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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身子不舒服?”这位管事对人很是关怀,闻言便要找人去请大夫,被薇娘赶忙制止,他便又道:“稍后郎君将与小郎们一同前往花圃,夫人正好一起跟着,园子里花开正盛,看一眼想必便会忘了心中烦恼!”

    薇娘想拒绝,奈何招架不住对方盛情邀请,管事不待她开口便笑呵呵地入了花厅。

    她不禁想,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花厅里,王小郎端坐在八仙椅上,正与崔京、王之槐说着这园子的利弊。听说这花圃还做着洛阳一家酒肆的生意,没准日后还能带来一笔额外的收入,这样一想,这家主的价格虽然开得高了些,但并不妨碍王小郎算得精明。

    三人正说着话,管事从门外跨进来,向着上首的崔京和王之槐作了揖后,转身对王小郎道:“王小郎,我家家主请几位到园子里看看,这几年我们花圃里培育了许多品种的花木,甚是繁茂,而且不知是不是作业刮风的缘故,今日园里花香尤甚,连廊下都是馥馥香气!”

    三人之中,崔京是武将,自然不谙花香鸟语,而王小郎是商贾,更不屑鸟语花香,只有花花公子王之槐,听完之后兴趣尤浓!对着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

    崔京二人见状,只得跟着起身道:“也好,那便先去园里看看罢。”

    几人相携走出花厅,薇娘正坐在围廊上心烦意乱地抠一株月季花瓣,葱白细腻的手指,饱满的指甲上刚染了红色的凤仙花汁,与粉红色的月季交相辉映,煞是迷人。

    她正专心致志地掰着花瓣,冷不防看见几人从里面出来,慌乱心虚之下食指指腹位置扎进了一根长长的花刺,疼得她长吸了一口气。

    还是管事待人亲切和蔼,“夫人的身子可是爽利了些?”

    薇娘忙不迭地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便窥见了站在管事身旁的王小郎,向她投来一阵异常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垂量。

    “既是好了,便一同前往花圃吧!夫人多看些簇拥的花朵,定能心旷神怡。”管事似乎没看见她满脸的尴尬和不情愿,眯眼笑着十分热情。

    直到他陪着王小郎走远了些,她才踱步来到王之槐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撒娇道:“若是无事,薇娘倒想先回去了!”

    王之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刚不还在说,这里风景独好,怎得现在看都未看便想回去,莫不是···”他刚听见管事问她身体,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在她小腹上意味深长地扫了扫,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莫不是为夫这几日耕耘地太过勤奋,你里面有了为夫的骨肉!”

    崔京还在一旁,薇娘不觉为王之槐说的情话羞红了脸,心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她不知道,崔京自幼选入亲卫营,别说是他两轻声耳语,即便是一言不发,他也能凭着二人的口型,准确无误地获取他们说的信息。

    当下装作没听见,不过是想日后在关键时候,揶揄恒昌。

    薇娘别扭地扭了扭妖娆的身子,小声责怪他道:“郎君又来打趣奴家!您又不是不知道,每次侍寝完毕,夫人就会派人送上避子汤药···奴家真是身子不爽利嘛!”

    一声“嘛”字语调颇长,别说王之槐心中直颤,就连崔京,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

    “车驾早早便回去了,要到申时才会来接,薇娘是打算徒步走回府吗?”

    这里距离洛阳城门少说也有四五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沿路都是荒山野地,她一个女人家,孑然上路,难保不会碰上歹人。让她回去,是万万行不通的,王之槐目前看她,可是如同看眼珠子似的宝贝。

    薇娘只好认命地跟着王之槐与崔京,想到还要与王小郎相处几个时辰,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病恹恹的。

    “薇娘身子不舒服,可是为了刚才王小郎说的几句话?”王之槐站在薇娘的角度上思考了下,问她道。

    “其实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与你的往事,自从你成了我王恒昌的女人起,便彻底翻篇了!”他说得颇为霸气,薇娘第一次觉得他有些世家公子的样子,“过些时日,待我禀明了母亲和舅舅,让你成为身份尊贵地琅琊王氏姬妾,以后普通世家子弟看见你都要行礼,更没人敢欺负你,你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兮兮,知道吗?”

