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一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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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谌关入天牢的第二天,老夫人冯氏里外打点了不少银子才终于进入天牢来看她。

    看到自己的儿子穿着囚服,浑身都是鞭伤,消瘦不堪的样子,冯氏没忍住红了眼眶,她哽咽道:“儿啊,娘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萧子谌冷静道:“娘,没用的,我的案子是皇上亲自判的,没人敢帮我,你就不用多费心思了。”元箴帝没有抄他的家已经算万幸了。

    冯氏眼泪直流,她道:“可娘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流放,辽东严寒,人烟稀少,你去那儿,和送死无异,你让娘如何放心,娘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留下!”

    萧子谌见冯氏哭,顿时皱了皱眉,他倒是想翻身,可现在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他知道宋嘉言也做了许多见不得光之事,可他手里没有对方的把柄,根本无法威胁对方,宋嘉言早就知道他偷换建材之事,却假装毫不知情,挖了坑故意等着他跟沈晏往下跳。

    他和沈晏都上当了,被宋嘉言当成傻子耍了一通。

    萧子谌真怕冯氏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家娘亲的能耐他清楚的很,只会弄巧成拙,他道:“娘,我不会死,你信我。”他不想死,也不会去流放的地方。

    冯氏不答应,萧子谌道:“娘,你难道想将萧家都搭进来吗?”

    为了萧家,两辈子他都尽力了,两辈子事与愿违,都是天意,从此以后,他只想为自己而活。

    冯氏陷入两难中,她看着儿子,眼中是浓烈的不舍和心疼。

    萧子谌见冯氏正犹豫,他又笃定的告诉她道:“娘,儿子会活下去,你也要好生保重自己。”毕竟他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再见冯氏一面。

    冯氏落下两行热泪,萧氏还有一大家子人,萧子谌还有两个妹妹没有出嫁,冯氏不得不妥协。

    宣王死后,又少了一个黎王,原本应该高兴的太子却有些闷闷不乐。

    这一日,太子来到宋皇后宫中给皇后请安。

    行礼毕,太子喝茶时,忧心忡忡的说道:“母后,宋嘉言实在太厉害了,他回归皇家不过半年,就斗垮了老四和老六,下一个怕是要轮到儿臣了。”

    宋皇后抬眸看了他一眼,见太子如此没有出息,宋皇后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就是喜欢太子顺从温和的性格,这样的性子是最好拿捏的,宋姮曾笑她愚蠢,说不管谁当皇帝,她都是太后,怎么能一样,太子是她养大的,待她这个母后自然会亲厚些,而那个沈昭,他就是一匹谁都不认的恶狼,谁愿意与他为伍。

    宋皇后道:“莫要担心,本宫总会想到法子治他。”永福的婚事还拿捏在她手中,只要那些人敢插手,她就有法子能治那些人。

    皇后虽如此说,但太子已经不再完全相信了,他知道皇后的能力,若是皇后真的很厉害,不会这么多年连宋星河这个同宗族的哥哥都拉拢不来。

    宋皇后比他想象中的更无能,他已经不想再靠皇后了。

    心里如此想,但太子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儿臣相信母后。”

    沈晏被废之后,京城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见楚王越发得圣心,之前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都纷纷投入楚王阵营里。

    这些人不是送女儿便是送钱财,想要将来在他这里谋个富贵,宋嘉言一概拒之门外。

    他不喜欢见风使舵之人,这些人多半没什么真本事。

    五月初十,宋嘉言搬入新居,之前在露园伺候的人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五月十二,要送去宋府的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鸣筝将聘礼单子递给宋嘉言看,宋嘉言大致的看了一眼道:“可以,都抬去宋家。”

    鸣筝暗暗咂舌,自家主子为了娶清宁县主,可是将大半个落梅山庄的家产都给搬空了,这聘礼也足足准备了两个月。

    在鸣筝的带领下,王府的侍从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宋府去了。

    聘礼一到,许氏便安排着让他们将聘礼都抬入府中,张罗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之时,聘礼才全部抬完,许氏看着这将前庭都堆满的聘礼,放不下的都已经抬到宋姮的院子里去了,倒吸了了一口气,心想自家婉儿出嫁时,蒋家的聘礼才堪堪摆了一个厢房,实在是太亏了,真是便宜蒋家了。

