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6章 躲他 这里,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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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温良去见了清月, 将顾玉尘给她的毒交给清月,这东西如今在她手里有大用,哪怕秦温良从来没有问过清月, 但是也懂她这些年为爬上风玉楼做出的牺牲。

    “从前受了委屈没关系, 谁叫这世道难生存, 可是人只能活一世, 总不能让自己活在委屈,某些蛀虫去了也就去了。”秦温良并非良善之人, 她的良善建立在不触碰到底线上, “这东西你拿银针沾点毒扎一下,然后抹上另一瓶解药, 不出七日浑身溃烂而亡, 这七天足矣发生很多事情, 就连针眼都恢复了, 查不到是哪里出的问题。”

    顾玉尘他的本意是秦温良遇上威胁使用弓弩,拿中毒的事情威胁人家,但是又不想放过人家的时候用,大概没想到秦温良会让毒回归本身, 将其用来暗杀人。

    清月掀眸望了眼秦温良, 眼底划过湿润雾气,不过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抿着唇把秦温良递给她的两罐药接下。

    没有说多谢的话, 她知道也无需说。

    “先前传到南海的消息已经有了回信,这是交给您的。”清月将小竹筒交给秦温良, 上面还有一层油蜡封印。

    当年秦温良回到西北就想办法与温勉北搭上信,这些年陆陆续续有所联系,不过多数是她这边去信, 温勉北那边回也不回,后来秦温良只寄一封空信,温勉北那边原模原样的信纸,回了半封空信,而这回是那边难得的回消息。

    秦温良接过后在烛边把蜡化开,而后小心的打开小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封卷起来的信。

    信的内容经过加密,寥寥几字,但是秦温良看后却皱起眉头,温勉北竟然也要回京城,可是李承胤没有把这事告诉她,只说秦舟会进京谢恩,但是这事秦温良没有可能插手,她转过身把信给烧了,在清月这里半下午。

    清月瞧见秦温良又赖在这里这儿,她忍不住出声询问,“您不回去?”当初把见面地点定在苦短院,是因为她不好出去,也怕贸然见秦温良惹某些人注目,但是实际上清月打心眼里觉得这里不好,不适合秦温良过来。

    “你要赶我走?”秦温良该查的事情查得差不多,她怕李承胤还留在顾玉尘那,所以不想那么早回去,但是她又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便在清月这儿磋磨时间。

    “您还是少来为妙,这里乌烟瘴气。”

    “我不觉得这里乌烟瘴气,要是连你这里都不能待,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待了。”秦温良靠在榻上呷了口清茶,这碧螺春的味道入口微苦但是回甘,不过她也正是如她所言,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身子。

    “您就没有想过回去?”清月坐在对面无奈地望了眼秦温良,她知道自己提这话很不识趣,不过她也知道以主子的性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很是难得,如今主子对秦温良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连她私下帮着她做了这么些事,主子都没有出言制止,也不怕她彻底到秦温良手下。

    “你指的回去是回宫?没有可能。”秦温良自问自答,跟清月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说的东西比以前多了不少,“回到宫里就让我想起当年,权势地位我都没有留恋,回去那地方有什么用?”

    她们谈话的声音很低,清月谨慎的将话说得含糊,也是避免隔墙有耳,“那随随呢,主子尚未有别的孩子,他真一心要随随继承家业,岂不是您得与随随分开。”她原本之前称随随为小主子的,被秦温良强烈要求给该了回去。

    清月这话是在试探她的底线,是不是听了李承胤的命试探,秦温良就不得而知,她眼睑下垂,道:“随随要是乐意跟他,那就让他带着随随。”

    秦温良绝口不提自己的归处,有些事情不必打破砂锅问到底,沉默无声就是最好的回答,追问下去只能叫双方情面全无。

    盘算着时间差不多,秦温良起身同清月告辞。

    见到秦温良就要出院门的背影,清月嘴唇蠕动,浅浅的声音喊了声“温娘”,似乎想跟秦温良再解释。

    秦温良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不必送了。”

    这里,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她离开之后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进顾玉尘家所在的巷子外面茶楼坐了会儿,点了壶浓茶跟一份绿豆糕。

    秦温良特地选在窗边的位置,能看清巷子里进出的人,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李承胤的马车从巷子里出来,她才拍了拍手里的糕点屑结账走人。

    但是秦温良不知道就是刚刚给她端茶的小二也在盯她,她刚刚离开茶馆不久,李承胤就知道她故意躲着他这事,这样的做法是真叫李承胤有股无力感。

    只要你好好跟她说话,她不吵不闹,甚至还能笑着听你讲,还能同你搭上几句话,只是在你想靠近的时候,默默地退后一步表达她的态度。

    不过李承胤眼下还有其他的事,只能暂时把这搁下,他皱眉头听瞿安之禀告,“太后娘娘说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人侍疾,做主将陈家姑娘请进宫了。”

    “陈家姑娘?”李承胤瞬间就想到他那舅舅家,京城里面与太后关系密切,还能让她喊进宫侍疾的也就她娘家,不过只要提起陈家两字,李承胤就心里不舒服,“她把陈秉之的女儿请进宫来做什么?”

