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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女儿这么说自己, 孙红梅也并不生气,一句话就说的魏秀芝心生愧疚。

    “不抠门,能养大你们三个?能供你们读书?”她可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抠门这件事。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贫穷人家能做的选择有限, 哪可能既要又要。

    要养三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件轻松的事,还要供他们读书, 不从其他方面抠出来怎么可能。

    都是一亩三分地,凭什么他们家种的东西就比比人家值钱。

    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她甚至硬逼着丈夫把烟戒了。

    她就看不惯村里那些男人, 一方面说着没钱, 没钱供孩子读书, 没钱给孩子买文具,没钱给孩子买衣服鞋子,却是一天烟都没断过。

    一袋烟丝虽说花不了多少钱, 但是一个月省下来,孩子的文具钱不就有了?一年省下来,衣服不就有了?

    再勤快点种种地, 拔完花生种豌豆, 割完稻谷种油菜, 不让那一亩三分地有闲着长草的一天, 怎么就不能将孩子的学费凑齐?

    无非就是太辛苦了,大人都吃不了这个苦。

    不过别人家的事孙红梅管不着,自家的她必须管好,硬是把十六七岁就学着大人抽烟的魏光亮的烟瘾戒了。

    同村别的男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连几根烟丝都不给丈夫抽。

    是她不给吗?但凡魏光亮有那本事能多挣那抽烟的几块钱, 她保证不吭一声。既然不能,拼尽全力也只能这样, 那就受着。

    对于这点,魏光亮还是服气的。丈夫都服气,别的男人算什么。

    魏秀芝本就只是和母亲开玩笑的,听到母亲这话,感动心酸交杂在一起,顿时就后悔了。

    从小到大,母亲虽然打他们骂他们,却也是真的疼他们。

    别人家的孩子下地干活,是大人干什么也要干什么,可父母却从来只让他们干最轻的。割谷子的时候帮着拿谷子就好,从不肯让他们长时间弯腰割谷子,就怕他们身子骨没定型长歪了身体。拔花生的时候也多是捡花生摘花生。村里哪个孩子不用帮着抬抬担担,可父母却连挑秸秆这样的活都没让他们干过,生怕压坏了他们的身体长不高。

    农村孩子免不了要比城里的孩子吃得苦多,可若和同村孩子比,他们是最幸福的。

    这些小时候他们或许不懂,甚至父母让他们帮着下地干活的时候还买埋怨偷懒,长大后才懂得那藏在点点滴滴里的疼爱。

    小时候总觉得父母很高大,举着棍子要打他们的样子太过可怕。可长大后看母亲,也不过是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小肩膀却是能挑起一百斤的担子。

    魏秀芝越想越心酸,都快要哭了。好在这时候牛肉面端上来了,她连忙低下头,佯装吃面。

    孙红梅笑她:“都马上要考大学的人了,一看到吃的就馋成那样。”

    苏彤心细,看到了魏秀芝低下头之前微红了眼眶,猜想她应该是因为舅妈那句话,一时感触太深。

    她帮着打岔道:“舅妈,只有我们在你可以这么说,要是一诚也在,你千万千万别。”

    “怎么了?”孙红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仅她,其他人也是。

    苏彤叹气,为了表妹,她牺牲好大。

    “在陆家人眼里,我也挺嘴馋的。”

    这话说得轻飘飘,孙红梅听得却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

    她想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在婆家人面前控制不住嘴。但是一想到阿彤从小养在他们家,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陆家那样的条件,吃的肯定很好,她控制不住也完全正常。

    说到底,还是他们让孩子受苦了,所以孙红梅骂不出口。

    重重叹了口气,她恨铁不成钢道:“等我以后卖米酒挣钱了,想吃什么都给你们买,让你们吃个够。”

    “哇,真的吗?”魏秀芝抬起头,刚才忍回去的泪水还在眼眶,眼睛显得格外水汪汪。

    然而孙红梅确实她是因为听到吃的激动到如此,忍不住笑了,半开玩笑半反思道:“我以前是多亏待你们。”

    魏秀芝忙说:“没亏没亏。”

    苏彤也道:“没亏没亏,就是今天舅妈今天画饼的笔突然换上了特大号的,有点适应不过来。”

    本来感动温情的气氛,忽然被这句话打破了。

    一直埋头吃面的魏国豪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那含在嘴里的面也差点喷了出来。

    魏光亮也是,咧嘴直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魏秀芝的伤感也被冲没了,她以前竟不知道表妹说话这么幽默。

