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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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陀思有追上来的意思,他立即逃到外面的走廊上。

    但没走几步,旁边突然就伸出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按到阴暗的角落处。

    “你——”

    “别动。”

    琴酒的声音。

    由于光线晦暗,陀思并没察觉到他的踪迹,径自走过去,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眼看着陀思走远,他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一个坚硬的金属物品抵在他腹部,似乎是枪。

    啊,完了。

    那支枪抵在他身上,因为用衣服遮盖住了,外人看上去只是琴酒将手放在他身上而已,这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昵。

    “为什么跑?”对方在黑暗里轻笑,“我刚刚叫了三杯波本酒,其中一杯就是请你的啊。”

    刚刚琴酒在餐厅里遇见筱原时也,立即就闻出了对方身上的气味。

    薄荷味的香水,闻起来很孩子气,只有筱原时也会用这么幼稚的香水。

    “用不着这样。”筱原时也将对方的手拨开,“你如果想谈,咱们就找个地方谈,不要妨碍到这儿的生意。”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心甘情愿的被琴酒挟持到某房间内。

    说真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至少对方没一枪崩了他。

    “见你一面还真难。”对方冷冰冰的将酒杯推给他,“对于你的背叛的行为,你都不作解释吗?”

    “啊,你是指我单方面跟你分手的事?”筱原时也端起酒杯,“这是我的错吗?”

    对方冷笑,“不是你的错?啊,恋爱不就是这种东西吗,你不能只喜欢我光鲜亮丽的那面,也要喜欢我残忍的那面才行。”

    喜欢他残忍的那面?他做不到,他看不惯黑衣组织杀人的手段。

    “你做不到?‘恋爱就是要包容对方的缺点’,时也,这种蠢话不是你说的吗?”

    这话满满的讽刺。

    筱原时也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可能我没那么喜欢你,所以我没法包容你的缺点。”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顽固的底线,不杀人就是他的底线之一。

    对方听了,突然咧嘴一笑,“对我没那么喜欢,对波本就是真的喜欢吗?”

    筱原时也手上还端着酒,一时没反应过来,“波本?”

    “你的那位安室先生,他可是我们组织里的得力干将,你猜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

    筱原时也听此,浑身血液逆流。

    安室透之前说“我的职业也是反派”,他一直以为这话是开玩笑的。

    波本,难怪他说自己喜欢波本酒的时候对方那么得意。

    “现在明白了吗?你离开组织之后,为了防止你泄露组织的秘密,所以特意派了波本来监视你。”

    “果然你喜欢波本这种货色,很快就上钩了。但可惜,你跟波本之间所谓的完美感情,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的。”

    这话字字如刀。

    他佯装镇定,“有必要这样吗?你既然觉得我是威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对方阴沉的笑出声,他掸了掸烟,烟灰扑簌簌的落在了筱原时也的酒杯里。

    “杀了你多没意思,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多精彩。”

    筱原时也懂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后拿出手机,给安室透拨去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等急了么?”

    “安室先生。”他直截了当的来了句,“咱们分手。”

    对面的人很久没说话,话筒里只回响着很轻的呼吸声。

    “你知道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

    对方叹气,语气轻且无奈,“时也,我确实是被派来监视你的,但没有向组织汇报关于你的情报……关于咱们两个的事,我是真心的。”

    他相信,所以他才要分手。在整个黑衣组织笼罩的阴影下跟他恋爱,太过不切实际也太过危险,他不想害了对方。

    筱原时也回到寺庙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失恋”这两个字就写在他脸上,失意的气息从他毛孔里散发出来,让众人不敢靠近。

    “心情不好吗?”里梅问道,“您要来点波本酒吗?”

    “你自己留着喝。”

    里梅摇头:“我不可以喝酒的,我喝酒之后会引起很严重的事故。”

    “那就把冰箱里所有的波本酒都扔了,今后不准再提波本这两个字。”

    “……是。”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别来打扰我。”

    他走进房间,摔上门,上了锁。

    漏瑚它们察觉到不对,凑在一起嘀咕:“老大好像很伤心。”

    “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然而五条悟一脚踩在墙上,拦住它们的去路,“你们不准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们太丑了,筱原时也看见你们会更不开心的。”

    漏瑚抗议,“我们不丑。”

    五条悟不关心筱原时也跟谁分手了,但筱原时也这幅霜打茄子的模样,让他心情也变得很差。

    笨蛋,就是失个恋而已,至于这个德行吗?

