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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陆听哪里也没去,他一直都在京城的春熙街,他在这条街买了两座宅子,正好处于对角的位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宋嘉言也想不到他还会留在这里。

    宋嘉言识破假“陆听”,在他的意料之中,看来宋嘉言也知道自己说用五镇来换公主不过是个诱饵,其实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想法,还未得到宗政皇帝的准许,不过他已经修书去了西靖,请求宗政皇帝许可。

    原本他们想悄无声息的将宋姮带走,可不仅宋姮不答应,还有诸多阻碍,而父皇的病也不能再等下去,他不得不走另一条路。

    如果要以五镇来换宋姮,那必须以来使得身份面见魏澜皇帝,虽说魏澜对西靖恨之入骨,但若能用一个女子换五镇,想来皇帝也是愿意的。

    正想着,外头传来他亲信子梧的声音:“殿下,子桐回来了。”

    陆听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道:“让他进来。”

    须臾,浑身是伤的子桐推门而入,他单膝跪在地上,神色狼狈道:“属下没有完成殿下交待的任务,请殿下责罚。”

    陆听青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若是搁在西靖子桐现在已经没机会说话了,可这是魏澜,他若是杀了子桐,处理起来也麻烦,他拧着眉心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子桐告诉陆听,他不是逃出来的,是宋嘉言放他出来的,他还带来了宋嘉言的一封书信,此刻,他从怀里将书信拿出来,双手上呈给陆听。

    陆听接过去,打开书信一看,字是宋嘉言写的,但却是宋姮约他见面。

    陆听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正琢磨着,一支羽箭倏儿从窗外射进来。

    陆听凌厉的眼神看向子桐,子桐脸色发白,转身想逃,陆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五指迅速伸出,抓住子桐,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紧跟着射进来的四五支羽箭。

    子桐当即毙命,陆听将他的尸体踢开,随即闪身躲开射进来的羽箭。

    眸光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眉眼间戾气浮出,他知道子桐没有背叛他,但他疏忽大意引来敌人,这条命便留不得了。

    外头一阵惨叫声传来,跟着子梧大喊道:“主子,快逃,这里我……”话还没说完,子梧的声音像被掐断了一般。

    陆听准备逃跑,就在这时,外头的羽箭忽然停了,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陆听,出来,你逃不掉了。”

    陆听忍着火气,将门打开。

    院子里躺了十几具尸体,一群黑衣人将院子重重包围了,就连屋檐上也安排了弓箭手,让他插翅难飞。

    陆听冷着脸看着站在庭院中的宋嘉言,他皱着眉道:“楚王,你要约本座见面,就是这种约法?”

    宋嘉言冷着脸道:“陆听,魏澜是礼仪之邦,你既然是西靖国师,本王依然要多派些人来接你,只是你这些下属非要动手,本王不得不还手。”

    一番话下来完全颠倒黑白。

    陆听如今在异国,身边人手又不够,此番他只带了五百人来魏澜,怕引起注意,其他人还都埋伏在葫芦关外没进来,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宋嘉言挥了挥手,让人上前将陆听给带走。

    他没有将陆听送入大理寺,而是关押在他王府的水牢里,当然,他做这一切都是瞒住宋姮的。

    今日他让人押着陆听入府时,已经提前让宋姮去了自己的粮食铺子查账去了,他并不打算让宋姮跟陆听见面,因为他担心陆听会蛊惑宋姮,他什么都不怕,唯独不愿意她离开自己。

    水牢内,陆听整个人都被铁链锁在水中,头顶上时不时的有冷水灌下来,陆听在水中大喊道:“宋嘉言,我要见宋姮!”

    宋嘉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陆国师,看来这冷水还没让你清醒。”

    说完他的手按了一下墙上的机关,冷水停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夹着冰块的冷水不住的往下泼。

    即便是六月炎夏,这样被冰水冲刷,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陆听被淋了几回冰水后,脸色冻得发白,身子也直打颤,他咬牙道:“宋嘉言,你关押本座,不怕挑起两国战争?”

