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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闹钟响了,郑砚之一觉醒来头昏脑胀,昨晚和夏添碰了个面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不清了。出了卧室后郑砚之看到客厅茶几上的茶杯,里面还有半杯蜂蜜水,才回想起来昨天似乎还碰见了肖云,郑砚之惊觉大意,但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去上班的路上,郑砚之给汤锐回了个电话,说昨天和夏添碰面喝了点酒,回到家就睡着了。

    “今后无论多晚,都要给我一条晚安的短信知道吗?这样我会安心。”汤锐听郑砚之似乎鼻音挺重,“你是不是感冒了?”

    郑砚之揉揉鼻子:“没啊。”

    “有没有注意保暖?给你的围巾戴着了吗?”

    郑砚之笑说戴着了,这是汤锐送他的第一个东西,他喜爱之余也很珍惜。而汤锐不信,要郑砚之挂了电话后拍张照片作证,郑砚之照办了,拍了一截脖子上的围巾传过去。汤锐迅速回复,猪啊,脸呢?郑砚之赶紧再拍一张发回去,想着汤锐要是在自己跟前,一定会拍自己的脑袋作为惩罚。

    郑砚之很想念汤锐,连同汤锐的孩子气和坏心眼都一并想念,不过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在这之前,郑砚之还要先把蒹葭送到宠物店里去托养三天。这一周有两三户人家联络了郑砚之,表示想要领养蒹葭。郑砚之一则上网发帖的时候顺便看到了一些与虐猫相关的内容,二则平时工作忙抽不出空,于是与对方约定了周日下午碰面。郑砚之想周末回北京后稍微了解一下领养人的情况,再决定把猫送给谁,尽可能给蒹葭找一户好人家。

    周五晚上郑砚之落地上海,汤锐接到人后就开车到医院。中午侯太太病危被送进手术室抢救,汤锐不愿郑砚之得知后心神不宁,等见到郑砚之了才说明情况。

    当夜郑砚之和侯家子女守在病房寸步不离,侯小姐俯身看着母亲的病容,再看病床另一畔郑砚之疲倦得形容憔悴,却一直沉默坚守着,想了想还是劝郑砚之先回去休息。

    郑砚之摇摇头:“我如果走了,侯太太万一醒来看不到我,会失望的。”

    侯小姐看着郑砚之熬红了的双眼,想起过去对郑砚之诸多苛责,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以前……对不起,我有些事情错怪你了。”

    郑砚之抬头看着侯小姐。

    “过去我总觉得,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母子,何况我妈病得那么重,你怎么样也要为她的身体着想一点。”侯小姐说,“可是后来我看到你慢慢地缓和了,我也渐渐地能理解你,你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为了让我妈过得开心点,你心里有多少委屈也都忍了。倒是我爸他……”

    侯太太病重后,侯导的所作所为,郑砚之也从隋宣那里听说过一些。平日里都是侯家儿女在照料,侯导鲜少探望,说是工作忙,可在外花天酒地一样没耽误。

    侯小姐悠悠说着,从儿时起,他们一对兄妹就很少能见到父亲,再长大一点后,父亲会带他们出席一些宴会,作为名导演的家人,镁光灯下无比光彩,可是背后却是母亲的孤寂和心酸。侯太太曾经将侯导捉奸在床过,到后面她也麻木了,无论侯导在外面有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她都只安心守在家里照顾一双儿女,这是她最后的世界。好在儿女都体贴人,临终前有膝下子女陪伴,侯太太也无憾,有了郑砚之后,更是心满意足了,对侯导的动向也不闻不问,当初的夫妻伉俪,如今形同陌路。

    侯小姐说到痛心处潸然泪下,兄长走过来安抚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郑砚之从头到尾默默听着,目光落在侯太太身上,他握住侯太太绵软的手,久久出神。

    郑砚之报考戏校的时候,郑父阻拦的最关键原因,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著名高校,而是想到郑砚之将来要置身娱乐圈,郑父就担忧不已。郑父亲眼见过自己心爱的人是怎么被那纸醉金迷的世界所迷惑继而沉沦的,就怕郑砚之也步上了后尘,但是郑砚之坚定地告诉父亲,他绝不会。

    侯太太凌晨才转醒,见到郑砚之很是欣慰,但那时候没有说话的力气,只痴痴地望着郑砚之,一会儿又合上眼睛睡去。

    郑砚之回到汤锐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到家后却发现汤锐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在书房看着书,一边等候着自己。

