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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庶民同罪

    一夜未睡的查哈巴特尔和紫阳相互看了一眼,“你不记得吗?”

    方筝用力回想,茫然的摇头。查哈巴特尔照顾方筝躺下让她再睡会儿,自己领着紫阳来到外屋,“你怎么看?”

    “夫人很象被人下了药,我听说中原一些宵小之徒经常用这种方法欺负姑娘家,药劲过去姑娘会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也不怕被人揭穿罪行。我猜给夫人下的药便是其中的一种。就怕这种药会对夫人的身子造成很大损害,最好尽快搞清是什么药才好。”

    躺在里屋的方筝听了他们的话,也在苦苦的想昨夜发生的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欺负蒙古王的夫人,他不想活了?她吃力的坐起来,手抚着腹部的伤连连倒吸冷气,待痛感减轻,她开始冥思苦想那段空白的记忆。隐隐约约中好象记得自己在一间黑屋子里待过,后来有人抱起自己……

    “该死,我要知道是谁干的,一定不让他活在世上!”查哈巴特尔愤愤然离去。紫阳忙追出去,“大人,伊达的事你要查清楚才好……”方筝纳闷的想:关伊达什么事?她招招手,让女仆帮她更衣。查哈巴特尔一大清早就来到关押伊达的小屋,伊达见他脸阴沉沉的走进来,心倏的不安起来,“大人,夫人怎么样了?”

    紫阳喘息的追进来,看了伊达一眼,对查哈巴特尔道:“大人,小王爷求见大人说是有急事找。”查哈巴特尔瞪了伊达一眼转身离去,紫阳头疼的看着伊达,“事到如今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查哈大人气坏了,你要不交待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夫人没有跟大人解释?”“她被人下过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她也不会记得他吻过她的事了,伊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担心自己安危却是那件不着边际的小事。他轻轻吁了口气,淡然道:“我没有故意隐瞒,紫阳,如果夫人单凭我一个人的解释很难让大人相信这是真的,连我都不敢相信……是小王爷。”

    紫阳意外极了,“小王爷?”伊达将昨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紫阳听完后,半晌没有作声,似乎在消化这段话。“伊达,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是没有人证很难过查哈巴特尔那关。你说是小王爷做的,知道吗,小王爷刚才跟我说昨天看见你跟夫人在一起,还在现场找到一把匕首,伊达,我正想问你,你那把随身不离的匕首为何在小王爷那里?”

    伊达吃惊极了,听了紫阳的话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小王爷怕东窗事发已经抢先将他告了,将坏事扣到了他头上!他脸色唰得苍白一片说不出话了。

    “……王汗,原本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还严厉斥责手下不许胡乱编派谎言,我想伊达是王汗座下的大将,万万不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后来赶去一看,果然是伊达!好险呀,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夫人的清白差点就被伊达毁了!我想制止他,他说王汗只相信自己人,不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话,若不想找麻烦就少插手,没办法,我一个远道来客不方便干涉你们内部的事,只好眼睁睁放他离去,然后急忙派人给大人送信……这把匕首应该是伊达将军留下的吧,真不敢相信伊达会对夫人下手,夫人的伤还好吧?”

    查哈巴特尔在议事厅召见的小王爷,听了他的讲述,查哈巴特尔的脸色越发阴沉,额头爆起吓人的青筋。小王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查哈巴特尔的表情,心里心虚又庆幸:幸好他反应快,早早将此事推到别人身上,不然得罪了王汗后果不堪设想呀!末了,忍无可忍的查哈巴特尔拍桌而起,大步离去。他前脚刚走,方筝便在女仆的扶持下来到议事厅,正巧跟准备出来的小王爷打一照面。

    “夫人?”小王爷眼前一亮,脸上堆满殷勤的笑,上前要扶她。方筝斜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一看他那副笑容就觉得反胃,抬手躲开他的手,没让他碰自己。“我找查哈巴特尔。”

    “他出去了,好象要去惩罚伊达将军。夫人,昨天的事你真的都记不清了?”小王爷试探的问。方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嫌弃道:“关你什么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男人都变得这么八婆了。她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一出院门果然看见查哈巴特尔在前面大步如飞的走着,她刚要追上去腹部的扯痛一下子让她减速,只能慢慢的小步走。好容易到了关押伊达的地方,她手扶着墙喘息不止,只是一小段路的距离就让她额头直冒虚汗了。

