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番外:德里克的自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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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适合。”    这句话是我父亲说的,如果说我曾经为此怨恨过他的话,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感谢他,他在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我踢出了局。    王族里这一场王位争夺可怕得我不敢相信。    不要看他们在母亲面前装得有多温顺,私下底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还是抱着我的竖琴当个闲散的大王子。    哦,你问我是谁?    我叫德里克·曼利罗·洛·伊特内特,曼利罗帝国联合附属王国与其属土及领地的王子殿下……之一。    我母亲一共诞下了四个孩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真是悲剧一样的组合,她要是少生一点,我也不至于每回都在欢节聚会上都胆战心惊。    母亲最喜爱王姐,虽然她偶尔会说自己一点都不偏心,但我知道,她最宠爱王姐。大概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而且生在最前头,她得到的待遇总是好一点,况且我还只会朝母亲撒娇的时候,我王姐就已经是精灵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了。我特别佩服她。    如果排个佩服排行,母亲第一,因为她能把排名第二治得服服帖帖;    排名第二自然是我父亲,人们他说荒土的开垦者,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君王,这点,让我每每都为那几个卯足了劲要获得父亲赞扬的人心累;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在做君主上面,还有什么人能够超过我的父亲。    排名第三的是达奇亚老师,母亲称赞他的琴声能让月亮沉迷。他是帝国第一乐师,名头都传到墨比流那联盟去了。    排名第四的便是我的王姐,王姐她漂亮极了,我的好多曲子就是从她身上找的灵感。至于我母亲?我找过一次灵感之后就再也不敢了,父亲他实在太可怕了。不过……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从王姐身上找了灵感后,奥格斯看我的眼神会那么吓人?真是的,都不和你抢位置了,就不能稍微尊敬一下我吗?好歹我也是你兄长啊。    嗯,以上,就是我所有佩服的人了。想要赢得我的佩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今天,又是我即期待又抗拒的日子,欢节开幕。    欢节的主持不是父亲,是菲罗曼卡大人,父亲和母亲一起去远征墨比流那了,“这不是个可以轻视的敌人”,这是父亲的原话。    虽然我骨子里有那么些浪漫主义,我也不会对墨比流那的人抱有什么愚蠢的幻想,他们就像一支未知的凶猛兽群,可知的是侵略性极强战斗力充沛,已经让白骨军队吃了一个大亏,他们蹲守在帝国疆域的西边,随时想着什么时候侵蚀我们的国土。况且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因为受到来自强敌的威胁而振奋,母亲看他的眼神里有难掩的崇拜和爱慕。    这两个人的感情向来很好,嗯……虽然偶尔他们会因为战术讨论或治国方针吵得不可开交。    最离谱的一次母亲把战略地图连带标注旗全部砸在了父亲脸上,父亲也不甘示弱,听说是把战术台都掀了,然后就骑着龙带着亲兵跑到域外的行宫半年都不回来。我那时都已经做好什么时候会多出来一个母妃的准备。    结果父亲他居然一点也不给我争气,带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域外艺术品回来讨好母亲,然后……    奥拿肯那个家伙就这么出生了!!气死我了!    咳!言归正传,我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总体来说在我的记忆是很好的,至于王姐是不是这么认为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觉得,以后能碰到个这样的人相爱一生,必然是一件极幸福的事,那时候我的竖琴只会为她而响起。    跑题了,先说回眼前,其实现在是个人都清楚,这是我父亲默认的王位追逐赛的开始,虽然我总觉得父亲退位是很遥远以后的事情,但他显然现在就准备给这场厮杀喊哨,况且我看这几位选手早就跃跃欲试了。    父亲八成是想在自己人生最巅峰的时候让这些后辈斗个痛快,不然帝国终有一天会因为他们长出不可填补的裂缝,祸起萧墙的故事我在史书里读了太多。    哎,当初怎么就生了那么多,怎么生出来就不能塞回去呢?就我和王姐不就好了吗?    我似乎又跑远了,王姐落座在了我身边,她对我极好,在母亲重病的那百年里,父亲整日阴森得跟个鬼怪似得,在我记忆里那段时间就是这样的,母亲重病像是见不得人,父亲整日阴沉让人不想见。    以至于母亲醒来之后,我在很长的时间都怀疑父亲偶尔是被鬼上身了,他居然会笑耶!他居然会抱着母亲在宫殿外转圈,就跟爱情话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我有生以来第一见识到爱情的力量,这种力量实在太强大了。父亲那副丑样子居然可以变得那么帅气!光头居然可以长出头发啊!父亲的头发居然是卷的!    我有时会看到母亲在他的头上反复折腾,就为了让它更蓬松凌乱,然后她会笑着说父亲可爱。好,父亲嘟着嘴不开心的那样子确实是挺可爱的。    原谅我,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我就是不信什么亡灵寒毒能把人变成那样,这一切都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的力量啊,这次欢节过后我就要去做个吟游诗人,去寻找我的缪斯女神。    嗯,就这么决定了……等一下,我似乎,又跑题了。    我刚刚说到哪了?哦,我王姐,我王姐对我极好,我父爱母爱的缺失有很大程度上都是被她填补的,王姐的精灵领地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就往母亲那边送,紧接着就是我。    “王弟?王弟?”    “嗯?怎么了?”王姐在叫我,先不说其他的,我得专心地和她聊天。    “你在想什么呢?又在想你的曲子?”    我总觉得王姐又比以前漂亮了,她看上去纤细空灵像极了一个春神,平易近人的时候完全让人想象不出她杀戮铁血的样子。    “嗯。”