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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鞋……但又觉得谢老师不是为美色所动的人,因为他自己就足够色了……

    谢危邯染血的右手轻轻扶住他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在腺体上充满暗示意味地摩挲,鲜血是热的,或者指尖是热的,像一颗微不足道的火星,倏地,点燃了沈陆扬的某根神经。

    胸口剧烈地起伏,心脏要撕裂胸口闯出来一样,他一把攥住了谢危邯的衣领,瞪大眼睛,大口喘息,像被扼住喉咙的狼,手背青筋暴起。

    谢危邯仿佛一个冷血的旁观者,眸色深重地看着他慌乱,挣扎……像一个初来人世的幼崽,脆弱无知,又满怀生命力,明明那么弱小,动作却比成年体还要凶狠。

    他很幸运,有人为他保驾护航。

    也很不幸,被贪婪的魔鬼盯上。

    “咔嚓”。

    好像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沈陆扬的后颈泛起粉红,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声音,双眼睁大,血管凸起。

    突然,他用力撕开手里的布料,仰起头,一口咬上了谢危邯的锁骨,犬齿用力刺破皮肤,渴望地吮吸鲜血。

    空气中不再只有单调强烈的红酒香,浓郁的热可可味道缓缓蔓延,还有着不易察觉的甜……

    在另一个地方将时凡的信息素压制到死的红酒香,在这里温柔的不像它,丝丝缕缕地包裹上去,缠绵地绕着尚且脆弱的热可可,徘徊游移在疼痛红肿的后颈,仿若落下一个个安抚的亲吻。

    沈陆扬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眼前一片猩红,理智被焚烧殆尽,只剩下陌生的兽性本能,促使他一口咬在了觊觎已久的地方。

    嘴里的血腥味极大地缓解了身体的不适,第一次激发信息素,普通Alpha消耗极大,他却因为有S级Alpha用鲜血指引,不仅没什么后遗症,反而感觉舒服了很多。

    神志逐渐回笼,看清眼前的场景,沈陆扬怔了怔。

    谢危邯白净的右侧锁骨上两排整齐划一的牙印,还渗着血珠,糜艳、涩情……

    “我……”他眨了眨眼睛,伸手碰了一下,烫伤似的收了回来,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我干的?”

    后颈的手不着痕迹地移开,转而搭在沈陆扬身侧,谢危邯低头看着他,眼底纵容,唇角抿出愉悦的弧度:“不是。”

    哄小孩儿似的假话,莫名让沈陆扬这个24岁的大孩子红了脸。

    “对不起谢老师,我给你叫校医!”

    握住沈陆扬翻找手机的手,按在桌子上,谢危邯低下头,鼻尖轻轻蹭了他的鼻尖一下,又马上分开,眼神沉静:“没关系,你第一次易感期,失控了很正常。”

    “第一次易感期?”沈陆扬愣了,又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的“沈陆扬”辣椒过敏,他没有,说明这个身体是他自己原本的身体,只是被系统用某种方式修复了。

    所以,谢危邯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的第一次易感期,而且还是相当危险的大龄觉醒……

    沈陆扬觉得自己实在太完蛋了,关键时刻不仅没完成任务,还突然觉醒,咬了任务目标一口。

    他看向谢危邯依旧泛红的瞳孔:“谢老师,你易感期……我能帮上忙不?要不然,你也咬我一下?”

    他拽开了T恤领口,露出看起来就很好咬的锁骨,健康的肤色肌理是经常锻炼的成果。

    半天没有动静,沈陆扬下意识抬起头,四目相接,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浓浓的笑意。

    谢危邯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像醉了酒的美人,又像藏在黑暗里的兽,矛盾又完美,总是让他一不小心深陷其中。

    “沈老师,”性感低沉的嗓音回荡,殷红的薄唇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指尖力道轻柔地拂去沈陆扬嘴角的血迹,擦在凸起的喉结上,那一抹红在沈陆扬眼前晃啊晃,耳边的声音逐渐拉远,像海妖的吟唱,融化理智,“我需要的不是那个,你知道的,对么?”

    他知道的……

    沈陆扬视线茫然地移开,落在对方染了血迹的西装前襟,再向下……

    扣住他手腕的手指缓缓移动,指尖暧昧地钻入指缝,细细摩挲,在十指相扣的边缘,又冷淡地收回去,重复,直到勾得他一把牵住。

    空气中的红酒贴着滚烫的皮肤,悄无声息地渗透,麻痹名为理智的神经。

    沈陆扬领悟了什么,喉结剧烈地滚了滚,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手心出了薄汗。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没给……做过……”

    暧昧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耳边,他感觉耳尖一湿,温热柔软。

    “乖,你可以做到,让我教你。”

    魔鬼的呢喃。

    细微的汗液渗出,厚重窗帘遮住了阳光,让阴暗得以肆无忌惮地繁殖、占领,脆弱干净的灵魂被魔鬼掌控,沉睡已久的兽起了玩心,不急于吞噬,反而披上绅士的外衣,换上温柔的皮,用最温柔的表情逗弄。

    像在衡量价值,又像在细细品味。

    ……

    沈陆扬感觉自己像做了场春.梦,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收拾的一切妥当,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某种浑身舒畅的感觉疯狂地刷着存在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捂住脑门,望着鞋尖,瞳孔地震。

    卧槽,卧槽,他干了什么?

    沈陆扬啊沈陆扬,活了24年,你可真是……太t出息了!

    你憋得连谢老师都不放过啊你个畜生!

    僵硬地抬起头,沈陆扬小心地望向谢危邯。

    谢危邯靠在桌子旁,正在用领带缠住右手刚刚止血的伤口——那里的血刚刚还……

    沈陆扬咬住牙,别想了,别想,忘掉!

    谢危邯整理好自己,右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方才被抓乱的西装挺括地裹着修长的身躯,左手按在桌面上,手背冷白的皮肤有一块明显的红,像被谁用力攥紧过……

    沈陆扬收回视线,放空自己。

    事已至此,他除了当做没发生过——

    【扬扬,不要提上裤子不认人哦。】

    沈陆扬:我就是太t认了!我现在一看他我就……

    “沈老师。”声音靠近,沈陆扬耳尖一抖,僵硬地转头。

    谢危邯抬手,在他后颈动了动,语气自然:“领口乱了。”

    “哦,”沈陆扬一动也没敢动,“谢谢。”

    谢危邯动作一顿,直视着他的眼睛,收回手时指尖似是无意地在他颈后荡了一下,细微的触感一路蔓延到尾椎。

    “突然间这么客气,”谢危邯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在沈陆扬喉结滚动的刹那,直起身,轻轻陈述:“我以为我们不是这么客气的关系了。”

    沈陆扬受到了良心和脸皮的双重折磨。

    谢危邯伸出手,并没有再多说,收放自如地问:“还好么?需要帮忙么?”

    沈陆扬想说他好得很,谢老师你的技术到底是在哪儿学的,自学的话也太牛逼了……

    最后也只憋出一个:“嗯。”

    为了防止被怀疑——主要是沈陆扬自己做贼心虚,他和谢危邯先后从艺术楼出去,间隔了差不多五分钟。

    沈陆扬神情恍惚。

    【扬扬,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些看不懂了,你刚才不是挺舒——】

    沈陆扬痛苦面具:卧槽你闭嘴!

