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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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言是后半夜回王府的,鸣筝跟在他身后道:“殿下,别去水牢了,您已经两日不曾歇息了。”

    宋嘉言脚步不曾停,他冷冷道:“你若累了便去歇息。”

    鸣筝哪里敢,快步跟上去。

    陆听在水牢里待着的这几日,皮都泡肿了,好在宋嘉言并没有打算弄死他,到今日已经将他捞上来了,不过一粒米都不曾给他吃。

    陆听见宋嘉言找过来了,面色阴沉,便知没什么好事。

    陆听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他知道宋嘉言一定会来找他。

    宋嘉言冷冷的盯了他半晌,眸中酝酿着杀意,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取人性命。

    陆听不怕,嘴角仍然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两人对峙良久,宋嘉言用尽全力,才将心里翻涌的杀意给压下去,他拧眉道:“把你们的计划取消,本王送你们平安离开魏澜。”

    陆听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他简简单单的说道:“不可能。”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闪,宋嘉言便到了眼前,五指伸出直抓住陆听的脖子。

    陆听受刑数日,又没有进食,身体没什么力气,躲闪不及,被他扣住了咽喉。

    宋嘉言的眸子里翻涌着戾气,他咬牙道:“你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陆听不以为然道:“你杀了我,也还是会有别的人将宋姮迎回西靖,不管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将宋姮的身世。”不仅如此,还会引起两国战争。

    魏澜虽比西靖富庶,但是西靖却比魏澜武力强,若是他们一直扣押着公主,西靖的大军就会跨过两国边境杀入魏澜。

    宋嘉言捏着陆听脖子的手越收越紧,陆听苍白的脸涨的通红,双眸突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在陆听濒死之际,宋嘉言将他甩了出去。

    等陆听缓过来,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么愤怒,难道是国君西靖知道宋姮的身份了?”

    宋嘉言面色黑沉:“果然是你搞的鬼。”

    陆听勾了勾唇,不否认,打他计划用五镇换公主回去之后,他就没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鲁元魁被抓之后,他并没袖手旁观,他让人混入了大理寺,得知其中一个狱卒,竟然和太子身边的太监有所往来,他派出去的人便故意在那狱卒面前故意说鲁元魁等人长得奇奇怪怪的。

    那狱卒本就一直被太子身边的太监利用却不自知,和李问在喝酒时,便将这事情说出去了,而李问也机敏,很快便将事情告诉了太子,太子并非那些下面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听就听出点别的意味来,然后便制造了这场事端。

    陆听面不改色道:“你放了我,让我出去,只有我才能解决这件事。”

    宋嘉言无计可施,他虽然恨不得将陆听碎尸万段,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杀他。

    他爱宋姮,想要她一辈子都留在自己身边,可他更希望她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宋嘉言妥协了,他放了陆听。

    宋嘉言回到书房里,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他提笔在纸上写上了休书二字。

    才刚写完,他便搁下笔,将纸揉成一团。

    再次提笔却写不出半个字。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小壮子奉命来楚王府讨要楚王给宋姮的休书,被宋嘉言一脚给蹿出去,随后宋嘉言便入宫请罪。

    元箴帝见他不肯写休书,气的不轻,让他跪在宣政殿外好好反省。

    这是宋姮在牢里待的第三天,诏狱是魏澜最可怕的地方,她在牢里虽没有受刑,但却总是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锦衣卫时不时的拖着血淋淋的人从她眼前经过,宋姮心里发怵,夜里也频频做噩梦被惊醒,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而许姨娘和林氏也不知被关到哪里去了,她身边竟然连个相互安慰的人也没有。

    此刻她蜷缩在牢房内,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眼皮一抬,看到一个手执拂尘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是元箴帝身边的刘四。

    刘四叫了声:“宋姮姑娘。”

    宋姮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刘四打量了一眼宋姮,眼底透着一丝怜悯,暗道一声:“可惜。”

    宋姮道:“刘公公找我何事?”

    刘四也没拐弯抹角,他道:“姑娘,咱家是奉皇上旨意来的,四姑娘也知道,皇上对楚王甚是器重,姑娘应该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楚王,影响他的前程?”