    筱原时也在房间里躲了一整天,凌晨时分他仍旧坐在床上,机械的处理着电脑上的工作。

    他为了摆脱失恋阴影,主动要求加一个月的班,上司们见他如此勤劳,慷慨的给他增加了10

    %的薪水。

    但他并没觉得高兴,而是越想越觉得人生无趣。

    为什么他遇见的都是身份特殊的人,就不能给他一个普通的男人,然后让他好好谈一场恋爱?

    他想了又想,然后想通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完美的恋爱对象。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今后就到处找野男人,干脆就只走肾不走心。

    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呵。

    他正心灰意冷的想着,突然听见门响了一下,看见小五抱着枕头,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前揉着眼睛。

    他合上电脑,有气无力的开口:“我是不是说过不准打扰我?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在屋里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不想跟任何人接触和谈话,整个人像是枯朽了一样。

    但小五打着哈欠,“我屋里好冷,我睡不着。”

    “让里梅把壁炉给你点上。”

    “不。”

    “那就去抱着漏瑚的脑袋取暖。”

    “好恶心。”

    小五走进屋,不由分说爬到床上,在筱原时也身边躺下,“我今晚要睡在这儿。”

    “不行,要睡你睡地板,就是不能睡我床上。”

    由于他听觉敏感,所以即便是对方轻微的翻身声和呼吸声也能把他吵醒,所以他的床上不允许有别人。

    小五趴在枕头上,透过额前的碎发幽幽盯着他,“你交往过那么多男人,就没跟他们睡一起吗?”

    筱原时也差点窒息,“这话是你这个年纪该问的吗?”

    “说啊,你以前就没跟禅院直哉睡过一张床吗?”

    他和直哉那时候年纪还小,私下里牵个手就是大尺度了,“接吻”这两个字有伤风化,“上床”这两个字他们压根就没听说过,单纯的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不行的。

    “那你之后交往的那些人呢,也没有?”

    “这些话谁教你的,是不是童磨?”

    他发现小五经常去找童磨聊天,二人似乎很合得来。但童磨是很严重的表演型人格,擅长对别人进行心理操控和洗脑,折让他有点担心。

    “快点回答。”

    烦死了,小兔崽子,他正忙着体会失恋的绝望,为什么跑来打扰他疗伤。

    “我的前任们都志向远大,他们要么忙着毁灭世界,要么忙着违法犯罪,在他们对我的身子产生兴趣之前,我就已经被他们的所作所为吓跑了。”

    小五将脸压在他胳膊上,“那你以后有了男人,也不让他们睡在床上?”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以后总要跟别人一起睡的,总不能上完了床就把对方给赶走。

    “所以说啊——”小五往毯子里一钻,“今晚我就睡在这儿了,我来帮你提前适应一下有人睡在旁边的感觉,免得你以后不习惯。”

    他还想继续工作,但这小子睡在旁边,他怕敲击键盘的声音会吵到对方,只能合上电脑。

    他倚在床边发呆,想放空一下脑子,但旁边的人却不停地凑过来。

    “你睡就好好睡,别往我身上靠。”

    “……”

    “再往我这边挤,就滚出去。”

    “冷。”

    筱原时也给对方盖上一条毯子,对方顺势躺在他胳膊上,眼睛盯着他,一下下慢慢眨着,瞳孔里是黯淡下去的蓝色。

    筱原时也察觉到对方的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带着刚喝过牛奶的气味,突然觉得心软了许多。

    有人陪着还是蛮好的。

    但此时,他听见对方的低语:“你就不能,偶尔也依靠一下我?”

    他一愣,“说什么?”

    “你有烦心事就不能跟我倾诉吗?”对方恼了,揪住他的袖子,“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分手了也不告诉我,难过也不告诉我,我就那么靠不住?”

    他半晌没说话,最后叹气:“你是小孩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现在不想当小孩了。”

    “为什么?”