    他深刻又痛苦地自我反省:我就是个畜.生!我居然,没忍住和他做了……那个!我还,像个狗似的咬了他一口!

    【你第一次易感期,能这样轻松地度过,确实多亏了谢老师~】

    【但是我很不理解人类的这种事后情绪,虽然没动真格,但你们不是都爽到了嘛!】

    沈陆扬:那可是谢老师!我臭不要脸地占了他便宜!我罪该万死!

    【扬扬,你真是个合格的颜狗,但我不得不多说一句,明明从头到尾都是谢老师在主导,你在这儿哀嚎个什么劲儿。】

    【我的傻扬扬,你们直男经常连谁被占便宜了都判断不出来吗?】

    系统说的话。

    沈陆扬完全。

    没有听进去。

    对一个直男雏儿来说,不管事情发生的过程是什么样,只要出现了结果,那就是他占了人家便宜。

    更别提谢危邯那张脸,让沈陆扬觉得自己就是个见色起意的畜.牲。

    沈陆扬面色凝重:统统,帮我看看谢老师在不在办公室。

    【哟吼!是想开了准备找谢老师再来一次吗?不过很遗憾,他不在,他现在——】

    沈陆扬脚步瞬间轻快了:不用说了,我立刻回办公室。

    【真是个拔diao无情的男人!】

    沈陆扬没管系统的碎碎念,他现在三观重塑中,内心惊涛骇浪波涛汹涌洪湖水浪打浪……

    他和一个认识了满打满算一天的男人,男人!做了一场激烈且享受的手部辅助运动!

    沈陆扬忍不住想,他这算不算经历了一夜.情。

    从一个单身到二十四岁,梦想着和喜欢的大姐姐谈一场浪漫纯粹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的纯情小处男,一跃成为,一个和性感成熟的男人一夜.情的渣。

    这个跨度,沈陆扬觉得要不是他腿长,他都能跨劈叉了。

    幸好谢危邯不在办公室,不然他暂时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态度面对对方。

    刚刚谢危邯还说“以为他们俩不是这种关系”,沈陆扬揉了把脸,那是什么关系?

    炮……炮那个……友?

    卧槽。

    他原地蹦了起来,唾弃自己并不伟大的人格。

    想什么呢。

    想得……美。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第八节课上课了,沈陆扬这才发现,他居然在艺术楼待了两节课的时间。

    他感觉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推开门,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宗蔚晴在批改作业。

    虽然他们是理科组,但是身为语文老师的宗蔚晴为了方便和理科老师们沟通,自发地搬了过来。

    看见他,宗蔚晴问:“时老师和谢老师怎么样了?”

    想到刚才和谢危邯沟通好的说辞,沈陆扬面色不改:“时老师送去医院了,谢老师吃了药,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宗蔚晴松了口气:“那就好。”

    S级Alpha彻底失控的场面并不多见,宗蔚晴没预想到也正常。

    沈陆扬坐下前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座位,依旧整洁。

    今天晚自习答疑的科目是化学和生物。

    化学老师时凡送医院了,沈陆扬想起白天和21班学生的约定,主动替了他一天。

    生物老师叫姜暖雨,是少见的女性Alpha,听说沈陆扬今天英勇地帮助了两位Alpha,从食堂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杯奶茶。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带的是热可可。

    沈陆扬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相当满意,因为他上辈子最爱喝的奶茶就是可可大满贯,他不爱吃巧克力,但是他爱喝巧克力的奶茶。

    系统说分化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沈陆扬对那些爱吃螺蛳粉和臭豆腐的人表示同情。

    【平均每一万人里就会有一位是类似味道的信息素,虽然平时觉得难以接受,do的时候失控了就都一样啦。】

    沈陆扬:不,如果我未来女朋友是蛋糕味道的信息素,我会do着do着饿了。

    【我赌一个五雷轰顶的,扬扬你只会do着do着醉了~】

    ……

    来答疑的是云寒还有两个女同学,沈陆扬在他们来之前就把思路整理好了,还找了几道类似的。

    现在一边和系统胡扯,一边看着他们写类型题。

    其中一个留着蘑菇头娃娃脸的女生最先写完,她凑过来的时候,沈陆扬清晰地判断出,她是一个Beta。

    他感觉有点儿新奇,像掌握了一项技能。

    【这只是Alpha为了寻找Oga交.配,进化出的最基本的能力而已啦,你以后还会掌握很多其他的。】

    “写对了。”沈陆扬给她的练习本上画了朵小红花。

    女生叫詹静妙,看见小红花眼睛一亮:“老师,你还会画这个呢!好看呀!”

    沈陆扬突然想起了谢危邯昨天跟他说过的话,老神在在地喝了口热水:“詹同学。”

    詹静妙举手:“到。”

    沈陆扬神秘莫测地放下水杯:“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不会拍马屁?”

    詹静妙愣了一下,旋即笑开了,“鹅鹅鹅”地乐了半天。

    感觉两个人关系笑到位了,她往前凑了凑:“沈老师,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沈陆扬靠着椅背,学着她小声说:“什么事儿?”

    “你之前那件老虎头的T恤,”詹静妙表情诚恳,“希望您永远不要再穿了。”

    沈陆扬面色沉重:“我会的。”

    “还有……”她往云寒两个那边看了一眼,看他俩写的认真,没关注这边,皱了皱眉,声音压得更低了,“最近您,上下班,小心点儿。”

    沈陆扬微微一愣:“嗯?”

    怕他听不懂,詹静妙深吸口气,下了很大决心,才又补充:“不是交通安全,外边治安不好。”

    言尽于此,沈陆扬懂了。

    可能有不高兴他今天收获部分学生支持的小茬茬,想给他点儿教训了。

    如果是之前的沈陆扬,此刻可能会揪着詹静妙问到底是谁,然后捅到主任那儿。

    但沈陆扬没有,他只说了句“谢谢,你也注意安全”,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詹静妙提醒他可能是真的认可他当自己的老师了,也可能是担心那群学生闯下大祸。

    不论原因是什么,他都只需要说“谢谢”。

    他不是原来的“沈陆扬”,说实话,这群孩子和当年的他比,都算老实学生了。

    这种程度的“教训”,还不需要多费心。

    詹静妙松了口气,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沈老师,你就保持这样,你现在特帅!”

    “不可能,”沈陆扬一边批改作业,一边一本正经地否定,“我只会一天比一天帅。”

    下班后沈陆扬打了个出租车,先去24h超市买了几大兜零食,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洗了个澡后,沈陆扬尴尬地发现他忘买菜了,只能又订了个外卖。

    今天上午九点,沈母的十万块钱就转了过来。

    看着银行卡余额,沈陆扬很没出息地傻笑了半天。

    上辈子他的银行卡数额就没有过5位数的时候,这辈子突然有钱,原谅他没出息地点了超贵的外卖。

    沈陆扬先把等会儿要预习的物理练习册拿出来写了会儿,等外卖到了,拿进来边吃边写。

    “看来有钱人的生活也是打工啊。”沈陆扬按了按酸痛的脖子,忍不住感慨。

    【谢老师也在打工啦,这么想想是不是心里很平衡了?】

    家里没别人,沈陆扬下意识地开口跟系统说话:“对哦,谢老师那么有钱,他为什么还打工?”

