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回上门可是带了全家人的礼物, 包括勇士和欢乐。 (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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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相貌精致的小孩说着美好的新年寄语,谢静筠有发红包的冲动。

    小孩子可爱又乖巧。

    只不过本就是绿一家人置办的感谢宴,谢静筠要是给两个孩子发红包,怕是扯破皮也发不出去,倒是浪费了和人交往了解的时间。

    谢静筠笑眯眯道,“平平安安真懂事。”

    谢静筠想抱抱孩子,她已经很久没跟这般大小的小孩亲热了,只不过怕吓着小孩,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安安精灵鬼,大大的黑眼珠子一转,蹬蹬跑到谢静筠身边,说:“其实我不想叫奶奶的——”拉长的童音呼呼有爱。

    说话停下,两眼直勾勾盯着谢静筠,好一会又说,“可是我要是叫你阿姨,陈叔叔做不成叔叔了。”小脸无奈。

    安安已经掌握了辈分关系这一知识。

    谢静筠被安安这一出逗乐,低下头与小孩直视,童心未泯地调皮起来,“那就叫陈叔叔哥哥?”

    安安不假思索,“不要。”

    “为什么?”谢静筠疑惑地笑。

    “那样妈妈就是陈叔叔的阿姨了,可是妈妈很年轻,一点也不老。”小家伙摇头,极力维护妈妈,暴露出妈妈和谢静筠于之心中的差距。

    宁可谢静筠老点,也不让妈妈老。

    谢静筠苦涩状,“那我就只能做奶奶了。”

    安安仰头,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但是奶奶你在我心里是阿姨,和妈妈一样年轻的。”

    小家伙继续,笑得天真浪漫,“你和妈妈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谢静筠这么大的年龄被叫姑娘真是受不住,对方要是个臭男人,她指定招呼家里的那位,好好教育教育对方,可是眼前说这话的人,是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心中瞬间开满了花。

    “真的吗?”

    “嗯。”安安肯定地点头,还指着谢静筠的衣服作证,“你和妈妈穿的衣服也是相似的。”

    衣服都是一个人做的,能不有类似感么,毕竟风格一致。

    绿静静地笑,看着儿子化成蜜糖,香甜的气味愉悦着大家。

    她的心里也甜蜜着,想着是不是安安小时候糖吃多了,小家伙如此可心。

    女人都是爱被夸的。

    只不过——

    绿好奇地看着谢静筠的披风,是她做的,怎么这么巧到了陈医生母亲的身上?

    井晋泽瞄见绿的表情淡笑,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叉斜置落在地面,想到某个还没赶到的小男人——

    …………

    披风是井晋泽买的,只不过是因为卢晓曦有段日子没有单子让绿做新衣,井晋泽通过某些渠道下的单。

    目的自然是让王斧的女人能赚上钱,能够养活两个孩子和自己。

    那段日子又正是陈景明粘人糖时期,因为井晋泽开始松动,有了攻破的迹象。

    好不容易趁着下雨天,借口蹭上了某人的车,却发现车座上放了一个袋子,里面貌似是女装。

    陈景明高兴的情绪瞬间又炸开。

    好呀,我追你,你还追着别的女人,还真是仗着自己个高,不拿别人当回事呀。

    然而陈景明那是那么容易轻言放弃的人。

    假装不经意,“衣服怎么就放这里。”

    伸手拿过,貌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送人的?”

    语气之平淡倒是惹来井晋泽看了一眼。

    衣服的归属还没确定,逗他,“嗯。”

    陈景明强装不在意,“我给你看看,毕竟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一些。”

    井晋泽瞄了男人一眼,“嗯。”

    好呀,得到回答,陈景明唰得拿出衣服。

    是一件披风,上面的纹饰都是绣上去的,被谢女士熏陶过的陈景明即便不懂,也能看出绣技精湛,总之不是便宜货。

    酸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挺贵的吧?”

    “嗯。”为了让绿多得些钱,井晋泽还以衣服超出预期想象为借口,多给了一倍的钱。

    “送给女人的吧?”

    语气像是初中小儿,谈着懵懂的初恋。女朋友只不过是和前桌的男孩笑一笑,课间就要质问女朋友是否变心,若是肯定,地上的上脚就会立马离地蹦起,找臭小子算账。

    看着披风的大小,颜色。

    井晋泽默。

    如果是男人穿——

    因为绿成婚了,所以她不愿替除相公及亲人以外的男性制衣,所以井晋泽只能买到女装。

    从沉默的话语中得到答案,陈景明面色都不好了。

    强辩,“唉,我就是应该看看,你这披风,这款式,也只有我妈这种上了年纪,又爱打扮的女性才会穿的。”

    陈景明比划,“没有时尚性,倒是有些复古,年轻女孩不会喜欢的。”

    其实陈景明说得没错,除了极个别人以外,绿所制成的衣服,还真是上了年纪的人穿的。

    因为只有上了年纪,有了那份修养、领会和见识,才能感受到绿所制服饰的低调而又含蓄的美和华贵。

    “我看你送人还不如送给我家老太太,不然衣服没了人欣赏,衣服悲哀。”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挺有理,陈景明来了兴致,“送给我家老太太,多少钱我再给你就是了。”

    一双眼睛写着“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井晋泽直言,“你直接拿去吧。”眼角是趣意。

    陈景明暗爽,与敌人尚未兵刃相见,他便赢了,己方士气高涨呀。

    “好。”下车的时候不用提醒自己就拿走袋子,挥挥手,“替我妈谢谢你的衣服。”

    笑得开心的陈医生,便把披风送给了“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并附言,“妈,这件你穿老好看了,你得多穿。”

    气死那看不见的小妖精。

    儿子都这么说了,本就喜欢这件披风样式的谢静筠更加喜欢它了。

    …………

    男人坐在一起方便喝酒,于是王斧身边是井晋泽,谢静筠坐在孩子们身旁。

    “你们几岁了?”谢静筠问一脸文静的小女孩,和蔼太太模样。

    小女孩五官宛如神之作,谢静筠自问没见过更精致的小孩了。

    “四岁。”平平乖巧回答,小人儿坐在椅子上,小屁股只占据椅子一半左右,露出来的空隙放着一本书。

    谢静筠大概看出那是一本不薄的书,“喜欢看书?”

    平平抿唇,道,“不是这样的。”如其说喜欢书,不如说是喜欢知识,还有知识化为己有的智慧。

    平平举起书,随意翻动,“喜欢里面的内容,而不是看书。”

    谢静筠感叹,这么小的小孩说话就带上哲理,心里却更是高兴。

    欢喜绿,更欢喜绿这聪明伶俐的孩子们。

    冲着绿笑,“两个孩子实在讨喜,我都想认作亲孙子咯。”

    谢静筠笑得很真,因为眼角的皱纹是不会骗人的。

    绿笑,像是一片青叶落在人的面前,让人无意识地止步,欣赏这份大自然的纯净之美,没有造作。

    “没你说的那么好,两个孩子有时候也很调皮。”绿虽是这么说,但内心却是欢欣的,平平安安一直很省心。

    只要安安不发病。

    然而被说调皮的两个孩子不乐意了。

    平平自认为全天下小孩都聚在一起,都找不着比她更优秀、懂事了的。

    而安安则是觉得自己调皮是可爱,他是真的很好,人人都喜欢他。

    反驳妈妈,冲着谢静筠说,“奶奶,你和陈叔叔一样呢,之前陈叔叔就想让我做他的干儿子。”大眼珠子黑白分明。

    小家伙声调不低,就差没直说,我很棒棒哒,人人爱。妈妈那是在谦虚。

    “哟——”谢静筠惊叹,随后满意,不愧是自己儿子,找的男人和孩子都合自己的心意。

    “那你愿不愿意做奶奶的孙子呀?”

