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五章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宋姮明知他目的不纯,却不由自主的将眸光投向他。

    她的眼底生出的渴望难以掩饰。

    她像被吓了魔咒一般,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宋姮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她道:“是谁,重要吗?”

    陆亭见她明明想知道,却不肯承认,暗叹了一声道:“当然重要,一个人生在天地间,若是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岂非很可悲?”

    宋姮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亭说中了她的心事,其实一直以来她并非想要回到生父身边,她只是想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他长的什么样,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而已,哪怕他不认得自己,也无所谓。

    陆亭见宋姮此刻已没有刚才的抗拒,似愿意听他说话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幅画,将这幅画在宋姮面前缓缓展开。

    宋姮看到了画上的女子,那女子骑在马背上,生的很美,五官精致,英姿飒爽,正是她已逝去多年的娘亲,看到这幅画,宋姮怔忡了一会儿,道:“这幅画,从哪里来的?”

    陆亭见她已经认出自己的娘亲,他平静道:“这幅画我从小看到大,一直挂在我养父的寝宫里,我养父说,这上头的女子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为了这个女子,他终生未娶,这女子曾为他诞下一女,他一直都想将她们母女二人找回来,可惜这些年魏澜,西靖两国断交,那女子又行踪不定,他总是找不到她。”

    “这十六年来,他一直都很思念他们母女,总盼着有一天能和她们母女重聚。”

    陆亭声音低沉,不疾不徐,宋姮却听了浑身凉意,她没有听错,刚才陆亭说了“寝宫”两个字。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之外,哪个男人会住在寝宫里?

    所以,她的爹爹是……是,西靖的皇帝?

    宋姮瞪大眼睛看着他,她摇头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在撒谎。”

    陆亭见她不肯承认,长眉一扬道:“我没骗你,你的的确确是西靖的公主。”

    就这张脸,根本就错不了,旁人觉得她像皇后,可他却觉得她有几分像父皇,尤其是这挺而细的鼻梁和父皇的一模一样。

    宋姮仍然不信:“我是西靖公主,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陆听道:“我叫陆听,听见的听,是西靖皇上的养子。”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也就是西靖的国师,在朝堂里的帝位举足轻重。

    宋姮不肯承认,她道:“就凭一幅画就想说服我,我怎知你不是别有目的,反正我不信。”

    陆听笑了笑,他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几句话就想说动宋姮,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的确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的,当年父皇与皇后分离时,皇后连送给父皇的信物都拿走了。

    陆听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宋姮反问他道:“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听道:“你本是西靖的公主,我来是想要接你回西靖,你跟我回去可好?”

    不仅是公主,也是唯一的皇家血脉,怎能流落在敌国。

    宋姮听了只是一笑,假若陆听说的是真的,那她心里也释然了,原来她的亲生爹爹在西靖,他是个皇帝。

    纵然如此,她依然不会去西靖,她对那片陌生的国土毫无感情,她的亲人,她的爱人都在这里,她哪里也不会去。

    她轻轻摇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走。”

    陆听见她态度坚决,他并没有劝她。

    他与她相识不过一两个月,如何能劝得动她。

    此事也急不得。

    陆听道:“你不必着急会答复我,等你想清楚了再说不迟。”

    宋姮从房内出来后,看到靠在树干上的姜葡,她朝她走过去,她冲姜葡露出一抹笑道:“我叫他走了。”

    姜葡给了她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回到宋府,宋姮坐在书案前,案上放着一张雪白的宣纸,她手里执着狼毫,停滞没动,她一直在想,她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宋嘉言。

    若是宋嘉言知道她是西靖人,甚至是个皇族公主,不知道还会不会接受她?

    思虑许久,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不想告诉他。

    这事情根本就没证据,她又何必因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乱了心神。

    调整好情绪之后,宋姮在纸上写道:“哥哥,见信如面……”

    书信里道出她绵绵无尽的相思之情,她还告诉他,她已经让陆听离开铺子了,这样哥哥应该也不会担心了。

    写完后,吹干墨迹,将书信装入信封当中。

    陆听回去后便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去,鲁元魁着急道:“好不容易找到公主病,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陆听冷笑一声,“本座已经将真相告诉公主,公主不愿意去西靖,如果鲁大人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自己去试一试。”

