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外庄园内。
阿诺尔早早的起了床,连早餐都没顾得上用,便去寻了奥尔古斯,言说要为他展示一种全新的烤肉吃法。
难得他主动提及要为他烤肉,奥尔古斯自是无不应从。
等他猎来所需猎物时,阿诺尔已经燃起了数堆篝火,架起了烤肉架,并调配出了烤肉所需的鲜料。
这次阿诺尔未再将猎物剔骨抽筋,切成肉块串成肉串烘烤,而是直接将整只放血剥皮掏空内脏的猎物穿上烤架,放在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上烘烤。
在此期间,阿诺尔耐心十足一遍又一遍的往烤架上的猎物体表,均匀涂抹去腥鲜料和提味盐粉以及针尾兽蜜。
待香气四溢的猎物表层被烤到八分熟后,阿诺尔举刀片下那层外焦里嫩的肉片,殷勤倍至的亲手端到了奥尔古斯面前,笑着请他品尝。
入口的肉片焦嫩相间,咸味适中,不仅毫无腥膻之味,且还越嚼越香,当真是美味极了。
奥尔古斯尝过之后,不由赞叹道:“确实如你所说,很好吃。”
“那你就多吃些。”阿诺尔弯唇笑说。
接着他便不顾满头大汗,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烤肉大业中。
一人一龙,一个负责烤,一个负责吃,气氛甚是融洽。
佛朗纳西跟随尼克寻至此地时,入目的便是这一场景。
正当尼克想要引他上前之时,却见阿诺尔突然弯身靠近奥尔古斯,并抬手抚上了奥尔古斯的侧脸。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动作极似亲吻。
尼克当即愣在原地,连弗朗纳西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现。
自此以后,尼克再也不敢拍着胸脯向人保证,他家主子和龙神没有特殊关系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当前。
篝火旁,疑似亲吻了的二人,对此似是毫无所觉。
阿诺尔直起身时,加快了手上的慢动作,收手将之举到了奥尔古斯面前,一本正经的邀功道:“你嘴角沾了滴油渍,我帮你擦掉了。”
奥尔古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油乎乎的手,无视心中因他突然靠近掀起的波澜,语气平平无奇的道了谢。
“哦,谢谢。”
“不客气。”阿诺尔笑眯眯的收回手,转身回到篝火前,再度投身烤肉大业中。
接下来,阿诺尔忙活了将近一整日,才算终于喂饱了奥尔古斯肚子里的馋虫。
弗朗纳西于次日近午时分再度见到了他。
阿诺尔为表歉意,邀他游逛荆棘城,然后还带他领略了精灵族生活的那片林地内的盛景。
遮天蔽日的生命树下,鲜花遍地的生命灵泉池边。
弗朗纳西偏头看着面前这位轻声慢语和他细说,生命树可为精灵族孕育子嗣的特点的俊美青年,目中渐露痴然之色。
“相恋的两位精灵族,只要将指间精血同时滴落在同一片生命树树叶根部,再诚心祈求数日。那片树叶根部便能开出花来,结下果实。”
“待那枚果实成熟,就会有同时蕴含着那两位精灵族血脉的新生命降临世间。精灵族大多淡泊无欲,基本上都是以这种方式祈求生命树帮他们孕育出后代。”
阿诺尔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几根树杈上挂着的果实,说道:“你看,那几枚果实就是族中相恋的精灵们,祈求生命树帮他们孕育出的后代。”
闻及此言,弗朗纳西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只能为精灵族孕育后代吗?别的种族可以吗?”
阿诺尔被问的一愣:“应该是不行的。我曾听说过,生命树孕育出过混血精灵,从未曾听说过精灵树能为精灵族之外的种族孕育出过后代。”
弗朗纳西听言,突然就忘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扎心之景,鼓起勇气问道:“尼亚菲斯,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
阿诺尔侧头看他,面呈疑惑状:“试试什么?”
佛朗纳西刚想说试试那生命树是否能为我们孕育出后代,就被阿诺尔侧过头时颈间露出的点点斑红之色刺得双眼生疼,到了嘴边儿的话亦因此而拐了弯。
只听他道:“试试那……城西矮人族酿出的朗姆酒,是否真有传说中那般无与伦比的甘醇美味。”
阿诺尔似是不曾察觉到他目中闪过的异色,当即笑说:“好啊。我正有此意,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与陛下不醉不归。”
弗朗纳西笑的比哭还难看:“好,我们不醉不归。”
阿诺尔随即招手唤来不远处侍立的尼克,吩咐他即刻命人购来美酒备下宴席。
待尼克领命而去,阿诺尔这才引领弗朗纳西慢步行出这片林地。
躲在远处的精灵族们,目送他们的王和贵客远离了生命树。
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有一位耳聪目明的精灵小声说道:“要是我没看错也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个人族国王,差点就向我们的王表白了!”