    ——“当然是愿意呀。”

    门被人从外推开,是迟来的陈景明。

    然而自以为的替安安接话,若是没有画面,一定会被误认为儿子认母为祖母。

    谢静筠嗔,“没跟你说。”

    陈建明耸肩,脱掉外套搭在井晋泽身旁的椅子,拉开,坐下。

    “有了女婿,认了孙子,你这是不要儿子了吗?”脱下白大褂的陈景明很活泼,惹来屋子里女人小孩的笑。

    倒是井晋泽看了眼平平安安,又同王斧对上,觉得认了干儿子也不错。

    笑。

    王斧眯眼,若是认陈景明干爹,王斧是不能拒绝的,毕竟平平安安还有女人都可以说是他救的,只不过——

    笑得亮眼的井晋泽让王斧看着十分不过眼。

    这个男人是陈景明的爱人——

    当年救了井晋泽之后,王斧独自离开,没人提醒他那穿堂风的裤边,蓝色的内裤泄露。

    头一回与子弹近距离接触的王斧表面再镇静,内心都是波澜不平的。

    自然就没有注意到被子弹破了孔的裤子。

    而忙于井晋泽伤势的众人也没有注意到。

    于是王斧就穿着破裤子巡了几天的街。

    被王小翠提醒才知道破了口。

    还以为被兄弟看出自己经历过枪战的王斧,这才后知后觉那几天大家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

    至于为什么没人提醒呢,那是因为怕挨揍。

    倒不如一起做沉默的羔羊。

    ☆、认了干亲

    人齐了, 王斧叫来服务人员上菜,上菜的同时谢静筠和陈景明母子俩劝说平平安安认干亲。

    “为什么呢?”安安不懂认干亲有什么意义。

    认了之后, 他依旧是他,陈叔叔也依旧是陈叔叔,奶奶也依旧是奶奶。

    小家伙眼睛里透着迷茫。

    谢静筠笑,“不一样的, 认了干亲之后,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谢静筠看向小家伙的目光温柔, 又抬眼看了夫妻俩,继续同小家伙道,“你会多出一个家庭,更多的人喜欢你, 爱护你。”

    安安一向是被人喜欢的,至于多出一个家庭——

    “就像我娶了陈叔叔的女儿一样, 陈叔叔的的家也就是我的家?”眉头微皱, 深思。

    陈景明喷笑, 还娶自己的女儿,望了一眼男人, 拿起桌上的水喝。

    安安对此没多大意思,跑到妈妈身边, 趴在绿的大腿上,“我和平平要认吗?”

    安安知道,妈妈一定会帮自己做好决定,是故无条件地信任妈妈。

    小小的身子软软, 散发着热气。

    绿搂住安安,安安身上似乎还有着奶味,一身帅帅的装扮终究敌不过小孩子对母亲的粘性,像个小糖包。

    这不是陈医生第一次说了,虽然以前都是玩笑着地说。

    绿与陈景明对视,陈景明看上去很认真。

    陈景明坦荡荡与绿对视,说:“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身旁的井晋泽因为他的信誓旦旦,掉头注视着他,陈景明无视。

    “恰好我喜欢平平安安,而且两个孩子还是从我手上捧出来的的——”

    陈景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地听。只有王斧嘴唇一条直线——

    陈景明的确救了女人和孩子们,可是想到自己的女人被看去,自己孩子刚出生的模样也都被他看去,内心有份沮丧和嫉妒及不悦。

    “要是能认平平安安做女儿儿子,我怎么也得做个好干爹。”

    陈景明已经三十三岁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没有孩子已经是稀奇了的。

    “我也是好奶奶。”没了亲孙子,认个孙子来宠也是好的,更何况谢静筠喜欢绿。

    谢静筠对绿说,“要不是初次见面鲁莽些,我都想认你做干女儿。”

    绿惊讶。

    “看着你我就喜欢,这是眼缘。”谢静筠笑眯眯地说。

    王斧收回桌子下斜放的腿,合着母子俩这么想跟他家结亲。双腿正经放好在桌下,两眼望向母子俩。

    陈景明和谢静筠的眼神都是期待。

    王斧开口了,“你们的好意我们受了。”

    大家都看他,听他说。

    王斧将手搭在女人座椅后,“我和我女人都是农村出身,没什么文化——”

    绿听到这里心里窘迫又难受,赌气般地将脑袋压向后面的胳膊上——我有在好好学习,干嘛要这么说。

    绿忘了还是平平百般劝说自己才学的,不然她现在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的人。

    王斧瞥了一眼女人笑,继续道,“但我努力,也能挣钱供着这个家,让孩子们上学,学知识。”

    绿又将头抬起,不压相公了。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吃亏——”王斧的声音郑重,咄咄逼人。

    平平和安安都直勾勾地看着他。

    而王斧的眼神却落在母子二人身上,目光炯炯。

    是的,他王斧就是这么自私的人,给孩子认干亲,他要求对方能配得起他的孩子,能给他孩子带来什么好处。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他向来如此。

    安安看着爸爸,不知为何想抱抱爸爸。

    等安安长大了,他才能明白此时此刻触动他的是什么——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而王斧就是平平和安安面前的大树,替他们滤过阴暗,滤过风雨,撑起祥和的天。

    陈景明理解,快言,充满自信,“我的医术虽不能说华国第一人,但是佼佼者也是有的,华国和M国就没有我进不了的医院。”

    “我爸是国防大学校长,我妈省日报专栏作家。”

    咳,情感专区的作家。

    绿模模糊糊察觉到陈医生家境优渥。

    王斧却判断出对方的能力与影响力,及可结交性。

    笑,低头对着平平安安说,“陈叔叔是问你们俩的,不要问妈妈,也不要问爸爸,自己愿意,就多了个干爸,不愿意,那依旧是陈叔叔和奶奶。”

    王斧这一关也就是通过,剩下的取决于小孩自己。

    安安看向平平,平平接收到安安的目光,说话了,对着陈景明说的,“爷爷可以让我去国防大学听课吗?”

    哗——平平这口气够大的。

    豆丁大的小孩想去大学蹭听,还是国防大学,那可是军事学校。

    清一色的制服中如果冒出这么个小人——

    陈景明瞪大眼,倒没觉得平平异想天开,他知道平平多么的聪慧。

    即使平平只是四岁小孩,他也没有小瞧过,只觉得平平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聪明。

    谢静筠倒是不解,“平平想去大学干什么?”

    平平自然不会说觉得光靠看书,闭门造车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嘛。尤其是真实的世界永远在书外,再多的书也不能将她变成科学家。

    她需要实验,也需要团队,更需要老师指导,提点。

    她要发展华国,挽救她的国家。

    咳——

    “读书,学习。”吐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只觉得小孩热爱学习。

    谢静筠想说些什么,陈景明说话了,“这个我不能保证,你问问他。”

    “认他做干爸爸也许就可以了。”陈景明说是这么说的,其实心里想着,无论是认他还是井晋泽都一样,嘿嘿。

    井晋泽挑眉,而后不平不淡地说,“我可以让你进国防大学上课。”

    无他,井晋泽老子太厉害,华国为数不多的上将之一,比陈景明爸,国防大学校长中将还高一级。

    平平目光划过两个男人,随后问安安,“我要认,你呢?”

