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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江莱的妈妈来A市之后, 岑谬得空就带着丈母娘到处溜达, 连粘江莱的时间都减少了不少。    江莱还有些不习惯,原本岑谬有个一小时空闲都会来医院找她,哪怕不说话也要在她面前晃悠晃悠,现在这人却是半点影子都见不着了。    忙完手里的工作, 江莱拿出手机看了看, 没有新消息,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江莱点开岑谬的朋友朋友圈, 里面的内容寥寥无几,最新的一条还是上个月转发的文章《中国新三板企业家探索之旅》,并公式化地配上了一串字:不惧艰辛, 砥砺前行,可敬可佩。    江莱记起岑谬给她说的,谈恋爱应该时时刻刻都在想女朋友。她这时确实想岑谬了,想知道岑谬在做什么, 怎么都不给自己发信息了。江莱黯然地发现:以前没有时时刻刻想岑谬, 是因为岑谬总是会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她的时候就出现。    一直以来都是岑谬在积极主动地联系她。    习惯太可怕, 江莱不过是两三天没有收到这个人的消息, 就觉得不自在了。她反观自己,都是在等对方发消息, 有时候忙起来甚至都没回复过, 好像对岑谬来说真的不太公平。    她打开微信对话框,“你在做什么”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岑谬就先给她发了一张和程庆红的合照来,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文字消息:“嘻嘻,带咱妈去买衣服了。”    江莱微笑了起来,把对话框里的“你在做什么”删掉,换成回复她:“什么时候逛完?”    “应该快了,你有什么事吗?”    江莱思索了片刻,又很快地发了条信息过去:“没什么,想你了。”    护士找过来,喊她道:“江医生,330病房病人说他一直头痛,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莱收起手机,说:“我过去看看。”    岑谬还在陪程庆红试衣服,程庆红这些年过得节约,已经很久没有买过什么新衣服,岑谬便以换季天气变化快为借口带着丈母娘出门购物。    收到江莱信息的时候,岑谬会心一笑。跟江莱这样内敛的人谈恋爱就像挤牙膏,甜言蜜语总是要慢慢挤才会有,岑谬对此却甘之如饴。她愿意耐心等江莱打开内心,江莱也愿意一点点为她改变,两个人都在学着向更好的状态前进。    程庆红在试衣间换了一身深红色裙子,长发竖起,虽已年过半百,但样貌神态依旧优雅知性,是老一辈知识分子才有的矜贵。她的眉眼染上了岁月的痕迹,温婉的气度并未因此减少,岑谬想,或许江莱老了之后也是这样的。    岑谬围着程庆红转了一圈,由衷赞道:“程阿姨,您真漂亮。”    程庆红查看了衣服的价格标签,并不亲民,于是道:“小岑啊,咱们去逛逛便宜的店,这价格也太贵了。”    岑谬已经掏出卡把钱刷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作为人民教师,程庆红改不掉说教的习惯:“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节约点好。我知道小岑你是赚了不少钱,但还是要懂得给自己多留点养老的钱,万一以后要养孩子……”    岑谬笑道:“程阿姨,我知道了,不过养孩子这事儿还早着呢。”    岑谬知道江莱是丁克主义,并不打算要孩子,她自己也是无所谓态度,甚至还觉得岑家人的这破基因断了才好。程阿姨想要抱外孙的想法估计没法实现了。    程庆红说:“你俩是两个女孩子,未来会很难很难,还是多留点钱给自己,我去把衣服退了。”    说完,程庆红就去跟柜台的服务员退衣服。她脾气倔,不然也不会跟江渠断得干净,江莱的脾气有一半都是学的她,岑谬知道是劝不过,只好由着她把钱退了,带着程庆红去普通的连锁店买衣服。    两个人买了几袋衣服,其中有不少是程庆红给岑谬和江莱挑的,岑谬想着是程庆红的心意,也都拿上了。    买完衣服,岑谬选了家中餐馆吃饭,原本想多点些菜,担心程庆红又该念叨她浪费,干脆把菜单交给丈母娘,自己拿出手机给江莱发短信:“我们在XX餐厅点菜了,等你一起吃。”    过了会儿,江莱回复她:“你们先吃,我七点才下班。”    “好,那我吃完了再给你打包一份。”    最终只点了三个菜,足够她们吃。    菜一上桌,岑谬习惯性地大口吃起来,她吃饭都赶时间,吃得快,所以才会得老胃病。    程庆红皱眉说:“慢点吃,慢点吃,你这孩子也不怕噎着。”    岑谬听程庆红的话,细嚼慢咽起来,嚼着嚼着,心里竟升起一丝触动。岑谬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有个人能像妈妈一样管管她,她对岑家人态度冷漠,却何尝不曾期待过亲情。她以前爱往江莱家跑,除了是和江蓁关系好之外,还因为她们一家相亲相爱,有着让人羡慕的温暖。    因为在想别的事情,岑谬忘记了吃菜,筷子把碗里的饭都戳散了。程庆红给她夹了一块肉:“多吃点菜,你工作辛苦,还长得这么瘦。改天让江莱给你买点猪蹄补补……”    “……”    岑谬为自己未来的体重感到担忧。    这段饭吃下来,饶是巧舌如簧的岑谬也败下阵,全程说得最多的就是“嗯嗯”“好”,乖巧得像个小学生。不得不说,程老师不愧为优秀的人民教师,岑谬这乖张不羁的个性在程老师这儿都收敛了七八分。    程庆红看了半天乖巧吃饭的岑谬,突然叹气:“说实话,原本我并不赞成你和江莱在一起……不是我思想传统,是有别的原因。”    