    【有钱人的生活太乏味,找点乐子咯~反正高中课程对他来说像闹着玩儿似的,又轻松又能每天看见祖国的花朵,照耀他内心的变态。】

    玩的一点也不轻松的沈陆扬无视最后一句话,狠狠地酸了一把:“等我完成任务,我就去隔壁小学教书。”

    写着写着,不自觉已经后半夜了。

    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白天一点儿没睡不说,还损失了元气。

    沈陆扬看着空着的两道题,眼前直晃悠。

    【睡扬扬,明天周四,你的课在第三节,谢老师的公开课在第二节,你可以早点过去问他。】

    听见谢危邯的名字,沈陆扬一震:“什么公开课?”

    他们这个破高中还有这种高级玩意儿?

    【今天谢老师去多媒体教室为公开课做准备,时凡去那边躲渣攻,才碰巧撞上的。】

    “什么渣攻?”沈陆扬感觉自己就像上课走神听漏了知识点的学渣,好在系统老师脾气好态度好,认真地帮他复习。

    【《丧爱》里时凡的原配,追妻火葬场里的渣攻——段辰。家里很有背景,来兰江市第五高级中学的原因和你差不多,在家里惹了祸,滚过来反省。】

    沈陆扬啧啧:“万恶的有钱人,当学校是垃圾桶么?”

    【书内背景喽,要问只能去问作者,写这么智障的设定。】

    沈陆扬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整。

    理科组有一个微信群,他点进去,找到谢危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他的微信。

    有点尴尬。

    沈陆扬抓了抓头发,以他们俩刚那个过的关系,他要怎么申请才显得别那么不正经?

    沉吟了要有三分钟,他点击申请好友,敲出一行字。

    申请理由:我是沈陆扬,谢老师,这两道题我不会做,太难了,这真的太难了!

    【……】

    【扬扬,不愧是你。】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复,这个时间大多数老师应该都睡了,毕竟第二天要起早签到。

    沈陆扬洗了把脸也躺到了床上,想起詹静妙的话,还是有点想笑。

    之前的“沈陆扬”也是牛逼,给他扔了这么大个烂摊子。

    敢揍老师,还不是初犯。

    他闭上眼睛,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以德服人看来不好使了,得换一个……

    沈陆扬一睁眼,就觉得不妙。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六点半了!

    他安弹簧了似的从床上蹦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拾掇了一遍,拿起书包跑了出去。

    不得已启动了骚气的银色座驾,在遵守交通法的前提下一路飞到学校。

    进校门的时候沈陆扬非常巧地偶遇了某个被教导主任扣下的同学。

    此同学虽然被朱伟锋指着鼻子骂,但神情依然嚣张,不耐烦地扬着下巴,拧眉攥拳头的模样好像随时要撸袖子大干一场。

    不过朱伟锋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火了:“彭俊!我告诉你,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说过多少次了,校服裤腿不许改瘦了!”

    彭俊不耐烦地啧了声,低声抱怨:“麻袋似的,傻逼穿。”

    朱伟锋瞪着眼睛,出离愤怒:“你说什么?给你家长打电话!现在就打!”

    “哎?朱老师?”沈陆扬停住车,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笑呵呵地问:“怎么回事儿啊?”

    朱伟锋瞅他也没好脸色,一个硬塞进来的富二代,净糟践高三的好学生,一批批学苗就是这么变坏的!

    “学生不听话,我说两句。沈老师来的这么晚,就别凑热闹了。”

    这话,刺儿得人耳根子生疼。

    但沈陆扬就跟没听懂似的,笑眯眯的下了车,走到彭俊跟前,冲朱伟锋说:“别介啊主任,这是我学生,我了解一下情况。”

    他又看向彭俊:“干嘛了你?”

    彭俊别开脸,看都不愿意看他似的,语气生硬:“改裤腿。”

    沈陆扬低头,确实,别的学生校服裤腿跟套俩麻袋似的,彭俊同学的就很不一样。

    跟两根儿铅笔似的。

    还是削完了的。

    “我觉得,”沈陆扬斟酌了一下措辞,怕他看不懂,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你下回可以改成阔腿裤,比这个好看。”

    彭俊:“……”

    朱伟锋眉毛都快立起来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这种行为很过分啊!”沈陆扬攥起拳头,怒气横生地看向彭俊,皱着眉,“你物理作业写了吗?”

    彭俊不知道他唱的哪出儿,下意识说:“……没有。”

    “又没写!”沈陆扬提高声音,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拿出了传统三件套,“你是不是不拿我话当回事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能念念不能念滚家去!”

    几句话吼得相当有气势,沈陆扬胸口起伏,指着彭俊的手指头使劲点了点。

    他看向被他镇住,一脸蒙圈的朱伟锋,吸了口气说:“朱老师,我要告诉他班主任,我必须告诉他班主任!又不写我作业!请家长,这回必须得请家长!”

    说完瞪了彭俊一眼,非常凶恶地说:“你跟我上车!”

    彭俊稀里糊涂地坐上了百万跑车,后视镜里朱伟锋好像终于想起来他要干什么了,但沈陆扬一脚油门直接起飞,朱伟锋连个尾气都没闻着。

    彭俊:“……”

    还有这种操作。

    “可惜了。”沈陆扬忽然说。

    彭俊左右看了看,车里就他自己,皱眉犹豫是继续冷酷还是给他点面子附和一句的时候,沈陆扬已经自如地接上了。

    “也没人给我颁个奖什么的,”他一脸可惜,“我觉得我刚才那一通操作,至少也是个金鸡百花。”

    彭俊闭上了嘴。

    他很无语。

    又觉得姓沈的和之前挨揍的时候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他说不好。

    因为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外露的气场却截然不同。

    之前的菜逼,现在的……金鸡百花。

    彭俊捏紧了手机,直觉让他很是防备地看了眼沈陆扬。

    完全不知道被学生恐惧了的金鸡百花内定选手沈陆扬,动作麻利地停了车,带着彭俊往教学楼走。

    嘴里不闲着,哼着一首彭俊没听过的歌,什么“东边”“美人”“西边”“黄河”的。

    走到楼梯口,沈陆扬指了指高二21班,现在已经开始上早自习了,走廊里有检查纪律的小组。

    他压低声音冲小组长说:“我刚带他出去谈点事儿。”

    小组长见是老师找,立刻放彭俊进去了。

    沈陆扬则马不停蹄地跑到办公室,进门先和老师们挨个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尴尬又期盼地走到谢危邯桌子前。

    谢危邯闻声抬起头。

    他今天有一场公开课,所以穿的很正式。

    头发打理过,留了些碎发的缘故,斯文成熟却不死板,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金属边框眼镜,衬着冷白的肤色和过分稠丽的五官,莫名为这份斯文加了一个词——败类。

    他还没有系领带,领口上两颗扣子随意地解开,刚好卡在锁骨上方,遮住了疯狂过后的痕迹——只有沈陆扬可以看懂的暧昧。

    沈陆扬移开视线,喉结滚了滚,感觉嗓子有些干。

    “没休息好?”谢危邯唇角漾出一抹笑,递给他一颗薄荷糖,“熬夜了么?”

