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逼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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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从容没有想到, 他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是太后有意为之还是很久以前顺亲王的安插,如今宫中到处都是顺亲王那边的眼线。他这样全然不顾地闯入宫中,若是被对方发现,可想而知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有勇有谋……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她张了张嘴, 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夜风寒凉, 又夹着湿冷的露气, 刺激着她的喉咙口,突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荀司韶脸色一变, 收起那副嬉笑的嘴脸, 紧张地上前,想扶着她有恐唐突了她, 只觉得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无碍,”甄从容摆摆手, 他走近了,才发现这神情举止,还是两年前那个少年,她笑了笑,“倒是你,怎么来宫里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应该在宫外听候太后的号令才对。”

    荀司韶抿着唇,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拉下脸道:“不都是小姑姑任意妄为,明明身子不好还敢把皇上替出来!我刚落脚知道这事儿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得,您自己不顾自己的身体,我给你送解药还不成吗?”

    他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琉璃瓶子,里头装着黑色的液体,瓶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吸引了少女全部的注意力。

    “解药?”甄从容闻言一愣,喃喃道:“我,我吃了,能好吗?”

    荀司韶被她逗笑了,看着面前跟两年前相比软萌了不少的少女,油然而生一股子贼胆,忍不住想若是小姑姑一辈子恢复不了,那他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想法很可怕,他摇了摇头,在少女不解的眼神里,撇撇嘴,道:“你说呢?不能好那还叫什么解药,你就放心,我舅舅找的几个大夫在动物身上试过了,吃了这解药,毒就全解了。”

    他伸手一递,满脸不耐,催促道:“赶紧喝了!”

    甄从容不疑有他,只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她这两年,已经习惯了慢吞吞的走路,慢吞吞的说话,听大夫的话修身养性……看着手里的药水,只要喝了这个,她就能恢复从前那般肆意的日子了。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板着脸却又不敢直视她眼睛的别扭少年,这两年她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是面前这个少年,从未放弃过替她找到配方做出解药。

    “司韶。”

    陡然听她这般温和地叫自己名字,荀司韶差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少女,好半天才应了句:“怎,怎么?”

    “谢谢你。”

    “不客气……快喝你!”

    “嗯。”

    看着她仰头一口气喝下去,少年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甄从容望着他,心里开心,她心想,等自己恢复了身体,直接去顺亲王大营取对方首级,保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药多久见效?”她笑着问了句,却觉得眼皮似乎越来越沉。

    “咳,”见她一脸疲意,荀司韶默默地说:“小姑姑睡一觉,就知道了……”

    他没有告诉她,解药的后遗症会让人昏睡,具体昏睡几天,就不知道了。总而言之,醒来就全好了。

    看着面前扛不住睡意,站都站不稳的少女,他厚着脸皮凑上去,让她靠着,肩头一沉,他伸出手,一具温软的馨香的身体,扑入他的怀里。

    少年顿时就红了脸,静谧的夜色里,他听见自己心脏在拼命的跳,扑通扑通,是他心动的声音。

    在边关面对大漠孤烟发呆的七百多个日夜里,他曾经无数次想起两年前临走时那一回偷香窃玉……兴奋又怀念,开心又发苦。

    才明白什么叫喜欢,却不得不忍受着相思之苦。

    只是怀里的这位似乎还没有开窍,荀司韶心想,等到事情都结束了,他要好好把这位难搞的小姑姑骗到手才行。他站了一会儿,看着怀里的人安静的睡颜,平复了心情,抱着少女消失在夜色里。

    “司韶!你怎可私改计划!”

    荀太后原本见到荀司韶就已经大为震惊,在知道他擅自把甄从容送出宫去的时候,气道:“若是明日顺亲王进贡,当着太皇太后和内臣的面,皇上不在,那该如何!”

    “就是要让顺亲王知道皇上如今不在宫中,”荀司韶面色严肃地说:“姑姑,我们要逼他快些动手。顺亲王若是明日知道皇上不在,定然以为皇上龙体不适出了意外。回去便会找借口起兵逼宫。到时候我们提前让甄家军神机营埋伏在宫中,来个瓮中捉鳖,我已与唐丞相几位大臣商量过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顺亲王造反罪不可恕,可当场诛杀。”

    “什么?”荀太后惊道:“甄家军来了?这么大动静,顺亲王不可能没有防备!”