    只见查哈巴特尔咬牙低吼:“伊达,你好大的胆子!”接着就是匕首摔地的声音,“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她悄悄来到门口,只见伊达脸色苍白缓缓跪在地上,“大人,小人跟随将军征战多年,我的禀性大人最了解,小人绝不会做出背叛大人对不起夫人的事!”接着便将昨夜的事讲了一遍,查哈巴特尔眼底满是不信任的神色。“你是说小王爷对夫人欲行不轨,你觉得这个解释我会信么?”伊达知道他已经听信了小王爷的话了,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很难推翻原有的印象。他用力闭了闭眼,垂头道:“大人,小王爷怕恶行被揭穿才故意陷害我的!如果大人信了他的话,我无话可说,属下任凭大人处置。”

    “如果不是你做的,为何你的刀子会在那里?”

    “那把刀子是属下送给夫人防身用的。”

    “你送给夫人的……”查哈巴特尔缓缓低念,深沉的眸光变得阴霾起来。他想起昨晚的彩衣节上,伊达看夫人的眼神,还有当时的举动分明想把得到的赏物送给夫人;还有他跟夫人在草场上相互追逐的一幕,看来伊达对夫人起了觊觎之心啊。查哈巴特尔长时间的沉默着,伊达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查哈巴特尔的锋利目光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他知道是自己多事了,送刀给夫人等于触犯了查哈巴特尔的禁忌,从查哈巴特尔的语气中能听出明显的介意。“夫人身上的刀伤你又如何解释?难不成是夫人自己下手做的?伊达,这个借口一点也不可信,你以为我会信吗?”

    伊达眼神一黯,垂下头来。“将军犯错与民同罪,就算你是我最得力的大将,我也不会因此而宽恕于你……”查哈巴特尔看着这个原本很忠爱的干将,即痛心又愤恨,“来人!按我们草原的律法,鞭刑五十。”说罢,转身欲走。

    “大人!”

    跟伊达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女音:“不要!”方筝忙冲进来,拦住查哈巴特尔:“鞭刑五十会死人的,他会被活活打死的!”查哈巴特尔低头看向她,“能活下来算他命大,以后他不再是将军了,只是一名最低层的小兵。伊达,你服不服?”伊达缓缓看了方筝一眼,又缓缓垂下了眼帘,过了好久才低声道:“伊达接受大人的惩罚。”方筝不相信伊达会做出侵犯自己的事,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扶着他肩问:“我不相信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没有人证,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夫人,你没事就好,我受再多的皮肉伤又有何妨?”伊达极淡的笑,完全不把严厉的酷刑放在眼里。“我们蒙古汉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我跟着查哈大人风里来雪里去什么苦没吃过,明天我伊达依然是条好汉。我只遗憾没有人能帮我洗清罪名,被大人误会,被众人误会,这个黑锅我怕要一辈子背下去了。”

    方筝深深看着他,让一个重名誉的汉子背一辈子黑锅这比鞭刑十五更残酷,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她扭头看向查哈巴特尔,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伊达的为人,他做不出这种事。”伊达意外的看着夫人,方筝冲他微微一笑:“我绝对相信你!”伊达的眼底渐渐溢出浅浅泪花,嘴唇微微颤动半天,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向夫人行礼。方筝俯身捡起地上的短刀插进靴子里,起身离去。查哈巴特尔立在原地看看她,又看看伊达,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伊达被蒙古兵推到校场受刑,查哈巴特尔的四大将军都到了,行刑的时候方筝也来了,她在女仆的扶持下在他们身后静静的立着,她知道伊达是被人误会了,又或是他所说的被人陷害了,可是她对昨夜发生的事一点记忆也没有,看着铁汉伊达被人脱光上身绑在木柱上,心里十分自责,如果自己能想起点什么,或许他就不必受刑了。紫阳侧头看了方筝一眼,见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伊达,心里连连叹气:“这两个傻瓜,原本什么事都没有,如今一来搞得象真有什么事似的,一个送刀,一个目不转眼的看着,被谁看了不会多心呢?”紫阳手中拎着医药盒,准备第一时间为伊达上药。