    安安一直纠着的手指头松开,大声开心道,“和平平一样。”

    小脸天真,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所有人都笑了。

    绿摸摸安安的头笑,真是个幸福的孩子。

    认亲一事就这么定了。

    此刻,正好上菜。

    肉香还有鲜丽的蔬菜吸引着在座人的胃肠。

    菜上满了桌,服务人员退去,包间留给他们。

    陈景明先言,“既然今天要认平平安安做干儿子,现在没什么礼物,那么我承诺——”

    陈景明的脸红红的,“我前年申请的专利所得财产,全部归平平安安。”

    语气豪爽。

    安安即便不懂这有什么,但还是说,“谢谢干爸爸。”小嘴甜,直接称呼上了。

    要是安安知道自己成了比爸爸还富豪的人,估计能直接跳起来糊陈景明一脸口水,表示他的快乐。

    有干爸爸好像不错呢。

    陈景明看向平平,平平道,“干爸。”

    同时笑,笑得人不知身在何处。

    无他,女孩精致的面容总是给人不真实感,这真的是身边现实存在的吗?而不是九天之外的,小说之中的人物吗?

    谢静筠快乐得道,“我呢?”

    “奶奶。”“奶奶。”

    似乎称呼并没有变化,不过谢静筠依旧笑开花,“好孩子。”

    于是之后的宴席,就从感谢宴转为家宴,一屋子的人,和睦而又欢欣。

    当谢静筠了解到一家子在C市有了房子,并且常住C市时,连道两家常走走。

    “平平不是要去国防大学吗?奶奶就住在国防大学附近,你要是来上课,累了就来奶奶家。”

    又转言,“你要是不想走,学习忙,奶奶去送吃的给你。”

    平平笑,依旧是照亮了屋子的那种美丽,“谢谢奶奶。”

    …………

    “嗯。”陈平肯定地点头。

    陈言礼笑,不同于谢静筠的保养得当,他的双鬓已染上白霜。

    妻子不仅把男儿媳认了,还给添了两个孙儿。

    呵。

    “井晋泽同意让平平去国防大学?”平平这两个字在舌头上划过的时候,陈言礼心灵有份触感。

    从未见过的孩子竟成了他的孙女。

    不过对于谢静筠,他向来是宠着的,既然妻子认同,他就接受。

    “是的。”陈平一脸严阵以待,“就这样让夫人和少爷同井晋泽相处?”

    陈平的忠心使得他风声鹤唳,充满警惕。

    陈言礼淡笑,摊开一份文件,“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若陈景明真是被欺骗了感情,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至于两个男人不能留后这件事,这不是有了一对孙儿孙女了嘛——

    据说孙女还是志气高,智慧近妖的。

    孙儿也是机灵讨喜的。

    陈言礼对陈平说,“给你放假,回家看看吧。”低下头处理文件。

    而我们忠实的,除了过年轻易不肯回家,执意守着陈家的管家眼角扩大,“这怎么行呢。”

    “我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这是在间接说明他的存在意义,陈平离开,房门关得很轻。

    陈言礼笑,还是得把陈平的家人请过来一起过年,否则一家子团聚的日子可不多。

    摇头审批文件。

    ☆、计划生育

    认完干亲后第二天, 王斧带着家人和几个较好的兄弟一起吃饭。

    平平安安拿着红包说着吉祥的话。

    安安是个活泼的孩子,把自己有了个干爸爸的事情抖出来, 几个汉子便争着要做第二个干爸,其中蒋成最为激烈。

    “安安,叔叔对你不好吗?”

    安安摇头,“很好呀。”

    蒋成便道, “那为什么不做叔叔的干儿子?”插着小家伙的咯吱窝,大有否认就会遭到惩罚的模样。

    安安扭着身子, 笑,“因为之前爸爸没有回来。”

    小孩子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欢快自然,“不能随便叫爸爸的。”

    第一声爸爸要留给自己真正的爸爸。

    可惜儿子说这番话的时候,王斧正出门吩咐服务员上饭, 女人和女儿要吃饭了。

    关广在一旁听见,道, “那现在能做干儿子啵?”他的声音极大, 王斧也能听见。

    王斧转身回来边走边说, “做什么干爹,自己生儿子去。”

    关广和蒋成都是单身, 尤其蒋成不仅单身还是孤家寡人。

    王斧掐着安安的咯吱窝将他提起,带离蒋成的范围, 安安搂着爸爸的脖子,头转向叔叔们说,“生小弟弟。”

    这是在学爸爸的话。安安发现了,叔叔们都怕爸爸。

    说罢趴在爸爸的肩头笑。

    绿本是埋头喝汤, 听见安安此番话,突得心惊。

    她的月事延迟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绿想到怀上平平安安之时。

    绿沉住气,没有现在说,打算回家之时跟相公商量。

    毕竟相公一直有用所谓的避孕套,月事并不准确。

    绿又联想到,这个时代只能生一胎。

    想到这里绿心酸,眼下的饭菜也不丰盛了。

    如果她怀上了孩子是不是就要打掉?就像当年在医院里看到的。

    越想越害怕,怕自己怀上,然后打掉孩子。

    若是没有怀上孩子,绿自是不会伤心,可若是肚子里有了孩子,却要将它活生生地扼杀,在绿看来是极为不可思议、罪恶、狠毒的事。

    可是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狠毒——

    再一次,绿害怕起了这个世界。

    五年前那个大肚子女人的面貌似乎又浮现在绿的眼前。

    王斧坐回位子,继续和兄弟聊天。

    等到饭送上来时,给女人和孩子都盛上。

    却在给平平添饭的时候,发现女人将饭往自己的碗里赶。

    女人一向吃的不多,王斧是知道的,也是照着她的分量添的。

    “怎么了?”男人坐下偏头问,在绿面前像是一座小山突地下沉。

    “喝汤喝饱了。”绿没有说实话。

    王斧当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怎么跟孩子似的”,便继续和蒋成等人喝酒。

    新年里总是太多人被灌太多的酒,然而正是不醉不归中,情谊愈加浓厚。而这份情谊如同酒一般,愈浓厚,愈香醇。

    平平吃完饭嫌吵,兼之包间里除了桌子椅子和他们这些人,便没有其他,是故平平祭奠了胃肠之后,提出,“我想去外面。”

    手里拿着挎包,里面装着小收音机,小手拎着斜挎包使得平平看起来有几分小孩子模样——那种富贵人家的娇气孩子。

    这是昨天谢静筠听说平平自学了外语之后,当即叫人回家取来送给平平的。

    孩子天赋异禀,学习一门语言讲究听说读写,谢静筠想着孩子这么努力并且聪明,万不能在物质上苛刻了。

    小收音机既可作学习工具,练习外语,也可无聊时听听曲剧,放松一下。

    东西是早上送到手里的,小巧精致,收音质量也是顶好的。谢静筠的情意很真,绿和王斧都有好好记住。

    这倒是提醒了王斧,C市家里还没有电视机。回来之后光围着女人孩子打圈,便没觉得家里缺什么。

    绿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我和你一起出去。”

    这是跟平平在说。平平点头。

    安安还在吃着呢,见此扭着身子说等等他。筷子扒拉得飞起,小嘴鼓鼓。

    结果被平平警告了一眼,只好放慢动作。

    王斧便干脆说,“好,屋子里酒气大,去街上走走,要是不想回来,就直接叫车回家歇着。”