    许氏只能等到次日才能清点聘礼,等清点完,又是一只吸气,这……这……宋嘉言未免也太富了,这些聘礼加起来比宋家二十几年积蓄的还多。

    她又花了一日时间,将聘礼都清点完毕,然后将聘礼单子交给宋星河,宋星河的意思便是要将聘礼都并入嫁妆里给宋姮。

    许氏都听他的,她当然没意见。

    当这个聘礼单子送到宋姮手上时,宋姮也诧异了一下,等她看完后,瞪大眼睛半响没说话,她和许氏想的一样,实在想不到宋嘉言能拿出这么多聘礼来。

    按理说,宋嘉言当王爷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就算将王府掏空也未必有这么多,这么多东西,他从哪里来的?

    她又想到之前,宋嘉言住在沉雨院的时候,院子里所有的开销都是走私帐,从未从公中拿过半点银子,也不知哥哥的生财之路是什么,宋姮一时想了许多,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他。

    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有人来给宋姮添妆,除了亲戚朋友之外,就是她的好友,若论手帕交,也只有永福一人,而其他人都是冲着相府和楚王府来的,宋姮客客气气的招待一番之后便将人送走了。

    到了下午,宋姮总算是空闲了一会儿,这时外头有个婆子走进来道:“四姑娘,前院来了位楚蕶姑娘,说是来给姑娘添妆的。”

    宋姮听到“楚蕶姑娘”四个字愣了一下,随后又眨眨眼,嘴角弯了弯道:“让楚姑娘进来。”

    这些内宅大院的婆子倒是没听说那楚蕶姑娘到底是何来头,只当是姑娘在外头结交的朋友,听宋姮如此吩咐,转头出去,不多时便将人给带进来了。

    不多时,婆子便领着一个身段妖娆,姿容妩媚动人的女子进来了,“她”一身红衣,眉如细柳,眼如秋水,般般皆能入画。

    女子用娇柔的嗓音说了句:“楚蕶见过县主。”

    宋姮见他扮女子的模样简直浑然天成,忍住笑意道:“不必多礼。”

    “画眉,看茶。”

    说完,她便将不相干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只留画眉,春莺两个在屋内伺候,等闲杂之人走后,楚泠这才恢复男子的声音,他调侃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四姑娘好事在即,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心里却暗想,被宋嘉言滋润的真是不错。

    宋姮听到他的夸赞,有些羞涩的道:“楚公子说笑了。”

    玩笑毕,楚泠便回归正题,他道:“宋嘉言托我来给四姑娘诊脉。”

    宋姮这才想起之前宋嘉言的确说过,要让楚泠过来给她诊脉,看她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宋姮配合的伸出手,虽然没有宋嘉言用眼睛盯着,楚泠照旧将一块丝帕遮在她的手腕上,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婉脉,静静感受她的脉象。

    待诊完,楚泠放开手,神色舒展道:“四姑娘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避子汤可以停了,不过能不能怀上身孕,还得看运气,那调养的汤药暂时不能停。”

    宋姮点头,其实她也没这么着急想要孩子,不过不知道宋嘉言怎么想。

    楚泠见她垂着眸子正在思索什么,他微微一笑道:“四姑娘不必忧心,宋嘉言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他最在乎的是姑娘,其次才是孩子。”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若是因为一个孩子而损伤了宋姮的身子,恐怕孩子生出来就会被宋嘉言掐死。

    见楚泠如此说,宋姮笑了笑道:“借公子吉言。”

    这事说完,楚泠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他将盒子往宋姮面前一推,他温声道:“四姑娘出嫁在即,这是楚某为姑娘备下的礼物,望姑娘收下。”

    宋姮有些惊讶的挑了下柳叶眉:“这事什么?”

