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将死之人有何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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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庆王府,文青一路将苗贞旸和段不凡引到了正厅,文瑞轩正散漫地坐在主位上饮茶。

    他们师兄弟二人“团聚”,谈话间段不凡自是插不上话,只是他们这聊得未免太久了些,段不凡心头焦急,却还是一副稳如泰山之色,一直等到在庆王府用了晚膳,又在园子里赏了月,文瑞轩这才打开密道,让他们两人进去。

    他只身一人,段不凡倒是松了口气,静静地站在门口处,看着苗贞旸开始做一切的准备工作,用药,用针。

    苗贞旸微微叹了叹气,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冰棺里的苗缈手臂上取出,额前渗出的细细汗珠,已经凝结成冰。

    此刻他身上穿了一件上等貂毛大氅,眉宇之间有着散不去的忧虑,安庆王同样一身白毛大氅,站在段不凡的身旁,而段不凡,依旧是那身粗布的黑衣,目光紧紧锁住苗贞旸,也时刻警惕着身边的文瑞轩。

    “苗贞旸,你还在等什么?”

    在这冰室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还是文瑞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段不凡当下心头警觉,想要扭头看向文瑞轩,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他心下大惊,立即运气,发现运气自如,却不知为何,身体俨然已经受到了限制。

    “不是在等药效发挥么?我这次给他下的‘阳春四雪’可谓真的是让我用心良苦,好生等待啊!”

    苗贞旸收起自己的针囊,不慌不忙地放到药箱里,看着正奋力想要冲破禁制的段不凡,有些同情地说道:“别挣扎了段兄弟,这‘阳春四雪’可不是你能冲破的,这时间算来,你应该是吃了红药的。”

    “你们……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身体虽然不能动弹,却还是能说话,段不凡狠狠地瞪着苗贞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这是毒性发作了而已,但是这毒并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无法动弹,可是你内力却也全在,可以运气使得经脉畅通,不至于在这里被冻成冰!”

    “苗贞旸,你若是敢动阿雪一根毫毛,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啪”地一声响,段不凡的嘴角立刻渗出血迹,却是一旁的文瑞轩抬手给打的,他目光里有着嗜血的快感,盯着段不凡道:“你都自身难保了,你凭什么把我师兄碎尸万段?!”

    段不凡勾了勾唇角,看似一点儿也不慌张,“你们以为把我抓到这里来,就能顺利掳了阿雪?太天真了!苗贞旸,我早就怀疑你了,你当真以为,你对我下毒之后,我会因为自己的生死,而不替阿雪做打算?”

    “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支开你只是为了不那么麻烦,暗夜目前也不在,她身边不过就只有叶靖飞的一个暗卫而已,这等人物,本王只需派文青,就可将他制服。”

    文瑞轩直接接过了段不凡的话,继续笑得一脸阴狠:“倒是你,这等痴情,那赫连雪有什么好的?不如你投靠我如何?本王定不会亏待你。”

    段不凡冷笑一声,却是听见“呸”地一声唾骂,他口中的腥甜便被他直接吐在了文瑞轩的貂毛大氅上,白色的大氅被污染,文瑞轩登时就伸手朝段不凡的颈脖处袭去……

    “王爷不可!”

    说话间苗贞旸已经挡在了段不凡同文瑞轩之间,随即说道:“这段不凡对我还有用!”

    “将死之人能有何用!”

    文瑞轩咬牙收回手,对苗贞旸替段不凡求情的行径,极为不满。

    “我们要做完全的准备,那赫连雪同这段不凡的感情极深,倘若今晚真的不好下手,便可直接让她亲眼看看,在她面前折磨段不凡,我不信她不会屈服。”

    “啧啧啧……伤人先伤心,师兄,你还是如此残忍。”

    “人心是最脆弱的,不从这里着手,又如何能成功?”

    语毕,苗贞旸回头看了一眼冰棺里的苗缈,对文瑞轩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速去速回。”

    文瑞轩冷哼一声,临走前狠狠地看了段不凡一眼,那视线里俨然有着杀意!

    待文瑞轩离开后,苗贞旸才淡淡地说道:“在文瑞轩面前,你不可再有下次,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不稀罕!”

    “不稀罕?段不凡,是个男人就得能屈能伸,别让我看不起!你答应过赫连雪,要保护她,你如此自暴自弃,你拿什么保护她?”

    看着苗贞旸毫无表情的脸,段不凡禁不住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有现在不都是你一手造成?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若是我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害阿雪,你可信?”