    “昨天写的太晚,早上没起来。”沈陆扬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剥了糖放到嘴里。

    清凉的爽感在口腔炸开,他忍不住用舌尖顶了顶。

    吃不惯薄荷的他感觉有点辣,但确实提神醒脑。

    看谢危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沈陆扬翻出那两道物理题,甩掉脑袋里不健康的想法,一身正气地道:“谢老师,我加你微信了。”

    谢危邯拿起那只金色的钢笔,接过笔记本,轻笑了声:“我已经同意了,你的微信头像很可爱。”

    沈陆扬一怔,随即没忍住翘起嘴角。

    他微信头像是新换的,之前原主的是一辆兰博基尼,他觉得太傻逼了,换成了一朵自己瞎画的小红花。

    沈陆扬从旁边拽了个椅子,凑过去坐到谢危邯旁边,点开手机。

    谢危邯在微信里问他是哪两道题,他急着出门没看见。

    看着谢危邯的侧脸,沈陆扬鼻尖动了动,好像闻到了若有似无的红酒香,不等他仔细分辨,又悄无声息地弥散在空气里。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热。

    谢危邯对他的言行举止不过分亲近,却也和普通同事有些说不明白的不一样。这种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远不近,又远又近的距离,让他感觉很舒服。

    沈陆扬不得不承认,和谢老师在一起待着,真的很舒服。

    系统忽然出声,语气极其欠打。

    【我的直男扬扬哟~~~~~~~】

    谢危邯把解题思路简单地和沈陆扬讲了一遍,就被校领导喊走了,临走的时候又给了他一块薄荷糖。

    沈陆扬含着糖,研究了一节课才把这道题想通。

    正准备下节课没事儿去操场溜达一圈,活动活动筋骨,宗蔚晴忽然喊他。

    “沈老师,你下节课有安排吗?”

    “没安排,”沈陆扬拎着一兜小零食挨个老师分,闻言递给她一个沙琪玛,弯着眼睛问:“宗老师有事儿?”

    “还真有,”宗蔚晴笑着说了声谢谢,“第二节本来是数学,谢老师有公开课,回不来,我想着你第四节课和谢老师换一下。”

    “行,没问题。”沈陆扬干脆地答应了。

    拿着几张纸和一支笔,沈老师自信飞扬地踩着上课铃进了班。

    看见是他,班里窸窸窣窣地响起一阵讨论。

    很显然,敬爱的数学老师大变活人成讨人厌的物理老师这件事,对他们打击还挺大的。

    沈陆扬再次表示同情,等了他们一分钟,声音差不多小下去的时候,才开口:“谢老师这节课有事,跟物理课换一下。”

    瞅着数学课代表的脸色,沈陆扬没绷住乐了:“不用这么悲痛,是换,不是代,第四节物理课你们看不着我了。”

    詹静妙就是昨天坐在第一排的两个女生之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陆扬伸手压了压,生怕她再“鹅鹅鹅”:“物理作业都写了么?”

    底下没有人说话。

    沈陆扬也没在意,身为一个不受欢迎的老师,他掌握着必备的技能——自说自话。

    “对了,”沈陆扬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物理课代表呢?你们谁有意当选可以私下找我说,我基本都在办公室,嗯……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也可以加我微信。”

    他转身把自己微信号写在黑板上,食指关节敲了敲:“这个是我微信号,也是手机号,你们高兴加哪个就加哪个。”

    “好了,说回正事儿,”沈陆扬拿起班级名单,上面画了“/”的,都是昨天没写作业的,“首先,彭俊,站起来。”

    彭俊猛地抬头,看着他。

    沈陆扬接收到这道感情浓烈的视线,也抬起头看向他。

    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

    然后。

    冲他k了一下。

    笑容非常友好。

    彭俊:“……”

    他和昨天一样非常逼地踹了下椅子,站了起来。

    沈陆扬对他站起来的过程没有要求,继续点名。

    一轮下来,前排一个同学都没有,后排依旧在顽强地守塔。

    班里开始响起小声议论,前排的脑袋瓜频频在沈陆扬和后排茬茬们之间移动,像在期待好戏开场。

    然而沈陆扬只是放下名单,一脸‘pead love’地说:“坐下,今天作业就不增量了,增了你们也写不完。中午午休我给你们家长挨个打电话,聊一下学习情况。”

    “好了,茬茬们和花花们,我们开始上课。”

    上课时间过半,沈陆扬发现了一件小事儿——他只要一转过去写板书,身后就会出现窸窸窣窣的窃笑。

    判断了几次声音方向后,不出意外,依旧是小茬茬们。

    “这几道是类型题,给你们五分钟,看看能不能写出来,等会儿提问。”

    沈陆扬放下粉笔,悠闲地走下讲台,从第一排开始看他们写,偶尔俯身指点一下钻进牛角尖的学生。

    一路走到倒数第二排,他胳膊肘突然搭在彭俊肩膀上,声音不大不小:“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不写。”

    彭俊沉了下肩,但该死的胳膊肘依旧稳稳地搭着,他扭开脸,不耐烦地说:“我不会!”

    沈陆扬眉梢一挑,拿过他的笔:“这不巧了吗,我会,来,我教你。”

    彭俊:“……”

    沈陆扬搂着他肩膀,自来熟地找后面的黎申宇借了张草纸,一步一步地从盘古开天辟地的知识点开始讲。

    彭俊压根就t的不想听,但沈陆扬笑着的脸莫名有气场,让他就是说不出“滚开”这种话。压在肩膀上的手好像有千斤重,他喉结动了动,眼神被迫看向纸面。

    对自己突然的犯怂感到无比烦躁,无论沈陆扬问什么,彭俊都说“不知道”。

    他想让姓沈的赶紧不耐烦滚开。

    但是他低估了沈老师的一颗爱心,从这道题最难的知识点开始问,一路问了几十个,一直问到“这是正电符号,这是负电符号,知道吗?”。

    彭俊终于憋不住,烦躁地打断他:“我知道!”

    “行,”沈陆扬很欣慰地拍拍他肩膀,“孺子可教,今天中午你来我办公室吃饭,我给你讲讲。”

    彭俊:“我不——”

    “好了大家都写完了?”沈陆扬走的比来的快多了,长腿几步迈上讲台,“詹静妙,你说。”

    詹静妙站起来,笃定地说:“C,B,A。

    彭俊一肚子的火气和莫名其妙,转头看向黎申宇,对方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忍耐,他气得磨牙。

    最后拽了件校服上衣扑在桌子上,刚要趴下——

    “彭俊,你说她选的对不对?”

    ……

    操!

    彭俊猛地抬起头,冷俊酷拽的脸此刻被愤怒填满,像个刚种下马上要爆.炸的樱桃炸弹。

    沈陆扬看着他,眼神微眯,像个看着叛逆孩子的老父亲:“嗯?”

    彭俊脱口而出的脏话被噎在喉咙里,来自本能的恐惧和对沈陆扬的反感让他整个人都非常拧巴。

    他忍辱负重地站了起来,拧着眉说:“我不知道。”

    “她说的对,”沈陆扬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活动,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坐下。”

    彭俊:“……”

    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还差一分钟下课。

    沈陆扬讲完最后一道题,布置完作业,点了几个人名儿:“向磊,丁一凡,黎申宇,彭俊。你们四个今天中午来我办公室。”

    他边说边看向后排,发现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最后排戴着眼镜的黎申宇。

    沈陆扬了然。

    茬茬老大。

    下课后沈陆扬先找班主任宗蔚晴要了全班的联系方式,宗蔚晴给他发过去的时候随便问了嘴:“沈老师,咱们班有调皮捣蛋影响上课的吗?”