岑谬好奇道:“是因为什么?”    程庆红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岑谬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这几天你总陪着我到处逛街吃饭,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多了个女儿。你也知道,江莱性子好归好,可也冷冷清清的,和谁都不亲。阿蓁就不一样,虽然调皮点,但是活泼……你和江莱一块,我有时候就像回到了原来阿蓁还在的时候。”    岑谬眼珠子一转,甜甜地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程阿姨,我以后也是您女儿,您就有两个贴心棉袄了。”    程庆红说:“你是贴心,江莱那木头疙瘩就算了。”不知不觉,程庆红都开始在岑谬面前吐槽起江莱来,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话不假。    江莱到餐厅的时候,正好看见程庆红和岑谬笑得开心。她愣了愣,前几天还想着怎么让妈妈接受岑谬,看样子是多虑了,程庆红这个年纪的人,恐怕没人会不喜欢岑谬。    江莱坐到岑谬旁边,问道:“在聊什么?”    江莱一来,岑谬和程庆红反而都闭上嘴不说话了,不好意思跟江莱说她们在吐槽她是块木头。江莱有些丧气,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岑谬才是程庆红的孩子。    岑谬挽着江莱的手臂,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你爱吃的小笼包,别生气,我们夸江莱姐你可爱呢。”    江莱挑眉,面上没什么别的表情,她咬了口包子,香气顿时溢满口腔。    江莱弯了嘴角,道:“好吃。”    江莱和岑谬背对着餐厅的电视,还能有说有笑,没注意到程庆红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俩身后,神色有些难看。    “妈,您怎么了?”江莱最先发现程庆红不对劲。    程庆红回过神,看向江莱,似乎难以开口,最终她指向两人身后的电视屏幕:“你们看新闻……”    江莱和岑谬一齐转身,身后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今日新闻:“江南商会会长江渠病重”。    报道称,江渠在亚洲商业论坛上主持发言时突然晕倒,随后便再也没露过面。虽然跟随江渠几十年的刘秘书并没透露任何消息出来,但已经有知情人士称江渠可能只剩不到半年寿命。江渠一倒,对整个江氏的影响可想而知,他并没有后人,死后财产和公司股份的去向也成了谜团。江渠病重的消息出来后,江氏的股票大跌,还波及了众多其他相关联的公司。    江莱转过身,对程庆红道:“妈……”    程庆红整个人心神不宁,江莱叫她她也像没听见。    岑谬见她们母女二人都沉默不语,也不好多嘴,于是端着水杯连喝了几口水。她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江渠布局中的关键一步。    餐厅服务员见她们几位都没动筷子,上前问道:“这几道菜放凉了,请问几位客人需要我把菜热一热吗?”    程庆红这才嗯了一声,对服务员说道:“麻烦你把这两道菜热一下,我女儿还没怎么吃。”    “好的,稍等。”    等服务员走后,程庆红说:“江莱,你想去看看他就去,我不会见他的。”    江莱听程庆红这么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对江渠说是有很深的感情,好像也不是,父亲在她的过去生活里占据的分量少到几乎可以不计,血缘对于江莱来说永远比不过陪伴。可听到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能活不长了的消息,她还是会忍不住难受一下。    晚上岑谬和江莱将程庆红送到住处后,便开车回到江家别墅。今天似乎和以往不同,别墅门口多站了些人,江莱二人一下车,那门口的佣人便朝她俩鞠躬:“二小姐好,岑小姐好。”    江四叔出来,对她们说:“会长在里面等你们。”    江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岑谬却无端紧张起来,她喝醉的时候曾厚颜无耻地和江渠套过关系,现在真正要见江渠时又开始怂,岑谬美其名曰近乡情怯,毕竟江会长那是大佬,众多金融界后生的偶像。    两人进门,江渠正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像新闻上看到的那样病入膏肓。他今天是为了见两个晚辈特意打扮了一番,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江渠笑盈盈地说:“阿莱,愣着干嘛?还有小岑,你们坐坐坐。别管我,我就回来休息几天,过两天就走。”    江莱淡淡看他一眼,然后道:“您实在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不用硬撑着。”    江渠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你们别信那些新闻,我故意演的一出戏罢了。”    岑谬听江渠这么说,稍一思索,既而微不可察地眨巴眨巴眼,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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