    “姑姑放心,”荀司韶一笑,“边关朝东百里外就是北海,半个月前宫家走商的船队从海外回来路过北海,我让舅舅连夜将千百斤的货直接丢于海中,换上两万甄家军精兵。宫家商船南下,神不知鬼不觉,此时全都在金陵港口候着,只等明日将顺亲王等人一网打尽。”

    荀太后闻言有些不敢置信,这想法确实让人意想不到。更让她意外的是,宫家居然肯丢掉如此多的货物,只为了送甄家军回金陵。以宫家商船的规模,每年出两次海,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这趟出海货物全失,基本上能亏损上千万两银子,宫家也够果断,豁得出去。

    “宫家为皇上和朝廷的付出,哀家感激不尽,”荀太后感叹,“事成之后,定要重赏他们才行。”

    “此事之后再提,姑姑,如今需要您做的,就是明日尽可能的把戏演足。”

    荀太后嘴角一抽,无奈道:“哀家知道了。”

    第二日,农历五月初一,还有四日便是端午,顺亲王进宫上贡。久违的小儿子回来,太皇太后自然喜出望外。这两年随着年纪增大,她也越发的懵懂,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整日闹脾气,又贪玩,浑浑噩噩,全然没多少清醒的时候。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认得出小儿子。宫宴上,在顺亲王带着刘召安坐在她下首时,她开心地闹着要他到身边来,全然把他当作个孩子。

    顺亲王却没有往上座跑,只让刘召安过去作陪,而他自己则是十分关切地问荀太后,道:“听说皇上前几日龙体欠安,今日不见皇上,不知恢复得如何了?“

    荀太后嘴唇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强压着的湿意,似乎硬忍住了心中的悲痛。她闭了闭眼,故作无事状,淡淡地说:“皇上自然无恙,只是今日暑气重,太医,太医说不便出行,所以,皇上才没来。“

    她故意说得有些慢,似乎十分艰难地说出这段话一般。

    站在她身后太监打扮的荀司韶默默无语,心想,姑母看着不愿意,岂是也挺能演的,这出戏演得他都要当真了。

    再看对面的顺亲王,目中果然流露出一丝了然。

    太皇太后不满地说:“皇叔远道而来,皇上不管如何,总该出来见一见才是!“

    顺亲王立马收起笑意,皱着眉关切道:“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可不能为了让皇上见本王,好不容易恢复的身子又出了问题。“

    他这么说,太皇太后立马笑了,顺着他的话说:“是,皇儿说的也有道理。“

    眼看着顺亲王已经信了七七八八,荀司韶却不敢放心,因为他总觉得有一双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太皇太后身边的刘召安眯着眼,天然无害地笑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他哄了一会儿她老人家,才回到顺亲王身边,含着笑祖孙俩耳语了几句,等他回到太皇太后身边。顺亲王脸色慢慢变了,目光锐利地看往荀太后的方向。

    荀太后心中有些不自在,但面上还是半分不显,好在顺亲王不过扫了一眼,便别过头,与太皇太后说着话,哄她开心去了。

    太皇太后如今已经浑然不懂事,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连饮食睡觉都要旁人提醒。此时也只顾着与顺亲王祖孙二人说话,这会儿宫人呈上御膳,荀太后与往常一样,亲自端过,与她道:“母后,您今日还未用早膳,快先用些清淡的吃食,免得伤了脾胃。”

    太皇太后却闹着脾气,理也不理她,只顾着和刘召安说话。当着底下内臣的面,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荀太后早就习惯了,正准备再劝几句就由着她去。却见此时刘召安笑着与她道:“太后,不若让召安来伺候皇□□用膳。”

    “好啊,好啊,让安儿来!”太皇太后拍着手,开心地说,她转头收起笑意,不高兴地瞪着荀太后:“太后下去。”

    荀太后僵硬一笑,下意识没有拒绝刘召安接过她手里的碗勺。

    见上座祖孙二人一个喂,一个吃,其乐融融的模样,荀司韶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恰好看到笑得纯然无害的刘召安,笑容有些诡异,他突然转头,视线与荀司韶打了个正着,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荀司韶心中一沉,对方已经认出他了,情况有变。

    正当他要提醒荀太后,却见上头说话的太皇太后声音戛然而止,神情十分痛苦地突然口吐鲜血,一下子便倒地不起。众人大惊失色,刘召安大叫一声:“皇□□,皇□□!太医呢!快叫太医来啊!”