    熬了一夜,郑砚之洗浴完后也浑身发寒,汤锐拿吹风机给郑砚之吹干头发,手指在他发中柔柔穿过,虽然吵了点,但郑砚之也借着徐徐暖意睡了过去,手指还捏着汤锐的睡衣边角。

    西汉董贤枕着哀帝的半副衣袖而眠,哀帝醒后不忍惊扰梦中人,于是取剑断袖。个中柔情,汤锐今时今日才懂,只是如果他是哀帝,一定不会起身,只会与爱人共眠,即使醒着,端详爱人睡态,也是一桩美事。

    汤锐看着那几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带着孩子一般的依恋栖息在自己衣摆上,于是满心爱怜地轻轻执起那手,放在唇边从指节到指尖一一流连。

    这一天,郑砚之没睡两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侯小姐说侯太太已经醒来,意识还算清明,知道郑砚之刚从北京回来又陪护了一夜后不忍心再叫他来回奔波,只是电话告知一声身体状况,也好叫郑砚之安心。

    郑砚之挂了电话后躺在床上,虽然身体还累得隐隐发麻,可是也睡不着了,想了想还要去医院,汤锐也跟着一起洗漱换衣。

    郑砚之过意不去:“你别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忙到几点回来,没准还要耽误你一整天时间……”

    汤锐笑着拍了拍郑砚之的脑袋:“耽误就耽误,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你就回来两天,我不跟着你,那还能看你几眼?”

    闻言,郑砚之微笑起来,拉着汤锐的领带让他微微低下`身来,自己仰头送上热吻。汤锐禁欲一周,受不起一点撩拨,吻到动情处就把郑砚之按在墙上,手指飞快地解开衣领后,汤锐沉下`身去舔吻郑砚之的胸口。

    郑砚之微微推拒,他也想和汤锐做`爱,但是身体实在疲乏,只好软着声音求饶:“汤锐,不行……”

    “我知道……”汤锐叹息着,嘴却没有放过郑砚之胸前两处,把乳`头玩弄得又红又肿后,再是泄欲一般咬了一口,才放开了郑砚之。

    到医院后,汤锐等在外面。侯太太见了郑砚之拖着一身疲惫还来看望他,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可气力无余,手指轻轻抬了一下,招郑砚之去她跟前。郑砚之会意走过去,看侯太太嘴唇翕动,便俯下`身去听她说话。侯太太的声音又轻又缓,说砚之啊,每次见你,都是又瘦了。

    郑砚之眼底一热,摇了摇头冲侯太□□抚地笑了笑:“妈你放心,我没事,我很好的。”

    下午侯太太说想要出门晒晒太阳,侯家儿女和郑砚之便将她抱到轮椅上,然后推到花园里去透透气。汤锐隔着一段距离,目送侯小姐推着车,郑砚之站在另一侧放慢了脚步走远,身影渐渐隐没在树从中。

    冬日里午后的阳光充足,照在身上也有几分暖意,只是不是金黄的光,而是刺眼的白,映在侯太太毫无血色到苍白的脸上,仿佛要融在一起。

    侯太太一直轻声说着话,像是在说遗言一般交代着,平时侯家兄妹常在左右,她要说的也都说了,眼下她最想要关照的,只有郑砚之。侯太太看着他每个星期回来都消瘦几分,就知道郑砚之在北京过得并不好,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郑砚之还年轻,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想到这里,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放心不下。侯太太一路叮嘱着,要他学会察言观色,识别人心,但又不能被他人轻易看穿,圈内忌讳心肠软,今日被踩下头,日后翻身就难了。

    郑砚之静静听着,侯太太气若游丝,他不忍打断。

    侯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侯小姐柔声劝她休息,怕她渴了,就让郑砚之去买个水回来。

    郑砚之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饮回去,可走到花园里,却看到侯家兄妹面色悲痛,侯小姐半跪在地上,抓着侯太太的手失声痛哭。侯太太一脸安详地闭着眼睛,微微侧着头似乎睡着了一般沉静。

    一时间,郑砚之听不见侯小姐的哭声,也听不见花园里其他走动言语的声响,只听见一阵狂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零落一片。

    郑砚之走到轮椅前,将热饮放在侯太太冰凉的手掌中,想要温暖侯太太的手。郑砚之看着侯太太,想到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温柔慈爱地看着自己了,便喉头哽咽,但硬是咽下了胸口泛起的酸楚。

    郑砚之苦涩微笑,眼里却含着泪:“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有些算计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但是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好好地在娱乐圈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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