    孙红梅这个当事人呢,起先没听懂,反应过来后气笑了,但却不得不承认,画饼这种事,在孩子们小的时候,她真的经常干。

    有一年,因为地里收成不太好,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给孩子们买过年穿的新衣服。孩子们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有多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童年能有多少年?长大了哪里还有小时候那会期盼过年的心情。

    这些孙红梅都懂,但是真的没办法,是真的一毛钱都挪不出来了。

    她忍着心酸,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安顿非常寒酸的年夜饭时,她给孩子们画饼,等明年开春交完公粮后,把能卖的谷子都卖了,给他们一人买一件新衣服。

    第二年开春,十里八村的庄稼收成都大好,然而谷子却没能卖上好价钱。她第一次明白到什么叫谷贱伤农,她给孩子们画的饼落空了。

    有一年,几个孩子期中考试都考了全班第一。

    孙红梅高兴坏了,给他们画饼,如果期末考试还是全班第一,给他们买心心念念的游戏牌。

    几个孩子很正气,期末果然考了第一。

    可她却心疼了,游戏牌不能吃不能喝,却要好几分钱。

    于是她钻了个当时自己说的话的空子,只给几个孩子买一张。

    一张游戏牌不过十来二十张小纸牌,但孩子们并没有怪她食言,而是开开心心将纸牌剪开,每人分了几张小纸牌,如获珍宝。

    有一年,她最记得清清楚楚。大女儿肺炎,烧得整个人稀里糊涂,她都以为要熬不过去了。

    她难受得搂着女儿,告诉她只要乖乖喝苦苦的中药,要什么都买给她。

    女儿也没要什么奢侈的东西,就是想每次喝完苦苦的中药后能吃颗糖。

    她二话不说,让丈夫去镇上抓了一小包糖回来。

    那么小一包糖,就放在桌子上。其他几个孩子明明馋得直咽口水,却没有一个人去偷来吃。

    每次看到其他几个孩子想吃,她就给他们画饼,等过年的时候买一大包糖,让他们一人一把吃个够。

    但那一年,大女儿看病花光了所有钱,他们家穷得一颗糖都买不起。

    还有一年,同村有个孩子得了一样稀罕的生日礼物,一辆小孩子骑的自行车。

    几个孩子羡慕的啊,每次看到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根本挪不开眼。

    有一次那个孩子答应,明天早上让给他们先骑一骑。

    几个惯爱睡懒觉的孩子,天蒙蒙亮就起来了。

    她听到动静觉得奇怪,一路跟过去,看到竟是为了骑那一圈自行车,当下眼泪就出来了。

    孩子们回来后,她又给他们画饼了,让他们不要羡慕,等下一季的谷子卖钱了,也给他们买一辆。

    到了年底,谷子是卖钱了,她也真跑去县城百货公司看这款自行车,一询问价格,实在买不下手,半年的谷子买了才能买这一辆小自行车。没办法,她只能又食言了,只给他们买了一把糖果。

    还有一年她生病生了两个多月,地里的庄稼没打理好。大半年的世间全家都只能喝粥。

    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馋啊,有一回她撞见亲儿子眼巴巴看着同村一个小孩削番薯,不停地问能不能把皮削厚一点,他捡来吃。

    生孩子那么痛都没哭的孙红梅,那一次躲在菜园地里哭了好久。

    也是那一次,她发誓,以后再怎样都不能饿着孩子。

    回家后,她把几个孩子叫到跟前,给他们画饼,等下季的谷子收了,带他们去镇上吃好吃的。

    孩子们就带着这份期盼,熬啊熬,终于熬到下一季节的谷子收了。她也就带他们去镇上买了几个肉包子而已。可几个孩子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她鼻子都酸了。

    ……

    这样的事,过去十几年,发生的不要太多。一件一件,以为忘记,想起来的时候却又那样清晰。

    回忆如潮水般涌出,孙红梅快要绷不住了,赶忙低头吃面,硬把泪水逼了回去。

    长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几个孩子面前流泪。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父母,明明给不了孩子太好的生活,却是一个接一个生。生的时候只觉光荣,觉得自己是响应国家号召。等到养的时候,才一点点意识到,只生不管养,那是不负责的。所以她也在尽力弥补,弥补自己的无知给几个孩子带来的苦难。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长辈,在意识到外孙女迫切需要一个母亲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外甥女。

    做过什么,她都知道的。几个孩子有多听话孝顺,她也知道。

    反正她没那个脸,敢去说自己做得有多好,但是她也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吃完面,一家人在镇上逛了一会。是孙红梅领着他们逛。

