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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人马押着一个囚犯大张旗鼓的从城外走进来,那囚犯被绳子绑住,绳子的一头被牵在一个官差的手里,囚犯脸上有两道刀疤,刀疤才刚刚结痂,虽然此人有些面目狰狞,可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春熙街有名的富商许之勉。

    许之勉和工部勾结用南洋的黄金樟陷害楚王僭越的传闻早就传开了,许之勉失踪的这几日,刑部已经将通缉令贴满整个京城,如今许之勉找回来了,街上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一日之内便四处传开了。

    黎王府。

    沈晏丢了一个茶盏在地上,茶盏碎了一地,水泼在跪着的人身上,那人却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愤怒的瞪着跪着的人道:“你不是说许之勉已经死了么,怎么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跪着的人是庄伟,功夫甚是了得,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被仇家追杀,为了寻求庇护便投来京城的黎王府做门客,平日里为沈晏做了不少腌臜之事。

    庄伟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他道:“属下砍了他两剑,亲眼看到他跳入河中,河水湍急,他根本活不下来。”

    沈晏眼睛又瞪大了几分,额角的青筋仿佛要从皮肤底下跳出来,他怒道:“可他现在明明活下来了,是你办事不力,却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将许之勉杀了,若他不死,你便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本王。”

    庄伟抱拳,郑重道:“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杀了许之勉给王爷一个交待。”

    瞿长生并未将许之勉关押在天牢,而是关在刑部官衙的后三堂,庄伟打听到此事后,便潜进去想要杀许之勉灭口。

    也许是立功心切,他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竟然无一人看守。

    等他刺杀许之勉的时候,那人忽然伸手夺剑,几下就将他给制服了。

    庄伟被那人一脚踩在地上,他满脸恐惧的高呼道:“你不是许之勉,你是谁!”

    “许之勉”将脸上的面具给揭下来,露出本来面目,鸣筝弯了弯眼睛朝他笑道:“小爷等你好久了,没错小爷的确不是许之勉,记住了,小爷叫鸣筝。”

    戴了一天人皮面具可真难受,还好这厮来的早,鸣筝一把将人皮面具丢在地上。

    这时,原本安静的院子忽然火光大亮,一群人从外头走进来,当头那位便是刑部侍郎瞿长生。

    瞿长生看着趴在地上的庄伟,冷笑道:“庄伟,果然是你,本官找你好久了。”

    那日他去许之勉的家中查看,发现许家的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杀死,而且这个人用的是左手剑,他想到曾今在边地任职时,曾接过一桩案子,死者是当地有名的镖局的总镖头,杀人者正是庄伟,他当时派人去追捕,谁知这庄伟逃到了京城,找了个好靠山,最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除此之外,谢安江死了也是死于这种左手剑。

    许家人的伤口和边地镖头的伤口以及谢安江的伤口都是一致的,因此他便认定是庄伟,他知道庄伟武艺高强,不容易对付,便跟楚王求助,请他派个高手易容成许之勉的样子被“抓”回来,再被“关”起来,没想到那幕后之人果然上钩了。

    接下来,便开始审讯庄伟。

    一开始庄伟不肯招供,瞿长生对他用了酷刑,庄伟本不是什么硬汉,很快就招供了,他供出了黎王和萧子谌,说两人是合谋。

    画押之后,瞿长生将他关入天牢。

    瞿长生上奏折给元箴帝,将案情的真相在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

    元箴帝实在不相信此事竟然是黎王干的,痛心至极,黎王在诸多皇子中资质不算出众的,但他向来温和勤勉,不争不抢,谁知他却是假仁假义,陷害兄弟。

    元箴帝下旨,让刑部和大理寺,锦衣卫三司会审此案。

    并让刑部捉拿黎王,萧子谌。

    庄伟一夜未归,沈晏便知他一定出事了,次日他告假没有上朝,原本想要去打听一下庄伟的消息,谁知人都还没派出去,就被人给拦回来了,跟着刑部的人闯入王府。

    沈晏看到瞿长生。

    沈晏当即摆着王爷的架子,在瞿长生面前耍了一通威风,瞿长生根本没当回事,不紧不慢的将皇上的圣旨拿出来当场宣读。

    沈晏手上无兵,事情又发生的仓促,只得束手就擒。

    沈晏,萧子谌都被带到刑部,刑部衙门里,除了瞿长生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之外,还有大理寺卿吕白,锦衣卫指挥室杜怀钰,宋嘉言这位苦主,以及元箴帝。

    元箴帝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见元箴帝穿着五爪团龙袍走进来,立马站起身行礼,元箴帝扫了众人一眼,道了声:“平身。”

