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章 贺中鹤绝望地趴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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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儿不给点儿危机感是不行的, 贺中鹤被自己作腾了这一下子,非常乖地回家放下书包洗了个澡,跟老妈打了个招呼, 然后出门, 应雁升要求去他家。

    今天门口倒是没死老鼠或者什么别的恶心人的东西, 自从上次被倒霉孩子放了之后他一直留意着。

    但结果是不仅没发现这栋楼里住着可疑熊孩子,他甚至连孩子都没见着, 他自己可能就是这栋楼里年纪最小的。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儿郁闷, 同时也让他怀疑, 这或许不是小孩儿的恶作剧。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没看见那小孩儿而已, 毕竟按他现在的时间点, 只有早上六点多和晚上十点才能出现在家门口楼道间。

    而小学生一般都是早上七八点上学,下午不到五点就放学回家。

    敲门的时候屋里半天没动静,半晌之后雁升才一头洗发水泡沫湿漉漉地开门。

    身上就穿着一短袖短裤夏凉睡衣。

    “不冷啊你?”贺中鹤进了门, 往他胳膊上摸了一把。

    摸完后两人都愣了一秒。

    ……贺中鹤发誓他绝无杂念,只是顺手试了试, 就好像问炒货店老板这瓜子儿好不好吃顺便捏一颗尝尝,跟人抱怨课本很厚的时候顺便翻了一下一样。

    雁升转身回浴室关上门, 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急着给你开门没找着浴袍,就随便抓件穿了。”

    “把我放外头晾会儿就是了, 你一直不开我又不会把你大门劈开。”贺中鹤笑了,走到懒人沙发旁坐下。

    刚一坐下就被突然从屁|股后边窜出的猫吓了一跳, 差点儿坐着人家胡胡。

    他现在已经能完美驾驭雁升的懒人沙发了,坐起自如。

    “跑垫子底下干什么。”贺中鹤把它抱起来搁到腿上, 顺着它的毛。

    胡胡很舒服地呼噜起来。

    他看着眯起眼睛的猫,有点儿恍惚。

    刚才站家属院门口跟雁升说了他现在自己都有点儿记不清的话。

    想继续。

    我自己也没闹明白。

    贺中鹤长长出了口气,今晚上把这些话说出来, 对他来说是个非常极限的挑战。

    平常看着挺嚣张啥啥都无所谓的,一碰上这种事儿纠结得像个暗恋中的小女孩儿。

    没出息。

    浴室门开了,雁升穿着家居服从里头出来,带着雾气。

    “叫我来干什么?”贺中鹤一下下顺着猫毛,问完才发现这句话挺傻|逼的,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他不也经常来雁升这边玩儿么。

    雁升把湿发往后捋到脑后,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就不能叫你来了?”

    湿发服帖地趴在脑袋上,露出额头和轮廓深刻的五官,跟他平时穿着校服坐课桌跟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但配上这句话就有点儿变味了,贺中鹤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什么霸总语录。”

    雁升从隔断上拿了吹风机,走到他旁边通上电,坐下来:“男人,给我吹头发。”

    “好的雁总。”贺中鹤愣了愣,接过来调了下风力和温度。

    吹头发这事儿就挺有意思,双手健全的人让另一个人帮吹,多少掺点儿小依赖小亲密。

    雁升陷在懒人沙发里,贺中鹤一边给他吹,一边在他头上扒拉着。

    轰轰声中开始走神。

    手指触到的头发不算软顺,如果剪短点儿估计挺炸的,按中老年男人譬如他们郑老师的审美,剪个平头会很有型。

    雁升往前倾了倾,贺中鹤把他扒拉回来继续吹。

    脑补了一下平头造型,这才是学霸该有的形象嘛。

    有点儿想笑。

    雁升又往旁边歪了歪,贺中鹤再次把他扒拉回来。

    最好再戴个眼镜,黑色粗方框的那种……

    操太土了哈哈哈哈哈。

    雁升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刚一回头就被吹得皱起眉闭着眼,轰轰巨响中痛苦地说:“烫。”

    贺中鹤回过神来,忙把热风调小了一个档。

    “想什么呢?”雁升转回头去,问。

    “没什么。”贺中鹤说。

    吹风机声音太大,雁升没听清:“嗯?”

    “没想什么!”贺中鹤俯身对着他耳朵喊了一嗓子。

    “是吗。”雁升笑笑。

    “我在想,你理个平头会是什么样儿。”贺中鹤说。

    “平头挺好。”雁升慢慢地说,“多阳光的发型啊,还好打理,洗脸的时候搓一把就行,学霸标配……”

    “别。”贺中鹤调大风速照着他脑袋一通猛吹,“千万别,雁总您三思。”

    贺中鹤不愧是每天早上吹头发抓造型的老手,即便用了最大风速,吹出来的型还不错。雁总照了照洗手间镜子,看着挺满意的。

    “去那边那屋等着,”雁升收起吹风机,往里头一间卧室一指,“我找点儿东西。”

    贺中鹤觉得自己脑子里yellow废料可能太多了,如此正常的话他竟然听出丝不对味儿来。

    他指的那间卧室贺中鹤从来没进去过,或者说雁升家的卧室他都没进去过,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餐厅阳台厨房洗手间。

    雁升站隔断柜子跟前翻东西的时候他进了卧室,打开灯。

    装修和摆设都非常简洁的一间卧室。

    一套桌椅、一张被子铺得很平整的大床、一堆书和笔、一台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机子设备,还有雁升生日那时候贺中鹤送他的鸟啊噗联名木屋。

    屋里有新鲜的木头味儿,带着一丝檀香。

    贺中鹤迅速退出来,然后站到另两间卧室门口往里看了看。

    另两间都是整个儿空的,除了地板和壁柜外啥都没有。

    看来那间就是雁升卧室没跑了。

    非常不像间卧室,毫无生活气息。

    雁升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别参观了,趴床|上去。”

    贺中鹤猛地转过头,用怪异的的眼神看着他。

    警觉!

