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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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大门那瞬, 沙轻舞以为自己走错门, 满厅满地都是婚礼策划案。客厅里的柳溪朝她招手:“轻舞,快, 你也过来给我们参谋一下。”

    沙轻舞换鞋进来,看见文芳乖巧喊了声“芳姨好”,然后坐到柳溪旁边。

    文芳笑着拉了拉沙轻舞的手,边说:“我和溪溪正在挑场地,你看看喜欢哪个, 正好今晚定下来。”

    “好。”迫于无奈,沙轻舞只能应下。

    这时,柳溪一记眼神过来,赤裸裸的挑衅,仿佛是为了报复她前段日子的不配合。

    “那你们挑着。”文芳起了身,往刚进门的蔺晨身边走去,边走边说,“我和你谈个事。”

    蔺晨看了文芳一眼, 然后又瞅了沙轻舞一眼,最后点头,看向文芳:“我房间里谈。”

    看着蔺晨的房门,沙轻舞若有所思。

    “轻舞,我们还是选海边。”柳溪仍旧投身于婚礼场地中。

    沙轻舞将婚庆资料放下:“我给他们倒点喝的。” 说着,她便去厨房倒了两杯果汁。

    敲蔺晨房门时犹豫了下,正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竟发现房门没有关紧, 轻轻一推就露出一条缝隙,而文芳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我说过,轻舞一定适合你。”

    听了这话的沙轻舞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不是我要阻止你去调查你父亲去世的真相,而是调查后对你没有好处。你自己放弃了也好,调回国内工作或许更适合你,安安心心做个发言人,和轻舞好好过日子,这才是你本来该有的生活。”

    文芳的话说完,沉默了片刻,蔺晨开口:“妈,谢谢你。”

    “我反倒要谢谢轻舞,如果不是她,你不会轻易的放弃调查,也不会有想着调回国内的想法。”

    他们的谈话声渐行渐远,沙轻舞将两杯果汁原封不动端回厨房,怔怔出神。

    柳溪从洗手间出来,看了眼发呆的沙轻舞,顺手拿了杯果汁喝,问她:“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沙轻舞木木摇头。

    原来他真的不喜欢外交官这个职业,他放弃了成为一名羽毛球运动员,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为的是找寻二十多年前的真相,既然付出了那么多,又何必为了她放弃掉呢?

    她当初不敢去要求他就是不希望他为了她放弃什么。

    文芳当晚就走了,临走前和柳溪确定好了场地,也跟蔺晨交代婚纱事宜,沙轻舞不太用心,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怔怔的看着蔺晨。

    次日,沙轻舞醒来时蔺晨已经上班去了,早餐已经做好,摆在餐桌上。柳溪喊沙轻舞过来吃早餐,一边将电视开了。

    “晨哥果真是三好男人,居然把早餐也准备了,太细心了。”柳溪羡慕说。

    沙轻舞笑着怼她:“快吃,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柳溪笑着往嘴里塞了块煎饺,一转眼就瞧见电视上的蔺晨,衬衣西装,英俊温雅,倏然,柳溪惊了起来,指着电视连话都不会说了:“那那那......那不是......”

    见柳溪语无伦次,沙轻舞往电视瞟了眼,见到蔺晨,顿住了嚼食物的动作。

    “晨哥!”柳溪激动的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轻舞,你看电视上的是晨哥吗?他怎么跑电视里去了?外交部发言人,我滴天,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帅的发言人啊!你瞧那些女记者问个话都能脸红,还问那么温柔的问题,这不是铮铮地以貌取人么!”

    沙轻舞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盯着电视的蔺晨呆愣。

    确实帅的令人发指,可能是因为要上电视的缘故,所以穿了件他平时少穿的银灰色西装,配浅蓝色衬衫和深灰色领带,还做了发型,瞬间将他每一分的帅气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帅气的发言人,如果她是在场的提问记者,话锋应该也会变得温柔。

    “轻舞,晨哥任职发言人后是不是有好一阵子忙了?”柳溪问。

    沙轻舞点头:“新官上任,总是格外忙些,过阵子可能会清闲一点。”

    “那我们抽个时间去香港,好不好?就我们两人偷偷去,别让小焉知道,这样晨哥和泓绎也没办法阻止了。”

    香港?

    沙轻舞看着笑脸明媚的柳溪,眼神忽然一滞。

    “你看你和晨哥要结婚,总要给楚楚送个喜帖不是?反正晨哥最近忙,没心思管我们,我们就偷偷去一趟,神不知鬼不觉地再回来不就成了。”柳溪自己说的起劲,没留意到沙轻舞早已僵硬的表情。

    “溪溪。”沙轻舞忽然喊她。

    “嗯?”柳溪这才停下自己的长篇大论,看了沙轻舞一眼。

    思忖片刻,沙轻舞说:“楚楚她不在香港。”

    “不在?”柳溪微皱眉,“她又去哪里疯了?都好些天了,连个电话也不回我。”

    “昨天早上我给她打过电话了。”沙轻舞舔了舔唇,又说,“她说最近在欧洲搞创作,为了找灵感所以没跟外界联系。”

    柳溪不疑有他,有些失望地:“噢!在欧洲呀!”