    薇娘木讷地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

    刚刚崔京说薇娘长得很像一个他认识的人,其实,王之槐心里未必不知他说的,是谁。

    他第一次见薇娘的时候,是在王小郎做东的一场夜宴上,当时她穿着银色纱裙扶着琵琶登台唱曲,满头乌发只用一只白玉珠松束着,十分楚楚。她唱的是南方的曲子,轻柔细腻的嗓音一下就将他的精神吸引住了,酒过三巡,人本来就有些迷糊,视线模模糊糊间,他竟有一种看见了星月的错觉。

    特别是她有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有些木讷的时候,星月聪慧,可是又时常透露出一种“大智若愚”的笨拙,薇娘的呆愣与她如出一辙。

    洛阳张府嫡女,嫁到琅邪王氏做妻,高不可攀,但若做妾,又有些低了。况且张星月生性高傲,她是决计看不上自己的纨绔懒散地,注定要错过,王之槐唯有拼命抓住一个,她的影子。

    王之槐看了身旁薇娘一眼,她单纯笑眼弯弯,眼前再次恍悟,他忙伸手再次抓紧了她的手。完全不顾身后的好友,如刀似剑射来的鄙夷目光。

    花圃分花类分别栽种,王小郎他们停在一簇簇月季前,颜色多样,粉白黄红,各有姿色。

    只是,在这些不懂风情的大男子眼里,这些仙灵之物不过是口中几缕醉气。

    在小女人眼里,鲜红的花瓣碾碎提炼,加入油脂可做成胭脂,带有自然的芬芳,是闺中女子最喜爱的粉黛妆点。白色可混入少许掺入妆粉中,有清香更能养颜。

    薇娘想着,若是将这花圃买来,不仅可以酿酒,还可以做香料生意,以及胭脂口脂妆粉等女子喜爱的脂粉。

    洛阳是帝都,世家名门,有钱商贾,数不胜数,琅琊王氏如此好的招牌,不愁没生意。

    她打小喜爱这些东西,三两岁时便爬上夫人的梳妆台,对里面玩意儿爱不释手。此刻她半蹲在月季花前,重瓣层叠,卷出美丽的弧度。凉风袭来,花香袭人。香味之中又夹杂着别具一格的馨雅,对于成熟男子来说,这味道十分诱惑,而且难以忘怀。

    璧人立于广袤原野之中,与周遭盛景浑然一体,纤细娉婷,袅娜翩跹。广袖被风拂起,从袖筒中传来郁郁芳香,竟比周围花香更胜一筹。

    粉白黛黑,施芳泽只。如此盛景,如此盛情,身旁几个谈话的人不知何时已停声,目光落在她身上各有深意。

    好不容易寻了个不经意的时候,王小郎快步来到薇娘跟前,沉吟许久,低声询问她道:“我竟不知薇娘何时对这鲜花颇有研究了?”

    薇娘一听他声音便肝颤,掐碎了手下鲜艳花瓣,汁水溢上指尖。她低声佯装被风灌入喉中,微微咳嗽,“薇娘只是看这花儿开得鲜艳,心生欢喜,并不懂种花养花之事。”

    王小郎面色无异,仿佛真的不认得她一般,“哦!我看未必,薇娘或许以前不懂,现在日日陪着这世家纨绔游山玩水,怕是要不了多久,别说种花养花,就是其他四九城的消遣之事,都要比我还要门精!”

