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3章 生病 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魏清辉趁着夜色登门, 秦舟听到来人是魏清辉挑了挑眉头,让人将人往书房请,他似是不知道他所为何事, “这大晚上的魏指挥使到我王府怕是不妥。”

    不妥个屁!要是我再想妥不妥当, 恐怕我这命就要没了。

    “她呢?”

    不用说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秦温良, 秦舟亲自给魏清辉倒茶, 道:“魏指挥使来得不大凑巧,温娘已经入睡了。”

    哪怕秦温良手头还有事, 但是她一定会停下先给随随讲完故事, 之后再去忙自己的事,等忙完自己的事才回房间睡觉, 如果她一时半会儿实在抽不出时间, 恰好秦舟有空的话, 讲故事的事就落在秦舟身上。

    秦舟估摸着温娘事情忙完, 应该快要吹灯休息了,他不想魏清辉过去打扰,干脆就说秦温良已经睡了。

    魏清辉没法子分辨真假,见不到秦温良他就在这等着, 总归今明两日总要见到。

    “那我就在王府留宿。”魏清辉往椅子上一瘫, 他索性脸面也不要了,端起鹊登梅枝的茶盏吹了吹茶沫, 浅浅呷了口, 在秦舟面前耍起无赖般地问道:“王府不至于连一间房都收拾不出?”

    “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他还真不想魏清辉留宿。

    “你手上有解毒的药?”魏清辉撩开自己左手衣袖,那条黑色的线清晰可见, 只不过它并未继续往上延伸,还是停留在原先的地方,“能不能叫她多给我两颗解药?每隔半月只给我三粒解药压制, 要是我这毒不小心提前发作,我这命不就白白浪费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魏清辉着人寻遍西北有名望的大夫,甚至请了军医看诊,结果依旧于事无补。

    别说找人解开他身上的毒,甚至他们都探不到他中毒了,给他诊脉就看出他肝火旺盛、气虚不眠。

    这不纯属废话?

    哪个人知道自己中毒随时会死,不会又急又怒、寝食难安?

    “原来魏指挥使是为此事而来,这事不是大事,着人来一趟就是,不必为此亲自跑一趟。”

    “王爷真没诓我?”魏清辉身子瞬间坐直,眼神狐疑地望向秦舟,像是在问秦舟是否真能做主?现在外面谁不传镇南王被小女子把持,就连王妃不是的女人把镇南王拿捏的死死的,那些人还只是街头巷尾老百姓,都知道镇南王惧内的名声,何况魏清辉知道他惧的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秦大将军,更是觉得这名头被秦舟坐得严严实实。

    “我何必拿这事诓魏指挥使,你帮了我和秦家大忙,多要几颗解药而已,这还是拿得出来的。”魏清辉未必不是想借着他帮忙除掉秦青松这事过来谈条件,但是咱们得先说好,只是多给他拿几颗解药,要想解毒那咱们还得再谈。

    好好好,彻底解毒的事再谈,这个没有问题。

    魏清辉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他甚至都做好在王府留宿,他们好好拉扯商谈一番的准备,结果一次性拿了十二粒解药,而且还是秦舟拿出来交给他的,秦温良始终都没有出面,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秦舟还没说这解药管多少日,每半月一给三颗解药,现在给十二颗解药管两个月,那实际上算不上多给了魏清辉。

    反倒是魏清辉心想,自己手里多了不少解药很大方的给人拿去研究,结果便是挥霍掉手里将近一半的解药,大夫还是没研究出所以然来。

    他一脸肉疼看着自己剩余解药,再去找秦舟拿下面半个月解药的时候,人家说近两个月的解药提前给了,气得魏清辉在秦舟的书房直跳脚,算来算去他倒赔进去一个月解药。

    不过秦舟不可能见魏清辉去死,不大不小给的他提个醒,总归大家好说好商量,他们只想在西北求安稳,就是因为信不过魏清辉才防备着他,要是他知道收敛些哪里要遭这些罪?

    秦温良也不用魏清辉帮她做事,这毒真就牵住他别给他们闹事,至于魏清辉去闹别人,那就不是秦舟与秦温良能管的。

    总归日子就是这么过着,经过此事之后魏清辉还真沉寂下去。

    随随这孩子再是听话不过,如果秦温良与秦舟都没有空,他就待在大黄身边,让大黄陪着他玩,他知道秦温良与秦舟在谈要事从来都不会闹他们,秦温良对随随是感到愧疚的,她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得学着懂事。

    秦温良每日再忙,都会抽时间陪随随玩上半个时辰。

    但是秦温良还有点没适应,就是自从随随学会走路后,就不肯再让人抱了,你觉得他走得慢说要抱着他走,他听见立马飞快地跑开,就算你成功抓回他抱住,他也闹着要下来自己走。

    等把他放在地上后,说好的快些走他又给忘了,继续慢悠悠地在你后面跟着,往前走两步退三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根树枝一颗草都不放过,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似的。