    宋嘉言不以为意的说道:“若是西靖人因此入侵魏澜,本王正好趁此机会收复边地五镇。”

    魏澜跟西靖的仗迟早要打的,就算他杀了陆听挑起了两国的战争,最多便是他自己请旨出征将西靖给灭了,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所以暂时他不会让陆听死。

    从水牢出来后,日已西斜,宋嘉言回屋换了身衣裳去接宋姮回府。

    宋姮查了一日的账,有些乏了,马车内她靠在宋嘉言的肩膀上,跟宋嘉言说了这个月几间铺子的赢利,如今她靠自己的能力经营了四间商铺,两间贩卖粮食,一间卖茶叶,一间卖丝绸,她告诉他如今自己手上的事情太多了,打算将其中两间铺子让给宋婉去经营,她每个月拿几成利便好。

    宋嘉言当然赞同,他不想她太累了。

    宋嘉言瞥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她神色放松,便道:“姮儿,陆听那儿,没有回信。”

    宋姮一怔,随后又生出几分疑惑,为何陆听不愿意见她,他不是一直都想带她回去吗,难道又改变主意了?

    若是陆听等人真的改变主意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为了这事情继续纠结了。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也许不大,宋姮道:“既然他不回信,那咱们便先等着。”

    宋嘉言配合着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府上,两人和往常一样用饭,天快黑的时候,宋姮便被宋嘉言拉去了浴房,明日他便要上朝了,这一夜宋嘉言格外卖力,在浴房里折腾了一个时辰后,抱着她躺在凉榻上又来了两会,那凉榻本就是用竹子做的,两人缠绵时,竹榻吱吱呀呀的声音可不小,外头守着的几个丫鬟,除了画眉,春莺之外,其他新来的脸都忍不住红了。

    婚假一过,宋嘉言便每日早起上朝了,成婚之后,他处理公务的速度比平日又要快了许多,每日都掐着点回来一起陪宋姮用晚饭。

    这一个月都过得风平浪静,转眼到了七月初。

    林氏日夜盼着儿子回府,原本以为他七月该到府上了,谁知,她只收到有一封从军营里寄来的书信,写信之人正是她的儿子,看完书信之后,林氏的脸色灰白,跌坐在凳子上。

    林氏拉住王嬷嬷,急切的说道:“嬷嬷,快,去玄清阁找老爷,就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想要见他。”

    王嬷嬷见林氏这幅神色,只得赶紧去找宋星河,因为西靖人的事情,宋星河对林氏的关心比往日要多了些,听说是十万火急,便赶过来了。

    才刚进门,林氏便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林氏仰着头,双眸含泪,她哽咽道:“老爷,求你救救云儿。”

    宋星河见林氏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皱眉道:“怎么了,你先起来慢慢说。”

    林氏不肯,她将书信递给宋星河,宋星河拿起书信一看,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等他看完,他抬起头,脸色阴沉可怖,他怒道:“他在军营里打死了人,你还有脸求本相救他?”

    林氏早就猜到宋星河会是这种反应,宋嘉云打死人的确不对,可他再怎么错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军法处置不管不顾啊。

    林氏满脸泪水,她声音嘶哑道:“老爷,云儿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您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若是他死了,宋家就绝后了啊。”

    宋星河拿着书信的手在不住的抖。

    他将宋嘉云送去军中历练,原本是希望军中艰苦的生活可以改变他公子爷的脾气,若他知悔改,将来他再给他在兵马司谋个差事,谁知这东西却在军中打死了人。

    现在还想让他来擦屁股。

    宋星河对宋嘉云失望透顶。

    宋星河沉默一会道:“就算宋家绝后,本相也不能让宋嘉云坏了宋家的名声。”

    宋星河不仅是宋家的家主,正是整个宋氏一族的族长,他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宋家,还有整个家族的兴衰,若因为此事坏了宋家百年声誉,那他怎么有面目去见宋家的列祖列宗。

    林氏见他态度坚决,心里生出一股寒意,他竟然如此狠心!

    等宋星河走到外头,心里翻涌的怒意渐渐平息下来,常敏跟在他身后,刚才那一番话他也都听到了,常敏道:“老爷,您真的不救二公子?”

    宋星河脚步一顿,看着天边清冷的月光,心里生出几分怅然道:“常敏,你老爷我的仕途大概也快结束了。”宋嘉云打死人,若想平息众怒,还要将人救出来,大概也只有拿他自己抵命了,刚才他跟林氏说的那些不过是气话而已。

    到时候他用自己的命换回宋嘉云,林氏必然会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常敏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宋星河的意思,等终于明白过来,再抬头宋星河已经走远,他快步跟上去,嘴里犹自劝道:“老爷,不可,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紫云院中,林氏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若说从前她对宋星河还抱着一丝幻想,此刻就彻底死心了,林氏眼底透出一丝狠色,既然宋星河不肯救她的儿子,那她就自己救,反正云儿若是没了,宋家于她而言也没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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