    待来到一处,孙红梅指着其中一家卖杂货的铺子说:“这家店的老板再开两个月就不打算做了,到时候我打算盘下来。”

    两个月后,二女儿也早高考完了。

    她叨叨和他们说着自己的计划,这段时间每天都来摆摊,观察过的,这调节买米粮油特别多,人流也好。

    “我卖酒的,跟其他卖菜卖肉的挨在一起不好卖。开在这里,等生意做起来了,我也可以兼卖一些其他的。”孙红梅说着,两眼放光。

    她活到这个年纪,才来对生活充满激情。

    以前干什么都是想着为了几个孩子,干什么都是先考虑孩子,多少有些畏手畏脚。但现在,孩子长大了,她的压力也小了,放手去博一下,说不定能给孩子更好的未来。

    真的,只要想到这些,她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根本不觉累。

    几人笑呵呵听着她说自己的计划,特别是苏彤,心里对孙红梅更加佩服。

    这世间有很多父母,他们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生孩子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传宗接代,不过是养儿防老。他们将生孩子当作一种投资。自己不努力,将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于孩子。投资失败就怨恨老天,怨恨孩子不争气,怨自己命苦,从不去反思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也有很多父母,比如孙红梅和魏光亮。也许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们是在学着当父母的过程中,才慢慢明白到了如何为人父母。

    “……阿彤,你觉得我考虑的周到吗?”孙红梅说完开店的设想,下意识问几个人中有开店经验的苏彤。

    苏彤被问的有些心虚,一个农村妇女,在准备干自己的事业时,想得都比自己周到。果然啊,有的人就是有做生意的天赋。

    不过没天赋也不要紧,她愿意学,愿意从失败中好好吸取经验。

    总之,她也不可能落后舅妈太多才行。

    她点了点头,朝孙红梅竖起大拇指:“舅妈,你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考虑的简直不要太全面了。”

    被夸的孙红梅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春风得意。

    一转眼,时间来到两点多。

    魏秀芝和魏国豪还要回学校,晚上得上晚自习。

    趁着有车方便,孙红梅一口气买了很多酿酒用得到的东西,比如比如酵母、高纯度白酒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孙红梅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一边夸外甥女开车稳,一边看着外头飞快倒退的庄稼那些。

    有车就是方便啊,瞧这快的,跟飞一样。

    她要是好好卖酒挣钱了,也要搞一辆车。

    当然了,小轿车她是不敢想的,但她想买辆摩托车。

    她在镇上看人开过,也是开得呼呼快。要是有摩托车,以后从镇上回家也快。

    越想,她内心就像有一团火在烧得越旺,恨不能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

    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将表弟表妹送回学校后,苏彤也开车回陆家。

    她这边和魏家人开开心心过了小半天,那边丈夫在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都还得分出心来担心她。

    看到她平安回来,一整天都悬着颗心的陆一诚终于放下心来。

    苏彤一进门,陆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将孙子今天下午的各种不淡定告诉孙媳妇。

    陆一诚微微有些红了脸,小声为自己辩解:“毕竟是你拿到驾驶执照后第一次开这么远。”

    苏彤表示懂,要是她真时没开过车的新手,别说他担心,她自己都担心。

    她把从魏家村带回来的新鲜蔬菜拿到厨房,洗干净手后,才坐下,和其他人一起吃水果。

    陆母问她魏家那边的情况,苏彤正想和他们说呢。忙把嘴里的水果咽下,把舅妈风风火火的米酒生意告诉他们。

    听到孙红梅准备开一家自己的店,陆母面露佩服。

    “你舅妈是个能干的。”

    陆老夫人也夸,不过倒也偶店顺势夸自己:“我还没见过你舅妈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能干的。不能干,能供出一个大学生?其他几个孩子还学习成绩那么好?”

    “对对对,妈你看人一向准。”陆母也不吝啬附和婆婆,然后又关心问:“秀芝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很紧张。”

    “还行,她成绩一向可以,只要正常发挥,上个本科是没问题的。”

    至于能上怎样的本科,苏彤就不敢打包票了。

    “真好,真好。”陆母连说了两个真好,这一件一桩的,她都觉得魏家在越来越好,打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他们陆家可以从经济上帮助他们,但要脱胎换骨的变好,还是要靠自己的。

    闲聊完舅舅那边的事,苏彤又问陆一诚:“你今天见客户怎样?顺利吗?”

    陆一诚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嘴角就染上笑意。

    “挺顺利的,以后可能会长期合作,我们工厂生产的服装,走他们那里,出口到欧美市场。”

    “没想到啊,是桩大生意。”苏彤是真没想到,那么大得生意坦诚,他说起来却是云淡风轻,不愧是陆总。

    她又问:“这谈成了,服装厂的规模岂不是得扩张?”