    “没有,”沈陆扬一边接收一边否认,“咱们班上课情况挺好的,有几个还主动要跟我答疑呢,就今天中午。”

    家长联系方式每个科任老师都有,沈陆扬刚来,之前没找她要,闻言宗蔚晴也没多想。

    笑了声:“咱班谁这么用心呀?”

    “向磊,丁一凡,黎申宇,彭俊。”沈陆扬如数家珍。

    “……不愧是年轻老师,就是有魅力。”宗蔚晴很是感慨。

    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沈陆扬将心比心,觉得自己要是那帮小茬茬,肯定会用“爱咋咋地我就不去”来解决问题。

    所以他很善解人意地提前去高二21班门口。

    等人。

    走廊里不算安静。

    21班在四楼最左侧,办公室在最右侧。

    一路能听见各种类型的讲课声音——愤怒咆哮型、自说自话型、苦口婆心型以及……光靠那张脸就能让学生聚精会神型……

    【扬扬,不得不说,你要是诚心夸人,我都受不了。】

    沈陆扬谦虚:过誉了,我大概属于和平与爱型。

    现在,沈陆扬就站在“靠脸就能吸引学生型”的谢老师门口,鬼鬼祟祟地蹲,啊不,是等人。

    他有点十分特别很好奇,给学生上课的谢老师是什么样子的。

    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沈陆扬走到班级中间的窗户那儿,歪着脑袋往里看了看。

    谢危邯大概是刚讲完一道题,正倚在讲桌旁,单手拿着练习册,抬眸看向正在回答问题的同学。

    或许是从公开课赶回来得太急,还没来得及换下西装,但领口被扯开了一点,深色条纹领带随意地放在了讲台上,他姿态放松地站着,唇角挂着温柔亲和的弧度,西装裤衬得宽肩窄腰长腿,配上那副银色金属眼镜。

    相当犯规。

    沈陆扬扫了眼第一排的几个女生,耳朵都是红的,一眼一眼偷看谢危邯。

    【谢老师真的是又骚又浪。】

    沈陆扬不乐意了:怎么讲话呢统统,这叫又帅又……

    【又什么?】

    沈陆扬:又帅又浪!

    【哦~~~反正不sao。】

    学生问了某个问题,谢危邯说了一遍,对方没懂。

    他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从容地写下过程,依旧是一手漂亮的瘦金体。

    回过头,像是不经意,视线擦过左边,和沈陆扬短暂对视。

    而后,嘴角小幅度勾了勾,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继续提问。

    沈陆扬:“……”

    他思考了两秒,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应该还挺好发现的。

    所以……

    谢老师真是个敬业的人!

    【扬扬,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做舔.狗,好吗?】

    下课铃声准时打响,沈陆扬靠在门边。

    詹静妙和她同桌第一批冲出来,看见他,眼睛一亮:“沈老师!嘿!”

    沈陆扬乐了:“詹静妙!哈!”

    詹静妙又瞅了他一眼,然后带着魔性的“鹅鹅鹅”跑了。

    谢危邯这才姗姗来迟,沈陆扬先打了个招呼:“谢老师中午好。”

    谢危邯轻笑了声,声线低低的,挠的沈陆扬心里痒痒:“在等人?”

    “嗯,”沈陆扬往里看了眼,压低声音,“彭俊那群小茬——小同学,非要找我中午答疑。”

    谢危邯闻言走到他身边,给门口的位置让出来:“不打算吃饭了?”

    “买好了还没吃呢,谢老师等会儿去哪儿吃?”沈陆扬一边观察门口,一边靠在谢危邯旁边和他闲聊,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他锁骨。

    昨天咬的时候不清醒,都出血了,不知道现在还疼不疼,留了多大的痕迹。

    沈陆扬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食堂。”谢危邯话落,发现他的眼神。

    这时,几个学生推推搡搡地出来,谢危邯为了避开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厘米。

    沈陆扬自己1米82,但谢危邯比他还高小半头,估计要有1米9了。

    沈陆扬鼻尖对着他嘴唇,对方刻意偏头避了一下,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疼了。”

    尾音带着些微的颤,像安抚,更像是明明很疼,但是照顾着他的情绪,偏说不疼。

    沈陆扬一颗直男心哪受得了这个,耳根还热着,脱口而出:“我帮你看看,用不用上药。”

    沈陆扬对自己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是良心还是色心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习惯性无视系统的话,沈陆扬认真地看着谢危邯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危险的,诱惑的,眼睛。

    似乎有些意外,谢危邯沉吟了两秒,才忽然笑出来,点点头:“好,沈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

    沈陆扬想了想,今天他已经没课了:“我都可以。”

    谢危邯:“午后第一节可以么?医务室应该开着。”

    沈陆扬自然同意:“没问题。”

    话音未落,谢危邯像身后有眼睛一样,忽然转身,喊了个名字:“彭俊。”

    彭俊六亲不认的步伐像被人锤了一棍子,猛地顿住,回过头老老实实地问好:“谢老师。”

    谢危邯镜片后的眼睛微微耷着,和面对沈陆扬时的温和不同,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上巡了一遍,而后笑了笑,往旁边走了一步:“沈老师找你。”

    彭俊见鬼了似的看着突然从谢危邯身后冒出的人,直直地杵在门口,让后面极速狂奔的三兄弟汉堡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怼到了他身上。

    “操,彭俊你干嘛呢!”

    “走啊,吃饭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你他妈别说我,彭哥不动你吃个屁!”

    谢危邯和沈陆扬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

    一直看着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沈陆扬才晃过神,转头看向小茬茬牌汉堡王。

    “不好意思,我把你们忘了,”他满脸歉意,过了会儿又愤慨地补了一句,“谁让你们谢老师长这么好看呢!你们说是不是?”

    彭俊:“……”

    他说他数学课为什么眼睛老是跳!

    到底是一群高中生,沈陆扬堵到门口就不敢不去了。

    老师们第四节要是没课,大多都提前吃饭,等学生下课了就不用抢了。

    所以沈陆扬带着一排小尾巴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群老师正在闲聊。

    宗蔚晴看见沈陆扬,忍不住夸:“我们班抢到沈老师是抢到宝了!”

    生物老师姜暖雨闻言抬起头,莫得感情地附和:“确实长得好。”

    沈陆扬虚心地接受了这些大实话,找了几个闲着的椅子,让四个人坐下。

    他从零食袋里翻出四个盼盼小面包,一人一个分了:“我找你们主要是问一些事情,不用非得回答,就是敞开心扉地聊聊。”

    彭俊捏着小面包,看向黎申宇。

    沈陆扬眉梢一挑:“彭俊同学,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一些讨厌?”

    彭俊脸色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讨厌”两个字恶心到了。

    沈陆扬尊重他的话语权,又看向他旁边的黎申宇:“黎申宇同学呢?讨不讨厌老师?”

