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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这种话连千奈美自己都不相信。    她只能这么安慰佐仓千代:“时刻把手机打开,一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佐仓千代:“……”    她明明是去暗恋男生家做客,为什么给千奈美这么一说,就跟去执行卧底任务一样啊!    再想到昨天放学后她向野崎梅太郎“告白”,结果对方当场签名给自己,佐仓千代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好累,为什么自己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感觉到爱情的重压了。    佐仓千代迈向学校的步伐越发沉重。    千奈美看在眼里,同情在心中。    为此中午休息的时候,她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远在九州的兄长。    千奈美是这么想的。    自己还年轻,没时间早恋,没法给千代提供可靠帮助。    哥哥的场静司风流倜傥,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所以他一定会知道正常男性被女孩子告白后的正确反应!    “千奈?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    信号刚接通,的场静司充满磁性的低音就传了过来。    “有个问题想问你,哥哥。”千奈美坐在学校的一株樟树下,望着不远处人行道上走来走去的学生。    “是第一次委托就出了什么问题?”的场静司声音里充满笑意。    “不是!”千奈美停了一下,“是我一个朋友。她跟一个男生告白,然后那个男生就邀请她晚上到他家做客。哥哥,我就想问你一下,这是正常反应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千奈美不由把手机放下来看了眼,发现屏幕仍然显示通话中才重新放到耳边:“哥哥?”    “你一个朋友?”    又过了十几秒钟,的场静司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是微妙,而且其中浮冰般的笑意完全不见了。    千奈美还没察觉到异样,不管电话那头的的场静司看不看得见,点头道:“对啊。”    “晚上到男人家里?”    “没错。”    “叫什么名字。”    “哈?”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千奈美觉得自家哥哥关注点很奇怪:“野崎梅太郎……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的场静司仿佛才想起来她问的问题,“这个人你以后不用来往了。这不是反应正不正常的问题。”    不知为何,千奈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怒气?    正巧的场静司那边有事,他没再多解释什么就先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千奈美拿着手机呆坐片刻,突然恍然:“我本来就不认识野崎梅太郎啊!”    连认识都不认识,哪来的来往一说?    她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秉承着对的场静司的信任,千奈美还是马上去找佐仓千代,把自家哥哥的判断告诉给好友。    佐仓千代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原来千奈你还有个哥哥!”    “……这不是重点。”千奈美扶额,“重点是,我哥认为野崎梅太郎不适合交往!”    “果然……”佐仓千代大受打击,“我也没想到野崎同学是这么轻浮的人。”    千奈美拍了拍她肩膀:“如果你要找他拒绝,我可以陪你去!现在就可以!”    本以为佐仓千代会顺势答应,没想到她犹豫半天,最后一咬牙还是坚持要赴约:“我要找野崎同学当面问清楚!”    好友执意如此,千奈美也没办法,只能抢过佐仓的手机,把自己的、对方父母的,报|警的号码全设为紧急电话。    然后,拍着对方肩鼓励:“不要太勉强自己,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千奈酱~”佐仓千代反握住千奈美的右手,深情呼唤。    千奈美只能再拍拍她的肩膀。    其实要不是今晚要去处理人面蛛的母体,千奈美还真想陪千代一起去那个什么野崎的家里。    千奈美想了想,只能安慰自己,小千代不是胡来的人。到时候真有电话,就算自己抽不开空,也能让的场门人前去帮忙,自己尽量抓紧时间,早点完事。    为此,千奈美再三阅读门人发来的短信,确定人面蛛母体所在的位置,又检查了一遍书包里的符咒,做好万全准备。    ***    夜幕很快降临。    人面蛛母体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公寓大楼内。    当电梯行至第五层时,装在泥瓮里的人面蛛有了剧烈反应。    的场千奈美没急着敲响反应最剧烈的那间公寓房门,相反,她先在走廊上布置好符咒。    然后才手拿泥瓮,背着裹好布袋的太刀敲响房门。    没有任何一丝声响,这间标着507号间的防盗门就悄然向外打开。    门内并非漆黑一片。    相反,屋内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正扶着门把手盯着千奈美。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千奈美手中的泥瓮。    千奈美扫了眼对方平坦的腹部和美丽憔悴的面容,面不改色地踏进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臭味。    环顾一圈,似乎是从卫生间的方向飘出来的。    再看红裙女人,从打开房门到现在始终都没说话,甚至没有走动。    关上门后,她就在门口站着,仅仅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千奈美,眼神瘆人,姿势有一种奇特的僵硬感。    千奈美将泥瓮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瓮口仍然封着昨天那张纸符。    自己则将背着的长刀卸下,轻轻一拉袋口,露出了黑色的刀柄。    “好了。”做完这一切,千奈美抬头看向女人,“你还能说话吗?”    对方默不作声。    空气中的臭味越发浓郁。    千奈美皱起眉,似是在嫌弃这股臭味,又似乎是对女人反应的不满。    “你不开口,那就由我来。”左手平举刀身,右手握住刀柄,雪亮的刀身被缓缓抽出,在客厅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泓雪光,“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化鬼索命,被的场家碰到就算你倒霉。”    “噌”地一声轻响,刀尖也脱离了刀鞘的束缚。    千奈美握刀在手,面无表情,眼神平静。    