    沙轻舞努力地笑了笑:“是啊,我的婚礼怕是她也来不了,她和画坛的黄金左手陈迹欢打算隐退画坛,来个世界环游,从此闲鱼野鹤,逍遥一世。”

    “陈迹欢?”柳溪忽然皱眉,“好像封家和陈迹欢挺有渊源的。”

    封家和南家是世交,在欧洲的艺术圈里也很出名,而这个黄金左手陈迹欢的母亲正是南家大小姐南意。柳溪和封末深交,对陈迹欢也有几分了解。

    “我听说这个陈迹欢之前和封颜有过一段,怎么就和楚楚隐居去了?再说了,他们隐退和参加你的婚礼相冲突吗?”柳溪一肚子疑惑,总觉得沙轻舞的解释差强人意。

    沙轻舞又笑:“怕是他们不想别人打扰。”

    柳溪皱眉:“果真如此?”

    沙轻舞点头,坚定地:“不信你问蔺晨,我打电话时候他就在我身旁,我开了免提,我和楚楚聊了什么,他最清楚。”

    沙轻舞拿蔺晨做保证,这回柳溪可算是信了,可仍旧有几分疑虑:“为什么我们打就打不通呢?”

    沙轻舞哈哈两声大笑,佯装怼她:“这靠的可是人品,你人品不够呗,成天干亏心事。”

    柳溪怒气腾腾瞪了沙轻舞一眼,很快,便将此时遗忘了。

    沙轻舞看着没心没肺的柳溪,目光黯了下去。此时,她有些明白蔺晨的心境,原来知道一些事情并不痛苦,而是......明明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这份痛苦瞬间就被无数倍放大了。

    快中午时,沙轻舞问柳溪想吃什么菜,她好准备做,奈何那妮子比猪好养活,竟然要求吃泡面。沙轻舞转念一想,也成,乘着蔺晨不在家,吃点垃圾食品解解馋,于是,两人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桶泡面外加两个卤蛋两根火腿。

    吃泡面时,柳溪刷微博,瞪着手机哼哼两声:“蔺焉那打靶又在秀她肚子了。”说着,柳溪把手机递了过来,沙轻舞瞟了眼,是蔺焉的一组孕照。

    “跟你说,这种人就应该拉出去打靶。”柳溪恨恨地骂了一句。

    沙轻舞纳闷:“为啥呢?”人家不过是拍个孕照而已,又没有上房揭瓦。

    柳溪冷哼一声:“请别人家给她拍照也不找我的婚庆店......”

    沙轻舞吸泡面的动作一顿,抬起两颗大白眼看柳溪:“我说,您老人家那是婚庆店没错?”

    柳溪心虚的低了低帘:“哎呀,也可以发展其他业务嘛!横向发展懂不?单一的业务容易倒闭。”

    沙轻舞摇头,就她歪理最多。

    吃完泡面后,沙轻舞吩咐柳溪把赃物解决一下,自己先将所有门窗打开通风,以免留下蛛丝马迹被蔺晨发现。

    柳溪看着大张旗鼓的沙轻舞扯了扯眼角:“我说,有必要吗?”

    沙轻舞将最后一扇窗推开,看着柳溪重重点了点头:“很有必要,要是被蔺晨发现我们吃泡面,晚上就要上政治课了。”

    一听政治课三个字,柳溪迅速地将桌面的两个泡面桶给解决了,不放心的到处闻了闻,还是认为要喷点香水才能掩盖罪行。

    看着比自己还要魔怔的柳溪,沙轻舞扯了扯眼角:“我说,有必要吗?”

    柳溪忙不迭是地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喷完后左嗅嗅,右闻闻,可能是因为做贼心虚,总觉得泡面那股味道格外浓,又不放心地往沙轻舞身上喷了些香水,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很有必要,要是被晨哥发现我带着你吃泡面,晚上我就该卷铺盖走人了。”

    她可不是沙轻舞,蔺晨不会宠着她,纵着她,保险起见,柳溪决定到外头寻个酒店过几天舒坦日子。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柳溪,沙轻舞头疼扶额:“我说你有必要吗?”

    柳溪深深地看了沙轻舞一眼,最后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还需努力!”

    今天见了沙轻舞偷吃模样,柳溪终于明白,原来晨哥还没完全拜倒在这丫头的石榴裙下,现梵悦当家做主的还不是沙轻舞这丫头,她还是先走为妙,免得他日东窗事发,蔺晨不舍重罚自家老婆,那么她就是唯一的替罪羊了。

    蔺晨归来后,沙轻舞解释了下柳溪出走的缘由,蔺晨听完皱了皱眉,反问:“就因为吃了一桶泡面?”