    筱原时也什么都不让他做,每次他想提点建议之类的,对方就来一句“一边待着,小屁孩不要管大人的事”。

    以前他假装小孩,就是为了被筱原时也宠着,但现在他不想当小孩了。

    这么想着,他揪住筱原时也的胳膊,“就算失恋了,你也不准出去找野男人。”

    筱原时也试图掩饰,“我没有。”

    “呵,别想骗我,都写在你脸上呢。”

    他说着,在筱原时也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次只是手,你如果自暴自弃随便去找野男人过夜,下次就咬断你的脖子。”

    他说到做到。

    几个月后的早晨,筱原时也收到禅院家发来的一条消息:“家主大人病了,请您近期回家探望。”

    他舅舅病了?估计是喝酒喝的。

    虽然舅舅小时候揍过他,但毕竟也是把他养大的人,如果不回去探望一下,似乎说不出去。

    于是他向众人宣布:“我今晚要回禅院家一趟。”

    里梅不赞成,“时也,上次你在禅院家就差点被围攻,这次肯定也要出事的,你最好别去。”

    “没事,禅院家那群人我还对付得了,不会有危险。”

    “那请允许我跟你一起去。”

    “你清醒一点,禅院家全是咒术师,你死在那儿我还得给你收尸。今晚谁都不许跟着我,我自己去。”

    五条悟见筱原时也固执的要回禅院家,还不许别人跟随,有点在意。

    于是他想了想,有了个主意。

    里梅不是害怕酒精吗,那就利用这点好了。

    里梅每天准备高热量食物,处心积虑的要把筱原时也养胖,可惜没什么效果,筱原时也的体脂率永远在13%左右徘徊。

    他这几个月心情都很差,又实在吃腻了那些高热量餐点,于是决定自己做饭。

    里梅谨慎的摇头,“还是不要了,每次你做饭,厨房里就会有一股什么东西死掉的味道。”

    啧,他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但他可以学。

    他去藏书阁里找了本年代久远的菜谱,打算简单的做道鸡蛋羹之类的菜。

    但食物盛进盘子里之后,他怎么看都觉得颜色不对,于是舀了一点放在小五嘴边,“你来尝一下?”

    小五皱着眉后退,“让里梅尝。”

    里梅上前吃了一口,脸色瞬间变绿,“你在里面放了酒?”

    “没有啊,鸡蛋羹里怎么可能放酒?”

    “不好意思。”小五手里拿着酒瓶,满脸都是伪装出来的歉意,“我刚刚把红酒和酱油拿混了。”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里梅不能碰酒精,一旦喝了酒就会发疯。

    于是里梅扔了勺子,捂住嘴狂奔出门。好久之后,外面传来了里梅的呕吐声,像是发了情的河马在咆哮。

    十五分钟之后,里梅开始发酒疯。

    筱原时也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里梅举着菜刀横在他面前,以死威胁:“你,不准去禅院家。”

    “那个,把刀放下。”筱原时也试图安慰他,“我只是去探望一下舅舅,我很快就回来。”

    “你敢去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好,那你死。”

    “……”

    现在这个正挂在他身上,面目狰狞的人,确实是里梅没错。

    “你敢去的话,我就死给你看,除非你带我一起去。”

    “里梅,你别这样,你OOC了啊。禅院家可都是咒术师,他们就算认不出你的外表,也能闻见你的气味。”

    “我必须要去,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里梅死缠烂打,先是揪着他的袖子,然后是扯着他的胳膊,最后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放他走。

    小五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最后还是童磨看不下去,开口劝阻:“时也,妥协,否则你今天就别想出门了哦。”

    看来只能这样。

    “那他身上的气味要怎么掩盖?会被咒术师闻见的。”

    筱原时也想了想,“那就……多喷点香水。”

    他有种预感,带里梅去准没好事。

    于是,里梅随同他来到禅院家,虽然身穿着规矩的白色和服,但身上的香水味能飘出十里之外。

    筱原时也全程捂着鼻子,但香水的氛围疯狂的包围了他,他稍微一呼吸整个口腔都是浓郁呛鼻的气味。

    这一路上里梅虎视眈眈,但凡是靠近筱原时也的活体生物,不管是人是狗,里梅都将其一脚踢走。

    “……里梅,你到禅院家之后千万不要随便说话,那些咒术师很容易就会认出你的。”

    里梅表情微醺,但板着脸保证,“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来到禅院家门前时,看守的护卫们想上前确认筱原时也身份,但里梅突然就挡在他身前,吼道:“离他远一点!”

    说着,里梅瞬间发动了术式,将此地的人都冻成了冰雕。

    筱原时也惊了,“你干什么?”