    他一失手,那手里的汤碗摔在了地上,与汉白玉的台阶相触,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冒出了白烟。

    顺亲王瞪着那地上的碗一愣,当即面露恨意,盯着荀太后,目眦欲裂,道:“你个妖妇,居然给母后下毒!”

    荀太后脸色极为难看,强自镇定地说:“顺亲王不要含血喷人,哀家如何下毒!”

    “那汤分明就是你替母后准备的,送汤的宫女也是你的人!不是你这毒妇又是谁?!”顺亲王怒道,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案几:“好啊,原来这是场鸿门宴,谁知道本王这桌饭菜有毒没毒。”

    闻言,底下的内臣脸色大变,涉及投毒,一个个都不敢下筷,纷纷起身。

    此时太医已经赶进大殿,他颤颤巍巍地摸向太皇太后的脉,又探了探鼻息,浑身一抖:“这,这,太皇太后,已,已经薨了……”

    荀太后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角落处的荀司韶,二人面面相觑,两人算到了所有,却万万没想到,顺亲王居然能狠到这种地步,为了嫁祸于她,不惜对亲生母亲下手。如今出了意外,所有计划都要变动。

    “母后!”顺亲王大哭着扑上去,悲痛欲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荀太后,恍然大悟道:“皇上是不是也被你这毒妇给害了,你这个毒妇!原来是想牝鸡司晨,效仿那武则天!毒妇毒妇!好狠的心!”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大臣上前,怒斥荀太后:“太后,臣请求见皇上一面!”

    荀太后怒道:“大胆!皇上龙体欠安,如今在宫中休息,岂能见你们!”

    “看看,本王就说了,这毒妇,皇上早就遭了毒手!”顺亲王说完,诸多内臣纷纷附和,更有甚者,被他鼓动,当场指着荀太后骂。

    唐丞相和汤祭酒对视一眼,前者出面道:“此事有些蹊跷,不若先查清楚太后中的是何毒,又是谁下的毒再做定夺!”

    魏王使了个颜色,叶议郎便哀嚎道:“我大周江山居然险些落入一个毒妇手中,苍天有眼,先帝保佑,才叫顺亲王识破太后的轨迹啊!”

    魏王顺势拜道:“我等恳请顺亲王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就被他收买过的人,纷纷附和。

    顺亲王悲痛道:“丞相不必多说!再拖下去,大家都会遭她毒手,如今皇上不在,母后又仙逝,只能本王来主持大局。”顺亲王冷笑一声,盯着荀太后道:“禁卫军必然都已经被你收买,那就让本王的人来将你拿下,来人啊!将太后绑起来,严加看管!”

    “大胆!顺亲王,你个逆臣贼子,也敢贼喊捉贼!”荀太后厉声斥道:“禁卫军,替哀家拿下他!”

    宫外冲入两帮人马,不由分说地打成一片,顺亲王有备而来,带入宫内的杂耍艺人进贡下人,通通都是私兵装扮,禁卫军与之相持不下。

    荀司韶脸色难看,他漏算了一步,没算到对方竟能狠成这样,他一把拽过荀太后,道:“姑姑,走,他们今日就没打算让宫内的人都活着出来,看来是准备血洗皇宫,自改历史!外头必然已经被顺亲王的私兵包围,我们先出宫再说!”

    说完,一个私兵就提着大刀砍了过来,荀司韶反身夺过他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对方腹中,准备带着荀太后杀出一条血路。

    他该庆幸的是,前几日来时,以防意外,早就与林宿,莫永方两名副将交代,若是今天午时前他没有发信号报平安,那甄家军就不用犹豫,直接带兵闯入宫门。如今午时已过,金陵港外的甄家军们,想必已经朝宫中赶来。

    只是对面先下手为强的顺亲王和上万私兵,他和荀太后,但真逃得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请看小姑姑装逼……

    话说我写文那么久,等的就是写小姑姑杀出一片天,爽爽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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