    王斧知道女人不爱热闹的性子,出去也好。

    指节分明、有力的手拿起绿的外套,递给她。

    王斧这般的模样,让一众汉子挤眉弄眼的,这还是王斧么。

    之前就主动给女人添饭,现在还关心到女人待着的空气好不好。

    啧——

    当然,没有看不起嫂子的意思,只是对王斧改变的惊叹。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成天死鱼眼,看人从来斜睨着看人的男人还会有这么一天。

    “嗯。”绿笑着点头,同时抱歉地跟各位说,“新年快乐,我和孩子们就先出去了。”

    男人们挥挥手,笑着说好走。

    绿又转头冲向王斧,没有劝诫少喝酒,只是道,“我在家等你。”语气不同于刚才和蒋成等人说话时,含有的新年喜悦和早退歉意。

    绿忧心着尚未确定的事,右手摸了摸肚子。

    王斧笑,“别等我,困了早点睡。”这番话又引来汉子们的龇牙咧嘴。

    绿只是点头,至于听不听从,又是另一回事了。

    等安安吃完,三人道了别,先行离开。

    外面太冷,何况还是过年期间,很多商铺都关了门。

    三个人走走就回家了。

    昨天是因认了干亲之事,而今又是可能有了孩子之事,总之绿的心思全全没落在职工房里的王欣了。

    而王欣也没有主动来找过。

    安安回家路上还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勇士了。”大眼睛看向妈妈,询问。

    安安已经将C市的房子当成家了,那里不仅有妈妈平平勇士欢乐,更重要的是还有爸爸。

    一家人出来也有五天了,没有勇士黏在身边,安安开始怀念了,他还没离开勇士这么久过。

    绿秀气的眉毛展开,“过几天就回去了。”

    笑着摸安安的头,“我们把勇士的东西收拾好拿过去吧。”

    之前去C市,两辆车,能拿的东西只有那么多,勇士的东西更是一样也没带,这次回来,是得将勇士的物资处理好,拿去新家。

    譬如绿给它做的小衣,安安闹着给勇士搭的小窝。

    虽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勇士对这些东西念念不忘,绿好几次见着勇士到处乱窜似乎找些什么,眼神寞落。

    人会念旧,所以会整整齐齐地将东西收到箱子里去,等到某一天拿出来翻看,也是份美好回忆。

    而某些方面没有自主权的勇士只得靠绿他们,替自己收纳过去,若非如此,将来便少了一份回忆的喜悦。

    “好。”

    …………

    收拾好勇士的东西,三人待在一块,亲子间做着亲密又愉快的互动。

    爸爸一直没回来,安安兴起,嚷着要看月亮。

    可惜明星满空,就是没了月亮的影子,但三人拿出椅子裹着被子,欣赏着星星也是很有趣的。

    县城里的房子本就不是挨着人群的,现在也不是大年头三天,硝烟味和鞭炮声消弭,将这里隔离出了小天地,盛放着母子三人。

    在往年,绿还在忙碌,忙碌着照顾孩子,洗碗,打扫,总是不能歇停下来。

    宁静的夜空,年间的喜悦,一切如此怡人,绿也忘了饭桌上思考的事。

    三人静静交谈,安安又想要玩词语接龙。

    “只能说两个字的,输了的人要被拍手板。”小家伙讲明规则,绿和平平都点头由他。

    尽管拍输的人手板和拍赢的人手板没什么两样,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间的。

    “我先开始——”童音高昂。

    “星星。”第一下就出了错,若是都说叠词,那如何玩的起来。安安这是看着星星,被搞糊涂了。

    绿不戳破,笑着接下去,“星光。”

    “光盘。”平平快速接上。

    安安卡住,一下子想不起来,好一会灵光一闪,“盘子。”

    “子孙。”

    “孙女。”

    “女孩。”

    …………

    “脚趾。”

    安安又卡住了,看着平平目光戚戚,怎么这么难呢?

    他不能说趾头,因为头字说过了。

    绿和平平都笑着看他。

    “趾——趾——”安安噘着嘴,正要泄气。

    余光瞥见爸爸,跳起来奔了过去,哇啦哇啦把困难说了出来,请求支援。目光闪现期待。

    王斧这会儿还醉着呢,不过因为是儿子,绞着脑子也要帮儿子解决。

    但当眸子扫到了裹着被子,笑盈盈的女人,大脑的思维功能便迅速衰退。

    喃喃,“挚爱。”

    这个词是当初给女人买镯子时学到的,王斧便再也没忘。

    抛下儿子迎向女人,醉酒后的他没有了平日的痞气,脸上的肌块放松。

    本能地要拥着女人,然而绿见到他就想起可能怀孕的事。

    双眼氤氲,不自觉道,“我怕——”

    平平安安都看了过来,纯净的眸子剔透,像绿的眸子一样。

    王斧大手抱住女人,豪气说,“不怕,你男人厉害着呢——”

    他根本不知道女人怕什么,只不过本能的安抚,以及展示自己的雄性魄力。

    吹起口哨,继续说,“没有你男人打不赢的人。”洋洋得意。

    王斧清醒状态是不会将自己的暴力在女人面前的。

    绿眼眶更沉重了,似乎有眼泪要破开,打什么打——把你儿子打掉么!

    于是男人被自己的挚爱推开,只留给他怒气冲冲的背影。

    整个人瞬间清醒,怎么了——

    狭长的眼睛变得大大的了。

    ☆、生足球队

    王斧追上, 两个小家伙也都跟上,大家都不知道绿怎么了, 面上俱挂着疑惑、担忧。

    “怎么了?”男人大手捞过女人入怀。

    绿犟着脸不吭气,白净的脸蛋透着害怕与哀伤。

    平平安安分立在大人两侧,也问着,“妈妈怎么了?”

    家庭四人聚在一起, 共同关心着突发意外的绿。

    三双眼睛齐齐望向自己。

    绿望望孩子们,又看了眼相公, 在关怀的眼神中,终是松开紧闭的嘴唇,缓缓交代了实情,“我可能怀孕了——”

    面颊部皮肉松弛, 竟是鼓着腮,试图憋着嚎啕和委屈不让自己哭。

    王斧初听不信, 一是他自己一直有戴安全套, 二是女人绝不可能给自己戴绿帽。

    可女人要哭不哭的样子一落在眼中, 便胡言哄道,“怀孕就怀孕, 怕什么,养得起。”大手轻轻拍女人的脸蛋。

    又想起什么, “这一次我在身边,生孩子一定没事的。”王斧以为女人是因为第一次难产后吓着了。

    安安也脆声道,“妈妈不怕。”小身子抱着妈妈的腿,传递温暖。

    平平倒是想起什么, 问,“妈妈你是怕计划生育?”