    沙轻舞点头,不露痕迹地脱罪:“她非要坚持吃,我拦过她了,可她不听我的,吃完后又觉得罪孽深重,于是......潜逃了。”

    蔺晨若有所思点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沙轻舞一眼,似笑非笑地:“那你呢?蔺太太可有吃?”

    沙轻舞“嘿嘿”一声傻笑,用指尖掐出一小段距离,心虚地:“一点点。”

    蔺晨危险地眯起眼:“怕是沙记者的一点点是几桶?”

    沙轻舞忙地摆手:“没有没有,我就吃了一桶......”

    话刚落下,就瞅见蔺晨又勾起似笑非笑的唇角,顿时,沙轻舞想要自刎长城上。

    鉴于沙轻舞中午偷吃,于是被罚做晚饭。蔺晨点了糖醋鱼,芋头排骨和土豆炖娃娃菜。

    两人一道买菜回来时黄昏已落尽,摁亮客厅的吊灯,沙轻舞换了鞋,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又忙着回房充电。找了一圈,才发现充电器不知所踪,大概是柳溪收拾东西慌乱,给顺走了。

    “蔺晨——”她从房间出来,喊了声。

    厨房里蔺晨听见呼喊,应了声:“怎么了?”

    “你充电器在哪?”沙轻舞一边走近一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没电了。”

    “我房间,抽屉里找找。”他说。

    沙轻舞在蔺晨房间翻了几个抽屉终于找到充电器,在关上抽屉的前一秒,她突然间看见某个物件,倏然眉心一拧,又将抽屉拉开,看个仔细。

    待她看见那盒眼影时,才发现那不是错觉。

    她拿起眼影盒看了几遍,又皱眉,为什么蔺晨的房间会有眼影?

    “没找到吗?”蔺晨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沙轻舞回过头,看了眼门外的他,将手上的眼影盒晃了晃,问他:“你买眼影做什么?”

    他趿拉着拖鞋走近,然后半跪而下,抬手将那盒眼影拿了过去,然后拆包装,打开,摆在桌面,眼眸低垂着,由浅至深地从那盒眼影中扫过,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紫色,你的专属。”

    沙轻舞看着那盒紫色眼影,有些怔愣,淡紫、浅紫、正紫、深紫......

    “什么时候买的?”她讷讷地问。

    蔺晨忽然往后一坐,整个背部抵在床的边缘,两手随性撑在地板上,轻声笑了下:“以前。”

    刚有点感动的沙轻舞立刻变脸,冷瞪了他一眼。

    蔺晨又笑了笑,痞痞地耸肩:“谁知道呢!”说着,他探手摸过桌面的烟盒和打火机,默不作声地起立,然后转出房间。

    沙轻舞不罢休了,追了上去,从身后将他抱住,逼问:“快说!”

    “说什么?”某人开始耍赖。

    沙轻舞不依不饶:“管你说什么!”

    “我爱你。”这句话,蔺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他背后的沙轻舞赫然一震,脑子铛铛作响,木木地,像是幻听了:“你刚刚......说什么?”

    他又淡淡的扬起笑,低垂着眼眸,看了眼揽在他腰上的双手,然后笑着将烟咬在嘴里,含糊不清一句:“我爱你。”

    沙轻舞抱着他的手忽然一紧,双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撕开声来:“有多爱呢?爱到让你放弃调查蔺叔叔的事吗?”

    咬着烟的蔺晨眸色忽然一闪,微转了下头,想要去看背后的她:“都知道了?”

    沙轻舞趴在他的背上点头:“嗯,你和芳姨的对话我听见了。”顿了下,又问他,“为什么呢?蔺晨,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值得。”这个答案他不假思索,将烟从唇间拿下,转过身,铿锵有力地一句扣下,“只要是因为你,都值得。”

    沙轻舞抬眸去看他,眼波深凝:“可是......你这样做,我有些压力。”

    “比起调查真相,我更想将时间花在你的身上。”他说着,抬手去摩挲她的脸蛋,漆黑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我想,我很爱你,我想,我真的很爱你,所以那些事都没有你重要。我不愿自己步我父亲的后尘,更加不愿以后我们的孩子成为第二个蔺晨蔺焉。”

    文芳曾也劝过他,希望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将时间和精力执着在那个真相上,可他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执着于此。

    当他从赫拉特回来的那次,他拎着早餐推开梵悦大门,看见她颤着肩膀蹲在地上,那瞬间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沙轻舞,那种强烈的欲望让他放下了追寻多年的真相。

    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嫁给他。以后的时光,他们相濡以沫。

    ☆、齿轮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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