    “这、奴才不知道。”瞿安之猜到太后的意思也不敢戳破啊。

    其实谁也没想到太后硬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皇上霉头,如今还做主把陈家姑娘请到宫里侍疾。

    如今皇上不踏足后宫,宫妃们想要升位份只能靠熬资历,几年不见挪动一回。

    宫里那么多宫妃,都知道在皇上这边使劲不上,得知太后娘娘病倒,所有人跃跃欲试,谁不想趁侍疾博取好名头松松位置,往上蹦一蹦?

    结果太后娘娘谁都没喊过去,倒是让这云英未嫁的姑娘进宫侍疾,陈家姑娘在宫里住上一段时日,还不知道外面得传成什么样子,更何况皇上还特别不喜陈家。

    “把慈安宫看严实了,别叫不该出现的人出现。”

    当年温皇后‘离世’不久,皇上走到凤兮宫的路上,时不时有妃子出来同皇上‘偶遇’,不是掉了香囊绢帕回头找的路上撞见皇上,便是体力不支昏倒在皇上面前,亦或者摒弃左右在月下许愿、花下跳舞。

    温皇后在的时候,这些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没了之后各种招术层出不穷,逼得皇上下旨肃清道路,且惩罚了一批后妃,才让想争宠的后妃歇了心思。

    恐怕是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皇上特地出言提醒,不想时不时跟那位陈姑娘偶遇。

    瞿安之连忙领命,下去就让人盯紧了慈安宫。

    在家自女儿被太后带进宫,就一直坐立不安的陈秉之听到皇帝要他入宫,他吓得脸都要白了,急得在屋子里直来回踱步,让人给前来传口谕的公公拿了黄金,“公公可否告知我,这皇上让我进宫是有什么事啊?”

    陈秉之是没有什么本事的,书就七八岁的年纪读了下,仅仅认得几个大字,后面做了杀猪的屠夫能算清楚几笔账就行。

    他原本也不叫做陈秉之,他的名字叫做陈蹄,因为出生那年他娘嚷嚷要吃猪蹄,不吃猪蹄生不出儿子,后面他爹勒紧裤腰带买了两猪蹄回家,一只红烧,一只炖汤,骂骂咧咧他娘,要是他娘生不出儿子,到时候就把他娘给卖了,结果还真就生下了他,他爹觉得是那两猪蹄给他带来的儿子,所以给他取名陈蹄。

    秉之这两个字是先帝赐名,说是先帝赐名也不准确。

    那时候他在原川县,不知道自己妹妹已经成了皇帝的妃子,他爹把妹妹送进宫没几年就说他妹妹已经死了,他也就一直没有打谈过他妹妹的消息,直到有位连县令大人见了都要低头哈腰的公公进了他家,他才晓得原来自己妹妹已经是皇帝的妃子,还给皇帝生了三儿子,他才知道自己是妹妹没有死。

    那公公告诉他,以后他叫做陈秉之。

    他不用再辛苦做屠夫,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娶了好几房媳妇。再后来他被接到京城里面稀里糊涂的成了忠国公,他妹妹的儿子成了皇帝,这些年他安分守己过着自己的日子。

    当屠夫的时候有现在的两个他大,都是因为那公公的一番话给吓的,他说皇帝最是宠爱德妃娘娘,如今是宽宏大量,不计较他们家当年对德妃娘娘不好,贱卖德妃娘娘进宫的事,但是只要他稍有别的心思,皇帝都能清算他。

    “这些年我啥事也没干啊,就是儿子女儿也都多数圈在家里。”哪怕是成了国舅爷之后,他也没在人前招惹过谁,家里的人都低调得不行。

    前来传召陈秉之入宫的是乾清宫新提上来的小太监小喜子,他是被杨春元提点过这位国舅爷的脾气性格的,按照他的理解就是做过杀猪的屠夫,老鼠的性子,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干的杀猪这行。

    小喜子宽慰陈秉之,“放心,皇上只是想给您叙叙旧,听说陈姑娘进宫伺候太后娘娘去了,皇上想见见您也是正常。”

    这么些年,李承胤召见陈秉之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碍于陈太后的面子,免得让太后觉得他只顾着佟贵妃家的人,不顾及她的娘家。

    听到小喜子提到陈枚玉进宫,陈秉之的眼睛不自在地往下转了转,“那、那您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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