    陆一诚点头:“没这桩生意,也计划扩张。”他笑了笑,问妻子:“你还记得第一次去工厂找我,我和营销经理了的事吗?”

    具体不记得,但有一件苏彤是记得的,他们要做自己的品牌,在国内开实体店。

    “嗯,这是也要提上日程了。”说起自己的事业,素来冷静的陆一诚也有点激动。

    不过开实体店这事,他们全厂上下没人有经验,目前的进度才到店铺选址。

    “你们打算开在哪?”

    还在摸索起步阶段的小厂,断不可能开到G市以外的地方的。而G市人流最好的商业街,就是她饰品店那条。

    果然,陆一诚说出的地方,也是这里。

    其实她一直都有个想法,如果陆一诚的厂真要开实体店,又想开在那条街道,不如……

    苏彤将自己的说法说出来,陆一诚意外了,陆老夫人和陆母也意外了。

    不是意外她饰品店不打算开下去,而是意外她竟然想将店铺租给陆一诚开专卖店。

    微微一怔后,陆一诚开玩笑道:“你倒是会打主意,小算盘都打倒丈夫身上了。”

    苏彤也不否认,不过她认为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她的铺子在黄金地段,租给别人只收租金真的可惜了,不如给陆一诚开店了。而且她读书那会,曾在国内一家还算知名的服装专卖店打过暑假工,算是有一点点经验。

    梦想已经实现过了,她也该正儿八经的干点什么了。

    所以她说的出租,其实是想和陆一诚合作。

    她那点宝贵的经验,对于在还在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试水者来说,可谓是外挂一样的存在了。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帮助自家丈夫扩展事业版图。

    “真的,晚点回书房,我和你好好说说我的看法。”

    见她难得如此严肃认真,陆一诚有点拭目以待了。

    陆母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虽然插不上嘴他们的谈话,但她觉得真有意思。只是也雨哦点担心,阿彤饰品店都没经营好,真能和儿子干好服装店吗?

    不过随后一想,儿子那么能干,大不了让他帮阿彤多想一点。

    吃过晚饭,陆一诚两口子就上了三楼。

    苏彤难得不收着藏着,把自己那点宝贵经验如数分享给陆一诚。

    如果说一开始陆一诚是五分认真,那么后来绝对是十分,甚至到后面,他还拿起本子做记录。

    两人谈得起劲,根本不觉世间已经来到十一点。还是苏彤生物质使然打了个哈欠,两人才看了眼世间,惊觉该睡觉了。

    也却是谈得差不多了,苏彤打着哈欠站起身,表示要去洗澡。

    “你可以先回公司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有什么不懂得的,我们明天晚上可以接着谈。”

    陆一诚也正是这么打算的,工作虽然重要,但不至于耽搁妻子的休息世间。

    洗过澡,苏彤回房睡觉了,陆一诚则还呆在书房,完善着苏彤和自己说的开店建议。

    他在纸上涂涂写写,琢磨了几个小时,终于完成了一份初步计划。

    世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快速洗了个澡,回房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又早早出门。

    而苏彤睡醒后,也去了自己的饰品店。

    都已经和陆一诚说开了,饰品店的收尾工作也是要开始了。并且,她还要在这段世间,将小妹培养出来,领着她朝品牌服装店销售员进阶。

    忙忙碌碌不知时间快,直到这一天,忙碌了一天的苏彤和陆一诚相继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盘反沙芋头。

    苏彤问婆婆:“韩教授妻子送来的?”

    陆母点了点头,还告诉他们一个消息:“他们后天就要搬走了。”

    “这么快?找到房子了?”苏彤知道,这时候商品房并不多,可不是那么好说搬家就搬家的。

    陆母笑她:“还快啊,上一次送反杀芋头过来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苏彤这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这种充实而忙碌而不觉时间流逝,和碌碌无为无所事事的时间流逝,不是一个样的。

    前者,是踏实的感叹。后者,会莫名的心慌。

    忙了这么久,苏彤决定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也正是这天,陆老夫人接到了美国打来的,郑允知的电话。

    两个老太太聊得非常开心,但是挂电话后,陆老夫人却莫名心慌。

    她捂着胸口,对儿媳妇和孙媳妇说:“我这心慌的厉害,不会是允知出什么事了?”

    陆母笑道:“才刚和你通完电话,怎么会有事呢。”

    “也是。”陆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心却依旧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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