    黎申宇镜片后的眼神动了动,声音清澈,和少年感十足的长相很符合:“没有。”

    “那就是喜欢我!”沈陆扬非常感动。

    黎申宇:“……”

    貌似感受到了彭俊今天一上午的怨气从何而来。

    “向磊呢?”沈陆扬双眼期待地看着黎申宇旁边的小胖子,“你对老师,是喜欢呢,还是讨厌呢?”

    向磊一脸的怒目金刚状被这两个词击碎,嘴角抽了抽,半天没张开嘴。

    大男生说“讨厌”怎么听怎么别扭,说“喜欢”良心那关实在是过不去,他陷入了死胡同。

    沈陆扬又转头:“丁一凡,你——”

    “老师,”丁一凡明显是四个人里意志力最薄弱的那个,被忽悠得眼神飘忽,靠在办公桌上,艰难地开口,“我,我不讨厌。”

    “你也喜欢我。”沈陆扬摇摇头,相当感慨,“所以咱们班有一半的人喜欢我,另一半——”他看了看彭俊和向磊,一脸体贴:“不好意思说。”

    彭俊:“……”

    向磊:“……”

    double操。

    “对了,我看了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单,”沈陆扬说回正事儿,“黎申宇丁一凡还有向磊,物理都还可以,彭俊,不是老师说你,你能不能在我们这段关系里勇敢主动一点儿?”

    彭俊再也憋不住,捏紧小面包,咬牙打断:“老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陆扬像在看一个逆子,慈祥又痛心:“老师这句话还说的不明白吗?你们三个可以走了,彭俊留下写作业。”

    三个人从一开始进门时的生死与共,到现在的兄弟保重,只用了沈陆扬短短的几句话。

    彭俊一脸遭受背叛的表情看着三个好兄弟迈着迫不及待的步伐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陆扬喊了声:“等会儿,把饭拿走,我差点忘了。”

    他指了指放在桌角的四个饭盒。

    黎申宇皱了皱眉:“不用了老——”

    沈陆扬边递给彭俊一张卷子边牵着嘴角说:“知道你们心疼我的工资,但是几盒盒饭钱老师还是有的。”

    几个人迅速拿了盒饭就走。

    彭俊屈辱地盯着面前的卷子,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陆扬也没藏着,非常委婉地提出:“老师求你个事儿。”

    彭俊警惕地看着他。

    “我发现咱们班同学对我都非常喜欢,”沈陆扬顿了顿,“上课总是在讨论我,我感觉压力有点大。”

    彭俊:“……”

    “这样,老师看你在班级很有威望的样子,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最后两排的纪律。”

    沈陆扬想起当初系统对他说的话,活学活用地补充:“老师也不欺负你,要是管的好,就继续管,管不好……你就中午过来学习,我帮你答疑,还管你顿饭,行不?”

    彭俊:“……”

    合着我t还占便宜了?!

    10

    五中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规定班级熄灯拉窗帘,不允许有人出声音。

    更不允许有人在这时候出去玩儿。

    食堂三楼最里面的员工休息室,聚着四个愤怒逃课的学生。

    黎申宇坐在最里面,若有所思地问:“他让你管纪律?”

    彭俊烦躁地“嗯”了一声。

    在办公室写了一中午物理题,整个人都麻了,现在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丁一凡手里捧着杯柠檬水,嘬了一口,不在乎地说:“他说管就管?他算个jb。彭哥,别听他的。”

    彭俊脸色糟糕:“他说要是管不好,中午我就得去办公室找他答疑。”

    他张了张嘴,把“供饭”俩字死死咬在了嘴里。

    向磊“操”了一声,满脸横肉僵了半天,憋屈地骂了句:“那我们,就别说话了!”

    丁一凡咬着吸管:“那不就让姓沈的得逞了?”

    向磊烦死了,瞪了他一眼:“那你他妈说怎么办?”

    丁一凡也他妈烦:“你跟我他妈说也没他妈用!”

    眼看着要原地茬架,黎申宇挡了一下,用两个字终结会议:“无解。”

    彭俊瞅他:“说人话。”

    黎申宇瞥了他一眼,镜片后的脸色很平静:“你可以不听姓沈的,那他就天天中午来班门口蹲你,你就算逃课,你能逃数学么?”

    “一周他总会蹲到你几天,拽着你答疑,你只要不是脑子进水,成绩肯定能上去。”

    “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彭俊骂了一句。

    黎申宇不受影响,继续说:“要是我们为了不让你去办公室,全都安安静静,那他的另一个目的也达成了。”

    “没有破绽。”

    休息室里一片安静。

    半天,彭俊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烦躁得表情扭曲:“我他妈操了!”

    向磊紧跟着站起来,靠在他旁边,掏出根烟,自以为很帅地放到彭俊嘴边,竖着眉毛看他:“彭哥,打不打?”

    彭俊咬住烟,恶狠狠地皱起眉,想起这一天的屈辱,握紧拳头:“往、死、打。”

    黎申宇眼底动了动,没做表示。

    这头,沈陆扬在办公室一直睡到闹钟响起,才从椅子上弹起来,两步迈到门口,开门冲了出去。

    宗蔚晴一愣:“沈老师这是干什么呢?”

    生物老师姜暖雨摸着下巴分析:“这么急,是不是女朋友找。”

    刚从医院回来的化学老师时凡:“沈老师确实是看了眼手机才走的。”

    三个人目光相接,同时露出了“沈老师有情况”的表情。

    沈陆扬不知道这些老师这么八卦,一路蹦着快步下了楼梯,走到一楼大厅才想起来给谢危邯发了条消息。

    沈老师:谢老师我现在过去行不?

    对面秒回。

    谢老师:我刚到,不用急。

    到了!

    沈陆扬没想到自己掐点儿的坏毛病居然在这翻车了,约人家上药自己迟到。

    成何体统!

    他用昨天往艺术楼狂奔的速度奔到医务室,站门口顺了口气,立刻推门进去。

    幸亏医务室离教学楼特别近,让他不至于看起来像个完全忘了这会儿事匆忙赶过来的渣男。

    医务室老师不在外面,他推开学生休息的隔间。

    谢危邯正坐在靠里的病床上,摆弄一个小急救箱,碘伏和棉签已经拿出来了,旁边还摆了一瓶药。

    “抱歉,”看见他,谢危邯眼里染上笑意,“我来得太早了。”

    沈陆扬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碘伏,怪不好意思的:“我掐点出来习惯了,是我出来晚了,谢老师你解一下扣子,我给你看看。”

    谢危邯顺从地脱掉西装外套,白衬衫和昨天的是同款。

    沈陆扬摆弄碘伏的时候,眼睛总不自觉地瞟向他的手,昨天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洪湖水浪打浪地汹涌而来,这双手沾着血的模样、挑开纽扣的模样、碰在指尖的触感……无比清晰。

    谢危邯的右手还缠着纱布,因此动作有些迟缓,修剪整齐圆润的指尖缓慢地挑开最上面的纽扣,指尖的淡粉让脖颈皮肤更显苍白,像一块上好的冷玉。

    沈陆扬凑得有些近,觉得这应该是块暖玉,不然他为什么越看越热。

    时间像是被刻意拉长,几颗纽扣夺走了沈陆扬大半精力,所以当锁骨上紫红色的牙印出现的时候,他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

    “操。”这是沈.刚毕业.前茬茬头子.陆扬的心声。

    看谢危邯略带惊讶的眼神,沈陆扬意识到自己把心声变成出声了,他咳了声,迅速转移话题:“谢老师,我带你去医院,看着也……太吓人了。”

    谢危邯指腹轻轻碰了碰伤口,神情是和课堂上截然不同的散漫慵懒:“已经结痂了,不要紧。”

    沈陆扬没再坚持,先拿碘伏做了个基础消毒,嘴里闲不下:“医务室老师去哪了?”