    计划生育这个词平平安安都不陌生,因为王小翠以前常在外人面前夸媳妇一口气就生了个龙凤胎,男孩女孩都有了,人生圆满。

    而外人就会用酸溜溜的眼神瞅着王小翠,说着嫉妒的话。

    如今只能生一胎,要想多要个孩子,只得躲到大山沟里生,孩子永远黑户口,一辈子似乎就这么看到了头。

    绿一颤,而后点点头。却又反说,“妈妈不一定怀孕的。”

    瞧着孩子都围在身边,绿不想让他们担心,推开了男人,跟平平安安说,“你们洗澡睡觉吧,妈妈没事的。”

    不一定怀孕的。绿安慰自己,将内心的小纠结埋在深处。

    王斧站在一旁,守护着。

    “没事的。”平平拉着妈妈的手,一张精致小脸带着承诺和呵护。

    “怀不怀孕都不怕的。”平平语气淡淡,有一种深藏不露的睥睨天下,谁与争锋。

    “我们去洗澡。”平平沉稳地牵着绿的手走向小箱子,去拿换洗衣物。

    “嗯。”绿将平平的衣物收拾出来,给平平放好水。过程中情绪稍稍稳定。

    离开了平平,相公和儿子涌上来。

    绿抬眼注视相公,又低头看着儿子。

    男人了然,俯视,“安安你去门口守着平平,万一平平要你的帮忙。爸爸和妈妈要说说话。”

    明晃晃地支开人。

    不过安安是个灵慧的孩子,乖乖点头,“好。”

    又说了一句,“妈妈不要难过,不怕的。”这才转身离开。

    小背影还挺沉重的,似乎有了心事。

    王斧这才揽着女人的肩头,进了卧室。

    一进卧室,绿便主动趴进相公的怀里,坦白,“我月事两周没来了,上次也是这样,后来就怀上了平平安安。”

    声音从怀里传来,有些闷声闷气。

    “怀上了就怀上了。”王斧裹着女人,二人一同坐到床上,扒出女人的小脸,已经湿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声音好奇又好笑。

    这点小事都能让女人掉金豆子。

    大拇指抹开女人的眼泪,想着女人这几年到底如何拉扯孩子长大的。

    而绿听着男人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心里便更慌、难受了。

    绿以为,相公没把小生命当回事,急道,“可是超生的孩子要打掉的。”水润的眸子望向男人。

    拽着男人的前襟,仰着花脸气呼呼又失落。

    “孩子有生命了。太可恶——”绿不高兴地说。

    以为相公不知事件的严重性,解释,“我以前见过的,怀孕都快要生了,硬要剖开,把孩子抱出来,淹到桶里。”

    后面这些当然不是亲眼见到,而是从闲言碎语中听到的。

    绿声音微微发抖。

    当年初进医院的自己,由于陌生感而充满警惕,对于这件事的思考体会并不多,如今复述出来,只觉得残忍可怕,无法理解。

    在抚养过两个孩子后的绿更能感同身受,那应该是和自己死去没有多大的差别。

    脑袋埋进男人怀里,“我真的好怕。”

    王斧看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像是一朵脆弱的小花,寻求着庇护。

    爱怜地低头亲了亲女人额头。

    “没人敢打掉我们的孩子。”王斧肯定地说。

    将已然团成一团的女人彻底抱到腿上,藏进自己的保护圈内。

    语气自信不容置喙,“你就是生一个足球队也没事。”

    如何相信呢?

    绿抬头望着相公,眼角、嘴角下垂,等待着男人的下一句。

    “你男人本领可大了。”眉尾上扬。

    “超生也可以?”

    两人开始一人一句。

    “随便生。”

    “可这是国家规定的——”

    “国家规矩也是人制定的,人和人打交道,总是有办法的。”

    “那他们怎么不可以——”

    “因为她们男人没用。”王斧毫不客气地贬低。

    “你真的可以不让他们打掉我们的孩子?”绿小心翼翼地摸着肚子,偏头再次确认,目光紧紧盯着男人。

    “我的孩子,谁敢?”王斧一双眼睛锐利起来,面部的肌肉也随之变得凶煞。

    然而绿并没有害怕,反而感到安心。

    语气开始轻快,“那你怎么让他们不打掉我们的孩子呢?”绿不听到解决方案是不会放心的。

    “给钱、托关系,不难。”王斧直言。

    “这样真的可以?”

    王斧没有嫌弃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郑重道,“绝对没问题,你就放心大胆地生。”

    绿长长舒了一口气,敞露自己先前的心里状态,“之前吓死我了。”

    软软的声音带着份女人特有的娇。

    男人拍拍柔韧的背。

    “可是那些被打掉孩子的人不就很可怜。”压在身上的属于自己烦恼没了,绿开始心疼其他人。

    绿没有留指甲,指头圆润,指甲盖光滑,淡粉色光泽显示着健康。此刻绿正用手指一扣一扣地,扒拉着男人衣前的口袋。

    像是一只春天里躺在草地上左右啮草的小兔子,即便烦恼,也是简单的。

    “是很可怜。”王斧并不在意,圈住女人调皮的手,把玩。

    “为什么要计划生育呢?”

    “降低人口数量。”

    “有什么好处吗?”

    原谅绿至今没法理解人居土地面积等词汇,在她看来,这个世界能起高房子,交通信息都很便利,粮食也高产不缺,为何却不让生孩子呢?

    男人笑,直直躺下去,不过手依旧圈住女人固定在腿上,只不过将女人翻了个身,二人四目相对。

    圆圆水灵灵的眼睛,和狭长黑似墨的眸子,对上。

    “因为——”男人拉长着音,同时缓缓将女人放倒在自己怀里,二人的视线一直是相望着的,直到绿没入男人胸膛之中。

    如同太阳沉入海中,黑暗之中看不见对方的脸。然而正是这时,听觉变得敏感。

    头顶上方,绿听到了完整的句子,听得她耳朵、脸、脖子都热起来了。

    “人少了,就剩我们俩,”吐气的热气似乎是直接打在绿的耳里,暖暖的热气窜动,到处捅,捅到绿的心头,“谁也看不见,我们想干嘛干嘛——”

    语气很暧昧,配合着从颈前钻入衣物内作祟的手,却是燃起了绿,全身都红红热热。

    绿推却,像是无辜单纯的小兽,呢喃,“不是这样的。”

    却最终沉沦。

    门外孩子叫门,也都是被男人口头指使着自己乖乖去睡觉。

    怀孕十个月,坐月子还得一个月,这笔账男人记得很清。

    男人对女人做着欺凌,放肆这个晚上,以后就得勒好裤裆。

    也不对,男人今日也没让阳物真正欢快,只不过尝尝甜头。

    男人到底是醉了,否则此刻只会带着女人上医院检查,哪里还会在家里做着这种愉悦自己的事呢?

    …………

    第二天,男人真正酒醒,带着女人上医院检查,陈景明不在医院,但是其他医生也是一样的,毕竟只是普通检查。

    “你以前生过没?”绿看上去很年轻,肌肤透着荧光,身材窈窕,不像是经产妇。

    当年剖腹的切口也淡去,若不凑近,根本发现不了。

    为了避免麻烦,王斧抢答,“没有。医生你帮忙检查检查,我媳妇一段日子没来月经了。”

    红包递上。

    于是流程变快,采尿,检测。

    …………

    “恭喜。”老医生托起眼镜慢慢地说。

    却不料自己将要遭受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的连环追问。

    “要注意点什么?”

    “什么不能吃?”

    “该吃些什么?”

    老医生理解初为人父男人的多虑,尤其看着这大男人还这般细心,于是详细解说。

    …………

    “每天走多少步合适?”

    “在外面晒多久太阳对身体好?”

    老医生口干,喝了一口水。

    …………

    “坐月子要注意点什么?”

    “是不是必须要请人看护?”