    “他们离你太近了,他们要对你图谋不轨。”

    他就知道,就知道带里梅来肯定没好事。

    筱原时也直接去见了自己的舅舅,也就是身为家主的禅院直毘人。

    对方斜倚在榻榻米上,手边放着酒壶和杯盏,脸上蕴着醉意。这个人就算在生病中也是嗜酒如命。

    筱原时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舅舅,还好吗?听闻您老贵体欠恙,我甚是心焦,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赶紧跑过来看您一眼。”

    “哼,油腔滑调,一百年也改不了。”对方不屑,“我想抽你一顿,可惜我年纪大了,做这种事不体面。”

    “想要体面的话,您就少喝点酒。”

    禅院直毘人斜睨着桌上的礼物,“你不想让我喝酒,还给我带了酒当礼物?”

    “这还不是为了讨您欢心吗?”筱原时也笑了,“再说了,您是长辈,怎么糟蹋身子是您自己的事,我哪好意思去管?”

    禅院直毘人“哼”了一声,伸手去摸旁边的酒壶,想要给筱原时也斟上一杯,但被筱原时也推辞:“我白天不喝酒。”

    其实失恋之后他就戒酒了,倒不是他主动戒的,因为小五威胁他如果不戒酒就把整座寺庙拆掉。

    “时也,家主的位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兴趣,不过直哉他成天盼着当家主,您就成全他。”

    但对方摇头,“时也,你得正视现实,只有你才是最适合的。”

    筱原时也讨厌这个话题,准备跑路。

    但当他溜到门前时,禅院直毘人又来了句:“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你也是禅院家的人,这一点就算你化成灰也没法抹去。”

    “不能吗?”他语气讥讽,“你们能抹掉甚尔在禅院家的痕迹,为什么不能也同样抹掉我的痕迹?”

    他起身离开屋子,走出很远之后,听见房间里传来了摔杯的声音。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难怪会被气病。

    筱原时也离开厢房后,迎面撞上了月彦。

    他招呼也懒得打,想径自离开,但被对方拦住。

    “时也——”对方优雅的开口,“你要走我不拦着,但你见了我,至少要规规矩矩的打个招呼?”

    筱原时也无奈,“舅妈,您还活着呢?”

    “还是这么没礼貌。”

    “这儿又没外人,你还装模作样干什么。童磨和魇梦都在我手上,你就不打算把他们赎回去?”

    “没有这个必要。”月彦语气淡然,“我能远距离监视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个监视着你,就等同于我监视着你。”

    这几日由于他舅舅生病,成千上万的人来探望他,每晚外面厅内都会摆上夜宴,招待前来的客人们。

    这哪是生病,简直就是办喜事的规模。

    “时也,关于家主的位置,没得商量,必须由你来。”

    “你也跟我说这个?”筱原时也露出不解的表情,“你为什么拼命让我当家主?”

    “没有为什么。”

    筱原时也冷不丁抓住对方的手,“不说吗?”

    对方感受到他手指尖的温度,怔了一下,想将手抽回,未果。

    筱原时也无视对方的挣扎,身子主动凑近,声音压低:“你是想让我回禅院家,把我绑在你眼皮子底下,方便我跟你偷情,对?”

    这暧昧语气惹恼了对方,“你给我放尊重点。”

    对方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后退避开。

    筱原时也甩开他的手,冷笑,“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尊敬,就不应该派人去骚扰我,也不应该陷害我身边那个孩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筱原时也身边有个白发的小孩,长得跟五条悟很像’,这话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就因为你这句话,每天都有雇佣杀手来找小五的麻烦。”

    对方被拆穿,倒是大方的承认了:“我哪里说错了吗?那孩子确实很像五条少爷,当初你还利用他骗了我呢。”

    他就不应该跟无惨吵架。

    他不是什么好人,无惨也不是,两个混蛋凑在一起,然后互相指责对方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挺矫情的。

    “时也,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杀人的行径,但你将我视作恶人,这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的?”

    “我是喜欢杀人,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变成鬼也不是我的选择。我是被迫变成鬼的,杀人这种事,是身为鬼的本能而已。就像饥饿猛兽噬咬人类一样,我是服从于身体的本能。”

    “呦,你还指望我理解你?”