    鲁元魁气的脸都绿了。

    次日,姜葡一直追着陆听的马车到十里长亭外,才打道回府。

    几百里外的青日峰,这一日宋嘉言领着的军队与青日峰的山贼打了一仗,打仗时山贼似乎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消极应战不说,就在宋嘉言要撤退诱敌时也没有追上来,谁知,就趁着宋嘉言这边的将士松懈之时,半路偷袭,好在宋嘉言留了一手,早就安排援军来支援,最终反败为胜。

    山贼吃了败仗,回到营寨里,任凭外头怎么骂都不肯出来。

    宋嘉言回到营地,让将士们稍加休整,他知道军中出了奸细,但他并不着急除掉此人,他还用得着,

    这段时间他已经基本摸清了山寨的情况,内心已经有了歼敌之策。

    和几位将士们商议完战策后,宋嘉言便打发他们出去了。

    这几日都没收到宋姮的书信,内心已有些急躁,好在今日已有一封书信送来,此刻,他迫不及待的将书信展开一看,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后,他眸中一亮,随后又笑了笑,一直悬着的心又落回原处。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宋嘉言给她回了封书信,既然她已经知道陆亭可疑,他便嘱咐她往后一定要离陆亭远些,别让他再靠近自己。

    然后他又说了些青日峰打仗的事情,告诉她青日峰易守难攻,山贼狡猾异常……

    写好书信后,他派亲信连夜送出去。

    不多时,鸣筝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封信,他道:“殿下,派去西靖的人有消息了。”

    说完,他将书信递上前来,宋嘉言眉毛一挑,将书信接过来,展开一眼,他冷冽的眸子中透出一抹惊色,须臾又归于平静,待看完,他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鸣筝提心吊胆的问:“公子,这陆亭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嘉言拧眉道:“他不叫陆亭,应该叫陆听,是西靖国皇帝的养子。”

    当初他听姜葡说起,陆亭像西靖人后,便派人去西靖查探。

    那边想必也遇到了些难事,以至于现在才回信。

    探子告诉他,他打听了陆亭,发现根本没这个人,反倒是陆听,举国皆知他是皇帝的养子,而且还是西靖的国师。

    他来魏澜后,怕泄露身份,先给自己准备了假的户籍,这个名字也自然是假的。

    宋嘉言的眉头越皱越深,西靖国与魏澜国已经断交许多年,如今西靖国国师混入魏澜国,去接近丞相之女做什么?是担心的对她有所企图,还是看重她本人能带给自己的利益?

    这封书信还没完,宋嘉言继续往后看。

    书信里说的是西靖皇帝姬宗慎,曾在游历天下时认识一个民间女子,他与那民间女子互生情愫,结发为妻,还生下一女。

    然而当那女子得知他是西靖之主后,便带着女儿消失了,姬宗慎也是痴情的很,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她们母女二人,后宫更是一个妃嫔也无。

    如今姬宗慎病重,这个秘密才吐露出来,探子是从姬宗慎身边伺候的太监那儿才打听到这个消息。

    探子与他说这件事,无非就是想告诉他,陆听来魏澜国,很有可能跟寻找西靖失踪的皇后和公主有关。

    若真如探子所说……那陆亭留在宋姮身边……,宋嘉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变化不定。

    全部看完之后,他五指抓着书信,将书信揉成一团皱纸,脸上隐隐透着怒意。

    鸣筝不知道书信里说了些什么惊天之事,能让打仗都面不改色的主子忽然方寸大乱。

    但主子不说,他也没有多问。

    宋嘉言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旋即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将手里的书信投入一旁的炭盆里,须臾,那封书信便被烧成了灰烬。

    看来,这场仗他必须速战速决,若是再耽搁下去,宋姮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宋嘉言拿起案上的狼毫,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待墨迹干了之后,他将书信交给鸣筝道:“送去楚泠那儿。”

    楚泠主动同他献过殷勤,搁置在那儿,不用白不用。

    鸣筝拿过书信,应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等他走了许久,宋嘉言才慢慢冷静下来,宋姮在书信里没说此事,应当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件事他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

    他不想她去西靖当什么公主,他更希望她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

    既然她不知道,他也不用将事情说出来,藏在心底便好。

    宋嘉言让自己的暗卫将刚才书信之人追回来,追回来后,他将写好的书信撕毁重新写,书信上写的东西和之前的差不多,不过告诉她自己会尽快结束这次剿匪回来见她。

    宋姮收到书信后,见宋嘉言没有多问,只是提醒她往后不要随便将不熟悉的人留在身边。

    他又告诉她,自己的归期约莫是在三月份。

    宋姮很开心,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