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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之时,宋嘉言去了宋姮的营帐,宋姮依然不曾醒来,宋嘉言探了探她的额温,见热已经退下去了,悬了一日的心总算放下来。

    宋嘉言怕生出什么事端,并未留在她的营帐里。

    宋姮是次日一早醒来的,起床时感觉自己虚弱无力,问画眉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画眉道:“姑娘受了风寒病了,睡了一天一夜。”

    宋姮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她赶紧起身,画眉拿来帕子给她擦脸,擦完脸之后,宋姮问:“哥哥呢?”

    春莺道:“大公子……楚王殿下,来过几回,昨夜里外姑娘身边守了许久才回去,可能是怕被老爷发现。”昨日宋嘉言封王之事传遍营帐,春莺叫惯了“大公子”,一时改口还有些艰难。

    宋姮一惊,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春莺便将宋嘉言成了皇子之事,以及宋星河与宋嘉言在她营帐内争分相对的事情告诉宋姮,宋姮对前者并不意外,因为宋嘉言已经提醒了自己,反倒是听了后面的话,手抖了抖,宋星河想必是怀疑什么,不然也不会跟过来。

    见宋姮正沉默,春莺又跟她说了,圣上准许她下山回京之事。

    宋姮听了心情总算好了些,离开这里也好,免得被爹爹发现些什么。

    宋姮梳妆好之后,正好厨房送来了早饭,宋姮看到其中有一碗热奶,便问哪里来的,厨房送饭的丫鬟道:“是新鲜的羊奶,楚王殿下命人从山中抓的野山羊挤出的羊奶,只有姑娘和皇上那儿送了呢。”

    说完之后,这丫鬟便退下了,宋姮坐下来端着碗喝了一口,滚烫的羊乳滑过喉咙,宋姮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她,小口小口的抿着直喝了半碗。

    半碗过后,帐篷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头打起,宋嘉言大步走进来。

    宋姮嘴唇上还沾了些羊乳,她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男人。

    他今日穿的衣裳与以往不同,象牙色金绣云蟒纹长袍,头戴金冠,腰系魑钩玉带,华丽的衣袍让他多添了几分贵气。

    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楚王,但她还是叫“哥哥”。

    宋嘉言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喝了一半的羊乳,道:“羊乳好喝吗?”

    宋姮点了点头,好喝。

    宋嘉言又抬手探了探她的额温,他道:“让丫鬟收拾一下,今日咱们回京。”放下手后,他又看了看宋姮的眼睛,见她精神状态好多了,不由得有些欣慰。

    宋姮惊讶:“哥哥也一起回去?”

    宋嘉言点了点头,端过她喝剩下的半碗开始喝起来,才喝了两口,画眉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宋姮和宋嘉言同时抬起头来,眼底透着疑惑之色,画眉道:“姑娘,殿下,不好了,老爷朝这边来了。”

    宋姮赶紧道:“哥哥,你还是先避一避。”

    宋嘉言没动,还是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羊乳,他道:“你急什么。”

    宋姮见他还不走,用手推他的身子,撒娇道:“哥哥,你快走呀。”

    宋嘉言见她真的着急了,只得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等宋嘉言走了一段路才与宋星河碰上,宋星河见他从宋姮那个方向过来,顿时皱了眉头。

    不管宋星河愿不愿意,都要按照君臣之礼给他行礼,宋星河朝他拱手,冷着脸道:“楚王殿下。”

    宋嘉言冷嘲一声:“宋丞相。”

    两人就这般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便各自走开了,错身时,宋丞相看到了宋嘉言嘴角乳白的奶渍。

    宋星河起初没在意,脚下稍顿之后便去了宋姮的营帐。

    宋姮连嘴角上的乳,渍都没来得及擦,看到宋星河,赶紧起身行礼,喊了声:“爹爹。”

    宋星河点头,他和宋嘉言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宋姮的面色,见她气色好了许多,心想应该有所好转,但还是多问了一句:“身子好了些没?”

    宋姮道:“多谢爹爹关心,女儿好多了。”说话时声音仍然带着几分嘶哑。

    宋星河见道:“等会收拾东西,今日就回京去,到了府上好生养着,别到处乱跑。”

    虽然刚才宋嘉言来说过一次,但现在爹爹提醒,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时,宋星河的注意力被她嘴角的一抹奶渍吸引,他又看了看桌上,那碗羊奶已经被喝了大半,宋星河想起宋嘉言嘴角那抹乳白色,宋星河的眉头又拧起来,他道:“晚晚,你老实告诉爹爹,楚王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宋姮心里咯噔了一下,爹爹一定是怀疑她了,宋姮不想伤他的心,好在爹爹还不知道她和宋嘉言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了床榻上,她摇摇头道,“爹爹误会了,我和大哥之间只是兄妹,因府上如今只有我一个妹妹,大哥便对我照顾些。”

    宋星河并不相信宋嘉言会对府上的兄妹格外照顾,他锐利的眸光盯着她嘴角的那抹奶渍,他道:“那你的嘴角为何有一抹和他一模一样的乳,渍,他是不是和你同喝一碗乳?”