    瞿长生没料到元箴帝会来,赶紧让人多加了一把椅,将正中间那把椅子让给元箴帝坐,自己则坐在侧边上。

    瞿长生一拍惊堂木,衙门里的官差高呼“威武”,等声音落下,瞿长生让人将庄伟带上来,将事情又从头到尾交待一遍,庄伟说这一切都是黎王指使他做的,宣王死后,黎王一直以为自己能取代宣王的地位,谁知这一切都被楚王夺走了,黎王对楚王一直怀恨在心,想除之而后快,便与一直记恨楚王的萧子谌联手,借萧子谌工部尚书的便利,在冰灾王府停工之时,暗中将小院的屋顶换掉,又在上刷上绿色颜料,以此来诬陷楚王有不臣之心。

    庄伟说完之后,沈晏脸上露出短暂的惊慌之后便恢复冷静,他道:“一派胡言,本王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是你在诬陷本王,你说本王指使你,你有何证据?本王根本不认识你。”

    庄伟没想到黎王会否认的这么彻底,令他感到寒心,没错,他在黎王身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鲜少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甚至王府都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也并不是没有,王妃见过他两次,只是王妃已经被王爷休了,如今已不知去向。

    庄伟咬牙,对着上方的瞿长生磕头道:“草民说的句句是实话,请大人明察。”

    瞿长生说过,只要他愿意说出真相,他会争取留下自己的一条命,庄伟不想死,比起荣华富贵,他更想好好活着。

    这时,沈晏却说道:“父皇,分明是这杀人凶手胡乱攀咬儿臣,请父皇将此人赶紧治罪。”

    元箴帝没有说话。

    宋嘉言听罢,冷笑一声,他道:“既然六弟说你不认识他,为何在场这么多人,他偏偏攀咬你,而不攀咬别的人,莫非是六弟同他有仇?”

    沈晏一噎,他瞪了宋嘉言一眼,双手紧紧握拳,他怒道:“此事做弟弟的着实不知,或许他是受到某些人的指使,做了某些人在朝中排除异己的工具!”

    他说的“某些人”指的便是宋嘉言。

    宋嘉言冷冷道:“六弟不必在这里含沙射影,若你觉得五哥我排除异己,只管到父皇面前告状,五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人查,倒是六弟,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不怕那些冤魂半夜来索命吗?”

    他的话让沈晏浑身一阵,他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惊惧之色,脚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到这个反应,元箴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元箴帝的龙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天子威仪让人畏惧,他沉声道:“老六,朕再问你一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沈晏知道,今日若是认罪了,自己便万劫不复了。

    他决不能认。

    沈晏咬牙道:“儿臣没做过的事情,绝不会认,此事和儿臣无关,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黄金樟,这全是工部的人干的,儿臣不知情,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元箴帝当然想相信他,老六性格温和,不争不抢,之前他教训沈景,每回都是说,你若是能像老六那般安分就好了,可到底是他这个当父皇的不了解儿子啊。

    若说这件事和他无关,元箴帝不信,沈晏也没有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出来。

    老五说的对,那杀手不攀咬其他人,偏偏攀咬老六,岂不是很奇怪。

    宋嘉言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认罪,心想不愧是扮猪吃老虎这么久的人,真沉得住气,不过他也不急,这次不管沈晏如何狡辩,他都是逃不掉的。

    瞿长生神色镇定道:“黎王殿下,既然你不肯认罪,那下官只好将证据拿出来了。”

    说完,他吩咐下头的官差去将东西拿进来。

    不多时,黄金樟做的椅子便抬到了公堂之上。

    那嵌珐琅大圈椅做工十分精湛,精雕细琢,显然是出自名匠之手,初初一看,和金丝楠木做的椅子没什么区别。

    元箴帝脸色又沉了几分。

    瞿长生道:“黎王殿下,这椅子是从您的书房找到的,正是用黄金樟做成的。”

    沈晏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了,他皱了皱眉:“那又如何,即便这样能证明什么,这京城难道只有本王用黄金樟?”

    瞿长生笑了笑,这个黎王殿下当真是嘴硬的很。

    说完,他又朝刑部主事招了招手,那主事将账本呈上去,瞿长生翻了翻账本道:“黎王殿下,这是许之勉留下的账本,上头每一笔账都有记录,京城买黄金樟的人下官都逐一查过了,只有您买的最多。”

    黄金樟无法和金丝楠木媲美,在魏澜甚至连黄花梨,紫檀等木都比不上,但因为和金丝楠木相似,价格也卖的贵,一般人买不起,所以能买得起的都是家中富裕之人,这种木材是外来物,本国人喜欢的不多,买这种木材的人屈指可数。

    沈晏听到这里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珠来,他双手紧紧握拳,脸色已经没有适才的镇定,怎么会这样……明明那个账册已经被庄伟带回来,被自己付之一炬,为什么还会有一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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