另一位精灵接话说道:“你确实没看错也没听错。”
有精灵庆幸道:“幸亏他最后改口了。不然,咱们的王就得左右为难了。”
有精灵附和道:“是啊,要是没改口,说不定他还得面临龙神的怒火。”
亦有精灵不认同道:“依我看,我们的王与人族国王结合了才更好。”
“为什么?”
“因为龙族靠不住啊!你想想,龙族都是什么特性,咱们精灵族又是什么特性。那可是一个出了名的龙/性/本/淫,一个出了名的淡泊无欲。这两个种族凑到一块,哪还能有好下场。”
“这话说得,貌似挺有道理。”
“再有道理也没用。我们又不能做得了王的主。王想和谁结合,都是王自己的事,我们左右不了,操再多的心也没用。”
“说的也是。”
——
领主府,宴客厅内。
阿诺尔面不改色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矮人族酿制的烈性朗姆酒。
弗朗纳西喝的比他还勤快,仿佛特别钟情此等烈酒。
不多时,弗朗纳西就把自己给喝趴下了。
阿诺尔此时亦有些醺醺然。
总体来说,这场酒宴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宴后,醉的人事不知的弗朗纳西被下属扶去了客院休憩。
阿诺尔晕乎乎的就近回了主院卧房,准备浅眠片刻,以便醒酒。
深一脚浅一脚踏进卧房的那一瞬,阿诺尔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尼克毫无所觉,服侍他躺上床榻,轻手轻脚的离去,并为他关上了房门。
卧房内,阿诺尔唿吸渐显绵长,似是睡熟了。
就在这时,墙角等人高的衣柜悄无声息的被人从里侧推开了柜门。
潜入者手持利刃,脚步无声的行至床榻前,毫不犹豫朝阿诺尔颈项处的刺下手中利刃。
眼看那利刃即将刺入肉中,鲜血即将洒满床铺,那急袭而下的利刃骤然停在了阿诺尔颈间咫尺之地,
潜入者甚至都没能来得及露出惊愕之色,便被突如其来的领域之力定在了原地。
本该睡熟的阿诺尔,却在此时睁开了醉意尚未尽褪的双眼。
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床边站着的行凶者身上,而是落在了自衣柜中走出的第二位潜入者身上。
“第三次了。公爵夫人,看来您已经做好了投入死神怀抱的准备。”
阿诺尔边说边避开利刃,坐起身。
眼看事情败露,赫尔娜面上却丝毫也未露出惊慌之色,反而极其反常的勾唇笑了起来。
她面上笑的妖娆妩媚极了,但她那双看着阿诺尔的美眸却盈满了恶毒之色,口中说出的话,亦是恶意满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嫁给弗朗纳西。”
话落,赫尔娜不等阿诺尔有所反应,便勐然撕碎自己的衣裙,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与此同时,她还边叫边光/裸着身体,不要命了似的往阿诺尔所在的床榻扑了过去。
阿诺尔见此情形,惊讶的有一瞬间晃了神。
手持利刃的潜入者,在这瞬息之间释放出己身初成不久的领域之力,进行牵制。
阿诺尔猝不及防,受到了干扰,设下的精神了屏障亦因此而松动了些许。
赫尔娜趁此机会裸/身扑到了阿诺尔身侧。
就在这时,房门被闻声而至、心急自家主子安危的仆从撞开了。
室内正上演的那幕伯爵醉后强占公爵夫人、侍女怒而拔剑勇敢救助之景,霎时袒露在了撞门而入的众仆从眼前。
此等境况之下,阿诺尔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自己是无辜的了。
众仆从不会在意公爵夫人怎么会跑到自家主子的卧房中来,也不会在意为何伯爵夫人光着,而他们家主子却是衣衫整齐的模样,更不会在意,自家主子既然要强占公爵夫人,为何不曾避开侍女。
他们只会在意乃至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幕更加能说明事实的景象。也只会对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美貌妇人深表同情。
就算阿诺尔道出事实,也无人会相信,堂堂前一国公主现公爵夫人,会不顾清白做出裸/身陷害他人的疯狂之举。
此时,若是阿诺尔下了杀手,那便是因强占未遂,而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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