    绿瞧见老医生的气息越来越不平稳,一手虚扶着肚子,一手扯过相公的袖子,“回家吧,平平安安还在等着。”

    声音很小,怕被医生听出家里还有孩子。

    王斧回头,应允。

    “对,先送你回去歇着,这些我待会再来问也可以。”表情不像开玩笑。

    绿看了眼老医生,觉得对方要哭了。

    手搭在相公的臂弯,看着身旁的男人,不知是笑还是无奈。

    然而眼角泄露女人的心情,微微上扬,划出美丽弧线。

    ☆、祖宗和爹

    回家的时候, 两个孩子都知道妈妈怀孕的事,高兴又谨慎。

    而王斧则开始吩咐并和孩子们一起收拾行李, “我们回C市。”

    态度强硬。

    反正该拜访的人也都拜访了,王斧不信任县城的医疗技术,也觉得县城的房子不够好,实在不适合养胎。

    而且在C市有万英在, 女人能得到更多的休息。

    绿坐在一边笑。

    相公不让她插手收拾行李,强调她是该安安静静的。

    想起什么, 绿说,“要去跟陈医生说一下吗?”手里捧着男人倒的热水,缓缓吹凉,水面起伏。

    认了干亲, 相互间就有了一份责任,离开县城要通知他们的。

    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去说一声, 你和平平安安在家。”

    小短腿安安把平平撑下来的衣服收拾好, 跑来递给爸爸。

    王斧正要不管不顾塞进箱包里,绿喊住, “用布包先装好再放。”

    否则与其他杂物堆置一起脏了衣服。

    安安从箱包里扯出布包,递给爸爸。

    王斧面色平常地接过继续装。

    然而男人一看就不是能够整理好家务的人, 安安小手叠出来的衣物只不过是前后折叠在一起,男人居然直接打算塞进去。

    绿抿了一口水,立身,“我来吧。”放下水杯。

    相公的关心已经享受到了, 绿也就不再旁观。

    眼角带笑,嫩白的手接替指节分明大手上的东西,王斧没能把持住,将手上的衣服交了出去,这是自知之明。

    只不过说了,“回家你就好好休息。”

    王斧想,要是万英应付不来,就再请一个保姆,会照顾孕妇的那种。

    女人怀孕,大男人其实心里慌乱。

    “我去陈景明那里一趟,你们在家等着,我很快回来,回来就回C市。”这样晚上就能到家。

    添了一句,“妈妈怀孕了,要照顾好妈妈。”这是对孩子说的。

    平平这会儿正进屋子,和安安一起点头。

    绿嘴唇抿紧不好意思地笑。

    她又不是小孩子。

    可看见平平安安煞有其事的模样,又咧开嘴温情地笑,心中暖暖。

    绿不知这是昨晚自己的表现,在孩子心里留下需要呵护的印象。

    安安踮着脚,帮妈妈撑开箱包,放东西。

    偷偷觑了一眼妈妈和妈妈的肚子,心想,小宝宝一定要乖乖呀,要是害得妈妈像昨天那样,哥哥可是会——

    哼哼——

    安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言论。

    倒是再次明确了自己居然要做哥哥,有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孩在自己待过的地方开始成长,心里便乐开小花。

    ——啦啦啦。

    ——“砰。”

    安安一转身便磕地上了。

    高兴的他脚绊脚,把自己摔了。

    “啊——”突然摔倒发出惊吓声。

    孩童的惊呼让人揪心。

    因为孩子小,王斧反应是迅速,可架不住他体型高大,安安太矮,王斧手伸过去的时候,安安已经落地。

    而平平和绿是眼神没注意到这个粗心的小家伙。

    “安安怎么了——”绿心急道。

    王斧把儿子捞起来抱在怀里。

    虽说摔地上有灰,但这时谁能注意那么多还给拍拍灰,三双眼睛关注着安安。

    只见安安捂着脸,露出一双充满情绪的眼睛,眼眶里已经有了大泪泡。

    “不疼。”王斧以父亲的角度,教习儿子男人受伤时的态度,同时出手要扒开安安捂住脸的手。

    平平不够高,八十度仰着头关注安安的情况。

    安安的手被爸爸拿下,只见白嫩嫩的小脸上,鼻子下挂着血迹。

    绿见此,心疼地拿出绣帕,擦了擦人中淌着的血,“鼻子有没有很难受?”

    安安摇头,绿松了一口气,正想去沾热水给安安好好清理时,安安开口说话了,言辞悲痛,“妈妈我的牙要掉了——”

    果然,随着小家伙嘴巴一张一合之中,可以看到那摇摇欲坠的门牙。

    距离最近的王斧忍不住笑,结果遭到家里除他以外所有人的怒目。

    王斧摸摸儿子头,挽救自己好爸爸形象地道,“不怕,换了新牙有力气,爸爸带你吃好吃的。”

    安安还是一脸伤心,愤愤道,“可是现在吃不了好东西。”

    随着嘴唇的抬动,门牙晃晃。

    现在过年,好吃好玩的东西比平常多,这个时候换牙,那不就是好多好多东西吃不着了嘛!

    吃亏了!

    安安小算盘还是打得不错的。

    王斧眼角上挑,语气透着狡猾,继续道,“你反正也要换牙,早点换,牙齿硬,能嚼更多的好东西。”

    绿在一旁点头,以示安慰。

    王斧又说,“张开嘴,给爸爸看看。”

    安安乖乖张嘴,哪里想到爸爸居然会一手快速出击,将他的门牙直接拔下。

    就连绿也没想到,小小惊呼一声。

    疼倒是不疼的。尤其是与之前摔倒时的挫痛相比。

    安安看着爸爸手里白白的小乳牙愣神,小脸呆住,有着呆呆的可爱。

    王斧把儿子放下来,门牙直接塞到安安手里,“走,去把鼻子洗洗,然后把牙齿洗洗,扔床底下。”

    被爸爸如此大手大脚对待的安安,终于被体贴温柔的妈妈接手。

    小手被妈妈牵住,安安这才回神,跟妈妈走向后房,软软童音响起,无奈,“爸爸太调皮了——”

    他都摔倒了——

    流鼻血了——

    牙也要掉了——

    爸爸怎么还能吓唬、欺负他呢。

    在场人都能听见安安的一声叹息。

    王斧嘴角一抽,挑眉低头看女儿。

    平平点头,仰着脸直视男人道,“是有些闹。”意指安安说得对。

    王斧正要弯下身子,对酷酷的女儿实施些不尊重爸爸的惩罚,平平一个白眼,踏上了绿和安安向前的脚步,不理他了。

    ——幼稚。

    男人摸摸鼻子,自讨没趣,拿出裤兜里的钥匙,大声道,“我去找陈景明了。”

    女人的声音隐隐传来,“好。”有些敷衍,估计是关注着安安,不好分心。

    王斧驱车去了医院,所幸陈景明在,只不过有病人,王斧等着屋里的病人出来,插队进去。

    收到后面排队人的瞪眼礼,但碍于男人一眼可见的并非善类气质,努努嘴又憋回去,不敢多言。

    王斧一律无视,左右不过一句话,交代就出来了。

    更何况他女人怀孕,正在家里等着他,在他看来,可是比这些排队等待的病患更需要重视的。

    陈景明抬眼看见男人,道,“安安有事?”眉眼担忧,也透着疲累。

    王斧不动神色地打量男人,狭长的眼睛审视男人后,得出纵.欲伤身的信息。

    他看见了小草莓,实证。

    听了陈景明的话,笑,“小子没事,刚刚摔倒,门牙掉了。”

    当亲爹的都笑了,陈景明自然也跟着笑,甚至能见着安安看见自己掉落的牙齿,鼓着包子脸的表情。

    面部表情放松,躺在椅子上松懈一会。

    王斧继续说,“我们打算回C市了,绿怀孕了。”

    陈景明绷紧身子坐直,“怀孕了?”

