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离开后,漏瑚反复问了好几遍“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之类的话,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它留下了辛酸的泪水。
这次是真的,它们的苦日子彻底摆脱了。
只有里梅盯着筱原时也的一举一动,他发现筱原时也已经喝掉了半瓶波本酒,而他之前明明已经戒酒了。
“时也,你没事?”
“没事,都干活去。”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和,他再没提起过五条悟,其余人也很识趣的没去问。
直到某天在饭桌上,童磨突然来了句:“时也,小五他……”
筱原时也冷漠的吃着饭,“小五是谁?不认识。”
“好,咳咳,那小子不在,没人跟我吵架了呢。”
“你如果很闲的话,去山下跟野狗吵。”
漏瑚也开口:“老大,那小子不在,没人训练我们的体能了,我们的体能似乎有所下降。”
筱原时也冷笑,“你们还真是贱骨头,之前怕他怕得要死,现在倒是想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筱原时也的情绪没得到舒缓,越发烦躁,因为他发现一切都不对劲了。
“里梅,最近怎么袭击变多了?”
其实以前也很多,以前时不时就会有敌人来袭击寺庙,但五条悟每次都会提前察觉,然后干净利落的将敌人干掉。
然后里梅就会将敌人的尸体悄悄拖走处理,确保这些事不会惹筱原时也心烦。
“老大,五条悟不在,那些袭击者都要我们来对付了,好累。”
“你们连这点袭击者都对付不了,那我养你们干什么用?”
同时筱原时也发现,他又开始失眠了。
里梅只能告诉他真相:“时也,你以前之所以能睡熟,是因为五条悟每晚都用领域展开将你眩晕了。”
他诧异,“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每天吃的早饭也是他做的,另外,他还资助了我们不少钱,所以……”
“很好。”筱原时也捏住眉心,“我发现了,你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全都被解雇了,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五条悟之前对他说过:“你不用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只需要在不知不觉间享受我做的那些事就好了。”
那小子背地里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后悔将五条悟赶走。
之后的几天,筱原时也突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遇见谁就怼谁,看什么都不顺眼。没人敢靠近他,也没人敢主动跟他搭话。
唯独童磨不怕死,笑盈盈的说道:“时也,小五走了之后,你状态很差呢。”
“谁是小五?哪个小五?我不认识这个人。”
“啧啧,小五在的时候,你很少说脏话,也很少骂我们。现在他走了,你的情绪就开始失控了,因为他走了你很伤心?你……”
“叉出去。”
筱原时也将童磨关进了小黑屋,但就在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五条家打来的电话。
“筱原先生,我们想跟你谈谈关于悟少爷的事。”
“没空。”
筱原时也敷衍了两句就要挂电话,对面的人见他如此,连忙说道:“我们是想谈谈关于悟少爷的抚养费的事。”
“抚养费?”
他立即有了兴趣。也对,五条悟在他这儿待了五年,总得把抚养费用结算一下才行。
“让我算算啊,你们家悟少爷每个月差不多要花费五万块,零花钱和零食钱另算,这么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万,五年算下来就是三百万左右,所以,你们是付现金还是转账?”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许久后,对面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你没兴趣谈我,但一提到钱就有精神了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心里一紧。
“我说——”五条悟语气阴郁,“我想你了怎么办?”
“……”
“我想你了。”对方压低声音,“我从来没离开过你这么久,我想你……”
“五条少爷。”筱原时也慢悠悠的打断他的话,“麻烦您不要这么任性,既然是五条家的继承人,那就不要再跟我这个声名狼藉的人扯上关系,再见。”
对方恼了,“你要是敢挂电话,我明天就让你后悔……”
他挂了。
让他后悔?他最后悔的就是把这兔崽子捡回家。
他没将这话当回事,但第二天一早,他打开房间门,发现院子里尸横遍野,横七竖八躺着被打伤的诅咒们。
不光是院子,寺庙周围目所能及之处密密麻麻都是半死不活的诅咒,从门前一直延伸到深林深处,它们甚至填满了道路。
筱原时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上面有个被咬出来的牙印。
五条悟昨晚来过了,难怪他昨晚睡得那么香。
他叫来了里梅,“这怎么回事?”
“不……我也不知道。”里梅惶恐万分,“我昨晚巡视过,没有发现异常……”
“啊,那就不用猜了,应该是五条悟干的。”他打量着地上的脚印,“这脚印的图案我认识,小五离开那天,穿的鞋子就是这种图案……”
漏瑚故意问道:“小五?小五是谁?你不是不认识这个叫小五的人吗?”
他火了:“就你他妈话多。”
五条悟估计是为了报复他,昨晚悄悄来此,将此地的诅咒们都打了一顿。
算他狠。
“我听说,五条悟很快就要入学高专了?”
