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毕竟是最棒小朋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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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5、0.99、0.4, 为爱做1为爱做0为爱忽上忽下的,各种各样什么情况的都有,这个稍微了解点儿的都知道。

    贺中鹤初中刚意识到自己天然弯的时候好奇, 上同志论坛窥屏过, 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里头不少俩人看对眼儿了, 评论区互相一问,撞号了, 没戏。

    当然, 这种一拍即散的情况大多数是奔着约|炮去的。

    当时贺中鹤对此感到不理解, 看上就行呗, 管他型号呢, 找对象又不是螺丝钉找螺母,什么不比感情重要啊。

    这个观念他一直维持到高三现在,跟雁升黏糊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型号方面的问题。

    俩男的谈恋爱本来就挺边缘的, 能真正互相喜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干嘛还分这么清。

    真非要分个上下出来那就凭感觉, 谁更1点儿谁当1,这不就到了拼刺刀的时候了嘛。

    ……虽然现在寻思上下还有点儿早。

    贺中鹤有点儿躁得慌, 躺床上翻了个身。

    白天跟雁升说了型号后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这事儿就先这么晾着, 自个儿一人半夜不学习不睡觉想得还挺多。

    睡不着,而且越想越精神, 尤其是脑补了一下什么不该脑补的,一边脸热一边笑得像个傻|逼, 脸都有点儿酸了。

    他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两天的运动会狂欢眨眼过去了,虽然高三学生们对回归紧张的一轮复习一万个抗拒,但一个个还是乖乖穿齐了全身校服, 坐教室里一边上课一边极力控制着不去听窗外高一高二的运动会。

    名次公布和奖状发放都是运动会隔天,老郑在隔壁班补进度,班长直接替他去体育部拿了奖状奖品,回来分作业本似的发了一圈。

    一张橙黄色的奖状和一个盒子突然出现在书立顶上的时候,贺中鹤正拿着杯薄荷水吸溜,呛了一下。

    咳嗽着拿起奖状的时候,雁升也放下笔凑了过来,两人同时惊奇。

    “我操季军。”贺中鹤抖了抖薄如蝉翼的奖状,又拿起盒子看了一眼,一杂牌儿体脂称,“这届同学不太行啊。”

    “你是不是特别抗拒有点儿成就。”雁升敲了敲他手里的盒,“这就是你用自己腿跑出来的,就该季军。”

    “你别说,”贺中鹤竟然认真思索了一下,“每次有点儿这种成就的时候我都心虚,还有点儿……害羞?”

    雁升看着他一脸郁闷,笑了,“你还会害羞啊?”

    “这话说得,我他妈害羞能让你看出来吗。”贺中鹤挺没面子,瞪了他一眼。

    那还真是经常能让人看出来,比如雁升说点儿什么或者有什么举动的时候。

    “这秤够呛能用,赞助商来了不少横幅拉得也老多,奖品就这。”贺中鹤把秤搁到桌腿儿旁边,拿着橙黄色的奖状仔细端详。

    这奖状是特别廉价、一摸就掉金色锡箔的那种,九块九一大摞,而且现在小学生初中生期末人手一张,看着毫无含金量。

    贺中鹤从小就不是什么省心孩子,刚上小学的时候杜兰珍给他专门收拾出来一间放奖状奖杯的杂物间,结果奖状没得过几张,顶多有个进步之星活泼之星,检讨书倒是写了不少。

    其实小孩儿哪有不要好的。一到期末发奖状的时候贺中鹤也眼馋人家领一摞奖状的小姑娘,为了让杜兰珍高兴他把人小女孩奖状抢了,被老师一顿痛骂,检讨书+1。

    也不是没想过当个老实孩子,遵守纪律好好学习,给杜兰珍争光,但就是天性|爱玩儿,干什么都半吊子,要不是脑子好使,踩线上辉坛一中都困难。

    小学和初中时杜兰珍还经常嫌他贪玩不学习,等他上了高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现在不能撒手的心态了。放任他皮,放任他在重点高中每天过得跟度假一样。

    所以拿着这张奖状的时候,贺中鹤感觉特新鲜,好像弥补了小时候缺失的嘉奖。

    “哎,”贺中鹤感慨地碰了碰雁升,“你小时候得的奖状肯定特多?”

    雁升倚着后桌,想了想:“几乎没有。”

    那不太符合他现在学霸的身份了,贺中鹤印象里学霸从出生就带着“别人家孩子”的光环。

    他突然想起来级部里之前传的的,雁升是原不良的中二传言。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过了,因为他天天在雁升身边,有点儿什么当然传不到他这儿来。

    贺中鹤自己就是个混不吝的,就算当初跟雁升不对付的时候也没在意过这些说法。

    “你是不在外头得罪过谁?”贺中鹤放下奖状,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回来重新冲了一杯,这天儿喝凉薄荷水太难受。

    雁升竟然听懂了他这句非常跳跃的话:“也不都是假的。”

    贺中鹤捏薄荷叶的手顿了顿:“嗯?”