    挨着紫阳旁边的是阿木尔,他紧咬着下唇,一脸又忿恼又心疼的神情,有心想帮弟弟却又无法改变王汗的旨意。行刑人的长鞭在空中摔了个脆响,继而朝伊达身上抽去,伊达紧闭着唇一声也不吭,默默的忍受着。方筝扭头看向其它人,伊达身为副将,仅次于将军一职,跟其它四将同属一个阶别的上官,如今他受刑想必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吧。卓卓木不忍看着伊达,将头转向它处,阿木尔不敢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水头垂得低低的,查哈巴特尔则微眯着黑眸定定的看着伊达,唯有卡卡罗特总是一贯的平静表情,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鞭刑进行到四十鞭了,伊达的头耷拉下来,脸庞流淌着豆大的汗珠,赤裸的身上满是一道道带血的鞭痕,看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肤。尽管如此,他仍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他吃力的抬起头朝方筝看去,红红的眼底盈满泪水,铁打的汉子也快撑不住了吧?方筝心一动,鼻腔迅速泛起酸意,有些不忍再看下去。查哈巴特尔顺着伊达的视线侧头朝方筝看来,只见她手捂着腹部,额头渗着涔涔虚汗,依然坚持站在这儿,他眉头微皱,充满怀疑的黑眸再次朝伊达投去,无论昨晚伊达是不是有做什么,至少他们之间不单纯,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在发生。

    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两个人在望着这边,兀良哈的头脑巴尔虎得意的冲小王爷笑:“还是你高明呀,吃了独食不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能挑拨他们的关系,真厉害呀!”王爷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什么也没做。”

    “算了吧,事情闹得那么大,怎么会没沾腥。放心吧,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巴尔虎狡滑的笑。

    “……要不是伊达突然出现,或许事情就成了。”伊达没好气的哼道,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狐疑的看着兀良哈首领:“巴尔虎,我可是为结盟一事而来,你这样挑拨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有什么好处?”巴尔虎打哈哈:“我哪有什么好处,天下大同也是我的心愿呀,蒙古草原原本就是一家嘛。”“可我听着,你巴不得我跟王汗之间有点什么事,一副兴灾乐祸的口气。”

    “你多心了,我不过是觉得小夫人跟了查哈巴特尔太过委屈,你不是没立王妃么,我看她再合适不过。”巴尔虎笑得很阴险,小王爷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觉得我会信吗?”巴尔虎笑容一僵,小王爷拍了拍他肩头:“算了,我们瓦剌跟你们兀良哈向来交好,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两人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行刑人收起长鞭朝查哈巴特尔行礼,退了下去,受完五十鞭刑伊达已经没了力气,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快昏过去了。查哈巴特尔面无表情的离去,卡卡罗特和卓卓木跟了上去,阿木尔忙上前解伊达的绳子,紫阳打开药盒准备为他上药。查哈一走带走了大部分人马,周围一下子变得空旷许多。人们该走的走,留下的少数人也在忙着照顾伊达,只有方筝依然默默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看着伊达被扶下木桩,看着他昏沉沉的抬起头吃力的朝这边看来,直到迎上她的视线。当他看见她仍陪在这儿,鼻翼突然颤动起来,挣扎着要自己起来。阿木尔扶他坐在草地上,紫阳忙动手上药,药粉散在血淋淋的鞭痕上很蛰人,但伊达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只是喘着粗气,红红的眼睛一味的望着她。

    她相信伊达是被误会的,也知道查哈巴特尔在在意什么,只是她很想知道,伊达明知自己被误会为什么不向查哈巴特尔辩解,而甘愿承受这酷刑,他不想活了吗?女仆轻声问:“回去吗夫人?”

    方筝点点头,调头离去。她若继续留在这儿,被查哈巴特尔看见又会给伊达带来麻烦吧?走出好远后,她依然能感觉到伊达的视线在身后尾随。彩衣节的活动仍在继续,到处一派欢腾的气氛,方筝却因这件事破坏了心情总也开心不起来。鞭刑后的伊达被贬为普通士兵留在别院办差,一走出别院,就可以看见他在院外站岗,身上穿着跟其它士兵一模一样的服装。这两天查哈巴特尔一直在招待那些头领们谈事,没有时间管她,她刚好可以四处走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经过伊达时,伊达跟其它士兵一起躬身行礼。她点了下头,继续朝前走去,伊达很自然的跟在了铁卫后面一起随行。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讲给我听听。”她叫过伊达谈起那天的事。伊达便将那天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绕过一处民宅,他们刚好跟小王爷一行人走了个对脸。小王爷略微惊讶,随即漾起迷人笑容迎上前,“夫人,看到你气色不错真是令人快慰,不过你应该卧床休息才是呀。”