    说完没等段不凡回应,他又扬起一丝苦笑,叹气道:“呵呵,我自己都不信,你又怎会信我。可是,我欠苗缈的,我这一世都还不清,当初若不是我当文瑞轩回家,他也不会缠着师父拜师,更不会喜欢上苗缈,苗缈和我本应该是开开心心在一起。这一切罪恶都是因为我才开始,所以,必须由我亲手结束。”

    “你真是疯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迎春楼开张那日,文瑞轩便找上了我,要与我合作。”

    “然后呢?”

    “我以为他没有发现,却不想他还是注意到了赫连雪。”

    段不凡听得迷糊,却不再开口打断他,苗贞旸将披在身上的貂皮大氅拢了拢,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双手互搓取暖:“我承认一开始我利用暗夜接近赫连雪,是有些私心,因为在第一次与她见面的酒楼里,我就发现她那特殊的体质。”

    “什么体质?”

    “她几乎有超乎常人三四倍的愈合能力。”

    “……”

    被苗贞旸这么一说,段不凡也回忆起当初自己追杀她的时候,她从桥上跳下去,后来又在水里挣扎,没少受伤,可是在农户家住了一晚,身上的淤青就散去,皮肤又恢复了光泽,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许多时候赫连雪似乎磕碰了一下,身上有点儿伤痕了,却是极快就好了,而且从来不曾留疤。

    “看来你也发现了。”

    “所以呢?”

    “苗缈的毒,阴狠至极,不伤经脉不伤身体,伤的却是身上的血。”

    说罢,苗贞旸便靠拢冰棺,看着犹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冰棺里的姑娘,伸手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继续道:“她经脉,骨骼,皮肉均是活的,唯独血液是死的,血液不能自由循环,自然跟活死人一般。”

    “你……你们想要拿阿雪来替这个女人换血?!”

    苗贞旸扬起一丝苦笑:“之前我原本只打算自己悄悄来,却没想到,还是被文瑞轩发现了端倪,他非要与我合作。而他这个人心急得可怕,多一天都不能等,我无法,只得如此。”

    “行了!你也就别把自己推卸得那么干净,从一开始你若是没有对阿雪存在这等没有人性的心思,文瑞轩又岂会注意到阿雪?”

    “你错了,文瑞轩比我还早遇见她。”

    “什么?!”

    “在阿雪刚刚来到知阳城,进城那天,就在喜来客栈的门口遇见过她,当时她还是个小乞丐,被人欺负了也只能一声不吭,他派人去追上她,要给她补偿,她似是很害怕地拒绝了。”

    “你们师兄二人都没有人性,阿雪看人很准,害怕他着实理所当然!”

    “她若是看人看得准,又为何没有看出我对她有企图?”

    “她……爱屋及乌罢了!”

    闻言,苗贞旸也笑了:“或许!那时候文瑞轩就对她留了心,因为倘若她当时接受了文瑞轩的好意,他极有可能不会在意,偏生她一个小乞丐,随时都可能饿死街头,却拒绝,这着实有些说不通。”

    “你当每个人都是贪图别人小恩小惠的人?”

    “在文瑞轩的眼里,人只分贵贱两种,贱等人就是我们这样的,只配巴结他!”

    语毕,见段不凡不再多说,他这才继续道:“后来赫连雪又跟潘铎的案子牵扯上了关系,还与叶靖飞有所牵连,你说,文瑞轩怎么可能不上心,他一旦上心,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赫连雪那般容易愈合的体质?”

    “你们想救苗姑娘,可阿雪多无辜?”

    “所以我原先是想打算,跟她建立了良好的师徒情谊之后,恳请她主动帮忙的,奈何文瑞轩他已经等不及,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救苗缈,他这样偏激的人,你无法让他再等。”

    “你若是不帮他,他有什么办法?”

    苗贞旸抬眼看向段不凡,目光里有着丝丝的无奈,段不凡心头微怔,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他现在越发的对自己没有信心,自从中了毒,他就觉得自己越发的无能。

    “我若是不帮他,你们都得死,苏逸,赫连雪,包括你!还有我。”

    “他文瑞轩真有这么厉害?我们联手……”

    “他是王爷,他不仅仅是我师弟!老实说,他的毒理在我之上,论用毒,我比不上他,论心狠,我更不是他的对手,当年师父便惨死在他手下,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你觉得凭什么几个人的能力,能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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