    “是不听说我进过?”雁升低声说,“看守所,两个月。”

    薄荷叶掉地上了。

    “逗我呢,”贺中鹤看着他,也凑过去压低声音,杯里的水洒出来一点儿,“你够野啊你,我寻思昨天那比开锁师傅还熟练的,有原因啊?”

    雁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什么呢,你觉得我能是怎么进的。”

    “我觉得你在逗我玩儿。”贺中鹤很认真地说。

    雁升从他手里拿走杯子和薄荷,磕进去几片给他放回到桌子上:“小学那时候,有次护着我妈,用瓷瓶砸了雁德强,他缝了三层,脑震荡,回来直接给我送派出所了。”

    被家暴成瘾的亲爹送进局子。

    贺中鹤真没想到是这个,太离谱了,他这爹就应该被撬开脑壳看看里头脑花是不是摆了个“傻|逼”的字形。

    这会儿是下课时间,周围人来人往,班长还在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到处发奖状。

    “不说这个了,”雁升表情看着挺轻松,他指了指桌面,“收起来,一会儿飘地上让人踩了。”

    贺中鹤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雁升小时候几乎没得过奖状了。

    同样的没有小奖状的童年,一个是被家长惯着玩儿得不干一点儿正事,一个是没有争奖状的必要,家里没人盼他好。

    再优秀也得不到父母的肯定,从小到大,家庭给他的只有如影随形的阴影和压力。

    其实雁升是个正常人是件挺奇迹的事儿,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儿,孤苦无援的,在家人无尽的争吵和暴力中一点点冷了心,把自己抽离了出去,慢慢飞远。

    上课铃响了,这节英语讲题,半面卷子都讲完了,贺中鹤还撑头看着他。

    然后从桌洞里翻出文件夹抽了张B5纸,开始埋头划拉。

    雁升听了会儿课,余光看见他没抬头也没跟着翻页,用笔头敲了敲他桌面:“听课。”

    贺中鹤没理,笼着胳膊低头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

    一直到下课英语老师走出教室,他才直起身子把纸往雁升桌上一拍。

    “荧光笔就六个色,将就看,下回再用彩铅。”

    雁升愣了愣。

    纸上红橙黄绿荧光笔涂的歪歪扭扭的一坨,非常乍地乍一看,能看出来是涂了个奖状。

    还有字儿呢。“这写的什么……雁升同学被评为最棒小月……朋友,特发此状,以资鼓励。”雁升跟老花眼似的把纸拿近拿远,非常艰难地分辨他这丑得吓人的字儿。

    贺中鹤扬着眉毛,看着他。

    雁升念完后又看了一会儿这张背面被荧光笔墨渗透了的奖状,然后默不作声从书立里抽了打孔器,咔咔打上俩孔,收进了活页本里,还是扉页。

    把本子放进桌洞后他弹了一下贺中鹤脑门儿:“你今年小班还是中班啊?”

    “大班了。”贺中鹤捂了捂额头,“改天老郑收那本子的时候别忘了拿出来。”

    “就不,”雁升摊手,“我就是最棒小朋友,凭什么不能给他看啊。”

    “操。”这动作配上这话弱智似的,贺中鹤笑得肚子疼,“你小班中班?”

    “我也大班。”雁升说,“大班的能跟小班中班的同桌吗,你老师怎么教你的。”

    “哎哎别立flag,”贺中鹤笑着拍了他一下,“别一会儿你郑老师来了给咱俩一个留大班一个调小班去。”

    “这么稀罕你同桌?”雁升“啧”了一声。

    “毕竟是最棒小朋友。”贺中鹤说。

    教室斜对面的办公室里,小太阳和加湿器都开着。

    “小班又筛了一批人,还是李老师精啊。”老郑眯着眼喝了口茶,他那套糊满茶渍的破茶具无论搬哪儿都带着。

    秦老师坐在他对面的电脑跟前,也从班主任群里看到了消息,她笑笑:“下学期又免不了从咱实验班里强制往里拨。”

    “我班那个我是不想放走,”老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尖头的都去李老师手里了,学校根本不给咱机会带啊。”

    “肯定还是小班节奏适合他们。”秦老师不怎么在意这个,“就看他自己想不想去了。”

    “够呛,这两天我才发现这孩子挺有性格。”老郑挺忧愁地端着砂壶站起来溜达,“想不想去的李老师都得要人,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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