每次出神只要把自己装成一个无比沉迷音乐的艺术家就好了,我有一次撞见了父亲和母亲在花园里接吻,就是装成这一副深沉的模样,让他们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真是的,他们吻得那么激烈我就是真的专注也会被打扰啊,父亲他表现得都快把母亲给吞了。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折腾出奥格斯和法罗亚那两个目无兄长的家伙,真是的。    说回来,演戏这方面我可是出类拔萃,最近我还想替让我作曲背景音乐的话剧友情出演个王子角色呢。    “对了王姐,我最近替一个话剧作曲,要不要来听听?我还没写完,可以先给你演奏一段。”    “当然好,可惜母亲没有在这里,要不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王姐的声音像是夜莺,轻灵悦耳,比我的琴声还要动听。    我让我的事务官替我拿来竖琴,这把竖琴可是母亲在我的成年礼上送给我的,据说是海皇相赠,音色自然是绝顶。    琴声一响起我就自行陶醉其中了,在我记忆里,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弹奏竖琴更加美妙的事情了。我能看见海鸥从海平面上飞起,巨鲸在白云间浮动,月亮和太阳在星辰间交相融合,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争权夺势情有独钟,这世界如此绚美,晴空艳阳、迷蒙细雨……哪一样不比王位来得令人心动。    当我从那美妙到灵魂震颤的感觉中醒来,王姐和法罗亚已经吵起来了。    “听着法罗亚,你最好不要带着你的军队往前线跑,你领地上的生民才是你应该关注的重点,瞧瞧你的领地,都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怕惹父亲生气吗?”    “我尊敬的王姐,我最近在实行新的税务政策难道您不知道?一个再优秀的政策最初实行时也不可避免受到一点抗拒,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您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您每天要关心那么多事,累坏了怎么行?”    看样子他们已经这样面带微笑地口蜜腹剑了许久,对的,在我看来这就是吵架,或许夸张一点,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鬼知道他们私下底已经对对方做了什么小动作。    王姐似乎注意到我回过神来了,她停止了和法罗亚的争吵,笑着对我称赞道:“王弟,你的琴音差点让我入迷,相信有一天,你的造诣会超过达奇亚大师。”    “王姐,我为你新编了一支曲,你要听吗?”    “真的吗?不等到后天吗?”王姐倏然笑了,像是春天的花在风里瞬间开放,王姐这样的人,以后什么样的人才能匹配得上呢?我一定要替她仔细地看过,一定要我满意了才行。    欢节的第三天是换礼日,我本来也是想在那天私下底奏给王姐,但我实在是不想听他们再吵来吵去了,烦,真烦。“不,那天我为你准备了其他礼物。”    “那好的,我已经准备好听了。不动听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摆正姿势就要拨弦,就看见了奥格斯,他凝望着王姐,那眼神我有些看不懂,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将沉静无波澜的视线转到了我身上,似乎是在等待我演奏。    我没有多想,弹起了这首我极满意的曲子,我的王姐,她待我如母亲一般宠爱,我的王姐,她温柔时像是一抹月色,我的王姐,她有着巨浪般严肃的面孔,我的王姐……    绿叶装饰她的发,花草晕染她的香,就让清风作她的步舆,明月作她的仪仗。    一曲终了,众人相称。    就连奥格斯都称赞了我,他的称赞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若说王姐像是春神,二王弟他就是司掌冬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灵祝福的原因,他生来就沉默得像料峭的冬夜,偶尔有人能从他嘴里撬出成句的话必然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不喜欢说话就算了,他几乎就没有笑脸,就连在母亲面前一样,像是全世界没什么东西能够讨他喜悦那般。    有时从他身边走过,我都觉得是有寒风从我身上刮掠去温暖。    更别提和他一起上学的那段光阴,真是……让我不想回忆。还好他学习能力极强,才一百多年就不跟我是同一批老师了。即使王姐为此私下底给我开小灶,还骂我笨骂了好久,我依旧愿意做个笨点的人。    杯酒尽欢,月下散宴,我绕着王宫的花园走廊,想着要带点什么踏上我的诗人之旅。    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我决定充耳不闻地走过去,还低头皱眉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我绕上有花丛遮盖的那条小道。    然后分辨出了王姐唔咽的声音,好像被人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似乎衣物在摩擦还有挣扎的轻微声。    “啪!”真是让人发颤的响亮。    这是打到了什么吗?    “我喝醉了。”    我听见了什么?这不是奥格斯的声音吗?!    “你当然喝醉了!”王姐似乎很气愤,“要我给你送几个侍妾吗?奥格斯,我看你是发情疯了!”    王姐离开了。    我从树叶间隙间看见了奥格斯站在那里,他凝望着王姐离去的地方,那个眼神,让我毛骨悚然。    父亲偶尔就会那样望着母亲,像是爱到了骨子里一样浓重。    我看见奥格斯脸上的巴掌痕迹了,显然是王姐打的,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我怀疑那里有王姐的味道,他侧过头,发现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戏如梦》by胡俊铭    ——    我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再绚丽的史诗总有落幕。    所以就让这个有些仓促潦草的故事停止在王朝最鼎盛的时候。    年年岁岁花相似,自是相似有不同。    朋友们,2017年要开心啊,2018年也要开心啊,还有2019年、2020年……    虽然人生艰难,但是日光美好啊。    就像太宰治在《晚年》写的:想着去死来着,可今年正月从别人那拿到一套和服。麻质。鼠灰色细条纹花色。是适合夏天的和服。所以还是先活到夏天。    哈哈,朋友们,暂别了。so 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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