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教处重归平静大约花了五六分钟, 期间段宗明的父亲就像发了疯似的,狠了心的要去踢自己的老婆。 安宇亭把段宗明拉到一边,冷眼看着,心里的愤怒和害怕渐渐沉浸下来。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老婆,只是个工具而已。生孩子的工具,泄愤的工具。 “安老师,你把学生带出去,我跟这位家长谈谈。”李主任看着她。 安宇亭扯着一脸不情愿的段宗明来到了走廊上。 她很是恨铁不成钢,没忍住开始说他:“我上次没收你手机的时候就说过了,给你机会你自己要把握。” “你爸爸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该做什么,我也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她的声音不似平时在班上上课时那么生硬那么重, 虽然刻意放缓的语调有点僵硬, 但是她也努力的去做了。 段宗明的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不看她。 哭有什么用,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是从小她哭的时候她的妈妈和姨妈会对她说的一句话,如今她站在教育者的角度上。 她不希望自己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只是她还不太会熟练的对哭泣的人进行心理安抚。 语重心长地又对他说了几句, 李主任开始叫人了。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处分决定我们会保留, 现在给他把校牌换成走读生的校牌。”李主任已经稳住了段宗明的爸爸,这让安宇亭松了一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政教处主任果然也更适合这样的人来做。 段宗明的爸爸很不情愿,一路上都是很不耐烦的表情, 安宇亭一直给自己打着气,觉得作为班主任她应该说点什么。 不管怎样她也是这孩子的老师:“段宗明爸爸,我想跟您聊两句。” “你说。”皮笑肉不笑。 这笑的也太瘆人了。安宇亭咳嗽两声:“他其实还是挺聪明的,但是家长一定要给他信心,配合老师的管理。” 想起易亦之前吃饭的时候跟她说过的,面对高中生的家长和病人的家属一样,要先给他们信心,和你一起管教孩子来,先要稳住情绪。 果然是个家长都喜欢听这种话,脸上的笑容看着都真了几分:“这小子就是不听话!” “所以我们要注意教育的方式,这么大了,打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安宇亭说出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 看到段宗明爸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心也沉了下去。看来没有用。 “安老师,我希望你能继续让他在宿舍住宿,因为我们确实……” “我问过他了,您家到学校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您作为他的爸爸每天花二十分钟接送儿子上学有什么困难呢?这是他最关键的三年。”安宇亭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家长在孩子身上多花一分钟都觉得吝啬。 “哼!”段宗明的爸爸最后留给她一个这样的音调便带着他老婆离开了。 安宇亭上完最后一节课也没心思吃饭了,好在何景瑜心疼她,给她从食堂带回来还算温热的饭菜:“快点吃,吃完去休息,你今天不是有晚自习吗。” 对哦,她还有晚自习,安宇亭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囫囵吞起了饭,含糊不清地抱怨起来:“既从当了班肚愣我就没有好好七过饭,都系用盐的。” 何景瑜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吃个饭都不安分,真该让你学生看看你这个样子。” “台不浪他们看。”安宇亭昂着头做出一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又低下头来扒饭。 “话说过两天我可能又要去相亲了。”何景瑜在旁边撑着下巴看她吃饭的样子,“你上次相亲的那两个怎么样了?” 这次安宇亭把饭全都吞下去了好好说话:“都没戏,不过我现在算是……有一个……正在接触的?” 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和易亦的关系,跟何景瑜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怕,何景瑜在她心里就是最完美的女神,漂亮,认真,努力,善解人意。 从不会在她面前说谁的不是,只是她不知道怎么描述她和易亦现在的状态,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 何景瑜见她说到一半停住了,没深想,只是随口一问:“这个还挺对你胃口?” 对她胃口? 安宇亭放下筷子仔细的回想起来:“长得,挺帅。学历,比我高,很不错。工作稳定有钱赚,性格嘛…...简直不能再好一点了。” 完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挑不出易亦的一点毛病。 “这种好男人是相亲认识的?”何景瑜不可思议地加大音量,“还有人把这种好货留到现在?多大年纪了啊?” 安宇亭眼神放空思考着:“29?其实好像也不是很老,也就比我大7岁而已。” 何景瑜一脸惊讶:“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你四岁的人你都说代沟有索马里海峡那么深,现在来了个大你7岁的你竟然说而已。 何景瑜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很是想要纠正一下她的措辞,但看着她还想说什么的样子,。 “而且他还喜欢哈利波特系列!”安宇亭的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多完美!” 她决定了,以后她就是易医生的无脑吹! 何景瑜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试探性的问:“所以你们现在在一起了?” “没有啊,我们只是互相之间打掩护而已。”安宇亭挥挥手,“就是那种,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就说我的男朋友是他,但实际上我和他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 何景瑜一副败给她的样子:“可是我听你说的你对他很满意啊。” 安宇亭不明所以:“诶?是这样吗?” 所以就要在一起吗?这才是人类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你和他在一起都干过什么了?”何景瑜无奈的问道,“看电影?吃饭?” “嗯,还有,一起去网,帮我给学生上课……”安宇亭回忆着。 何景瑜终于撑不住,额头撞到桌面上:“败给你了。” 安宇亭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反复的想,她的牙疼了一下午,去学校旁边的小店买消炎药,电源竟然不卖给她,说是处方药。 什么时候海市这破地方还管的这么严了,她可不想为了这种事情又去医院,说出去要被人笑死的,因为吃串串吃到牙疼。 一直坚持到晚上上晚自习,她原本以为会好起来的,结果只是越来越疼。 没办法她只能给在医院的老娘打了个电话:“妈,我右边的牙又疼起来了。” “你又吃糖了是不是?这么大人了还一天到晚喜欢吃糖。去药店买消炎药啊。”安妈妈很嫌弃的语气。 安宇亭的声音不自觉地朝妈妈撒着娇:“我去过了,人家不卖,说是处方药。” “那你现在咋办,去你们学校食堂找颗花椒,用疼的牙嚼烂。”安妈妈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可怕的话。 “算了。”安宇亭蔫了,“我还有晚自习。” 她很难过,离家太远,跟妈妈打电话也没用。 拖着疲惫而沉重的步伐,安宇亭的双目无神,被牙疼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还好晚自习只需要在那里坐着,有学生上来问题目她给他讲一讲就行。 班主任坐在上头,下面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妄动的,一个个都老实得很。安宇亭听着头顶上方时钟滴滴答答转动的声音,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她突然后悔没有听她妈说的嚼几颗花椒。 看来下了晚自习她该蹬个小破车去趟医院,否则今天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叹了一口气,还骂学生呢,她自己不也是个重度拖延症患者吗,不拖到不行她也不会动的。 打破她混沌思绪的是猛烈的敲门声。 她撑着身心都受到折磨的自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下面骚动的学生:“做作业。” 她疼的嘴唇发白,坐在前排的学生已经看到了,小声在下面议论着。 门一打开,是早上刚见过面的段宗明的爸爸。 “这里是高一(3)班吗?!”男人带着一身酒气,安宇亭向后退了两步,“我找段宗明!” 安宇亭按着自己一边发疼的牙,说话大声了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段宗明,你爸爸找你。” 段宗明满脸通红,班上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那里,他站起来,却撇着头感觉很难堪。 “的班主任!”后半句在段宗明爸爸嘴里憋了半天才吐出来。 浓烈的酒气喷到安宇亭面前,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您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已经被逼的退到讲台上,手里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机。 要是面前的男的敢有一点要打她的举动,她就拿手机拍死他。 “哐当!”铁质的播放多媒体的讲台,上面的盖子没有盖拢,被段宗明的爸爸一拍,发出了哐了唧的声音。 安宇亭跟条件反射似的,啪地一下,隔着手机拍在讲台上,发出更大的声音:“这里是教室!请您出去!” 班上的几个男生也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你你凭什么针对我儿子!”段宗明的爸爸指着她的鼻子,人高马大的,压迫感有点足。 黄一当几个坐在后排的大个子男生已经要走上来,安宇亭粗着嗓子:“班长去政教处找人,黄一当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就你能耐。这位家长,你……嘶!” 后槽牙一阵直击心脏的痛,她终于一个没忍住嘶出了声。 斜后方的学生看不到具体情况,还以为安宇亭被打了。班长跑的飞快,去了政教处,黄一当一拍桌子,班上的男生冲上了讲台。 场面一瞬间很是混乱,安宇亭却没有机会看到。 因为她疼的,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易医生的一天,想他 我会想办法加更的,就这两天,上班了之后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我宁愿上班都不愿意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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