    谢危邯垂眸,静静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手,漫不经心地说:“一年级有个学生中暑了。”

    “怪不得,”沈陆扬转头去拿消炎药,动作一顿,吸了吸鼻子,疑惑地左嗅嗅右嗅嗅,“谢老师,你有没有闻到……很甜的味道?”

    “很甜的味道?”谢危邯歪头思考了下,过了会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沈老师是不是闻错了。”

    沈陆扬刚觉醒,对Alpha的业务还不熟练,闻言又仔细闻了闻

    这次更加清楚,空气里确实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不是食物,不是花儿,是……信息素!

    “我确定,”沈陆扬担心是哪个学生突发结合热或者易感期,他站起来,“谢老师,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是不是学生。”

    沈陆扬出去闻了一圈,味道反而越来越淡,他下意识跟着Alpha的直觉往回走,一路……走到了谢危邯面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沈陆扬先一步移开了视线,难以置信。

    这么甜的味道,居然是谢老师身上的?

    谢危邯姿态随意地靠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沈陆扬脸上,长睫遮盖住漆黑的瞳仁,也掩去了暗藏的情绪,空气流动的速度好像在减缓,唇角勾勒的弧度却逐渐扩大。

    尽管万分不信,但沈陆扬还是觉得,信息素的味道来自己于昨天刚刚易感期结束的谢危邯。

    他忍不住打量。

    仿佛猜透了他的想法,谢危邯深邃的五官敛去情绪,两只手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淡然地任他打量。

    他永远不主动,而是把所有权利温柔地交到沈陆扬的手中,然后冷静地看着他茫然,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失控……

    视线仿佛带了缠绵的温度,烙印在皮肤上,一寸寸挪动,最后定格在沈陆扬的唇角,语气一如既往的包容体贴,像在告诉他,猜错了也没关系。

    “沈老师觉得是我么?”

    沈陆扬犹豫了,他第一次用“Alpha的直觉”,就判断失误了?

    谢危邯的S级Alpha信息素别人可能不了解,但是他再清楚不过。

    无论是压迫人时候的恐怖暴戾,还是……时候的诱惑迷人,都没有这么甜。

    沈陆扬微微皱眉,不甘心地又吸了吸鼻子。

    谢危邯身上,还是好甜。

    他看着谢危邯的后颈,选自相信自己,坦然地问:“谢老师,我能再闻闻不?”

    沈陆扬不知道,对Alpha来说,这是句相当冒犯的话。

    谢危邯双眸微敛,沉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地靠近。

    沈陆扬呼吸一滞,微仰着头,视线顺着锁骨上的齿痕,划过喉结、下巴、嘴唇……最后定格在那双稠墨似的眼睛里。

    谢危邯低下头,下巴轻轻搭在沈陆扬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染红了耳朵,嗓音低哑诱惑,卷走理智。

    “当然可以。”

    沈陆扬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不太能理解,但他确确实实对谢危邯的后颈腺体产生了撕咬的渴望。

    非要比喻,大概是半年没喝奶茶,忽然看见了一杯插好吸管递到他嘴边的可可大满贯……

    他忍了忍,缓缓扶住谢危邯的肩膀。

    犹豫了会儿,最后用鼻尖碰了碰脖颈脆弱的皮肤。

    温润的甜不再隐藏,露出了本来面目,醉人的酒香透过鼻尖,像液体一样急切地渗进皮.肉,明晃晃地昭示着渴望。

    沈陆扬腰后不知何时搭上一只手,像是单纯地扶住他,窗外的风好像静止了,空气里只余燥热。

    “闻到了么?”

    沈陆扬没感觉到腰后的异常,眼神恍惚了一瞬,笃定地说:“谢老师,真的是你的信息素。”

    谢危邯语气并没有多少惊讶,不经意地松开腰上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引导:“那怎么会甜呢?”

    沈陆扬也不知道,只能试探着碰了碰他的后颈腺体。

    皮肤是热的,腺体处的信息素浓度极高,皮肉相触,像是醉了。

    “是不是,你易感期到了?”沈陆扬忍不住往前靠了一点儿,谢危邯身上的温度应该要比他低,不然为什么靠近的时候会这么舒服。

    谢危邯却毫不留恋地抽身,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坐回病床上,神色几分玩味,哄着他似的说:“易感期不是刚过去。”

    沈陆扬的视线追随他移动,酒精逐渐侵蚀大脑,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

    对,昨天就是易感期,还是他帮忙解决的。

    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谢危邯顿了顿,恰到好处地提出另一个名词,“频繁易感期。”

    沈陆扬眨了眨眼睛。

    这个昨天系统给他科普过。

    因为可能性太低,S级Alpha如果遇到契合度太高的对象,本能会诱使他们短时间内频繁易感期,逼迫他们找到对方,结合,繁衍……

    想到什么,沈陆扬心头一震——

    完蛋了!

    时凡的信息素让谢老师频繁易感期了卧槽!

    11

    沈陆扬在脑内呼喊系统:统统!统统!出事儿了!这种情况我要怎么让谢老师放弃时凡?

    众所周知Alpha等级越高越不好找到伴侣,高到S级这个地步,毫不夸张地说。

    找不找得到,得看命。

    【扬扬,你有没有想过,昨天谢老师还接触过另一个人的信息素?】

    沈陆扬用泡在酒精里的大脑费力地回忆,直到身体禁受不住S级信息素的诱惑,开始不自觉地释放信息素的时候,才意识到——

    昨天谢危邯接触更多的,是热可可。

    仅凭一个眼神,谢危邯就了解了他的变化,不急不缓地开口:“沈老师。”

    沈陆扬缓过神,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谢老师,你说的人,不会是我?”

    谢危邯眸色微深,视线凝聚一秒,很快弥散开,嗓音温润地肯定:“是你。”

    空气中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同时一滞,时间仿佛陷入了融化的糖浆,挣扎间被无限拉长。

    直到沈陆扬先坚持不住,喘息出声。

    才像突然打碎的玻璃,轰然炸开。

    红酒与热可可疯狂交融,又在沈陆扬生疏的控制下被动地分开,只余些许叛逆的漏网之鱼,丝丝缕缕,藕断丝连。

    沈陆扬感到喉咙干涩,身体的血液像被加了温热的酒液,流经每一处敏锐的感官,带来陌生又熟悉的刺激。

    是S级Alpha为了留住对方,释放的信息素效果——诱惑的红苹果。

    甜蜜,却需要付出代价。

    沈陆扬陷入了我是个直男一次还可以两次三次那我岂不是很不对劲儿的死胡同。

    系统像没电了一样突然挂机,他连一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

    此刻,狭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一个易感期中、异常诱人的S级Alpha,和一个契合度超高的、直男但是非常颜狗的另一位Alpha。

    沈陆扬用最后的理智咬牙坚持:“谢老师,你还能忍一下么?”