女鬼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她微微张嘴,舌头未动,嘶哑阴沉的嗓音就从喉咙里冒了出来:“他该死。”    千奈美眼都不眨:“妖怪都是这么想的。”    “你们认为,人类该死。”    “正巧,在我们除妖师眼中,也是这么看你们的。”    话音未落,女鬼的视线里就没了这只个头娇小的人类女生身影。    说实话,女鬼一开始压根没把这个除妖师当回事。    对方一人孤身前来,身上又感觉不到厉害的法器气息,以致于女鬼以为她就是个半吊子的莽撞门外汉。    化鬼之后,女鬼也曾遇到过一个除妖人,但那个人实在实力太差,才一个照面就被女鬼杀死。    所以女鬼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    更何况,现在这个从外表上来说,还没上次那个壮年男子来得更有威胁力。    总之,女鬼完全没想到这个女高中生样的除妖师说动手就动手。    这些除妖师不都很喜欢刨根问底,一定要问出恶鬼杀人的原因才会出手么?!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闪过,女鬼已经一脸错愕地倒在地上。    她小腿一下已经全被斩断,而她甚至连面前这个除妖师是怎么动手的都没看清!    不对。    完全不对!    她吞噬的那个除妖师记忆里的作战方式根本不是这样的!    再强悍的除妖师始终还是人类,作为人类的他们肉|体强度完全没法跟妖怪相比,更不能抵抗妖怪怨气的侵袭。所以除妖师们一般都是以远程作战为主,而且一定会有式神或者灵体在一旁辅助。    为什么面前这个死丫头两种都不沾边!    女鬼被踩在地板上,根本无法动弹。    通过那名被吞噬的除妖师的记忆,她知道这是符咒的效果,连忙辩解:“是那个人该死!我已经怀孕了,他还要抛弃我,甚至让我把孩子打掉!那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我……”    话没说完,白光一闪,女鬼的头颅就滚到一边。    她的嘴唇仍在无声地开合,侧躺在地板上,充满怨恨的双眼直直盯着卫生间的方向,当中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    很快,女鬼尸首分离的身体便化为一片黑雾在空气中消融。    的场千奈美将刀回鞘,从客厅走进卫生间。    刚推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一股恶臭就迎面而来。    靠墙的浴缸里是满满一池血水,一个女人就躺在那缸血水中,额长双角,嘴生獠牙,原本年轻姣好的面孔充斥着怨恨和痛苦,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    她不知死了多久,尸|体仍然保持着鲜活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这种状态,这个女人临死前的所有负面情绪才能这样忠实地保存下来。    人的心是很容易被鬼吞噬的。    尤其是满怀怨念,以可怕方式死去的人。    他们临死前的怨恨和本能的求生欲混合在一起,会孕育出强大的鬼怪。    这个女人似乎就是在临死的前一刻化为鬼,却仍然死去,这使得她死后的灵魂变成了另一种妖怪……    客厅中响起“哐”地一声。    那只被千奈美放在茶几上的泥瓮自己掉到地板上,并滚进卫生间,一路朝浴缸方向滚去。    泥瓮里的人面蛛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最终,泥瓮撞在浴缸外壁上。    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托起,“扑通”一下砸进满满的血水中。    千奈美也走了过去。    她找了一圈,将放水开关打开。    当血红色的液体流进下水管后,女尸肚皮大敞的狰狞死状便暴露在浴室的白光灯下。    那只泥瓮就静静躺在被剖开的子宫里。    空气中的腥臭味一下浓了十倍,叫人呼吸困难。    千奈美皱紧眉,弯腰将泥瓮瓮口的纸符揭去。    泥瓮应声而碎。    躺在瓮罐碎片中的,不再是一只硕大的黑蜘蛛,而是一个还没彻底长成的死婴。    千奈美默默看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受不了那个臭味,捂着鼻子离开了。    公寓楼下,早有的场门人在接应。    上车之后没多久,就有警车从旁擦肩而过。    门人从后视镜里打量千奈美的脸色:“彻底解决了吗,大小姐?”    千奈美轻轻嗯了一声。    “看来那只人面蛛的母体也不太强,都没费您什么力。”    “是啊,连我布置在走廊上的符咒都没用上。”    刚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接通之后,是的场静司熟悉的声音:“委托完成了?”    “他这么快就汇报给哥哥你了?”千奈美瞪了眼开车的门人,后者心虚地转过眼。    的场静司语调稍扬:“这毕竟是你在琦玉的第一桩委托。怎么,这次的妖怪还是够不上你选式神的标准?”    千奈美撇嘴:“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的场静司含笑道,“反正这种妖怪本来就不怎么听话。”    “对了。”千奈美想起什么,解释道,“中午跟你说的事,你不要误会了。是我一个朋友遇到的,不是我。我跟野崎梅太郎根本不熟。”    “……我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的场静司的语气让千奈美觉得他还是不知道。    所谓的“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有时候真的只是发生在朋友身上的事啊我愚蠢的哥哥!    可惜,的场静司没给千奈美越描越黑的机会,又说了几句委托的事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兄长的通话,千奈美想了想,还是给佐仓千代拨了一个。    那边接得很快:“莫西莫西,千奈?”    “嗯。我就想问问,一切都正常?”    电话那端,佐仓千代望着面前还没涂完的画稿,还有自己手上的画笔,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面的野崎梅太郎完全没察觉到佐仓千代的复杂心情,还在那拿着已经涂好的夸赞道:“真不愧是你啊佐仓!一点也没涂过边!我就知道,关注了你这么久果然没错!真不愧是美术社的干将。”    面对心上人如此夸奖,再多的吐槽也只能咽下。    佐仓千代露出坚强的微笑,告诉电话里的千奈美:“非常顺利。我度过了非常有意义的一晚,真是太有意义了!”    于是,千奈美第二天在学校见到的就是一个不断转动手腕,貌似很疲惫的佐仓千代。    望着佐仓千代不住活动胳膊的动作还有对方眼下的青黑,千奈美神情微妙:“你们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佐仓千代:那一夜,我们都得到了成长(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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