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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在这寿康宫里多喘息几日罢了,本不该多言,没得惹人厌烦。”

    皇上道:“朕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祖父怎么想。”

    太后道:“皇上此言何意?哀家倒不明白了。”

    皇上道:“早在圣祖康熙在位时就为几位出色的皇子择取名门望族的闺秀为妻,以求引以为臂助,特别是母妃出身不高的阿哥更是如此。雍正爷的母妃乌雅氏早年只是康熙爷御前的宫女,所以康熙爷为他指了费扬古将军的女儿为福晋。八阿哥胤禩的生母早年出身更低,乃是辛者库罪奴,因此康熙爷为他择了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郭络罗氏为妻来弥补缺憾。后来九王夺嫡,险象环生,血雨腥风,终成为康熙爷晚年最遗憾之事。此后便诏令后继之君,生前不再立储,而是将立储的诏书存放于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太后道:“皇上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追往忆昔了?”

    皇上道:“皇额娘只需告诉朕,朕说的是或不是。”

    太后道:“皇上所言不错。”

    皇上继续说道:“皇祖母是正黄旗的包衣奴才出身,最初只是孝贤纯皇后身边的婢女,乃是孝贤纯皇后进献给皇祖父才得以封为贵人的,这不得不说已经严重影响了皇阿玛的出身。而相比于喜塔腊氏,皇额娘所在的钮钴禄氏在朝野中根基更深,在皇阿玛即位之初更能助皇阿玛稳定朝局。”

    太后道:“皇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哀家身为先皇的妻子,哀家的亲族为先皇出力乃是份内之事。”

    皇上冷笑道:“皇额娘糊涂了,皇额娘只是皇阿玛的继室,若我亲皇额娘尚在人间,只怕出力也无法这么名正言顺。”

    太后道:“原来皇上今日是为了你额娘的事来怪罪哀家。”

    皇上一腔热血快要喷涌而出,他红着眼睛,像得了失心疯,或者说是一个暴怒的野兽。

    “朕知道不能怪任何人,皇祖父利用皇额娘来蒙蔽群臣,最后又将她弃如敝屣,又狠又绝这才是为君之道。而你,你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朕,朕该去恨谁呢?”

    太后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禁高声唤道:“淮秀!淮秀!来人!”

    第二百三十回 暗室贞邪谁见 自心清浊迥然

    太后寝宫外,淮秀和一班宫女太监都被御前侍卫牢牢制住。

    不但动弹不得,而且嘴里也都被塞了东西。

    高成听到太后的呼唤声,拂尘一扫,说道:“在宫里办事最重要的就是该耳聪目明的时候要耳聪目明,不该耳聪目明的时候你就要是个瞎子!聋子!甚至是瘸子!”

    众人道:“多谢高公公指教,奴才们知道了!”

    高成道:“大家可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

    众人道:“没有!”

    高成道:“真是奇怪了,今日的寿康宫真是异常的安静啊!”

    众人纷纷附和道:“真安静啊!”“高公公说的是!”

    寿康宫太后寝宫内。

    皇上道:“朕其实早就起了疑心,特别是孝全皇后中毒之后。你屡次三番利用施依山害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同样的方子用上两次都顾不得了!”..

    太后道:“皇上,哀家已经是风烛残年,如今在这宫里已是仰人鼻息,即使是皇贵妃都敢当面顶撞哀家。你就留哀家一条老命苟延残喘!”

    皇上道:“不,你不配!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故去已久。在那个冰冷的地宫里需要有人伺候他们,而你,作为侧室正是最恰当的人选。在这里你是受人敬仰的太后,而在那里你连与皇阿玛合葬的资格都没有,你只能葬入妃园寝,见到我皇额娘便要卑躬屈膝,行跪拜的大礼。朕这便送你去见他们,朕要你在他们面前忏悔!”

    皇上一手扯掉幔帐上缠绕的缎带,束在太后的脖颈上,猛地一用力。

    太后最初来不及反应,随后立即将手指伸进缎带里,死死扯住,说道:“皇上!弑母乃是天理不容之事!皇上竟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皇上道:“便如同你暗害我皇额娘一样,没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世人只会颂扬朕奉养继母、风光送葬的仁德!”

    太后的脖颈已被勒出一道血痕,她仍不死心,说道:“皇上!哀家所作所为并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皇上!孝全她愚昧狂妄,不堪皇后的尊位!皇贵妃更不是忠孝仁义、贤良淑德之辈!皇上你难道没有听见宫中的传言?都说六阿哥与长公主之子温宪越来越相像了……”

    未及太后说完,皇上咬着牙,又再施力一拉,太后便再也不能言语,很快就气绝身亡。

    皇上送了手方才发现自己周身都已经被汗湿透,手指也被勒出了红印。

    皇上看了看太后伸长舌头,四肢挣扎求生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后寝宫。

    高成迎上来唤道:“皇上。”

    皇上道:“高成,太后已经病逝,于寿康宫寿终正寝。你立即为太后发丧。寿康宫所有人全部殉葬!一个不留!”