    跟窝在房中静静休息相比,她更愿意在外面随意的走走做些轻微运动。见小王爷一脸虚伪的笑,她嘲笑:“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或许会感动一下,你么,小王爷,你以为我真的记不起那晚的事了?”小王爷的笑容明显一僵,心虚的笑道:“夫人的话,在下听不大懂啊。”

    “奇怪,被下药的人是我,我都记得你怎么会比我还健忘?你也知道得罪查哈巴特尔的下场会很惨对不对?”方筝斜眼看着他,冷道。小王爷心惊的透了一身汗,他看了看左右,勉强端起微笑走到她身边,低语:“这件事说出去对我们谁都不光彩,何不让它过去,各自相安无事?”方筝眼皮一跳,果然是他!她缓缓扯出嘲弄的笑。小王爷看在眼里心一漾,低声试探:“当然,我对夫人的心意从未改变过……若能与夫人一度春宵,哪怕让在下散尽家财也愿意……”

    这个烂人,这时候也敢跟她调情,真是不怕死的家伙!方筝始终保持着浅笑,咬牙笑道:“那你就死定了。或许你更应该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不怕我告诉查哈大人吗?”

    小王爷脸色稍稍缓和少许,端起一贯迷人的笑:“夫人如果想说怕早就说了吧,您也觉得王汗不会相信你的话不是吗?跟伊达将军相比,我堂堂瓦剌小王爷的话更显得真实一些,话说回来,伊达跟夫人之间好象没那么单纯吧?同样是背叛王汗,当王妃可比当一个下人的妻子强多了,不是吗?”

    旁边的伊达似乎能听到他们的低语,上前一步就要推开王爷,方筝一把拦住他,回头望着王爷扬长离去的身影,咬牙低语:“这个人迟早要造报应的。”伊达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很难看,刚才若不是被方筝拦着他早就冲上去了。这时,方筝突然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扭头看去,只见卫夫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这边……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一刻后,她和卫夫一起坐在了某个酒馆里对饮。卫夫象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从坐下来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方筝点头承认后,卫夫淡笑了一下,捧着酒杯默默的喝茶,再没别的话说,她小心翼翼的瞄着他,不晓得他跟尚谣是多近的关系,看情形似乎没那么简单。尚谣是汉人吧,怎么会跟索伦固伦的族长儿子纠缠在一起?如果他们认识在先,那查哈巴特尔又是怎么把她从卫夫手中抢过来的呢?看来他们之间太多故事是她不知道的。

    陪卫夫坐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话题,扭头见伊达他们都在外面等,方筝索性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卫夫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我送你。”两人并肩朝外走,送酒的小二端着托盘从方筝旁边擦身而过,撞了她一下,很不巧偏偏撞到她伤口处。她疼得倒吸冷气猛的刹住脚步,手捂着腹部连连喘息,脸色苍白一片。

    “怎么?哪里不舒服?”卫夫扶着她忙问。伊达听到里面的动静,掀帘而入,一看方筝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夫人,要回了吗?”说着,伸手上前来接,方筝很信任的将手放到伊达手上,扶着他朝外走去。这个尚谣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他了……卫夫缓缓松了手,默默的看着她扶着别人的手臂一步步离去。方筝走了几步,回头冲卫夫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不能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了。”

    卫夫笑着摇摇头,说了句不介意的话。两人便在门口分了手,伊达扶着方筝慢慢离去,她则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什么,两人看上去那么融洽,看他们的情形就象当年的他们,可惜,如今她身边已经被伊达所取代,而他就象从未存在过一般完完全全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回到别院寝室,方筝解开衣服检查伤口,包裹的布已经被血渗湿,她解开旧布,从衣箱里取出新布条重新包扎,正围着,有双手探过来帮她包扎着,查哈巴特尔的声音响起:“怎么搞的,又流血了?为什么不让下人帮你包扎?”