    “随随!”秦温良立马慌了神,她会简单的急救方法,可现在她脑子空白一片,看着他躺在地上眼睛泛白不停发抖,她心疼得手脚冰凉,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旁边侍寰着急忙慌大喊:“快,快去请大夫……小公子要不好了。”得赶紧把大夫请过来。

    “小点声!”着急忙慌的把老夫人惊到怎么办?“不要惊动平义院,也尽量别惊动府里其他人。”

    眼下这种时候,秦温良就怕这边小的出事没弄好,那边老的跟着也出事。可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正慌着呢,把随随抱在怀里急得眼泪直掉。

    她一把抱起随随叫他靠在自己肩头,手不断拍他背脊替他顺气,眼见着他进气越来越少,实在不行就抱着他颠簸,让他将喉咙口这股气吐出来。

    直到她按压他胸口,他嗯哼了声,眼睛终于放了下来,有了微弱的呼吸,秦温良屏气凝神的紧盯随随,确认他呼吸正常,她才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头。

    秦舟听到随随出事立马往后院跑,甚至脚上穿的软鞋掉了都顾不上,这一路他踉跄了好几下,撞了好几个躲避不及的奴仆。

    刚到秦温良与随随住的清和院,秦舟就见她身子已经发软站不稳,抱着随随缓缓就地坐下。

    他慌忙走上前想接住随随与秦温良,结果秦温良任由他抱着自己,却死活不肯撒手松开随随,她把随随紧紧护在怀里。

    直到看清楚来人是秦舟,秦温良才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呢喃出声:“没事了,随随他没事了。”眼白不再往上翻着,也能顺利呼吸。

    秦舟抬手摸了摸随随额头,他额头渗出点点冷汗,一直让秦温良抱着随随那肯定是不行,“你先让我把随随抱到床上,等会还是让大夫再看看。”

    奴仆请来位年近六旬的老大夫,这是离王府最近的春济堂坐堂大夫,他在春济堂坐堂四十年,因着药堂是他老妇开的,时常倒贴他开药拿药,加之他的医术又是真好,所以在这一片颇有慈善盛名,如果不是镇南王府的人求诊,人家是不会登门看诊的。

    秦舟亲自把人请入内,“还请您仔细看看这孩子怎么回事?”

    “小公子突然发了内烧,那口气没能顺出来堵在喉口,幸而夫人抱着小公子颠簸把气捋顺了。”

    秦温良只感觉到深深的后怕,“怎么突然会发内烧?我们平日很注意这些细节,日常喂水也是盯着他喝完,更何况他身边从不离人照料,很是悉心照顾。”

    “孩子的事再谨慎都不为过。”老大夫提笔写药方,“我开几副方子让孩子先喝着看看。”

    秦温良眉心紧蹙,她觉着老大夫定然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孩子小病小痛那是常有的事,如果随随真要是简单发烧,老大夫不该说先喝着药看看,可秦温良又怕真如自己所想有大事。想到随随先前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的姿态,她这颗心就疼得恨不能挖出来才能止疼。

    将老大夫拉到另外一间房,她谨慎又小心地开口问道:“您给我说句实话,这孩子的身子可还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老朽学艺不精。”老夫人摇头叹气。

    “什么叫做学艺不精?”秦温良急得快要疯了,听到这话一下子乱了分寸,连情绪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事关随随安危,她根本做不到冷静,但是现在焦灼无用。

    秦舟握住她的手,安抚下她情绪,很是诚恳地同老大夫道:“咱们做父母的只想听真话,孩子身体真有问题,我们也好有足够时间求医问药。她是救子心切才失态了,还请您有话直说,我们断不会连累无辜。”

    老大夫低吟了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留的山羊须,原地绕了几圈深叹气,“小公子脉象确实是内热低烧之象,但又有些与常人不同,夫人怀孕期间可否曾有医者专程调理身子?”

    听到老大夫问话,秦温良瞬间回神,老大夫话音刚落,她就回答:“有。”那时候全是顾玉尘负责照料她,也是如此这孩子才能留下。

    “其实小公子原本保不住的,他在母胎受损、元气不足,加之他似出生就带毒,如果不是有那位医者在,小公子在母胎内就长不过五月,能足月而生是大幸事,这同样给小公子打下好底子。但是现在小公子渐渐扛不住了,只有找到那位医者出手,小公子才有一线生机。”

    “他明明看着那么康健,会说会笑,还会缠着我给他讲故事……”

    “老朽到不了那位医者地步。”老大夫知道秦温良难以接受,他从医多年见过不少这类事,尤其是大夫自己都拿捏不准的时候,他们是不愿信最坏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老朽才疏学浅,只能探出内热低烧,不能肯定是否小公子在母胎就损了元气。”

    断定不了的事他是不想开口,但是他被镇南王那句如果不好,他们能早日求医的话触动,老大夫是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才冒着风险说了真话。

    虽然眼前这对夫妇年纪尚轻,若是再要孩子也是来得及的,但是里面那孩子长到两岁正是天真可爱的时候,方才见到自己给他诊脉,他还露出一排整齐贝齿朝他笑了,能有一线生机谁又能放弃?换成见管生死的自己也舍不得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可是这事他只能到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