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这什么怪事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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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星一泡热尿撒完,小红帽上钩着两根小树杈。他从树丛里钻出来,看见周启尊拉耷一张晦气的驴脸。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白雨星将裤腰往上薅了薅,“你怎么这张脸?跟谁欠了你高利贷似的。”

    周启尊冷哼一声,给小红帽上的树杈子揪下来,扔去地上,张嘴冷飕飕的:“没事,不小心撞上两只臭虫。”

    “臭虫?”白雨星一边摸帽子一边撒眼四处看,“这大冬天的,山上有臭虫?”

    “嗯,别管了,回去。”周启尊不准备和白雨星说太多,转身往回走。

    “哎,你等等我。”白雨星赶紧搁后头跟上。

    回到瀑布边,周启尊专门找了一圈,找见了刘宏栓那帮人。

    刘宏栓正擎着个空水瓶子,踮起脚尖踩石头,去接瀑布的山泉水。

    而孙飞腾则忝着大肚皮,左手擎一条士力架,右手指面前的瀑布,边补糖分边激扬文字。

    “这地儿阔一阔,好好修修。就上面那山头,弄个观景台。山底还可以来个大一点儿的农家乐。”

    孙飞腾:“还有咱住那旅馆,太破,太小,条件太差。我看可以投资开发,嗯......三五百万就差不多了,毕竟小规模,小成本……”

    周启尊从他身边走过,挺想一鞋底子蹬他那鼓囊囊的肚皮上。

    “孙哥,孙哥,你喝热水。”陈鸣是真的不会来事,他端着水瓶在孙飞腾身后候候半天,总算鼓起勇气插一句话。

    他把盖子打开,水瓶递到孙飞腾的双下巴底下,该是很想给他孙哥喂进去。

    孙飞腾眉开眼笑,做足了老板派头,接过来喝两口,又拍拍陈鸣的肩:“客气了。客气了。”

    孙飞腾一口一口嘬着,陈鸣就在他跟前站着看他嘬。或者吊着陈鸣有瘾,反正孙飞腾喝得很慢,几口水溜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咂咂嘴,将瓶子塞回陈鸣手里,同时低声说:“你那块金牌子,我想好了。”

    “成了。就这个数。”孙飞腾伸出一只手套。

    “哎呦!孙哥。”陈鸣一脸惊喜,那模样就跟被大馅饼糊了脑袋,“谢谢谢谢。谢谢孙哥。”

    瞧他这没见过天儿的磕碜相,乐得脸皮都出褶子了,还真是个傻冒。孙飞腾心里哼了声,挺不屑。但面儿上还是堆出笑,又拍拍陈鸣:“小兄弟人不错,老实懂事儿。以后跟孙哥好好处着,发财少不了你。”

    “是不是啊?”孙飞腾朝身后另外俩跟班递眼色。

    “是,是。”竹条和麻脸立马附和。

    “孙哥,孙哥,山泉水。”刘宏栓接完水,双手捧着水瓶子下来,跟上贡一样呈给孙飞腾。

    这五人可谓其乐融融,看得周启尊眼睛膈应。

    他基本能确定,那就是一火洒的臭杂拌子,没安好心,指不定要干什么缺心眼的勾当。

    周启尊对恶心事没兴趣,只是......若真有什么猫腻,他琢磨着或许可以给乡镇警察局去个电话,当然,得再踅摸清楚些。

    “尊儿,我帮你也拍一张?”白雨星在周启尊身边说,“你上个镜,我发给你嫂子看,告诉她我带你看瀑布散心了,省得她担心你心情郁结,得抑郁症。”

    “......滚蛋。”周启尊呸了他一口。

    “那您就乐乐呗。”白雨星撇嘴,“我这一天,自个儿儿子还没要上,全哄着你了,更年期的玩意,动不动就臭着脸。”

    周启尊故意乐了下:“我不拍。拍你,嫂子更乐意看你。”

    周启尊:“你过去站好,手机给我。我帮你拍。”

    “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白雨星往后错了两步,摆出个二白白的剪刀手。

    “......”周启尊按下拍摄键,拍好低头扒拉两下,简单瞅了瞅照片。

    这块儿角度不错,光影抓得也还行,就是......

    周启尊愣了下,白雨星后头,张决明居然远远地入镜了。一不小心拍上的,张决明小小一个,是侧身,照片里,他扭过头看镜头......不对。

    周启尊心里那古怪更重了——张决明这真的不是在偷看自己?

    周启尊抬头找张决明,一打眼没找到他。

    “拍的怎么样?我看看。”白雨星凑过来要看。

    周启尊下意识把手机按了黑屏:“没拍上,算了。”

    “啊?”白雨星瞪着周启尊,“那我在那摆半天姿势,你逗我玩呢?”

    周启尊面不改色:“嗯。”

    白雨星:“......”

    白雨星被涮得浑身难受,奈何周启尊又是个目中无人的主,专横野蛮,无理取闹......

    白雨星索性不再搭理周启尊,也弄了个空瓶子接山泉水去。

    山泉瀑布,破冰雪水,比周启尊那心肠干净千万倍,能助人修身静气,得道成佛。

    成佛好,成佛不上火,不气。

    等白雨星一走,周启尊又看了眼照片。张决明......