    “自己应付得过来不用麻烦别人,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刚好撞到伤口。”在他的帮忙下很快伤口处理好了,方筝轻轻吁了口气,捡起衣裙正要穿起来,突然间,她恍然意识到什么,为了包扎方便自己仅着一件裹胸,她的心突突的狂跳起来。身旁的气息微变,查哈巴特尔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继而滑上她颈项,温热的气息来到她耳畔。“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你不想我么?”他的手所到之处象点燃了无数小火花,激得她心阵阵战栗,她忙抓住他的手,转过身。“等等,你不用去陪那些头领了吗?”

    查哈巴特尔反手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托住她后脑,一点点朝她贴过去,唇轻轻擦过她面庞最后来到诱人的唇瓣上,“不用了,那边有卓卓木他们陪着呢,这段时间有太多杂事缠身一直不曾跟你独处,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好好陪陪你……去夏宫吧?”

    “夏宫?”她听说过夏宫的事,查哈巴特尔专门建造了一座宫殿,至今那里除了尚谣外再没有别的女人住过,可以说是尚谣一个人的行宫。“不、不用了吧,这里住得挺好的,干嘛要搬去哪里,听说那里挺远的。”

    “不远,用不了一天一夜就到了,那里可是我的天堂啊。”查哈巴特尔笑了下,伸手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吻她的唇。方筝侧头避过,暗暗叫苦:那里可是我的地狱啊!这可怎么办,她可不想跟这个人整日整夜的朝夕相处啊,太、太肉麻了吧?查哈巴特尔不满意的扳过她下巴,“你好象连我的亲近都无法忍受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在一起,让你觉得生疏了?嗯?”

    “不、不是。”她忙心虚的笑。眼见他的头渐渐俯低,她的心跳得飞快,想后退却头被他的大手牢牢扣住根本无法动弹,直到他的唇覆盖上来,她的头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他的身子烫得吓人,烤得她浑身火热,仿佛全身汗毛都在往外冒汗。“唔……”她的手抵着他胸膛,他嫌碍事将她的手拨开放到自己腰间,结结实实的与她贴在一起。她原本坐在软垫上的,突然间身子离地而起被他抱到床铺上,感觉到身下变成了软垫她吓了一跳,“不、不行……查哈……”没等她说出更多的话,他的唇再次捕捉上来与她纠缠起来。她一挣扎,扯动的伤口阵阵抽痛,不知是伤口太疼,还是受他热力的侵袭头脑变得昏沉沉的,感觉自已象在现实与虚无的潮水中飘来荡去的。一通热吻过去,他放开了她,方筝忙大口大口的喘息,查哈巴特尔低头看着她,满意的笑了,额头抵着她额头,沙哑的声音低道:“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最美妙,我真想天天这样抱着你一刻也不分开,这样的体会似乎只有在夏宫才能体会到,去夏宫,好吗?就这样决定了!”

    “我还没有同意呢!”她抗议。他坏笑,用力在她唇间咬了一下,“你不需要同意。”她生气的瞪着他,“你至少应该学着尊重一下女人的意见吧?”她刚有所动作,查哈巴特尔象是有所提防似的,大手卡在她颈项间,半坏笑半威胁地说道:“你最好学会服从我,我知道你最近很不安份,好象还有那么点身手,但跟我比远不是我的对手,想不吃苦头的话就试着学习一下如何做一位温顺的夫人。做为我的女人,你只有服从的份,明白?”

    他好象知道的不少嘛,方筝看了一眼他的手,以他的力气只消轻轻一捏她的脖子就碎了。“你明知我不是尚谣,为何还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查哈巴特尔一怔,渐渐的眼神变得深蛰起来,大手似有加重力道的意思。坏了,触及他的忌禁了!她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我错了。”她可不想那么早死。

    “最后一次……”他轻声威胁,终于放开了她的脖子,手渐渐滑向她下巴,“现在,你要学习一下如何伺候男人,你的丈夫……直到我满意为止。”说完,覆盖上她的唇瓣深深索求起来。她的伤口被他压得生痛,想叫叫不出声,她挣扎着在床边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硬东西,拿起来用力击向他的头,只听查哈巴特尔闷吭一声手捂着头放开了她。方筝忙趁机大口大口喘息,手捂着伤口滚落一旁,额头满是虚汗。查哈巴特尔恼火的瞪过去,第二次了……为了不让他碰,她竟然胆大包天的对他下手!攻击他的武器是只木盒,四角均包着铁皮,其中一角上隐约沾有血迹,不用说他的头一定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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