“是的,大概三天之后。”
居然这么快,如果五条悟跟夏油杰联手,那基本可以所向披靡。
既然五条悟已经加入高专,那么整个高专的实力就快要接近巅峰了,那么再派出那么多炮灰诅咒去捣乱就没什么意义。
“里梅,你把我之前派出去的那些诅咒都撤回来,虽然诅咒是消耗品,但全派出去送死就太浪费了。”
里梅:“你准备收手吗?”
“那倒不是,我打算联系一下那些反派组织,从明天开始,让他们去各地捣乱,争取让高专的人焦头烂额。”
这几年他砸钱资助了那么多反派组织,他已经成为了那些组织的座上宾,尤其是盘星教,将他奉为神明,只要他给钱,那些成员们就追着他喊爹。
五条悟不肯喊他爸爸,那又如何,有无数人想要喊他爸爸。
他的计划平稳的进行着,这期间五条悟时常会打来电话,但他再也没接过。
对方大概是气急了,给他发了许多威胁的短信,诸如“再不接电话我就铲平那座山”、“我要买买一百条毒蛇邮寄给你”以及“我要买下那间赌场让你失业”。
真幼稚啊。
他不予理会,将对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他搭车去了横滨的某处墓园,去探望死掉的织田作之助。
他曾经屡次邀请织田到家里来吃咖喱饭,但直到织田死之前,也没能吃成。
那天下着小雨,他一手撑伞,一手捧着花束来到墓前,却见到一黑发男子坐在墓碑前。
那男子穿着茶色上衣,正抬头仰望着天。
筱原时也放下花,朝太宰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我来的不巧,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太宰也转头看向他,眼神里的温柔神色瞬间褪去,湿漉漉的眸子里带了几分锐利。
他这五年没再跟太宰见过面,但据说太宰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据说每天都在找女孩子殉情。
分手之后各自安好,这是他跟前任最理想的状态。
“倒霉,居然碰到了讨厌的人啊。”太宰起身,水珠顺着发丝和衣服流下去,但他仿佛浑然不觉,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太宰先生不想杀我了吗?”
“想啊,不过今天我没心情。”对方朝他一歪头,“喂,敌人,要一起去喝杯酒吗?”
筱原时也摇头,“不要了,你现在这么有礼貌,很容易让我再动心的。”
对方笑得更灿烂,“那就是我的目的。”
二人去了酒,像老朋友一样闲聊到深夜,但等到二人喝的都微醺时,终于还是暴露了本性。
趁着暧昧的灯光,对方将他逼至无人的角落,并伸手去扯他衣服的领口,打算亲吻他。
但筱原时也冷漠的将他推开,这举动使对方不解,“欸?不做吗?”
“谢谢,很愉快。”筱原时也不紧不慢的系上衬衫的扣子,“不过到此为止。”
太宰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人,像个被招来的鸭,被对方享用完美色后就丢掉。
六年前筱原时也就是这么甩了他跑掉的。
“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很简单。”筱原时也露出遗憾的表情,“因为你不喜欢我。”
对方哑然失笑,“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太宰先生,当初就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才跟你分手的。刚刚我确认了一下,你还是不喜欢我,所以我没必要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对方不满,“时也你好过分哦,居然说这种伤人心的话……”
“那我问你,要是你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会放弃自杀念头吗?”
对方不假思索,“不会。”
“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但我却不能阻止你自杀,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太宰听此,略微一怔,放开了他。
“太宰先生,你不会为了任何人活着,也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所以你也不必装出对我深情的样子了。”
太宰听了这话,突然爆发出一阵笑,笑的前合后仰。
“时也果然是很了解我,除了织田作和安吾,就是你最懂我了。”
这并不是赞美。
“但是,时也,你不是很喜欢帮助弱者吗,一心求死的我难道不是弱者吗,难道不值得让你献身和拯救吗?”
“这世上的弱者那么多,难道我每一个都要献身?我说过了,如果救不了你,我会背负着罪恶感过一辈子的。”
他虽然是个颜狗,但谈恋爱这件事上从不敷衍,一旦察觉到不对,就主动分手跑路。
他看着太宰微撇的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从Mafia跳槽到了武侦,太宰那幅漠然的心肠也还是一如既往。
但太宰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宠溺的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如果我可以尝试着喜欢你呢?”
“太宰先生,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是说真的,如果我能改变呢?”
对方手指轻轻游走在他脸颊上,似乎想要说服他,但语气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让人感觉不到什么诚意。
“不如咱们就从头再来一次,你来教我如何喜欢上你,如何?”
筱原时也正欲回答,突然觉得肩上一紧,有只手搭了上来。
他转头,看见了眼睛上缠着一条绷带的五条悟,对方朝他打了个招呼:“嗨,老婆。”
筱原时也被他揽进怀里,满头问号。
现在见面打招呼都流行叫老婆了?
但紧接着,五条悟又朝太宰打个招呼,“嗨,备胎。”
太宰一挑眉,“……备胎?”
“不好意思,因为我不在家,所以时也他才会出来找别人排解寂寞,但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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