    周启尊仔细回忆,他先前确实没见过张决明。周启尊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有多好的记性,但就张决明这个长相,很出挑,他总不至于见了后没丁点儿印象,除非当时他瞎着。

    “这什么怪事儿?”周启尊眉头揪着疙瘩。

    难道说,张决明看上他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才会这么三番两次偷偷望过来?跟个贼似的。

    太扯了。这是个大乌龙。

    周启尊正百思不得其解,两米开外乍得喊了起来。

    女孩声音本就尖细,扯着嗓子更是刺耳:“遥遥不见了!她不见了!”

    周启尊看过去。

    他认得这女生。这女生叫小影,是遥遥的闺蜜。周启尊刚才给人拍过照,还收了遥遥的凤梨酥。

    “我找不到她!”小影急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张决明站在小影对面,被小影抓住胳膊。

    小影:“我陪她去后头方便,怎么等她都不出来。我跑过去一看,人不见了,只找到她一只手套。”

    小影说着,从兜里掏出遥遥那只粉红色的手套。

    “不是说了让你们别乱走吗?”领队也跑过来,一听丢了人,气急败坏。

    “我们没有。”小影指了个方向,“就是后头的树丛里。”

    这也是先前周启尊和白雨星去的那个树丛。那里虽然多的是枯枝败叶,但地势还算开阔,没什么坑洼断层,应该不至于失足跌到哪。

    或许是遥遥害臊,自个儿走远了些呢?不管怎么样,人不见了,作为向导,张决明有义务负责。

    张决明低头看了眼手表:“先别着急,我去树丛那边看看。”

    “谢谢。”小影赶紧说。陌生的山地,又是冷冬,遥遥如果真落单迷了路,那指不定有什么后果,她挺担心的。

    “你注意安全。”领队嘱咐张决明。

    “嗯。”张决明朝领队笑了下,“这边你多费心了。”

    张决明刚走,其他的登山客就聚了过来,给小影和领队围了一圈。大家听闻这事,止不住念叨上。

    “小姑娘你打过电话吗?”有人问。

    “是啊。打电话找找她。别害怕。”跳蚤搁哪都能蹦跶两下,孙飞腾赶紧接茬,“不大的事。”

    “对,别吓唬自个儿,先打个电话试试,咱这位置还是有信号的,我手机还能用呢。”先前那登山客又说。

    小影立马掏出手机。她手机的确也剩两格信号。她将电话拨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没打通。

    “啧,没打通啊,手机也掉了?”

    “不会摔哪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碎嘴,领队抬手挥了挥:“好了好了,大家先散了,等向导回来,这附近是安全的,肯定能把人找回来。”

    领队给大家喂了定心丸,众人只得老老实实散开。

    “没事,放心。”领队回过头又安抚小影,“咱领队是当地长大的,熟悉地形,你朋友肯定没事。”

    “嗯。”小影不安地点头,要将手机和遥遥那只手套一起揣回兜里。

    遥遥的手套是粉红色,先前没注意,这下一低头,小影忽然发现,那手套的一角竟沾着什么鲜红色的液体。

    好像是......血?!

    小影倒吸了口冷气,用冰凉的指尖摸上去。她的手有些冻麻了,没多少知觉。可能是心理作怪,小影隐约间竟觉得......那块鲜红的痕迹还是温热的!

    。

    那边,张决明扒开树丛,矮着身子钻进去。

    没有遥遥的影子,周围全是枯黄干瘪的枝杈,尖利地划过裤腿。

    张决明准备再往远处走走。他一边走一边弯腰拨折身边的枯杈。刚披荆斩棘没几步,他路过一块普普通通的山石,突然顿住了脚。

    树丛里大片的泥土残雪,少见山石,这块已经算比较大的,有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

    张决明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突然单膝跪下。他右手食指中止并拢,指尖在冰冷的石头上轻轻一点,嘴里低喝:“破。”

    他重声落地,那石头立刻晃动起来,没晃几下,竟“咵嚓”一下碎成许多小块。

    “这是......”张决明脸色大变。

    那破碎的石头下,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有浓黑的煞气在洞口快速盘转。它像是暴风的眼。

    “混账东西,居然在这抓人。”张决明拔出腰间的小刀,抬手往前一掷。

    刀锋正中洞中!一道金光横空扫过,煞气被劈散,黑洞消失了。

    “怎么样?”长生铃从张决明的衣兜里跳出来。

    “晚了。人已经被带走了。”

    “那个女孩儿她......”周怿说到一半停住。

    “还不知道。”张决明嘴角崩紧,冷肃地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抓人要做什么。”

    他拔出地上的小刀,沉默着咬死牙根。

    到底是什么?竟把他耍得团团转!

    “决明,你看!”周怿突然喊了声。

    张决明低下头,惊得瞪大眼睛。

    之前黑洞消失的地方被泥土填平,现在,那土里居然一点点在往外渗血!

    血越渗越快,越渗越多,是那种暗红色的黑血,它像是活的,在泥土中四处蹿动,最终形成了一只五指爪印!

    见这爪印,张决明如遭五雷轰顶。他一连往后踉跄好几步,后背的肌肉一阵接一阵地狠狠抽搐。

    长生铃也止不住战栗,白光一闪一灭。周怿竟说不好话了:“决,决明......这,这是,这......”

    张决明好久才从肺底掀出一口气,声音能沉进地狱里:“没认错,就是它?”

    他伸出手,将长生铃握住。

    “不会错......不会错的......”有泼天怒恨涌上心头,周怿恨不得把自己的魂魄剖开,“绝对不会错!就是它,八年前就是它!它掏穿了我爸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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