    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取向一错再错,他还想找御姐老婆结婚呢。

    似是早就预料到他的答案,谢危邯眼神温润包容地看向他,笑着颔首:“当然。”

    言毕,起身,拿起桌上的棉签,小心地擦去锁骨上多余的药水。

    做好这一切,从容地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望见沈陆扬还站在原地,他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陆扬脑内两个小人打架打得要把他脑浆砸出来了。

    是让谢危邯自己解决难以处理的S级Alpha易感期,然后不一定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还是他牺牲自己——其实也没有很牺牲——就是牺牲了性取向——这也没有很牺牲……谢老师条件在那儿,说牺牲实在不合适。总之,就是让他配合谢危邯平稳地度过频繁易感期。

    过程其实很简单——身体接触。

    除了最原始刺激的亲密接触,肌肤相亲也可以缓解,只要契合度够高,就算只是牵着手都可以进行信息素安抚。

    谢危邯的状态明显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好,低垂的眼睛勉强藏住泛着猩红的双眸,时而甜蜜时而醉人的信息素,愈发苍白的肤色……

    已经掩饰不住了,那该有多难受,才会摒弃S级Alpha的自尊心,若无其事地主动询问他的意见。

    美人受苦总是比普通人更能得到怜爱。

    这种情况对沈陆扬这样无可救药的颜狗来的尤其有效。

    沈陆扬深吸口气,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非常爷们地伸出手,拦住了谢危邯的去路。

    “谢老师,”沈陆扬挺直脊背,帅气地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先解决了易感期再出去,你这样我也不放心。”

    谢危邯看了他几秒,忽然轻笑出声。

    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里的西装,感兴趣地问:“沈老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托系统的福,沈陆扬知道,他现在觉得自己身负重任:“频繁易感期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一个月,我负责谢老师的安全。”

    谢危邯这次没再拒绝,信息素不再控制,几乎是刹那间,充满了整间休息室。

    低沉醇厚的声音醉在酒香中,激起层层叠叠的波纹,缓缓绕进沈陆扬耳中。

    “沈老师喜欢哪种方式?”

    哪种方式……

    沈陆扬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天,食指拇指指尖互相蹭了蹭,淡淡的痒意在心底滋生。

    不行不行不行。

    沈陆扬掐了自己一把,主动握住了谢危邯的手,一脸痛苦的说:“我们就,拉个小手。”

    谢危邯微抿唇角,唇角漾出弧度:“都听沈老师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磨蹭着沈陆扬的指尖,力度时轻时重,直到指尖稍稍退缩,修长苍白的手指才张开,严丝合缝地嵌进另一双手的指缝,变化为十指相扣,用力地交握住,指尖轻轻地在手背手指缝和骨节间流连忘返,带来的痒意一路蔓延到心尖,丝丝缕缕,密密麻麻。

    沈陆扬呼吸急促了一瞬,想抽回手,身体却贪恋这一刻的温柔……越想逃离,皮肤越是敏感,他忍不住主动抓住谢危邯的手指,不让它们乱动。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沾染了不加掩饰的欲望:“沈老师,你……了。”

    沈陆扬猛地抬起头,嘴唇突兀地擦过某种柔软的触感。

    他怔住,眼神直直地看向眼前薄薄的殷红。

    好像是甜的。

    谢危邯眼睑低垂,似是漫不经心地略过他的唇,睫羽微动,像搔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下一秒,沈陆扬嘴唇一湿,空气再也无法承载过量的红酒,酒意溢满,顺着浑身上下的毛孔,淌入血液,啃噬神经。理智像盛在碎瓷碗里的水,轰然落下,沈陆扬眼角染上一抹红,情不自禁地扶住谢危邯的肩膀,张开嘴。

    ……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沈陆扬脑子还是懵的。

    嘴唇比平时红了很多,裤子虽然被努力抚平,仔细观察,依旧能发现褶皱的痕迹。

    看着西装挺括,勾勒出宽肩窄腰,神色平静自然的谢危邯,沈陆扬觉得。

    他还是太嫩。

    某种名叫“害臊”的情绪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他站住,咳了声:“那个,谢老师,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

    谢危邯看了他几秒,松开手,指尖在他手腕处轻划,低声叮嘱:“不要让信息素溢出来。”

    沈陆扬才刚觉醒,对这些东西很不熟练,如果控制不好,很可能会让学生突发结合热。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碰到呢。

    沈陆扬接受了谢老师善意的提醒,然后逃也似的走到食堂买了杯冷饮。

    面带笑容地和工作人员打招呼,内心电闪雷鸣。

    t的!

    不愧是你!

    单身24年的沈陆扬同志!

    牵个手都能把自己牵……了,你是不是属兔子的!

    ……

    他确实是属兔的。

    沈陆扬:系统!统统!出来!

    【哟扬扬!爽完了?】

    沈陆扬耳根一热,准备好的兴师问罪在系统“你爽的时候我回避”这一体贴态度下,瞬间烟消云散。

    他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看看,今天晚上有任务没。

    【没有喔~虽然时凡已经出院了,但是我们扬扬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谢老师的眼神牢牢地拴在自己身上了!干得漂亮哟!】

    沈陆扬一脸深沉:我只是心地善良罢了。

    【是的,扬扬只是因为心疼谢老师一个人默默忍受易感期,不是因为自己也想爽。】

    沈陆扬:你要不还是关机。

    【说鸡就说,文明去t。】

    ……

    沈陆扬执着的点其实不是和同性互相帮助。

    他执着的是他已经和同一个人互相帮助两次了!

    这种只针对一个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觉得不妙,大大的不妙。

    但又因为已经答应好了,短时间只能挺着。

    第二天是周五,沈陆扬的物理课在午后第一节,但他依旧起了个大早。

    拿着买的一大堆复习资料,步行十五分钟后,乘坐26路公交车直达学校门口。

    下了车,他背著书包,先去早餐店简单地吃了个早饭,临走打包了两杯热豆浆。

    然后哼着“我想逃~却逃不掉~”,从早餐店后门抄近路往学校走。

    走到一半沈陆扬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

    大概三四个,都是Alpha。

    没想到觉醒后这么多好处,跟拍电影似的。

    沈陆扬一边觉得新鲜,一边继续往学校走。

    不出意料,后面的脚步忽然加快,脚下生风地窜到他身后,从地上稀薄的影子看,手里还拿着个麻袋……

    与时俱进的小茬茬们。

    沈陆扬略一弯腰,轻松躲过麻袋的袭击,脚底动了一下,瞬间转过去,和偷袭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彭俊脸上即将得逞的喜悦还没褪去,就被沈陆扬轻松薅住胳膊,一抓一拧,没怎么费力地,“嘭”的一声,按到了墙上。

    “这么巧啊,”沈陆扬看向身后震惊的一排小茬茬,笑得非常和蔼,“怎么不跟老师说句早上好呢?我可伤心了啊!”

    彭俊不敢相信,他周密的计划居然被上个星期还是个弱鸡的沈陆扬打破了,咬牙用力甩胳膊,试图挣脱。

    沈陆扬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胳膊不要了?”

    这边向磊和丁一凡抱着“反正已经被看到脸了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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