    “是啊,人类既然能够理解猛禽恶兽的苦楚,为什么不理解我的苦楚?我就像那些猛禽一样,只是服从自己身体的渴望罢了。”

    无惨他妈的还是个哲学家。

    就在二人唇枪舌战之时,禅院直哉悄无声息的路过这儿,冷不丁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他一直不太喜欢月彦这个后妈,此刻不小心听见“月彦是筱原时也的前任”这个消息,心情无法言喻。

    筱原时也跟他后妈也有一腿?

    筱原时也这个人,还真是能给人带来意外惊喜啊。

    筱原时也好不容易摆脱月彦,一看时间,已经凌晨。

    该见的人也见了,也该叫上里梅回家。里梅一整晚都很安分,乖乖跟在他身后没捣乱,他欣慰不已。

    外面的宴会依旧热闹非常,他在路过会场的时候,有个模样出挑的女孩子盯上了他,上前来搭讪。

    “那个,我想……”对方略带羞涩,递给他一杯酒,“我想请你喝杯酒,请不要拒绝。”

    筱原时也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接过杯子,但露出抱歉神情,“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孩子的。”

    “哦?哦,是吗,对不起,我就是……”

    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但也只是极少一部分人知道。

    “没关系。”筱原时也安慰她,“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我表白,是我的荣幸。”

    那女孩子十分惋惜,但还是跟他告别离开了,临走前还表示绝对不会向别人泄露他的这个秘密。

    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如果他有的选择,他宁可喜欢这种温和善良的女孩,可惜他没这个能力。

    他这一耽搁,宴会上的其余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开始拼命朝他这边聚拢,热情的跟他搭讪。

    这群人倒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想讨好他,因为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任家主。

    “时也少爷,您还不曾考虑结婚生子吗,只有先安顿好自己的家室,才能更好履行身为家主的责任……”

    他微笑,“不考虑。”

    他回应的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只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想走也走不掉,只能假模假样的应酬起来。

    那人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抗拒,继续献殷勤:“时也少爷,我家女儿跟您同龄,不如你们就……”

    此时,旁边的禅院直哉莫名发出冷笑。

    “笑什么?”

    “笑你啊,装模作样。”直哉浅浅的抿了口酒,并将目光转向宾客们,“你们不用费心给他介绍女人了,他只喜欢男人。”

    众人愣了,刹那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干得漂亮。”筱原时也朝他举杯,“这么劲爆的秘密把您给憋坏了?”

    直哉没理睬他,继续说道:“他不仅喜欢男人,而且还在家里藏着一个小白脸,那小子还没满18岁。”

    众人哗然,喜欢男人顶多是性取向的问题,但跟未成年孩子在一起就是丑闻。

    “丑闻,这就叫丑闻啊?”筱原时也不紧不慢的喝了口酒,“直哉少爷,你之前把我按在琴房想要强行上我,这算不算丑闻?”

    宾客们听得入迷,已经忘了喝酒和谈话,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直哉有些恼了,“我后妈是你的前任?你抛弃了她,然后包养了那个更年轻的小白脸,这不是事实?”

    这一番话激起了千层浪,宾客们哗然,禅院直毘人直接愣住了,“我老婆是你前任?”

    啧,完了。

    禅院家的良好名声,将在今天终结。

    刚才跟他搭讪的女孩听了这话,开始发火,“你舅妈是你前任?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筱原时也正要解释,此时旁边的里梅拍桌而起,“你跟谁嚷嚷?不要对时也吼!”

    筱原时也连忙拉住他,“不是,里梅,你别掺和——”

    禅院直毘人看向里梅:“这是谁?”

    旁边的仆役开口:“好像是时也少爷的属下,古里古怪的。”

    里梅见众人对着筱原时也指指点点,满腔怒火,“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不是时也的错——他当年认识月彦的时候,月彦还不是他的舅妈,也还没有扮女人的癖好!”

    “扮女人?”禅院直毘人听了这话,直接将酒杯打翻在地,“我老婆是个男人?”

    筱原时也捂住脸,他就知道,就知道带里梅来没好事。

    禅院直哉也愣了,原本他只是想让筱原时也出丑,没料到后续曝出的信息量这么大。现在他得知了自己的爸妈都是男人,大为震撼。

    筱原时也见场面乱成一团,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揪起里梅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朝呆若木鸡的宾客优雅的鞠了个躬:“诸位,我先行告退,用餐愉快。”

    把局面搅乱就跑,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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