    “嗯。”因为陈景明是医生,见对方突然惊奇,王斧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陈景明意识到自己吓到男人,安抚地笑,“没事,只不过绿的情况特殊,有些事你要注意一下。”

    王斧正襟危坐,倾耳细听。

    “通常夫妻孕期间是可以有性生活的,但是你和绿不可以。”

    不知王斧在陈景明心中是何等印象,竟然第一件要提点的事居然是性生活。

    咳,不过也没错,毕竟男人回来后,可不就是每天做着那档子事么。

    王斧慎重地点点头,昨晚他就看明白这件事了。

    陈景明也不解释为什么,他知道男人更想听的是什么。

    “国人怀孕期间常是各种大补,不需要。

    “平常饮食,只要不挑食,营养都是不会缺的。尤其要注意的是,孕妇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她不想吃的不要逼着她吃。”

    不知陈景明是不是有不好的回忆,在吃这方面,侃侃而谈。

    王斧点头记下,这和昨天的医生说的不一样,尽管相信陈景明的权威性,不过他还是心中记上一笔,打算去市医院再询问。

    “推荐少食多餐,”陈景明点头,“当然少食多餐不是要多吃,每天量还是照常的。”

    强调,“不要狂吃,吃多了怀孕困难,生产时孕妇压力也大。”

    陈景明想起当年的小青梅怀孕时肿成猪的模样,不堪直视。

    “绿的身材,到后期体重增加20、30斤就够了。”

    两个男人在小房间里谈论着女人怀孕事宜,把外边的人等得焦急。

    …………

    道了谢,王斧快快驱车回家。

    看见东西都收拾好了,直接抡起行李放到车上,“回家!”

    一家子上了车,踏上回程。

    万英还没回来,但一家人也受到热情欢迎。

    勇士跳起,围着四人,尾巴疯狂摆动,嗓子里发出高兴的嚇嚇。

    勇士大舌头给安安洗脸,惹得安安抱着勇士哈哈笑,风通过没了门牙的缺口灌进肚子。

    王斧压住勇士要凑前亲热女人的狗头,严厉道,“以后老实点。”

    安安拍拍勇士,“妈妈怀孕了,不要撞到妈妈的肚子哦。”

    勇士很通人性,嗅嗅绿的肚子,似乎明白什么,甩着尾巴亲热其他人,就连王斧也没落下。

    ——这些日子太寂寞了。虽然有两只猫陪玩,但感情是不一样的。

    今天的午餐是回医院时在街上买,带回家一起吃的。

    如今C市的家里没有吃的,于是休息一下,王斧带着一家人出门吃。

    站在门口送走一家子的勇士眼神寞落。

    关上门后,便趴在门口,狗脑搭在前腿上,尾巴一扫,蜷着身子静静等待。

    王斧挑了个干净的饭店,坐下。

    饭店挺有规格,还拿了个漂亮的菜单任人点菜。

    按往日的习惯来说,菜单都是最先送给两个小家伙过眼的,而今天,安安的手顿住。

    小家伙眨眼,看看爸爸。

    爸爸根本就没有看他。

    默默缩回了手。

    平平见此笑,如百花齐放。

    王斧径直将菜单递给女人,同时说,“想吃什么就点。”

    这些话以前都是王斧对着孩子说的,两个大人就随着孩子们吃。

    也只是点菜营养不均衡的时候,两个大人才插手。

    绿笑,“让平平安安先点。”

    男人拒绝,“你是两个人,你先点。”

    转而看向儿子女儿,“现在家里妈妈最大,知道么?”表情认真,王斧很少这么严肃地对着两个孩子。

    平平安安点头,这是自然的。妈妈怀孕了。

    倒是一旁的服务员看着,心羡。

    男人看着粗野,倒是体贴媳妇,而且她们家饭店收费不低,能进来也不是普通人。

    绿随意挑了个青菜,便让孩子们点。

    四个人点了六个菜,主要是男人饭量大,得知一碗菜的分量后,便点了这么多菜。

    服务员笑着退去,请他们稍等。

    这家饭店的质量挺高,一家人心情愉悦等着上菜。

    然而等到上菜的时候,王斧发火了。

    理由是——

    “上菜不能小心点吗!”

    上菜的是个面嫩的女生,不停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

    从盘子上将菜碗端下来的时候,因为新人,手生,没料到碗边太烫。

    放碗的时候不免急了——太烫手。结果溅出一点汤汁。

    桌子是小方桌。一家人坐在一起是亲切,不过也就表明桌子小,溅出来的汤汁往绿的方向飞了。

    虽然穿着衣服没有直接落在绿身上,可男人还是生气了。

    “没关系的。”绿嗔怪相公,对于男人的大惊小怪绿好笑又忍不住心里欢乐。

    转头安慰女生,笑,“没事的,下次小心点就好。”

    安安也嚷着,“姐姐不用道歉,我爸爸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妈妈怀孕了,爸爸担心。”

    小家伙安慰的同时替爸爸辩解。

    倒是让端着盘子,一直伺候她们这桌的服务员心里更生感慨,瞧不出来男人这么仔细,疼爱媳妇。

    女人儿子都这样说了,王斧也没法再气,怒气渐渐消退。

    等两个服务员走出去后,男人开口,对着孩子事先声明,“现在妈妈怀孕,很辛苦的,要是你们伤害到妈妈,爸爸也会对你们发脾气的。”

    又直白道,“妈妈当初生你们的时候就伤了身子,所以你们一定要体谅妈妈。”

    安安噘嘴,“我知道。”

    根本不要你说——

    平平更是冷静点头。

    王斧欣慰。

    大男人低着头伺候女人,想吃什么告诉他,他夹。

    不怪男人这么做孙子,小心翼翼——女人怀孕,女人是祖宗,肚子里的是他爹。

    绿不知道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从小公主,变成老祖宗——

    ☆、安安游泳

    吃饭回到家后, 勇士一直粘人,烦得王斧直挥手。惹得女人笑颜盈盈。

    壁炉生好火, 家里的灯光也都点亮,驱除家里几日无人的冷清。

    然后大家就发现了屋子的情况有些糟糕。

    落地窗处的花盘被打翻,墙上的饰品被划了一个口子,地板仔细一瞧也挺脏。

    总之屋子经不起仔细打量。

    下午到家, 一家人只是坐在沙发歇歇就出门吃饭,没注意到家里一团糟, 如今发现了,自是免不了拷问勇士。

    “这是怎么回事?”绿搔搔勇士颈背的毛发,可把勇士舒服得眯着眼睛,懒伸四条腿不愿动弹。

    狗眼微微睁开, 像是听懂了绿的问题,讨好地反头舔绿的手。

    绿笑笑, 原谅它, 毕竟是她们把勇士留在家里这么久, 只不过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总想收拾。

    绿望向相公,她知道相公是不愿让她劳累的。

    于是说, “当家的能简单打扫一下房子吗?”