    宋姮不傻,听得懂刘四的意思,宋姮的手掐了掐掌心,她道:“请公公转告皇上,罪妇知道该怎么做。”

    刘四道了声:“这就好。”便走了。

    宋嘉言在宣政殿外跪到天黑,终于等到刘四从里面出来。

    此时天已经下雨了,宋嘉言被淋了一身湿,刘四将伞撑在他头顶上道:“楚王殿下,您这又是何苦,皇上也都是为您好。”

    宋嘉言不语。

    刘四只好转身进去。

    这场雨越下越大,到后面竟有泼瓢之势,刘四再次出来时,发现人已经倒在地上,他惊呼一声:“楚王殿下……”

    宋嘉言次淋了半日的雨,发了高烧,鸣筝给他灌了一大碗药,才将烧给退了。

    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王府,宋嘉言掀起被子起身就往外面走,鸣筝拦不住只得跟上去。

    听说宋嘉言要去诏狱,鸣筝要人去将马车驾来,宋嘉言嫌麻烦,便骑着马一路狂奔。

    他在诏狱大门口翻身下马,这次他是打算硬闯进去,可出乎意料,诏狱的人并没有拦他,宋嘉言没有多想,便快步走入。

    宋姮正坐在草堆上,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她将上头的字又重新的看了片刻,终究是将指间放在齿间狠狠的咬下去。

    她蹙着眉,将手指按在那张纸上。

    又重新将纸藏入自己的袖中。

    忽然间,眼帘内出现一抹象牙白袍摆,宋姮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她抬起眼皮,看到如圭如玉的男人就现在牢门外。

    男人一双凤眼正满含心疼的看着她。

    他喊了声:“姮儿。”

    宋姮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朝他奔过去,她红着眼道:“真的是你。”

    她原本想要伸出手去抚一抚他的脸,可忽然想到什么,手在伸出的时候却顿住了,随后又缓缓垂落下来。

    宋嘉言的眸光全都在她脸上,看着她瘦了一圈,心疼的不行,他的眉头紧紧拧着,他从栏杆间伸出手,将她垂落的手握住,他道:“姮儿,让你受苦了,夫君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就出去,你别怕,这里我都打过招呼了,锦衣卫不敢动你。”

    宋姮听他说完,心里一阵感动,一阵失落,她眼眶发涩,连忙低头将自己的失态掩下去。

    她垂着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也没有回应他,宋嘉言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刚想问怎么了,她抬起头了来道:“楚王殿下,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宋嘉言没想到她会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握住她的手骤然一紧,他冷声道:“就算父皇解除了我们的夫妻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宋姮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道:“楚王殿下,你心里认定又如何?难道还要我没名没分的跟你在一起不成?我是西靖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魏澜容忍不了一个西靖人,子民们也无法容忍一个西靖王妃,我同你在一起只会被人唾骂,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宋嘉言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但在他看在,这是宋姮说的气话,他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他道:“姮儿,如果你在乎的是名分,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们重新成一次亲好不好?如果你怕别人反对你跟我在一块,那这个王爷我不当了,咱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宋姮冷漠的拒绝道:“不好,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贪图你的富贵权势,若你将来一无是处,我为何要跟你在一起?”

    宋嘉言道:“我之前不是王爷,你也跟我在一起了,如果你用这样的借口打发我,我根本就不信。”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他皱眉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宋姮见宋嘉言根本就说不动,用力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从袖里将和离书给掏出,往他身上一扔,她冷冷道:“信不信由你,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以后你我一刀两断!”

    其他的她根本不想解释,宋家已经出事了,她不希望宋嘉言再出什么事。

    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她不再去看宋嘉言伤痛的脸色,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宋嘉言见她决然冷漠的背对着自己坐在草堆上,心疼一阵阵袭来,他握紧手里的和离书,手背上青筋浮凸,骨节发白,将一封和离书捏成齑粉。

    良久,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道:“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始终是我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变。”

    宋姮脊背一僵,等再回头时,身后已没有宋嘉言的身影,垂眸时,她看到地上的碎屑,她苦涩一笑,一直以来都是他保护她,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都好想快点完结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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