    薇娘一边摆手,一边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她紧张时就爱咬紧自己的下唇,“薇娘自知自己身份卑贱,妄不敢去想高攀琅琊王氏的高枝!”殊不知,她樱唇粉嫩,被贝齿挤压变形后,更加能激起男人的征服。

    王小郎看在眼里,若不是王之槐在场,他现在就想将美人揽入怀中,将那勾人的小唇吃在嘴里尽情蹂躏。

    暗暗深咽了几口口水,王之槐稳了稳心绪恐吓她道:“最好是这样,我刚听见管事问你身子异恙,”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意味深长道:“怎么,该不会真的是有那纨绔的孽种了吧!”

    他不由上前一步,用自己高大魁梧的身子压迫着她道:“你不会是真的对那纨绔产生了感情吧!”薇娘觉得他口气异常凶狠,从头顶俯视下来的目光,犹如千万根淬了毒的绣花针,分毫不差地扎在她的头上,脸上。“你不要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况且,像王之槐这样的纨绔子弟,我见多了,他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貌,一旦过了这阵新鲜劲,他便会将你像用过的抹布一样,弃之不及!”

    “你早就经历过了,还需要我多说么?”最后一句,更是一针见血。

    薇娘十指握得紧紧,但手上却毫无缚鸡之力,她不禁害怕地点了点头:“薇娘没想离开郎君!薇娘这条命是郎君救的,便生是郎君的人,死是郎君的鬼!”

    王小郎听了,很满意她的回答,看她的目光和与她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很多。他眼神里透着深意,终是向前逼近一步,将她逼在墙角处深深吻了起来,她的唇很小,但唇瓣丰满厚实,吻起来如果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蜂蜜,入口生津,王小郎越吻越用力,越吻越动情,直到薇娘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才猛然推开她缓了口气,用近乎沙哑的声音道:“过几日你与王之槐说要出门置办春裳,出来一趟,我在老地方锦绣坊等你!”

    薇娘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不堪地表情,却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等到薇娘独自从园子里出来的时候,崔府的车驾已经停在了原来他们下车的地方,王之槐正面对着自己与崔京说话,看见她出来,丢下崔京便径直跑了过来,口中尽是担心多过责备的口气:“薇娘去哪了?莫不是看人家园中的月季缤纷,欣赏到不能忘已了!”

    薇娘刚要开口,她身后却响起了一阵铿锵的男子脚步声,伴随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声音,王小郎带着笑意的声音适时响起:“哎呀,恒昌兄,刚刚同园子主人说话,就晚了一些,改日再请你与崔将军到一品居小聚!”

    王之槐略略点了点头,拉着薇娘的手上了马车,经过崔京身边的时候,崔京分明感觉,薇娘唇上的口脂似乎淡了些,唇角位置还有些颜色溢了出来。

    不过这到底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的下属欠了追风过来,他便长腿一跨,上了马背。

    马车在前,他骑马优哉游哉在后,王小郎站在地上殷勤地同他挥手告别,崔京狐狸眼颇为锐利,一眼便看见了他唇上,赫然沾着少许薇娘唇上同样颜色的口脂,一抹疑云飞上眉梢。

    华丽香馥的马车上,王之槐右手一挥,将美人牢牢揽在怀里,只是薇娘感觉,这一揽似乎比以往都更加用力些。“郎君,刚才妾身真是在花圃中迷了路,郎君莫气,薇娘下次一定紧紧跟在郎君身后!”

    王之槐将她搂过来,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你如此迷糊,恒昌是真怕你不见了!”

    薇娘赶忙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道:“不会的!郎君待薇娘好,薇娘舍不得离开郎君!”

    “真的吗?”王之槐看着她的眼睛道,她最好看的应当是她的唇,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她的美好,不过,现在近看,她的眼睛也生得十分漂亮,他又忍不住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当他在她的左眼轻轻印下一吻后,薇娘浑身便有些颤述起来,她承认,她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陷入王之槐带给她的温柔抚慰之中,此刻更是深陷而不能自拔,如果这是她卑贱人生中的一场美梦,不要醒该有多好!

    ------题外话------

    很久没有的一句话预告,薇娘来了!熟悉我书的亲们,应该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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