    高成道:“皇上放心,奴才都安排妥当了。皇上现在要去何处?不如回养心殿歇息!”

    皇上道:“去永和宫。”

    少顷,永和宫中。

    皇贵妃一早得到了消息,在宫外接驾。

    见到皇上御驾亲临,皇贵妃跪下说道:“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道:“平身。静欢,你随朕进来。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高成道:“奴才遵旨。”

    永和宫内殿,皇上与皇贵妃隔着一张紫檀木小方桌在分坐在榻的两边。

    皇上道:“你还不知道?太后已经薨逝了,朕总算是为孝全皇后报了仇。”

    皇贵妃道:“皇上圣明,姐姐在天之灵一定会甚是安慰。”

    皇上道:“可是太后生前对朕说起了宫里的流言。”

    皇贵妃道:“困兽之斗而已。不论是什么流言,都不足以说给皇上听,否则便是污了皇上的耳朵。”

    皇上道:“可今日太后说的却格外的新奇。”

    皇上瞥了皇贵妃一眼,皇贵妃没有答话。

    皇上道:“太后说,宫中传言,六阿哥长得越来越像温宪了。朕今日去长公主府里也见到了景行,他与六阿哥的容貌也甚是相似。”

    皇贵妃道:“此事皇上从前也留意过,温大人与皇上乃是甥舅之亲,本就异常相像。更何况臣妾与景行的额娘容貌亦是分外相像。景行与訢儿比旁人略相像了些又有什么稀奇?”

    皇上道:“你与景行的额娘是如何相像朕不知。只是朕自问并没有温宪那样出众的容貌,而六阿哥容貌格外引人注目,在众阿哥之中也是首屈一指。”

    皇贵妃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更何况皇上膝下的几位皇子并非一母同胞,容貌上有高有低也属平常。”

    皇上道:“朕依稀记得,那一年,温宪在养心殿朕的寝宫前站了一夜,而那一夜朕临幸的就是你。”

    皇贵妃道:“臣妾那一日只是格外地思念皇上才去养心殿见驾,至于温大人,想必只是巧合。”

    皇上道:“可是如今宫中流言四起,朕也不能等闲视之。这样罢,若是你肯让雨落进慎刑司,而她也历尽各种刑罚没有招认什么,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

    皇贵妃道:“虽说人言可畏,但是臣妾行得正并不惧人言。若皇上真的信不过臣妾,臣妾也不能吝惜雨落,就按皇上说的办。”

    皇上猛地伸手用两指夹住皇贵妃的下巴,说道:“你果真没有做过不忠于朕的事?”

    皇贵妃面不改色,直视皇上双眼,说道:“臣妾没有。”

    皇上送了手,说道:“罢了。你说没有,朕就相信你,也不必送雨落进慎刑司了。”

    皇贵妃道:“太后恶贯满盈,死不足惜,死前还只凭三言两语就引得皇上与臣妾生出嫌隙,真是手段高明。”

    皇上瞟了皇贵妃一眼,说道:“朕又何尝不知道太后是在挑拨离间。只是想来这些年宫里的妃嫔无不为了争夺朕的宠爱争勇斗狠。朕一边嫌恶她们不择手段的面目,一边又因她们对朕的用心而沾沾自喜。反而是你,朕多年来如此宠爱你,你却从来不争不抢,甚至暗中替孝全皇后争宠,从不为自己筹谋。这两年朕疏远你,你也乐得清闲。朕不禁怀疑,你对朕究竟有几分真心。”

    皇贵妃道:“臣妾对皇上的真心原不在这些琐碎的俗事俗物之中。十几年过去了,臣妾已不是当初刚入宫时的小小贵人,臣妾是独一无二的皇贵妃,不仅要为皇上和已故的孝全皇后抚养四阿哥和两位公主,更要教养与皇上所生的一双儿女,还要替皇上将后宫琐事打点妥当。臣妾无暇如那几个答应一般谄媚于君前。更何况,如今国家大敌当前,臣妾本就不该让皇上分心,因而不能专注于国事。如果因此让皇上起了疑心,臣妾也不知该如何为自身辩白,一切都听凭皇上发落。”

    皇上道:“太后的胡言乱语朕不会真的相信。可是朕明白,你入宫之时,朕的年纪已不小了,你在宫外也必有心上之人,就像是孝慎皇后那样。朕总是想着,这么多年的恩爱,总能得到你们的心。可是你们却总是让朕失望。朕有时候会想,若朕没有生在帝王之家就好了,皇额娘也不会早早地离开朕,朕也不必纳那么多妃嫔来为大清开枝散叶,便不会面对那些不忠和背叛。”

    第二百三十一回 会得个中趣 破了眼前机

    皇贵妃道:“皇上多虑了,后宫众人无不思慕皇上,更无人敢对皇上不忠。”

