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万华千代 大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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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被雪川光列在羡月楼最恶心客人第一名的——樱庭少主。

    樱庭月送来了第二轮谢礼, 八抬大轿一样抬进了门,对于林雨行来说,樱庭一家以后和他再无关系, 对于樱庭月来说,好不容易抱上的大树怎么能松开。

    大总裁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朋友。

    众人就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大总裁把羡月楼当自己家一样, 刚进门就派人防守在外、关灯熄火,还把大门紧锁、亲手摘了营业中的牌子、关掉了外面的营业广告,还把窗帘都拉上了,一副大人物下榻的架势。

    确信自己身处一个绝对隐秘安全的场所之后,樱庭月才让随行的友人摘了墨镜和口罩。

    “啊!!”

    最先跳起来的是林珰。

    “土屋酱!你就是演黑暗伯爵的土屋酱!!”

    作为八点档电视剧爱好者, 小姑娘一眼就认出了这张俊朗非凡的面孔,正是当红顶流、神来国最受欢迎的男明星——土屋和弥。

    在羽上贤人赢得头衔战之前, 土屋和弥才是正儿八经的国民老公。

    这位大明星也没什么架子,连个助理都没带,认真地在林珰递过来的作业本上都签完名之后,就随着樱庭月去见他口中的「能让你放下一切烦恼的林先生」,樱庭月和他关系似乎相当不错, 还跟他勾肩搭背地上楼, 一副好兄弟的典范。

    然后他就看到了楼上那两位真正典范——羽上贤人直接把林先生揽在了怀里, 还脸贴脸跟他说着什么, 而林先生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紧紧抓着贤人的手腕, 骨节用力到发白。

    喂, 你们这已经不是大白天的好兄弟了。

    樱庭月清了清嗓子:“林先生啊, 你看看我们都这么诚意来了, 你总不能让我们原路返回!”

    “有屁快放。”说话的是贤人。

    “嚯哟,羽上君,谢谢你啊,终于把国民老公还给我们土屋了!”樱庭月把大明星引见了过来,“林先生神通广大,我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啊,不是我,是土屋,就是土屋他有点小困扰,能不能请你帮帮他啊。”

    又补充一句:“只要能帮到!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啥事啊?”

    问话的还是贤人,他对樱庭月没什么好感,对这位明星朋友倒是还行,平时去电视台也常常碰到,土屋真的是属于靠自己的演技和勤奋成为顶流的那种人,长得也很干净,也没有黑历史,录节目两人同台时,相比应付了事的自己,土屋是永远在百分百地投入,要多敬业有多敬业。

    贤人对于努力生活的人从来不加以轻视。

    土屋摘了鸭舌帽,问了好,才开始说起自己的麻烦。

    他被困在了「戏」里。

    “三年前,一部《银河档案》让我攀上了事业的巅峰。”他说,“但我也永远被困在了《银河档案》里,我演的是剧里的终极反派黑暗伯爵,因为他一生跌宕美强惨,观众对他的爱胜过正义主角。”

    “后来我接演许多正派角色,医生、警察、运动员、律师……无论我演什么,观众都不买账,他们只想看我演黑暗伯爵,我不愿让他们失望,后来就一直演着反派,这些剧本又大多如出一辙。”

    “我是真的想突破自己啊,我不想永远被困在反派里,也不想告别影坛、只能与综艺和唱片为伴,我想做一个好的演员,想做被观众认可的正义英雄,哪怕一次都好,可我的观众……他们无法接受,在他们心里,我永远都是黑暗伯爵与他的代餐品。”

    “黑暗伯爵被主角杀死的结局一幕太经典了,我无论多么努力也超越不了那一刻。”

    “这种矛盾困扰着我,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他最后说,“直到我重度抑郁,樱庭君说这里有家羡月楼可以让我摆脱困扰。”

    樱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大明星的烦恼啊,啊哈,我们这些俗人就没这个烦恼,怎么样,羽上君,帮帮我兄弟啊。”

    贤人黑着脸:“我觉得你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都看过了,也一直在吃药,没用。”樱庭月说,“他刚从美利星国接受电击治疗回来,那边的大主教还对他进行了圣光洗礼,除了可怕的回忆,屁用都没有!你也知道土屋这样的身份,我又不能随便带他去看神棍巫医,只能……”

    “那是你菜。”整个羡月楼最讨厌樱庭月的人终于开口了——“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麻烦我么?拜托阿光,小朋友都可以做到。”

    阿光还在突然被点名的惊恐中,林雨行已经一甩袖子,顾自回阁楼去了,简直连一点颜色都没留给樱庭少主,在卧室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之前,贤人赶紧跟了进去,还甩了一打防御结界在外面,谁也不让靠近。

    林雨行一进门就找他的床。

    然后想起他的床上次被打坏之后还没买新的。

    他只能跌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用额发挡住自己的神色。

    “破狐狸把你撞的?”

