶一下就红了。

    阿治:“......”

    森鸥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即无奈又好笑,他叹了口气,只好将小孩抱起来,转身去了屋外。

    孩子没有抗拒,他柔软的小身体趴在森鸥外身上,脑袋也搁在森鸥外的肩上,鼻腔里涌入一股清新木香和奶味。

    这竟然是安心的气息。

    木质的长廊与长廊一侧的灌木在阿治眼中渐渐往后退,他缓了一会儿,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小声的开口:“你会一直拉着我的吗?”

    我竟然不是沉睡在梦里。

    森鸥外漫不经心的看着前路,其实注意力都在阿治这里,脑海里演变出了一百零八个剧本……他听见阿治软嫩的声音里带着期冀,因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会。”

    森鸥外不会允许第二次的失败。

    听到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阿治拽着森鸥外的领口,心想真是狡猾啊森先生,你如今的变化大的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你竟然也会为了某个人做到这个地步么?

    转而一想那个人是自己,阿治:“……”

    太可恶了,这种奇异的发展根本不在他的任何想象之内。

    他在森鸥外怀里闭上眼睛。

    可怕的发展要交给未来的自己对付,让现在的我做一个真正地三岁宝宝。

    阿治睡着了。

    森鸥外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限定月读】?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抱着阿治转悠完整个宅院,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和室的方向走去,刚踏进门里,半道上睡着的阿治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似乎又醒了过来。

    “林太郎?”阿治睁着迷蒙的大眼睛从森鸥外怀里探出脑袋,发现自己居然被森鸥外抱着,不由开口:“我们终于要回去了吗?”

    森鸥外低头注视着阿治。

    阿治迷茫的揉了下有些疼痛的眼睛,控诉道:“你是不是晚上偷偷打我?”

    两分钟后,森鸥外抬头摸了把阿治的脑袋:“对,我们今天就回去。”

    以后再也不用【限定月读】这玩意儿了。

    ......算了,还是可以用一下的,首先把阿治看好。

    ·

    犬夜叉和椿姬一脸生无可恋毫无神采的起床了。

    两人的灵魂仿佛被蹂/躏过的模样,看向森鸥外的目光真是脆弱又坚强,像悬崖上险险生长的花,稍不注意就死掉了。

    森鸥外莫名心虚的转移视线:你们是去哪里裹了满身黑泥......

    还是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好了。

    而罪魁祸首吃着甜甜的粥,抱着牛奶咬着吸管一无所觉的在院子里溜达。

    ·

    忍界,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分别被惊醒。

    宇智波族地:

    晚上抱着枕头来和哥哥一起睡觉的十二岁小泉奈被宇智波斑的动作弄醒:“哥哥?”

    他被宇智波斑死死的抱在怀里,感受到哥哥泣不成声的哭泣,宇智波泉奈顿时就慌了!

    哥哥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脆弱过!

    “哥哥?”宇智波泉奈没有去管自己被抱着难受,担心的呼喊道。

    他小心翼翼的按住哥哥的肩膀,很好,哥哥没反对,于是宇智波泉奈轻微的挪了下自己,从而看到了自家哥哥那可怖又阴沉、绝望又易碎的眼神。

    宇智波泉奈一时惊的失语,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明明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啊?

    尤其是那双血色的魔魅之瞳……

    宇智波泉奈:一觉睡醒,哥哥开万花筒了怎么办?

    千手族地里:

    千手柱间那仿佛从地狱里挣扎出来的神色,在看见千手扉间端着一杯水幽幽的从他面前路过的时候,就瞬间裂开了。

    他冲过去抱着不明所以的千手扉间哭的稀里哗啦,哭的自家老爹千手佛间额头迸起根根青筋从隔壁的和室走出来。

    “呜呜呜!扉间!你没死真的太好了!”千手柱间看向千手佛间:“父亲也是呜呜呜呜呜,千手也还在真的太好了——”

    千手佛间忍了忍,忍不住了:“你给我滚出去哭!老子还没死呢!”

    ·

    给这四位,被太宰治玩坏了,但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倒霉蛋们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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