    楚泠微微笑道:“这里头是两颗假死药,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宋姮忽然明白了,为何楚泠会给她添妆,宋姮双手接过来,脸上露出一抹郑重之色,她道:“多谢公子。”

    送走楚泠后,宋姮便让画眉去厨房做一盒鲜花饼来,到了天黑的时候,宫里就派人来了,永福不能前来,只派身边亲近的宫女玉芜送了一份礼过来。

    玉芜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两个老嬷嬷,宋姮认出来了,那两个老嬷嬷是皇后派去盯着永福的。

    宋姮不动声色的打开玉芜递给她的盒子。

    永福送的是两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

    宋姮将礼收下后,便问玉芜公主可好,玉芜道:“公主每日都吃好睡好,只是出嫁在即,难免有些舍不得姑娘。”

    宋姮听了点了点头,玉芜是跟着永福自小一起长大的,对永福忠心耿耿,她自然是信得过,宋姮道:“我也舍不得公主,她即将远嫁,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做了她最喜欢吃的鲜花饼,你替我带回给公主尝一尝。”

    自家公主明明不喜欢吃鲜花饼啊,为何清宁县主要送鲜花饼给公主啊?

    她抬起头对上宋姮藏着些深意的目光,顿时就想明白了,这盒鲜花饼一定藏着什么玄机,说不定能帮上公主,这样一想,玉芜眼底的疑惑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欣喜,她道:“奴婢替公主多谢县主。”

    玉芜等人从宋府出来,便上了马车,马车内,两个婆子和她坐在一块,齐嬷嬷盯着玉芜手里的糕点,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她道:“也不知这县主手艺如何,鲜花饼可否给一个让老婆子我尝一尝?”

    玉芜自然是不肯,她皱眉道:“这是县主送给公主的,你多大的脸竟然敢尝公主的东西!”

    齐嬷嬷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那宋家姑娘鬼主意多得很,皇后娘娘特地交待过了,让她二人多提防点,她们自然要小心才是,这鲜花饼里说不定就藏了什么字条暗器的。

    齐嬷嬷朝对面的谢嬷嬷使了个眼色,那谢嬷嬷便猛地将玉芜手中的糕点盒子抢过来,玉芜再要去夺,被齐嬷嬷扣住双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嬷嬷将糕点盒子打开,把鲜花饼一个个的扳开看。

    所有的鲜花饼都扳开了,里面除了馅之外,什么也没有。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齐嬷嬷放开玉芜,玉芜一把从谢嬷嬷手中夺过鲜花饼。

    玉芜瞪了两人一眼道,“等回宫后,我会让公主知道是你们故意扳坏了县主送给公主的鲜花饼,看你们怎么跟公主交代!”

    两个嬷嬷脸上露出一抹讪讪之色。

    回到宫里,玉芜便哭着将两个嬷嬷做的事情告诉永福,出乎意料,永福并没有怪谁,反倒说了一句,“一盒鲜花饼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坏了就坏了。”

    那两个嬷嬷听了,心这就对了,永福公主要是早这么识趣,皇后娘娘岂会将她嫁给死了两任妻子的鳏夫。

    待两个嬷嬷出去之后,永福拉着玉芜说了好一会的话,说自己不会带她走,让她好好待在宫中,年龄大了便出宫去,找个好人家嫁了,还给了她一对玉镯子做嫁妆。

    玉芜听了直发愣。

    夜深人静,殿内的人都退下了,永福从被窝里翻身起来,也不点灯,摸黑走下床,来到放鲜花饼的地方,她将食盒打开,再从袖子里拿出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将眼前的东西照亮,她将食盒里的鲜花饼倒出来,手指在盒底一阵摸索,须臾,她在盒子的底部敲了几下,盒子底部忽然打开了,下方有一颗药丸和一张字条。

    永福迅速的将字条打开,看到熟悉的字迹,上头只有一句话,让她服药。

    永福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到宋姮一定不会害她,她将字条撕碎后,便将药丸一口吞下。

    次日,玉芜清早便来宫内准备伺候永福梳洗,她在帐外叫了几声公主没人回应,她感觉情况不对劲,便打起纱帐往里看,只见永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玉芜吓了一跳,又喊了几声公主,还是没回应,玉芜怕了,她小心的探出手在永福的鼻子下方探了探,没有一丝气息,玉芜吓得跌坐在地上,她浑身冰凉,不住的打着哆嗦,颤声喊道,“快来人啊,公主薨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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