    宋姮心里一慌,她怎么忘记嘴唇上的乳渍了,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越是慌乱,爹爹越是会起疑心,她抬手慢条斯理的将嘴角的乳渍擦干净,她垂眸,面色自若的说道:“爹爹误会了,这羊乳又不止女儿这儿有。”既然是宋嘉言让人挤的羊乳,他给自己留一碗喝也很正常,爹爹不能凭借一点乳渍就怀疑她和宋嘉言,这也太不公平了。

    宋星河:“你当真没有欺瞒爹爹么?”

    宋姮点头道:“爹爹是这世上最疼爱女儿之人,女儿怎会欺瞒爹爹。”说这些话,宋姮是心虚的,这就是撒谎的代价,撒过一个谎之后便要无数的谎言去自圆其说。

    宋星河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谨慎了,或许两人只是稍微有点好感,并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他现在及时制止,或许还来得及。

    宋星河苦口婆心道:“姮儿,你也瞧见了,宋嘉言现在已不是你的哥哥,他是楚王,皇室子弟竞争残酷,你若对他动心,往后的处境更加艰难,爹爹不希望你面临这样的处境。”

    宋姮知道宋星河是真的为她着想,鼻子一阵酸,她自小便没了娘,爹爹为了她不受人欺凌,给她安排了假的身份,她一个养女,在府上过得比他亲生的女儿还要好,爹爹教她读书,下棋,书画,她明明很顽劣,他却极尽耐心。

    不管是她对还是她错,他都袒护她。

    宋姮忽然觉得自己背着他跟宋嘉言在一块,真的很对不起他。

    宋姮生了想要放弃宋嘉言的念头,她眼眶发红的点点头道:“女儿听爹爹的,会跟他拉开距离。”

    宋星河见她愿意听自己的话,很是欣慰。

    他道:“爹爹还要留下来陪皇上,就不陪你一块儿回京了,你路上多保重。”

    宋姮眼眶一热道:“爹爹也是,这围场夜里寒凉,爹爹记得要多添衣。”

    宋星河从宋姮的营帐出去,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厨房端来一碗羊乳,说是圣上赏赐的,每个帐篷里都有。

    常敏看着这热腾腾的羊乳,便道:“老爷是真的误会四姑娘了。”

    宋星河面上露出一抹愧色,他道:“是我错怪那孩子了。”

    他不喜欢羊乳的腥膻味,道:“给你喝了。”

    此刻,宋嘉言在皇帝的营帐里,皇帝喝了儿子亲手给他挤的一碗羊乳,非常高兴,他有这么多儿子,可还没有谁亲手给他挤过一碗奶,他对宋嘉言更加喜欢了,还在宋嘉言的建议下给每个帐篷都送了一碗过去。

    这时,皇帝的其他几位皇子都来给他请安。

    众人见一大清早,宋嘉言已经来了,神色各异,太子的嘴角还露出一抹嘲讽之色,这个宋嘉言可真会演戏,这么大清早的来给父皇请安,就是想和他们这些人区分开来,在父皇面前做个孝子。

    行礼完毕,皇上命刘四将赤霄剑拿出来。

    众皇子看到赤霄剑之后,双眼发光,谁不想得到这个剑啊,得到这个剑,也等于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元箴帝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诸位皇子,见众人脸上不加掩饰的渴望,心里一凉,这赤霄剑乃天子之剑,世人都以为得赤霄剑便能继承皇位,简直荒谬,这把剑一开始也不是由他来继承的,他的皇考先是传给了戾王,后来他从戾王手中夺去,所以这把剑,有德者得之。

    瞧瞧他这些儿子,恨不得将那份心思都写在脸上,就连太子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元箴帝有些失望。

    再看宋嘉言,只有他沉静冷淡,连看都没多看赤霄剑一眼,元箴帝感到一丝欣慰。

    他道:“昭儿救驾有功,这把剑朕今日要赐给他。”

    元箴帝说完之后,众位皇子脸色顿时就变了,唯独宋嘉言神色镇定,荣辱不惊。

    他这个样子,让皇帝又多了几分欣赏。

    谁知道宋嘉言对这把剑并不是很心动,他道:“儿臣受之有愧,请父皇收回成命。”

    元箴帝见他推脱,便笑道:朕赐你剑不能代表什么,这剑本来是用做打猎比赛的彩头,如今这场比赛终止,你又救了朕,朕就赏赐给你以做褒奖,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你也不必过于在意。”

    他这么说,宋嘉言这才收下这把剑。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收下这把剑之后,就成了皇子们的眼中钉,以后日子也不太会好过。

    元箴帝这么做当然也有其他目的,他想扶持一个能与太子抗衡之人来,好让太子在朝中不能一人独大,他这个好父皇与他相认还没几日,就将他当做了对付太子的刀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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