    惊恐无比的眼神!

    你正常一点我害怕!

    这三个表情包从贺中鹤脑子里飞快闪过。

    雁升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那边趴着,我给你松松腿。”

    “噢。”贺中鹤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筋膜枪,恍然大悟,“噢噢噢……”

    尴尬地趴到……雁升床上,贺中鹤有些不自在。

    这是雁升的床。

    这他妈是雁升的床!

    贺中鹤跟做平板支撑似的趴床边上,努力避免整个正面儿陷进他床里。

    “放松。”雁升非常无情地按着他的背往下一摁,趴实了。

    他干脆把脸埋被子里,依然浑身僵硬,没动弹。

    雁升的床跟他校服外套差不多一个味儿,但是被子更香一些,那种木屑的味道淡一些。

    但总之一闻就是他的床。

    非常不自在。

    床垫陷了陷,雁升坐到了他旁边。

    然后是筋膜枪的嗡嗡声。

    “操!”小腿一阵钻心的酸痛,贺中鹤嗷地喊了一嗓子,迅速弯起腿。

    雁升完全不为所动,把他捋直了继续把筋膜枪往上一摁。

    “救命放了我哥哥哥嘶疼裂了我腿没了……”贺中鹤跟挑战六秒钟八句英文似的叽里咕噜一串,难受极反笑,笑声跟哭似的。

    雁升按着他,听他欲哭无泪地滋儿哇乱嗷。

    一通上大刑似的松腿持续了十多分钟,筋膜枪自动休眠的时候贺中鹤觉得右腿都没知觉了。

    “结束了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再不结束阿姨该过来砸门了。”雁升戳了下他的右腿。效果不错,没那么绷了,今晚这要不松一下,估计接下来一周都得抽筋。

    “太好了。”贺中鹤龇牙咧嘴爬起来,赶紧说,“那我就先回……”

    “你用一条腿跑的一千五啊?”雁升把他按下去。

    辉坛一中家属院某单元某户深夜再次传来哀嚎。

    猫听完也吓得回垫子底下躲着了。

    贺中鹤绝望地趴着。

    其实过几分钟适应了就没那么折磨人了,他面对着雁升放桌上的小木屋,半眯眼看着。

    跟送他那时候不太一样了,颜色变深了,还变亮了,好像是上了层亮漆,而且上得很匀乎,看不见刷油的痕迹或者滴聚的漆。

    手挺巧啊。

    “给你安利一博主,”贺中鹤咬着牙,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叫什么鸟啊噗,你这种疯狂学习的适合看,挺减压的,也有意思。”

    “是么。”雁升好像没什么兴趣。

    “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网红,”贺中鹤说,“真有点儿像你。”

    主要是脖子那儿的疤,一模一样的。

    但贺中鹤没说,雁升脖子上的疤他没提过,但有点儿智商的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关于他爸妈的事儿贺中鹤不想跟他提,糟心。

    “我这么网红脸啊?”筋膜枪嗡嗡声和贺中鹤的哼哼声中,雁升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那人不露脸的。”贺中鹤觉得他重点完全不对,干脆放弃卖这安利了,鸡同鸭讲。

    这条腿也是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头还调到了最高档,贺中鹤嚎了半天,偏瘫一样挪着爬起来,脑门儿上都冒细汗了。

    “行了回去。”雁升挺嫌弃地往他背上一拍,“再不放你走我耳朵要聋了。”

    贺中鹤站到地上,踮了踮脚,蹦了蹦又走了两步,很惊奇:“舒坦多了。”

    出了雁升家门,他站楼道里,总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一兜子事儿,总得再说句什么。

    楼道窗户没关,风很大,这层的声控灯不怎么灵敏,跺了两下脚还没亮。

    贺中鹤穿的是秋装家居服,被风一吹整个人都冻透了,这才想起来明天立冬。

    愣楼道里看着雁升和他脚边的胡胡,贺中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雁升也看着他,等他说。

    贺中鹤总算想出一个话题:“今天篮球赛怎么样?”

    “咱班一等奖。”雁升说,“石宇杰跟我表白的盛大场面你没在。”

    “他……我……”贺中鹤无语地闭了闭眼。

    雁升笑笑:“回,早睡。”

    “嗯。”贺中鹤应了一声。

    “明天没项目了?”雁升好像想起来什么,在他转身前问道。

    “没了。”贺中鹤说。

    “那明天别跟他们打游戏了,”雁升说,“带你玩儿去。”

    “我操!”贺中鹤眼睛瞬间就亮了,“合适吗?你一好学生带我浪。”

    “都快毕业了,就浪一次,而且也不会很浪。”

    “行!”贺中鹤挺兴奋地一挥手,转身打开自己家门,进去又探了个头出来,“晚安。”

    “晚安。”雁升笑了笑,温声说。

    看着他关了门,雁升才抱起猫回到卧室,雕刻机就在桌子旁边,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小块刚刚成珠子型的木头。

    第一回 弄这种偏精细的东西,跟造屋搭池子什么的很不一样,机子操作起来也不熟练,他已经磨了三个晚上了,还是觉得不满意。

    檀木在雕刻机上嵌着,味儿挺香的,不过贺中鹤刚才应该没注意到这台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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