    皇上伸过手去,握住皇贵妃的手,说道:“静欢,从前许多事,朕也都是不得已。朕真心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尽数淡忘过往,一心向前。大清正值多事之秋,朕为前朝政务操劳已是心力交瘁,你务必替朕守好后宫,如今朕也唯有你一人可以相信了。”

    皇贵妃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一关看来是过去了。

    她将另一只手覆在皇上手上,说道:“岂会只有臣妾一人呢?先皇众多皇子,无不是皇上的骨肉兄弟,后宫众位妃嫔,也都以皇上马首是瞻。请皇上放心,臣妾和彤贵妃、琳贵妃必定会尽心竭力替皇上掌管好后宫诸事,出不了什么乱子。”

    皇上道:“原本朕打算将景行带进宫里当侍卫,可是他容貌过于出众,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朕也不想那些风言风语殃及你,使后宫前朝都横生枝节,多了无妄之灾,所以就作罢了。”

    皇贵妃道:“皇上为臣妾考虑周全,臣妾明白。长公主爱惜孙子,想必也不愿意景行入仕。对于国事,皇上也毋需过于气恼,小心气大伤身。”

    皇上道:“朕是一国之君,既然皇阿玛将大清江山交给了朕,朕就一定会坚守到底。”

    皇贵妃道:“皇上,上次臣妾言语中冲撞了皇上,这些时日也常常反思己身。皇上即位以来一直内患不断,先是回部张格尔叛乱,后来又是西南边境与台湾有人趁势作乱。大清国力几经折腾已然空虚,因此无法严守海防,这才给了洋人可趁之机。若是今后大力发展海军,在沿海加密布防,对洋人的侵扰仍有胜算,皇上切不可灰心丧气,一定要格外振作才是啊!”..

    皇上道:“静欢,你说的不错。经此一役,朕务必要发奋图强,大清一定不能衰亡在朕的手上。朕打算今年秋天在圆明园阅八旗枪兵,届时也让几位阿哥展露武艺,让旁人也看看,大清江山后继有人。”

    皇贵妃道:“几位阿哥文武双修,必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上道:“静欢,这些年来,你替孝全皇后抚养几个儿女,又要承受数不尽的流言蜚语,真是辛苦你了。”

    皇贵妃道:“这些都是微末小事,只是臣妾对于皇上的用心便体现在这些微末小事之中。但愿几个儿女平安长大成人,不辜负皇上和孝全皇后的嘱托。”

    皇上点了点头,突然又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太后骤然薨逝,朕不能留宿于嫔妃的宫里,而是要去太后灵位前守孝。你也需要召集后宫嫔妃与朕一同在太后灵位前尽孝道。”

    皇贵妃也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与众嫔妃、众皇子皇女随后就到。”

    皇上道:“一切辛苦你了。”

    说罢,皇上起身离开永和宫内殿,带着高成等御前的侍从快步走了。

    不久,皇上为大行皇太后上谥为“孝和”,并附嘉庆皇帝“睿”字的谥号,史称孝和睿皇后。

    是年秋季,钦天监上报了一个吉日给皇上。皇上批复后,由各部分头准备阅兵之事。

    检阅当日,皇上换上盔甲,在大臣们簇拥下,登上阅兵台。参加阅兵的将士有上万人之众,他们左右排开,火器营、骁骑营、前锋营、护军营分别上前演练。大阅结束后,皇帝亲赐酒食,论功行赏。

    皇上悄声向高成问道:“依你所见,今日操演,众皇子之中谁人最为出色?”

    高成道:“回皇上的话,四阿哥、六阿哥都是弓马娴熟,不负众望。而其他几位阿哥年纪尚幼,奴才也看不大出来。”

    皇上笑道:“那四阿哥和六阿哥之中,又是谁更胜一筹呢?”

    高成道:“六阿哥威风凛凛,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四阿哥也是少年英雄,虽然患有腿疾,有时不免力有不逮,仍然奋勇争先,奴才觉得两位阿哥不分伯仲,都是栋梁之才。”

    皇上道:“若朕非要你选一个出来呢?”

    高成道:“皇上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如此英明都难以抉择,又何必为难奴才这肉眼凡胎呢?”

    皇上道:“你怎知朕难以抉择?”

    高成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是若皇上心中已有了主意,又何必再问奴才呢?”

    皇上笑道:“你啊你,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高成道:“奴才不敢。”

    皇上道:“真觉得这些孩子的脾性都格外地像他们的额娘。孝全皇后忠恕隐忍,皇贵妃聪明机敏,琳贵妃诚挚宽和,而她们所生的皇子与她们的性子也是一般无二。”

    高成道:“皇上说的是。四阿哥稳重,六阿哥灵秀,而七阿哥、八阿哥都是一样的敦厚老实。”

    皇上道:“如今琳贵妃又怀有身孕了,不知道是否会再诞皇子。”

    高成道:“琳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这一胎一胎的都要赶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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