    孩子还小,顶多帮个小忙, 主要还是靠大人活动。

    王斧冲着勇士狠狠龇牙,而后又笑着对女人说,“成。”

    大男人卷起袖子干活,而女人孩子和狗则惬意地躺在沙发上话家常。

    绿偶尔看看相公, 每当这时,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散发着女性在心上人身边被宠溺的快活轻松。

    …………

    绿她们回来李莉就发现了,通明的灯光作为邻居是能直接看见的。

    当即上门,欲与绿闲聊,结果被王斧通知女人怀孕,聊聊可以,但不能聊太久,以免累着。

    绿怀孕,李莉笑着祝贺,眼角又瞥见绿的丈夫围着裙子打扫卫生,高看了他一眼。

    王斧的一番话,将绿弄得不好意思。

    在陌生人面前,相公对自己百般呵护,绿还能厚着脸皮接受,因为以后碰不见。

    可是在熟人面前,还是日后天天见的邻居面前,绿害羞起来——她才怀孕一个月左右,哪有那么娇气。

    绿羞答答地瞪了一眼相公,在男人眼里却是一向放不开的女人给自己一个媚眼。

    心花怒放的男人破天荒地好脾气给客人倒水。

    …………

    翌日。

    “我自己可以的。”绿认真地说,圆润的眼睛注视着男人,一张脸白里透红,俏极了。

    披散的头发落在身后,青黑如墨,柔韧丝滑。

    王斧最喜欢看女人披着头发的样子,也更爱女人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前、颈间,甚至胴体的模样。

    那是属于男性才能够体会到的自豪感。

    王斧眼也不眨,坚持,“我知道,”将绿胸前垂落的头发打到背后,“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男人上纲上领。

    他伺候人洗头发普通人也享受不到呢,“躺下吧,待会水凉了。”

    绿红唇张开又合上,什么也没说,躺下去接受相公无微不至的关怀。

    ——事情还得从绿要洗头发说起。

    绿一直是习惯弓着身子,舀着水,用流动水洗头发的。

    可如今她怀孕了,王斧就不同意了,认为弓身的动作充满危险性。

    尤其是绿当年也是在这个时期小产过,生平平安安又是难产,咨询医生也说头三个月要额外注意。

    威风堂堂的大男人便将弓身子这个动作划分为危险动作了。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那么男人怎么伺候绿洗呢?

    拎好水放在桶里,里面放着瓢,旁边的大盆子是接洗头发滤过的水。

    女人躺在壁炉旁的沙发上。

    没错,在客厅洗头。

    男人坐在沙发头旁放的小板凳上,露出一条大腿,女人头枕在腿上,只露出头发。

    考虑到有可能将裤子打湿,王斧特意垫了几块毛巾放腿上。

    “难受吗?”

    绿眨眨眼,“没有。”

    尽管男人的肉硬邦邦,然而经过几条毛巾的缓冲,也不硌人了。

    家里只有他们二人。

    平平安安出门遛狗了,这附近人少环境好,治安也好,更何况勇士和平平都是自带危险系数,是故孩子和狗就这么出去,二位家长并不担心。

    王斧说,“你闭眼。”

    他担心将水淋到女人眼里。

    绿乖乖闭眼。

    王斧一手舀水,一手虚盖在女人脸上,以免水打湿了脸。

    轻柔地斜倒瓢,透明的水打湿头发。

    低沉的声音响起,“水冷了还是热了?”

    绿说,“刚刚好。”女人的声音同男人不一样,更加柔美、尖细。

    男人感受到女人唇瓣吐出来的气,心里痒痒,大手掀开,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吮了吮。然后又盖上手,继续浇水湿润头发。

    绿被相公这一行为惊到,随后微笑。

    头皮感受到水的流动,很舒服,家里的温度也很舒服,兼之舒适的心情,早晨才开始,绿又昏昏欲睡了。

    男人的手移开脸,控制好动作的他,一边倒水,一边大手穿梭发间。

    绿的眼睛轻轻合上,说话带着小鼻音,“我先躺一躺,睡一下,洗完你叫我。”

    话语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王斧点头,“嗯。”

    棱角分明的五官展示出男人凌冽的气质,然而此刻的男人却专心致志地给女人洗头。气质变得温和。

    绿得到回复,缓缓睡了下去。

    模糊间感受到有人轻柔地按摩头皮,这让她更加嗜睡,在这种情况下入睡,似乎不消想也知道,若是有梦,必当是一个甜甜的梦。

    …………

    万英没回来之前,王斧一直带着一家人在外面吃。

    不仅是因为绿怀孕不宜操劳,也是因为过年有钱有闲,何不带着女人和孩子在外面吃好的。

    况且厨房不用收拾了,家务活也就少了一半。

    连带着勇士也吃香喝辣起来,肚子有着蠢蠢欲动要长膘的趋势。

    万英回来之后,得知绿怀孕的消息,笑嘻嘻地祝贺,同时拍着胸脯保证,决定不会让绿在怀孕期间有食不下咽的日子。

    绿笑,说谢谢万姐。

    万英笃实地笑。同时心里嘀咕,照着王斧冲绿使的劲,绿要是不怀孕,那可是奇了怪了。

    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出了元宵,平平安安就要被王斧送去学本事了。

    “安安我就直接带你去少年宫。”这种地方只要交钱报名就好了。

    安安高兴地应声,“好。”

    “平平我带你去奶奶家。”

    这个奶奶是指谢静筠,谢静筠现在回C市了,期间还来过这里。

    对绿的二胎表示欢喜,因为她将真正体验做奶奶的滋味。

    看着一个小娃娃从胎里成长、出生、学步、学话,小孩子的一点一滴谢静筠都准备好记录下来。

    她是不差钱的,她准备隔上一段日子,就给娃娃拍照。

    她是真心将绿一家当做自己的家人了。

    平平是要去大学的,王斧有本事,可是本事倒没大到干涉大学。

    “嗯。”平平也点头,眼神坚定。

    于是,王斧爸爸带着孩子们去报道了。

    至于绿,自然是被留在家里好好养胎,在王斧眼里女人如今正正是易碎品,只有放在家里他才安心。

    好在绿也是能守住家的,在门口送走父子三人,便上楼投身绣房了。

    一行人先去少年宫。

    这会儿刚出节,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到少年宫,给报一个班。

    以前少年宫是不收费的,源于太多的孩子被置放于此,兼之光靠政府承担馆内费用的确是经济吃力,这两年,少年宫开始采取了收费模式。

    尽管收费,但也是有不少家长将孩子送来,都是不差这个钱,而且在少年宫里,孩子能健康快乐接受教育,和同龄人玩耍。

    家长们愿意给孩子们一个快乐的童年。

    王斧带着平平安安找到体育活动部分时,一大早就蹲守在少年宫的方弘靖高兴地跳起来,大喊,“安安我在这里。”

    一边大喊,一边奔过来,远远看着,像是滚动的球,旁人不禁纷纷避让,以防被撞到。

    安安扬着笑脸冲方弘靖摇摇手,于是滚球滚得更快了,直把保姆在后面急喊,“华华慢点,慢点,不急。”

    球球不理她,一路直滚向父子三人。

    “我一直等你,走吧。”气吁吁的。

    胖乎乎的手牵起安安小小的手。

    安安点头,笑着说,“好呀。”这句话是捂着嘴说的,又是长头发的他,这么一看真像一个女孩子。

    小伙伴手拉着手向前走,一个面上被挤着看不见眼睛的小男孩,和一个长得像小王子一样的男孩,这么走在一起,惹来众人瞩目。

    方弘靖无视,高高兴兴地谈议着自己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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