    贤人甩了一打止痛呪和止血呪在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只能跪坐在他身边企图把他扶在自己身上。

    “不是……”林雨行摇了摇头,发不出更多的字句,他疼得要命,昨夜两度开洞欠下的疼痛好像在这一刻全部一起反噬着他,一身伤口在他丢树枝阻止贤人和秀千代斗法的时候就已经崩开了,或者说,其实它们从来都没有愈合过,那是横渡虚空被贯穿的伤痕,是「不存在」本身,除非他做《白日梦》的囚徒,否则什么治疗术都没用。

    就算躺平修养,好不容易止了血,他也还是个废人,一旦动手,特别是那些涉及空间法则的奇术通过他的身体来运算与施展时,他这一身伤就会第一时间提醒他——他是个从虚空彼岸宁愿废了自己也要回来的人。

    这样的人,在古代被称为逆天者,挑战时空原则,最后哪一个不是灰飞烟灭。

    可这恰恰就是名为「安于现世的自己」的最后一法。

    从解虚怀开始,世上有了破法者。

    践踏时空原则最后还能活下来的人。

    他也是这样的人啊。

    他宁愿痛痛快快地烧尽一生,也不想在既定的宿命里沦为棋子。

    就像贤人宁愿做个清清楚楚的人,也不想做了神明一辈子到头来挖个鼻屎都不敢。

    他们是一样的人。

    林雨行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贤人的衣领,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稻草。

    贤人张了张口,实在没法说出为什么非要插手他们打架这样的话。

    他知道这个疯批心里更想加入他们,恨不得来个三方混战。

    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戏,他一定是不痛快的。

    躯壳是过去的,生命是未来的,人性给了小朋友,真心给了他,连欢笑都是别人的,他几乎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贤人轻轻地抱住了他。

    不管外面有什么大总裁大明星大作家还有什么幻术大宗师。

    至少在阁楼里的时光,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贤人不是第一次看到林雨行这个样子,但这是第一次、他愿意把他这副样子主动地袒露给他看,把他的痛苦赤条条地横呈在他面前,仿佛为了告诉他,看呀,他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废人。

    可他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最好的。

    是世界上最好的王八蛋。

    谁也代替不了。

    “疼的话,就咬我。”

    贤人把自己的肩膀凑到怀里人的嘴边,就像昨夜那样——贤人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夜,忘不了他们两个彻底疯狂的样子。

    林雨行抵着他,闷闷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那……”贤人还是忍不住,“如果我吻你,会好受一些吗?”

    “……”怀里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提气骂他,“贤人哪来的自信?”

    一想起脖子上的那一圈,他就浑身发毛到连伤痛都可以忽略了,天知道昨夜在他昏过去之后这家伙对他做了什么!!

    可是当贤人热乎乎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他没有别过头去。

    那些细细密密的吻散落在雪后窗棂的光影碎片里。

    他捧着他一头软发,捧着心上的片刻温存,额头上的冷汗被他尽数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柔的暖意。

    林雨行一开始还有点僵硬,贤人的吻终于落到他的唇上时,他还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贤人格外耐心地含着他冰凉的嘴唇吻了好一会、将自己的温暖都渡给他时,他才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他一下,像只偷腥的野猫。

    这一下被贤人捉住,他直接撬开他的齿缝,十分强势又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他唇舌间的每一处。

    神明的呼吸是雪原之上的一场大火,呼唤着冻土之下深埋的渴望。

    他只是不习惯而已,其实并非抗拒他。

    就像他身上的伤口,好几个地方都在撕心裂肺地疼着,可他并不想打断他,他甚至渴望着被他亲吻,被他对待,被他掰开他身上的每一寸伤痕、被他占据他不曾袒露的每一处隐晦——那些层层叠叠影影幢幢的隐晦往昔,无边的黑暗风暴里,他每一张痛苦的面目都不想面对他,又渴望被他捉住渴望被他看见。

    这是世上唯一可以抚慰他的人。

    这是他找不到的人生。

    是他从未拥有的部分。

    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开,又闭上了。

    他看到了堕落在冬日午后的神明。

    他听到了神明品尝他唇舌的声音。

    当浅浅的品尝渐渐变为用力的吸 吮,他决定把自己放纵到这场名为渴望的拥吻里去。

    林雨行松开了贤人的衣领,攀上了他的脖子。

    还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能与他贴的更近。

    这个动作让贤人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整个都给吞下去吃了。

    即使他本来就在吃着厚厚王八壳下最柔软的部分。

    榻榻米上的空气热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一个刚刚从遥远的华夏星国用顶级传送门赶回神来的人影,正往梅见小路的尽头一边打听一边张望。

    神明的吻是没有尽头的沉沦,当林雨行被他吻得身上的绷带都散开时,他终于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来自伤口的疼痛被另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感觉抵消着,不讨厌,不难受,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让他想要抓住,于是他丢出一个衣服消失术,他渴望神明永远炽热又宽容的胸襟。

    贤人毕竟是高材生,看一眼就在他的后腰找到了两块勉强完好的地方,他以此为支撑抱着他,把他拥在榻榻米上,吻了唇舌还不够,又去吻他的喉结。

    这一下让王八蛋嗓子里喘出来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好像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林雨行伸手抓住了贤人的头发,强迫他重新吻回自己脖子以上的部分,好似那才是能让自己心安的归所。

    贤人于是再次侵入了深渊之花的双唇里。

    两人吻到情动,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时——忽然!嘭地一声!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头发蓬乱的人从阁楼天窗里直接跳了进来!

    贤人那一打防御结界,竟是半分都没惊动。

    “诶!这里就是羡月楼!老夫没走错啊!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大门紧闭,到底有没有在营业啊!”

    羽上贺道挠着乱发,还在东张西望,然后他就看到了榻榻米角落里啃在一起的两人。

    老头大吃一惊:“啊啊!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正在找羡月楼哎等等——贤人?贤人你怎么在这!!”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宝贝孙子正抱着一个漂亮男人啃得起劲。

    作者有话说:

    二更!!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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